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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
他是她的儿子。
殊若有句话说对了,不是涂清祀非要她死,而是祖宗家法、朝廷律例摆在那里。
她做的事,死多少次都不够死的。
他是皇帝。
但是,要做明君,还是昏君,今晚就会有定论。
“皇上好雅兴。”
涂清祀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母后不也是?”
殊若走到涂清祀身边,抬头凝视这位少年帝王。
他真的很能忍。
伸手拂了拂他的发。
这是时隔七年,他们难得的亲昵。
涂清祀在动摇。
“皇上,再过半月,皇子就要出世了。”
涂清祀的心刹那间冻结。
“母后还真是关心这个孩子。”
殊若垂下头,意味不明的笑了,“这个孩子必须活着。商素节也必须活着。商素节的孩子,一定要成为皇长子。”
这是夏芙蕖的愿望。
涂清祀被气得连连苦笑,“在母后心里,儿臣算什么?你可曾真正的关心过儿臣?”
殊若眨了眨眼,轻轻抚过少年的眉、少年的眼、少年的唇,最后落在……少年的咽喉。
“哀家自然是关心你的。不然,又怎会替你把持朝政七年呢?哀家如此关心朝堂后宫,都是为了你啊。皇上,你如此辜负哀家一片心意,哀家……好生难过呢。”
手指微微用力,殊若的眼眸依旧沉静如水,不带半点杀意。
涂清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满满都是悲哀。
“所以,太后想要换个皇帝扶持了么?”
殊若展颜一笑,霎时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你……说对了。”
下一刻,从寝宫门口涌进一批御林军,带头的便是夏末阳。
两把长剑架在殊若脖子上,她脸色丝毫不变。
涂清祀握住殊若的手,慢慢攥紧,“太后,你输了。”
殊若松开手,扯下脸上面纱。
清丽无垢的容颜上依旧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
“是么?我输了。”
再见这张脸,涂清祀止不住心中的悸动。
可是、可是这张脸的主人……要置他于死地。
“来人!将太后压入天牢!……等朕亲自审问!”
殊若又笑了。
亲自审问?
不,他不敢的。
他根本不敢见她。
你看,在她被押走的途中,那个少年始终立在窗旁,头都不敢回一下。
他怕自己心软。
他怕自己舍不得。
夏末阳站在寝宫门口,看了看被押走的殊若,又看了看涂清祀,欲言又止。
在这个时候,其实,只要他开口,只要他说一句话。
他不相信眼前的帝王会如此狠心,狠心处死一个一心为他的女子。
可是他答应了太后,什么都不说。
临走时,那个女子问他。
“国家重要,还是……我一个小女子重要?”
第23章 恶毒太后是后妈()
夏太后倒了。
小皇帝赢了。
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虽说可能是皇帝懂的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蓄养势力。
可是,谁不知道太后的手段?
说倒就倒,一点预兆都没有。
怎么可能?
是啊,若不是她有心想死,怎么可能让他们得手?
关押太后的牢房可不像一般牢房那样污秽。
太后会不会力挽狂澜谁都不知道。
更何况,那样干净的女子,谁又舍得将世间污浊展现在她面前。
殊若坐在下人特意送进来的软床上,摩挲着自己的袖口。
她还真是……每一次穿越都要光顾一下天牢才成啊。
在这里住了几天?
三天?五天?十天?
殊若不在意这些。
外头的人急,她可一点都不急。
事情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又有什么可急的。
其实,外头人何止是急,简直是要发疯!
本来朝堂之风一股脑倒向太后,只有以商御史为首的少部分人忠诚于皇帝。
如今连夏家都倒戈相向了,小皇帝趁机肃清朝堂可怎么办!
话说,这朝堂被殊若不知道换过多少血,有能力辅佐皇帝的她都记载成册。
至于东西,涂清祀很快就能看到了。
那些明面上的,站在议政殿里的大臣们,都只是虚晃一招的摆设罢了。
若要治罪太后,就必须有罪证,压了犯人进天牢,自然要去抄她的家底。
太后寝宫,平时可是连皇帝都不敢进的。
这算什么?
近乡情怯?
涂清祀一想到要踏入殊若的闺房,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呵,人都要被他杀了,还有什么不自在的。
涂清祀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前风光无限的太后,寝宫竟然如此素雅。
焚香、煮茶、抚琴。
只有这些。
梳妆台上,连首饰都没几件。
殊若爱玉,爱木,似乎与大自然浑然一体。
书房里,在很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些东西。
皇帝需要的东西。
龙凤玉玺,几册手稿。
涂清祀随手翻了翻手稿,便猛然一震。
不仅仅是官员名册,后宫开支,国库收益,全部应有尽有。
这是真正把整个天下都掌握在手里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败?
涂清祀尚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殊若特意做好给他的。
若是以一个一般皇帝的想法来看,这便是某人爱权势爱财富的表现。
所有事物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说明此人冷血无情,只相信自己。
不是么?
所以,殊若在赌。
赌皇帝到底相信眼睛看到的,还是相信她这个人。
可是涂清祀此刻在纠结的却是太后为何那么容易就被抓住。
那么聪明,那么强大,一只手就捏死他。
为什么会败?
难道说,就是因为太聪明,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强大,以至于太过轻敌?
总觉得,那个女人绝不会是这样的。
跟在皇帝手下的人自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疑问,但是他们统一了意见,不管怎么样,太后捉到了,就一定不能留。
万一她真的有后手,也要把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要涂清祀下这个决定,谈何容易?
商素节一旦想起那天太后看她的表情、对她说的话,就不禁一阵寒栗。
人都是自私的,若要在自己和别人之中做选择,很少会有人犹豫。
所以商素节作为未来皇子的母亲,有这个权利去吹枕边风。
她把太后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告诉了涂清祀,对他说,太后是真的想杀他。
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呢。
该查的查,该杀的杀,就只有太后没有发落了。
所有人都说,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回,便是他们的死期。
涂清祀知道,这个决定并非只关乎他一个人。
他手里攥着多少人的性命。
是啊,国家、天下、百姓……和夏太后一个人。
怎么做选择,还不够明白么?
一杯毒酒。
是最好的结局。
黑暗中,殊若微微睁开眼,望向牢门。
身怀六甲的贵妃娘娘被人簇拥着踏入这个狭小的空间。
殊若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涂清祀,还是这般懦弱。
他见不得她死在他面前。
商素节见到殊若,骨子里的畏惧丝毫未减,但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惜之意。
太后,对她其实是很好的。
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殊若看着宫人端进来的酒壶,翩翩然起身,“贵妃可是来送哀家一程的?”
商素节神情莫名的看着她,“你不怕死么?”
殊若勾了勾嘴角,“人都有一死。成王败寇,既然哀家棋差一招,哀家认了。”
商素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叹息,“虽说你不是皇上的生母,但皇上一向敬重你。你又为何要为了权势,与他作对?”
殊若垂下头,抚过自己的发,“你觉得……哀家当真是为了权势?”
商素节睁大眼,“不然,你是为了什么?”
殊若抬眸,意味深长的笑了,“商素节,你当真以为,自己腹中孩童,是皇上的子嗣?”
……
另一边。
赐了毒酒下去,涂清祀却在寝宫里左右踱步。
不管是心脏还是大脑,都乱的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门口传来嘈杂声,让他气得想要摔桌子。
“何事喧哗!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夏末阳的声音从未如此高亢嘹亮。
涂清祀蹙眉,“日后再奏!”
然后只听砰砰几声,夏末阳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急冲入寝宫。
涂清祀惊讶的看着他。
夏末阳少年便十分稳重,能让他着急之事少之又少。
哪怕是战事告急,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
“放肆!夏卿你!”
只要他一句话,结局就会完全不同。
夏末阳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太后问他,国家和一个女子,哪个重要。
夏末阳原是和皇帝一样的想法。
那么多人,和一个女人,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是他竟然忘了,现在这个国家,是由这个女人一手撑起来的。
没有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个国家!
他们竟……反过来如此折辱于她。
若皇上真的一杯酒赐死了她,便可谓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死后必要入地狱的!
皇上欠她,夏末阳欠她,商素节欠她,整个天下都欠她!
如此恩将仇报,不怕日后遭天谴么!
夏末阳深吸一口气,单膝下跪。
“皇上,贵妃腹中孩儿,是微臣的骨肉。”
……
爱情,是底线。
殊若绝不会让不相爱的两个人被迫发生什么。
涂清祀被喂了药丢在龙床上。
而商素节便是由夏末阳带走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夏末阳随着父亲出征。
其实,正好相反。
殊若赐了夏末阳官职,然后让他去西北,把他父亲和能动用的兵马调回皇城。
对一个男人来说,责任是很重要的。
对一个皇帝来说,皇位是很重要的。
殊若同时用爱情和事业去逼迫他,碰触他的底线,逼他到绝路。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可以使出他的真心。
与所有一切相比,她到底有多重。
此刻,被告知真相的女人几乎承受不住这个消息,抱着肚子靠在墙上。
“你胡说!我明明……明明看到的是……是皇上……”
殊若理了理衣衫,神情很淡,“那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这件事,全天下就只有我和夏末阳两个人知道。如今告诉了你,是给你一条新的路走。你可以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养大,只要他的身世不泄露,生男孩,则是未来的皇帝,哪怕生女孩……她也可以做皇帝。到时候,再杀了皇上,你和夏末阳两个人便能堂堂正正在一起了。”
商素节震惊的瞪视她,“你……你原是打算自己做女皇?……你如今这般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