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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走一步算一步。
话说他那壳子跟萧俨的母亲似乎有什么瓜葛来着？
一直没等到回应的萧俨微微抬眸，然后就看到他那白衣胜雪的师尊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两年前遇到师尊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从前的记忆，只知道被欺辱到最绝望的时候师尊出现了。
只是师尊为人不苟言笑，而且把他救回来之后的没多久就去了峰顶闭关。可以说，师徒二人自两年前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少有交集了。
萧俨对于云昼真人是敬重感激却也是心存畏惧的。
“咕……”
林曦是被这饿肚子的声音拉回神的，他看着已经入门两年却只有一点点底子萧俨，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说道，“随我来吧。”
不过在云昼峰走了一圈之后发现山上居然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林曦顿时就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了。壳子因为不喜欢人多所以峰头上几乎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且因为他早已辟谷所以一点炊烟都不起。
所以说这两年，萧俨的伙食是怎么解决的？山门那边倒是有个食堂，上过早课可以在食堂吃个早饭。午饭和晚饭要吃就要从峰头到山门来回往来，这距离也并不近，难怪两年了还是这弱唧唧的模样。
虽然按照任务他要把萧俨推到妖帝的位置，但是也不打算苛待这个乖巧的少年，而且还有好好教导的打算。
于是乎他就带着一脸拘谨的萧俨下了山，选了一个最繁华的小镇待上两天。
坐在路边的小摊子上，萧俨一边吃着豆腐花一边偷瞄着旁边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尊。在他见的并不多的世面看来，再没有别人比他的师尊长得更加好看了。
一身雪白的华裳就像是极寒的雪水，冷漠俊美的面容以及那仿若谪仙一般的气质。
总而言之，真真是好看极了。
林曦觉得过去两年实在是太亏待这个少年了，吃碗豆腐花都能欣喜若狂。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淡淡的说道，“慢慢吃，吃完再逛逛。”
记忆里萧俨一直跟着母亲躲在深山里，后来他母亲把他交给壳子的时候还封印了他的记忆，希望他以新的人生能活得轻松一些。
但是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人生，哪怕是生他下来的母亲。所以他不赞同壳子那种完全让他活在没有忧虑的环境底下，灌输着当人必为仁的观念。而且掺杂着对于妖界的愤恨，让原世界的萧俨虽然圣母却只对人类圣母。
萧俨的三观偏执得有些可怕，他的剑不分善恶斩了多少妖类已经是数不胜数了。这大概也是壳子的初衷，让他即便被发现了身上的血脉也能得到师门的谅解，也断绝了他回去妖界的任何可能性。
现在细想壳子还真是深谋远虑，他这么不遗余力的培养萧俨到底是为什么？他就不信只是单纯的心疼这个孩子。
走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望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比起师徒，也许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更像主仆。
萧俨穿着最朴素的入门弟子服装，本就发育不良的他明明已经十岁了看起来却只有六七岁的年纪和身高。这让他多少有些失落感，他是师尊唯一的弟子，但是却一点都没有给师尊挣到脸面。
在街上走走逛逛，萧俨还是少年心性，虽然努力板着脸跟在师尊身后不添麻烦。但是目光却时不时就落在那些吃的、玩的东西上，偶尔林曦也会停下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等到夜色临近的时候，他们就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老板扫了一眼林曦的行头和气质，语气也更为热情的问道，“这位真人要几间房？”
“两间上房。”
客栈老板倒是没想到现在的小厮都能跟着主人住上上房，不免又多看了萧俨几眼。
萧俨内心的不甘和无力感又多了几分，暗自决定要更勤加修炼日后方不负师尊的恩情。
林曦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但是并不点破。自尊本就要自己努力挣回来的，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不过还是想感叹一句：不愧是小孩子，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实在是好猜得很。
进到房间之后林曦就在床上盘腿打坐，闭目养神。以他现在的修为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东西，只是为了迁就萧俨的情况。
五感被放大到极致之后，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变得极为清晰，他冷淡的说了句，“进来吧。”
然后门外的人身形一僵，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局促的说道，“师尊……”
林曦缓缓睁开眼，“怎么？”
‘我不敢自己睡’几个字梗在萧俨的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揪着衣摆好一会才说道，“我能在师尊的房间睡吗？我睡地上就好，不会打扰到师尊的。”
繁华的小镇跟云昼峰不一样，云昼峰只有他一个人反而很有安全感。
林曦扫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双眸，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床上尚有位置，你自己寻个舒服的位置睡下就是。”
他打坐着不占位置，萧俨又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就算他想在床上打滚大概都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萧俨马上欣喜若狂的脱掉鞋子爬上床。一开始他还规规矩矩的抱着被子窝在角落，后来见师尊似乎并不打算躺下睡觉的时候，他又壮着胆子一点点的挪到他旁边。
过了一个时辰林曦就看到那个没有安全感的少年像是小动物一样，脑袋挨着他的衣摆蜷缩着身体睡着了。
林曦帮他把被子掖了掖才继续打坐炼气。
第79章 妖帝02（）
第二天早上萧俨揉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林曦并不在房间里。他身上好好的盖着一张薄被，想来应该是师尊帮他盖上的，那师尊现在又去了哪？
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就看到师尊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因为修炼的剑诀心法关系，他的师尊身上总带着丝丝寒气，而且今天除了寒气之外萧俨还感觉到一丝很淡的……妖气？
“师尊是去除妖了吗？”
正在整理衣服林曦挑了挑眉，这么淡的妖气换做其他人还真不一定能感觉得到，但是萧俨居然能一下子就嗅了出来？可见就算封印了血脉和记忆，本能和感知能力还是存在的。
“只是出去处理了一些事情。下去吃点东西，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林曦的本意还真是带着这个徒弟下山吃吃喝喝玩两天再回去过修炼的艰难生活，但是早上遇到了一点事情，决定临时改个行程。
萧俨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虽然他现在并不足够强大，但还是希望能帮上师尊的忙。
师徒俩慢慢走在路上的时候，萧俨觉得自家师尊跟两年前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唯一的感觉就是他更喜欢这样的师尊，虽然有些冷淡但是并不会冷漠到难以接近。
他的师尊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来到一个大宅子面前，林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宅子内隐隐散发的妖气微微皱眉，只希望他不要来晚了就好。
“你觉得这个宅子有什么问题？”
突然被问到的萧俨立刻站直了身体，盯着宅子看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这宅子里有妖气，是妖怪作祟吗？”
“是，却也不是。”林曦向前掐指，挥袖间宅子外的障眼法被尽数除去。无形的妖气像是黑云一般笼罩着整个宅子，像萧俨这种修为低的直接被惊的向后退了几步。
林曦闲庭信步走进宅子，萧俨紧紧跟在他身边以免受到妖气的影响。偌大的宅子早已没有一个下人，庭院的花草也在妖气的浸染下枯萎殆尽。
走到妖气最重的院子前，手里的碎霜也随着他的意念出鞘。仿佛散发着雪白寒气的剑身轻轻向前一挥，附近的妖气也消散不少。
林曦就这么淡然的走进院子，剑气直接把卧室的檀木门一分为二。卧室内的场景恶心得让人发寒，几具早已腐烂的尸体随意横陈在房间内，尸体上附着一层像是青苔一样的深绿色东西。
看起来让人甚是毛骨悚然。
林曦扫了一眼没发现要找的东西就继续往前走，直到看到房间内室的情况后萧俨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房间内被枯萎的藤枝满满绕了一圈，正中间一个妖异的青衣女子捧着血淋淋的肉块在嚼动。
除了这个妖，宅邸内已无其他活物的气息。
妖女感知到其他气息，瞬间转过头，充血的瞳孔留出了一行血泪。她似是狂喜一般朝着他们扑了过来，下身已经无法维持人性的她拖着臃肿的藤蔓爬了过来。
林曦只单手挥剑就把那累赘的藤蔓斩断。
妖女痛苦的嘶吼着，暗绿的口涎沿着嘴边流了一地。她愤怒的仰起头，但是伸出枯枝一般手之后就顿住了，因为她听到那个白衣人轻声说，“是桃木让我来找你的。”
“桃……木？”长久没有开口的妖女声音嘶哑难听，悲鸣一般的情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流水一般涌了上来。
萧俨也愣住了，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妖女一点一点的爬到师尊面前，用着沾满血腥的手抓住那雪白的衣服下摆。喉间发出阵阵悲恸的呜咽，她艰难用着粗哑的声音一个一个字的说道，“求、求……你，我……想……想、想……见她……”
林曦神色平静，却也没有丝毫不耐。他安静的听完对方的话之后，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好。”
但实际做起来却并不如说的这般轻易，这藤蔓是一种妖界植物的种子，它寄生在妖的内丹之后就开始吸食妖力。要想除去这妖藤，就只能除去内丹，别无他法。
“强取内丹为正道所不耻，但你若想离开这里便只有此法。但犯下如此杀孽，必为天道所不容，除去内丹恐怕熬不过天道的第一道雷劫。”
他语气平淡的解释，在看到对方丝毫没有犹豫神色之后便点点头。
林曦双手掐诀，修长白皙的手指画着繁复的咒诀。
被取走内丹之后，妖女身上的妖异也褪去不少。虚弱苍白的面容是一双毫无神采的眸子，枯瘦的双手完全只能虚虚抓着林曦的衣摆。
大腿以下被妖藤同化的地方已经没有办法恢复如初了。
顺利的把她收入如意囊中带走，林曦转过身就看到神情疑惑到甚至有点纠结的萧俨。
他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出去再说。”
他们的脚程明显比来的时候要快许多，大概是因为那只妖实在是太虚弱，很有可能就撑不到去见那个‘桃木’的时候。
直到林曦带着那只妖去见另外一只桃妖，而那只桃妖抱着虚弱不已的妖大声痛哭时，萧俨才终于有了一点感触，尔后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心情就更复杂了。
这妖女名唤桃七，本是在桃花树旁吸收天地精华而成的一只妖精。这种妖精在其他妖的眼里那就等于补品一样的东西，只是这些年桃妖教她凝丹以及保护自己的法术。
所以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直到一年前，桃七突然消失不见。桃木开始着急起来，她与桃七相依为命这些年，知道对方不是贪玩淘气的人，那就只可能是被带走了。
但是桃木并不能离开本体太远，以至于一直无法找到桃七的下落。
直到那处宅邸的妖气有隐隐溢出的现象时，她才大大约猜测那就是桃七的所在之处。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