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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执意要不远万里从北京回到浦江,北京的生意就留给他的大儿子打理了。
霍云帆跟着堂姐转过红檀架子山水大理石屏风,穿过两间退步,转出长廊,来到东厢的耳房里,这里原本就是霍锦程夫妇的屋子,只是长年不住未免厚积尘灰,霍老太太头几天就命人打扫了出来,家具被褥都是准备的最好的,给二儿子住。
霍锦程这回的病非同小可,家庭医生建议他们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病,这时西医才刚走,开了一堆各色药丸放在鸡翅木的床头柜上,另有一个中年女仆蹲在地下熬制草药。
霍二太太坐在花梨木嵌石雕缠枝花椅上,哭得泪人儿似的,霍老太太饱经风霜,瞧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儿子,一言不发,泪痕早就干透了,可是越是如此,霍云帆看见祖母,比看见呜呜咽咽的霍二太太更伤心。
霍大太太在那里不住劝老太太回屋,老太太只是不理她,霍三太太则在劝霍二太太,同时也是说给婆婆听的:“二哥福大命大,必能过了这一关的,二哥眼下虽不能说话,可耳朵是极灵的,听到二嫂这样哀戚,嘴里说不出来,心里必是难受的。。。。。。”
别说!霍云帆的老妈虽然没有庄大律师的缜密思维,却极会抓住人的心,她话音才落,霍老太太就沉声对二儿媳妇道:“别哭了!”
霍二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就连霍云秀也慌忙抹干了眼泪,霍老太太在家里权威极大,合家人没有敢违逆半点的,当然,在这位外严内慈的祖母这里,霍云帆是个例外。
霍云秀小声道:“方才医生说,父亲只要两日之内能醒过来,康复的希望就很大,就只怕。。。。。。”
“一定能醒过来的,你父亲这辈子化险为夷的时候也多了,滨海路这个地方风水好,喜气重,你父亲在这里肯定会好起来的!”霍三太太信誓旦旦道。
喜气!霍云帆心思一动,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来,对霍老太太道:“祖母,孙儿有个想法,或许能对二伯的病有所助益!”
这一下霍老太太猛然抬头,她向来信任这个孙子,对他说的话从来都很重视,霍二太太和霍云秀也都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刚才母亲说到喜气,我想,不如咱们家赶着办一件喜事,给二伯冲一冲!”霍云帆道。
虽然冲喜这件事,从现代科学的角度看来,未免荒诞可笑,但这屋子里除了霍云帆和躺着不能说话的霍锦程之外,都是旧式的家庭妇女,对冲喜之说深信不疑,当下虽然都未言语,心里均觉得有理。
霍老太太点点头,道:“这也使得!不过眼下哪有喜事可办?难道云帆你。。。。。。”
霍三太太忽然猛抬头期盼着望着儿子,他明知霍云帆昨天才跟他说过没有女朋友,一日之间发生奇迹的可能性极小,但还是充满期待,在霍三太太眼里,自由恋爱神马的简直是天方夜谈,只要儿子愿意为二伯的冲喜事业献身,立刻找个门当户对年纪般配才貌相当的小姐成婚想也不是难事。
母子连心,霍三太太的小算盘,霍云帆岂能不知?他吓了一跳,心想,她老娘可千万别一激动,说出要他立刻成亲的事,到时他可就麻烦大啦!
霍云帆道:“二哥和宝儿的娘。。。。。。横竖二哥也没有另娶豪门淑女的意思。。。。。。”
霍老太太迟疑道:“这个。。。。。可是那赵琬珠。。。。。。”
赵琬珠这几个月频繁出入霍家,她生的宝儿也越发地讨霍大太太的喜欢,只是霍老太太这里总还是拿不定主意,觉得赵琬珠毕竟是夜总会出身,如果真的大张旗鼓地给霍云翰娶作续弦,总怕辱没了霍云翰的身份。
可是霍云翰的心如今已被牢牢的拴住了,赵琬珠给他生的一儿一女都聪明伶俐,远远强于家里唯一的一个庶出女儿。这边霍云翰不愿娶旁人,赵琬珠实际的地位日益稳固,那边霍老太太迟迟下不了决心,因此两下就这样僵持起来。
霍云帆道:“其实赵琬珠不过在夜总会作过几天清倌人罢了,又没有真正出来交际过,这些年跟着二哥,也并没有落什么话柄子,祖母就是不为了她,也为宝儿着想,宝儿渐渐地大了,如果母亲没有正式名份,以后总会影响到他——何况,说来说去,也是为了二伯,我的事务所里有位职员,听说那时他父亲已经病得说不了话了,没想到他大哥一娶大嫂过门,他父亲居然没过几天,就起来床了,不到半个月就能出门了!”
霍二太太是个沉不住气的,听了霍云帆的话,心中大动,劝道:“母亲,您看这。。。。。。要是锦程真能好起来,宝儿又有了正式的名份,这也是双喜临门的事儿啊!”
霍大太太是个老实没心机的,她虽然有两个儿子,但长子媳妇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只有次子霍云翰生了宝儿一个儿子,霍大太太对这个唯一的孙子的重视不言而喻,因而也一齐劝说霍老太太道:“我听说,那赵家原先也是书香门第,赵琬珠的姨妈不就是周家过世的长子周长生的续弦吗?算起来,赵琬珠和周家二小姐还是两姨姐妹呢!”
谁料霍大太太好心办坏事,这里霍老太太的态度刚刚开始松动,听到“周家”两个字,就如同被炮烙烫过了一样,忿然道:“谁也别再提周家!当年他家的三儿子周长祯身死,却赖在我们锦程的头上,锦程在北京一呆就是十年,还不是因为受了这不白之冤!可怜北方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冻的,要不然他怎么会中风!我。。。。。。”
霍云帆一听不好,马上在祖母面前描补道:“祖母大人息怒!说起来,二伯跟周家三爷当年还是好朋友呢,何况一口咬定二伯有嫌疑的也不是周家,而是当初警务公所那群蠢才白痴!”
霍老太太正在伤心二儿子中风,并未听出霍云帆说话时的异样,霍三太太却听出来了,儿子说起警务公所断得这桩葫芦案来,异常的激动,与他平日冷静理智的侦探模式迥然不同,霍三太太心想,这孩子是真心为他二伯抱不平呢,殊不知霍云帆除了为霍锦程抱不平,很大程度上还是怨恨警务公所断出这糊涂案来,不旦害得霍周两家反目成仇,还在他与周晓京相恋相爱的阳光大道上无端端地冒出许多阴霾与不幸,每每想到这些,霍云帆就气得直咬牙!
霍三太太看了儿子一眼,又转脸去劝霍老太太道:“俗话说:‘祸兮,福之所倚。’!这些年北京的生意若不是二哥打理着,哪会有这般起色!云秀也碰不着那样好的姑爷!”
霍老太太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说道:“罢了,周家当年那么出挑的儿子忽然没了,也是件极伤心的事,只是不该怪在我们锦程头上,这些年来又在生意场上不停地为难咱们霍家!”
霍云帆暗想,生意场上的事,霍家也没少给周家挖坑吧!幸而这个想法没被霍老太太听见,不然的话,一定会骂他吃里扒外。
霍老太太低头默然凝思半日,沉吟道:“此事再容我想想,”又转脸对霍大太太道:“你明儿叫宝儿的娘过来,我还得再冷眼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霍云帆在爱情的迷惑下,的确有点吃里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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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周晓越的喜事()
情深案重;第67章 周晓越的喜事
说着,打了个手势;霍大太太伏侍婆婆多年;立时会意;扶着霍老太太回房歇息去了。茇阺畱尚
霍云帆一阵高兴;他从小由祖母一手带大,对霍老太太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的含义都体会地清楚透彻,看方才霍老太太的言行,想必赵琬珠进霍家门的事已成功了一大半;霍云帆知道,周晓京对这位身世凄苦的表姐牵肠挂肚,这回赵琬珠的终身大事如果定下来;周晓京一定会很高兴;能够让他的晓京高兴,就是霍云帆最大的快乐!
况且,以后周晓京如果能与这位情谊和睦的表姐作妯娌的话;那。。。。。。那就真是太完美了,想到这幅美好画面,霍云帆心情就愉悦起来。
但随即这种愉悦的亮色就被心痛的灰色所代替,霍云帆一转身间,见到二伯还躺在红水曲福寿绵长的拔步床上,艰难地呼吸着,因为是夏天,身上只盖了一层方格朵花的薄锦被,脚边却拥着略厚的鸟衔瑞花锦被,药锅子里有浅棕色烟雾袅袅地升起,在他与二伯之间氤氲,散开,如隔着一层辛酸的薄薄的屏。
霍云帆走到二伯床前,轻声唤道:“二伯。。。。。。”
霍锦程不应,霍云帆又唤了一声:“二伯。。。。。。”
霍云秀走过来,戚然道:“父亲还是不能说话,不过好像能听得见,他听见咱们说话的时候,手指会微微地动!”
霍云帆用温热的手握住二伯冰凉的手指,说道:“二伯,是我,云帆,我来看你了!”
霍锦程的手指果然动了一下。
霍云帆道:“二伯,现在咱们回到家了,北京的生意由三堂哥打理,您就好生在这里养病吧!”
霍锦程这一次手指没动,眼睫毛却极其不易令人觉察地动了一下,旁人或许没在意,但霍云帆是侦探,观察力非常敏锐,他发现霍锦程不仅睫毛动了,而且眼眶里还有了微湿的泪意。
霍锦程的工作之一就是揣测人心,他思索一瞬,试着问道:“二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吗?”
霍锦程的手指又动了一下,霍云帆又问道:“您可是担心三堂哥年轻识浅,不放心他打理生意?”
这回霍锦程的手没动,霍云帆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霍锦程都没反应,然后,霍云帆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在旁人听来应该是很犯忌讳的问题:“二伯可是还对当年周家的案子耿耿于怀?”
霍锦程的手动了!
霍云帆竟莫名地激动起来,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弄清当年周长祯被害的真相,可是作为侦探,他也知道,案件拖得越久,就越难侦破,不要说这个案子已经作为悬案被搁置了那么多年,就算当年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的人,也未能参透最终谜底,他霍云帆再能耐,又如何下手去查这积存已久的悬案?
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周长祯被害的真相,恐怕是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了!
但霍云帆最想弄清的,还不是害死周长祯的真凶,而是他的二伯霍锦程,到底与这件案子有没有关系,难道自己从小敬佩尊重的二伯,真的是杀人凶手吗?而且还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所敬佩尊重的人!
这些年来,霍云帆时常午夜惊起,一时心潮澎湃如怒涛翻滚时,恨不得立刻搭上火车赶到北京,到二伯面前问个一清二楚。但每一次他都忍住了,案子发生时,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依他对二伯的了解,也觉察到周长祯遇害一事始终是二伯心中最大的伤痛!或许是因为做了错事的痛悔,或许是因为受了冤屈的不平,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霍云帆都不敢贸然去揭二伯的伤疤,就像当初周晓京离他而去之后,他宁死也不愿去揭开心底的隐痛。
霍云帆只能等待机会,等待二伯主动向他揭开尘封心底的秘密的那一刻!而现在,他知道,这机会到了!
霍云帆问道:“二伯,侄儿是个侦探,其实要暗中查察这件案子也并不难,但我从小就钦佩您,这件事涉及到二伯的清白,所以侄儿不愿未经二伯允许,亲自动手!但如果此事果真与二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