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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这才将缰绳接过,道:“客官请进,里面招待,我先去为客官系马!”
游龙生点点头,将帘子掀开了一些,似乎是怕碰到这门帘。
离门口近的人感受到了窜进来的寒风,都抬头望着他,游龙生见众人目光扫来,将胸膛挺起,缓步往前走到前台掌柜的处。
果然,大厅的饭铺已经坐满,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几个粗犷大汉身穿羊皮袄,坐在桌边狂饮几杯,故意敞开衣襟,表示自己并不怕冷,游龙生看着他们胸膛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酒水的液体几乎想要吐出来。
但他眼光一转,就见到在角落里分明还有几张空桌,他还以为,这恐怕是方才有客人离开了留下的位置。于是将目光收回,脚下轻快了不少。
掌柜的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拨着算盘,写写算算,极为认真,似乎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再没有其他事情能打扰到他。
游龙生站在台前见无人应声,于是轻轻咳了咳,掌柜的这才搁笔放下,抬头看向游龙生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他跟门口那位店小二一样,这话说的丝毫不殷勤,说起来,门口那位店小二年纪虽然小,到却跟他长的有几分像,想来恐怕是爷孙。
游龙生道:“来吃饭。”
掌柜的点了点头,从抽屉中拿出一块木牌递向他,说:“客官先拿着着木牌等一等,店内现在已没有空桌,稍后若有了,客官按照这号码坐上就好了。”
游龙生接过木牌,翻了翻,看到上面用着墨写了一个壹。
这字写的不算好,可却自有一番风骨;这墨却实在是不衬这字,比起来差太多了。
但这些都不是游龙生此刻注意的地方,他一拍前台,厉声道:“哪里没有空桌?那东边的角落里分明有几张空桌,你这掌柜的好不会做生意!”
掌柜的冷冷抬起眼皮看着游龙生,不带一丝感情,道:“那处空桌从几年前开始就不再允许其他人去坐,也没人去坐,本店不会为客官破这例的,若客官有意见,归还木牌去别家就好了。”
这时,离前台近一些的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压低了声音,笑道:“诶!我跟你们说,那边有个人居然想坐东边角落里那几张桌子呢!”
“哈哈哈哈,居然有人想坐那里,掌柜的决计是不肯的啊!”
“就是就是,我听家里长辈说,许多许多年前,掌柜的还跟他孙子这般大时,这东边角落几张空桌就不许人坐,可后来掌柜的又给人坐了,从几年前起,这空桌又不给人坐了,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掌柜的留那几张空桌,自然是为了给人坐的。”
“你说话说的糊里糊涂的!如果是给人坐,那为什么又不给人坐了?”
“当然是因为掌柜的留座的人没来,如果有人先坐了她的座,等她来的时候,不就没地方坐了吗,你怎么这也不懂?”
“那你知道这位置是给谁留的?”
“我当然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当年还亲眼见过她。”
“你说说那人是谁。”
“她的名字想来你也是听过的,当年已经许久都没人提过她的名字了,不过她上次下山后,大家才又想起来,昆仑山下不应该有人不知道她。”
“你说的莫非是……”
“对,我说的就是她,一剑战胜薛衣人的昆仑剑仙姜希夷。”
这些话,即使那桌人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游龙生自有内力,听得清清楚楚,一开始他不以为然,直到听到姜希夷三个字时,浑身一震。
天下学剑的人,没有人会不知道姜希夷的名字。
她同薛衣人一战究竟是何模样,没人细说过,薛衣人本就退隐,那日之后更是在薛家庄中不接外客,姜希夷归庄后,又是再不下山,有人去山上寻,始终寻不到太玄庄踪影,这寻不到的人里就包括了楚香帅。
楚香帅几乎是那一战唯一见证人,连他都说,那一战恐怕是当今剑之一道巅峰之战。
所有人学剑的人都对姜希夷的剑术心驰神往。
这时,忽然门帘又被掀了起来,掌柜的随意的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门口却一怔。
接着他似乎极为激动、高兴,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算盘,绕过了前台,快步往门口走去。
游龙生见状皱眉也朝门口看去,之间门帘未关,一白衣女子立在门口,背后是她的同伴和漫天风雪。
不知为何,只一眼,游龙生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姑射神人雪里来。
第68章 贰()
在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子有很多,但是能被称为美人的就不多了。
并不是一个人脸长的好看,就能被称为美人。
有太多人好看是好看,但却没有灵魂,浮于表面,这种人往往能令人一眼惊艳,之后就愈来愈淡,再也提不起兴趣,所以在江湖之上能被称为美人的女子,往往都美的摄人心魄,媚的引人相思,令无数铁血男子都愿意为跟她睡一觉而付出所有。
但还有一种美人,与那种不一样。
这种美人更美,但人们在她面前却连动都不敢动,不仅不敢动,甚至还不敢起些什么心思。
因为她就像是天边的一轮月,山巅的一捧雪一样,可望不可及,稍稍触碰她一下,都令人觉得这是一种玷污。
人们夸美人的时候,都喜欢说什么颜如玉,但就算是世上最美好的玉石,跟她比在一起都显得暗而无光,甚至不会被人注意到。
不过,这种美人实在是太少了,至少在今天之前游龙生并未见过,今日他却见到了。
白衣如雪,一尘不染。
他见过许多风姿绰约的绝代佳人,但却从未见过这种令人膜拜的美人。
没错,令人膜拜,这种美人不是用来睡的,而是用来膜拜。
眼波如秋水,却被冻住。
满面笼霜,冷冷清清。
姜希夷刚刚步入客栈之内,眼光一扫,就见到掌柜的从前台出来迎她。
掌柜的老了不少,比她前两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老。
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年轻了,第二次见的时候,他却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这次,他连走过来时都有些慢了。
他身材很高,背挺得很直,面目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但现在看来却有几分憔悴,因为他已经老了,多做一些事情就会劳累,但他凡事又喜欢自己亲手去做,所以即使才是正午时分,他就已经累了。
饿了就应该吃饭,渴了就应该喝水,累了自然就该去休息,如果人累了不去休息,反而一直在做事,那么日子久了,这个人就会跟掌柜的一样憔悴。
无论如何,在看到这家客栈的时候,姜希夷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亲切,在看到掌柜的的时候,这种亲切的感觉就更浓了。
遇见故人总是令人感到高兴的事情,特别是这个故人并不是你的仇人,你也不欠他钱。
姜希夷看着掌柜的,嘴角微翘,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她是真的在笑,因为这个时候,她眼中的坚冰已经融化,成为一潭水。
一个不笑的人笑起来往往很难得,一个不笑的美人笑起来更是有如美酒一样迷人。
掌柜的走到姜希夷面前,道:“多年不见,姜庄主可好?”
姜希夷道:“我一向很好,你却似乎不太好。”
掌柜的掩住嘴巴,轻轻咳了咳,道:“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往年轻的时候,什么毛病都跑了出来,不过姜庄主和十三剑诸位倒是一如既往的年轻。”
姜希夷转念一想,问道:“掌柜的可还记得,你我上次相见是什么时候?”
掌柜的淡笑道:“姜庄主这可难不住我,你我上次相见之时,离今日已经有十一年了。”
接着他又说道:“不知姜庄主今日是来吃饭还是来住店?先往里面请吧。”
姜希夷道:“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此刻才发现,原本喧闹的客栈大厅饭铺此刻却异常安静,人们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就像一群蜜蜂一样嗡嗡作响。
他们在议论着什么,掌柜的听不见,但姜希夷却听见了。
他们在猜她是谁。
不过等到掌柜的将众人往东边角落那几张桌子引去坐下的时候,大家已经不再议论她是谁了。
因为眼下答案再明显不过,如果还是不知道,那人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一个瞎了的傻子。
姜希夷在桌边坐定,掌柜的问了她要的菜色后就离去了。
今日她还要了一壶酒。
接着她目光在客栈之内再是一扫,就见到一个锦衣少年向此处缓缓走来。
即使这饭铺之内有许多桌客人,但姜希夷知道,这人是来找她的,因为他的目光再坚定不过。
游龙生小心穿过许多桌客人,立到姜希夷对面稍侧的地方,道:“不知阁下是否是太玄庄庄主姜希夷?”
姜希夷眼光一转,对天枢道:“天枢,你去同玉衡他们坐吧。”
天枢起身抱拳,道:“是。”脚下往玉衡那桌走去,他们是十四人,坐的是四边方桌,注定是有一桌坐不满的。
姜希夷接着看向游龙生道:“请这位少侠坐下说话。”
游龙生抱拳谢道:“多谢。”
他坐下后,将解下的白狐裘轻轻放在一边,待他再要问时,姜希夷道:“不错,我就是姜希夷,不知少侠找我所为何事?”
游龙生见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双眼放光,连脸上都有些涨红了。
姜希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人知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说法。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百年难得绝无仅有的一个天才。
这话不是他说的,而是当年的摘星羽士帅一帆说的,也是中原大侠铁中棠说的,更是楚留香楚香帅说的。
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人的话,都不会有假,更何况这三人都这么说。
她身上的传奇色彩太重,有人说姜希夷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据说当年金陵莫愁湖畔,楚香帅对此只笑笑,而不辩解。
也有人说姜希夷不过是一个代号,太玄庄每一代庄主都叫做姜希夷。
游龙生此刻有些相信后一种说法。
因为她太年轻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游龙生想知道的。
江湖传言,太玄庄庄主姜希夷每一次下山,绝不空回,她一定要拿到一柄剑,打败一个人才会回庄,而下一次究竟何时会出来?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游龙生问道:“敢问姜庄主此次下山,又是为了与人比试而来?”
姜希夷点头,道:“正是。”
游龙生再问道:“敢问姜庄主此行是去寻谁人?”
姜希夷道:“胡不归。”
胡不归是什么人?
胡不归这个人,大家都喜欢叫他胡疯子。这人一向疯疯癫癫,用的是一柄竹剑,据说他的剑法就跟他的人一样,也是疯疯癫癫的,有时候惊奇绝俗,妙到毫巅,有时候又糟糕的一塌糊涂,连看都看不得。
据说当年百晓生作兵器谱时,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将此人列在兵器谱上,斟酌过后,胡不归终究还是谱上无名。
但江湖中曾经有人说过,他的剑术比兵器谱上排名第四的嵩阳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