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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但似乎已经进入了生死一发的情况中。
即使黄梁已经退后,却还能感受到那剑光纵横的可怕。
他既想逃避,可血管中的血液又渐渐沸腾。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姜希夷和独孤求败依然在对峙着,虽然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黄梁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只能感觉到不知道从哪里沁出的汗水在他肌肤上慢慢滑过。
突然,姜希夷和独孤求败同时将手按上了剑柄。
两人目光依然没有错开。
独孤求败的木剑样式很古怪,但姜希夷却全部看得懂。
他的剑没有剑锷,这能使剑更轻,剑法更快,招式更为凌厉;没有剑鞘,这代表了这柄剑根本就不必出鞘,他不需要剑鞘,时刻都在准备着战斗;剑柄上缠着一层丝线,这样手握在上面时能握得更紧,而且还能吸干手心渗出的汗。
慢慢的,风又来了。
这风甚至柔和,似乎能包容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东西,甚至它缠上剑的那一刻,连冰冷的剑也无法挣脱这柔风。
就在黄梁心中为独孤求败的境界叹为观止时,锵的一声龙吟现。
剑已出鞘!
出鞘的是姜希夷的剑!
一道比月光更亮,却比月光更冷的剑光一闪而过。
狂风席卷着寒气汹涌而来,直接将刚刚的柔风尽数吹散撕裂绞碎又融入自己本身,这风似乎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冷的彻骨,霎时间,黄梁眼前似乎看到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天地之间的惨白一片。
乌光一闪!
独孤求败已经出招!
霎时间,他的剑变了!
来的很快,眨眼间就要刺到姜希夷身上,却又来的很慢,因为黄梁也将这剑剑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剑似乎随手刺出一般,看着不着边际、不成章法,说快又慢,说慢却快。
可其中意味,只有高手才懂。
突然独孤求败手腕一抖,剑花漫天,剑雨漫天!
黄梁看不出,这一瞬间,独孤求败究竟刺出了多少剑。
他心中一紧,呼吸一滞,他想知道,姜希夷会如何应对这看似几乎没有任何对应手段的一招。
只见姜希夷气定神闲,身形晃动,手中软剑挥出,阳光照射在剑上,她手上似乎握的不是剑,而是一道飞虹。
这飞虹有如朝阳,却只一闪而过。
一剑刺穿了独孤求败的剑雨,催碎了剑花!
黄梁甚至没看清楚,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剑。
但是独孤求败懂。
他的手微微垂下,剑也放下,姜希夷的剑再一次抵在他喉咙上。
如同第一次时一般。
一样的人,一样的剑,一样的位置。
独孤求败笑道:“我输了,我又输了!”
姜希夷收剑,道:“若是还有十年,你再来我必定会输给你,不过二十年,你已经有如此领悟,实在是难得。”
独孤求败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既望着打败你,又望着永远打不败你,你可知这么多年来,我只败在过你剑下,可若是打败了你,我又该去找人来打败我。”
姜希夷道:“若是有那一日,你就自己与自己比剑吧,许多年来,我都是如此度过。”
独孤求败道:“好!若有那一日,我也会学你,可我又不想有那一日,未免太过于……”
姜希夷截口道:“寂寞?可剑之一道本来就是寂寞的,那时不过是更寂寞罢了,多谢你的剑。”
独孤求败笑了笑,点头,将手中木剑递向姜希夷,道:“多谢前辈多年来赐教,今日一别,日后不见。”
姜希夷接过他手中木剑,道:“今日一别,日后不见,我依然不送你,你走吧。”
独孤求败再抱拳,而后转身,又是一步一步往外走去,他来时满身萧索,走时却如同挣脱了什么一般,清清爽爽。
姜希夷侧头看向黄梁,道:“过几日,你和你太爷爷走时,也不必来见我,我也是不会送的,你们自行离开就好。”
黄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垂了下头,抱拳答是。
五日后,黄裳跟着黄梁二人下山,天枢为二人备了两匹马和随身干粮,目送二人离开。
黄梁抱着那柄姜希夷给他的剑,最后回首看了一眼,姜希夷果然没有来。
见到庄外两人两马身影再也看不见后,天枢等人也慢慢散去,不知到何处去做事了。
姜希夷在正厅楼上将三柄剑全部拿起,慢慢下楼,又回了那暗室之中。
即使是这么多年未来,石桌依旧一尘不染。
她依次以利剑、软剑、木剑将其放下后,石桌生光。
光芒散去后,三柄剑尽数不见,又是两个瓶子立在桌面上。
依然是一个白色的瓷瓶,和一个土色的陶瓶。
姜希夷仰首将陶瓶内的水都喝下,眼前又看到了那副应该是她的家的地方的画面,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她见到的不过是光秃秃的房子,这次,里面摆着不少玩意、器具,她都极为眼熟,可却说不出到底是谁的东西。
她定了定神后,再拿起那白瓷瓶。
将盖子掀开后,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她一饮而尽后,果然脑内又是嗡嗡一阵,一道温润声音从她脑内响起。
那人说的是——“刚柔并济,心有成算。宝剑出匣,忘却自身。”
待得声音散去后,石桌亮起柔光,告诉了姜希夷下一个她要找的人是谁。
‘胡不归的剑’
第67章 壹()
昆仑山上没有杨柳,自然也没有江南那般多情的杨柳岸。
其时白日,天边也没有残月。
万里飞雪,大地一片苍茫,天地之间冷风似刀。
愈临近正午之时,雪越下越大,几乎要将整个世界全部吞没。
风更急,一人牵着一马行走在雪地里,却只留下了一串马的脚印。
这人是一个少年,身着一件棉衣,但即使只是一件棉衣也足够华丽,衣服上的布,是出自金陵最好的织坊的云锦,寸锦寸金,但这种衣裳并不是仅仅有钱就能穿上的,衣服上还绣着花样,即使是袖口领口这一点地方,但这花样却是苏州最有名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华丽和简单几乎是一对矛盾的词,却很好的体现在了这花样上。
他身上披着一件没有一根杂毛的白狐裘,毛很柔软,很整齐,也很暖。在他的白狐裘被风掀起的时候,露出了悬在他腰间的那一柄剑,这剑的剑鞘很朴素,剑柄也很朴素,跟他的身份似乎并不相配,可这剑又确确实实是一把好剑。
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按着头上的斗笠,迎着风雪继续往前走去。
这里本不该是他来的地方,他应该在江南岸边饮酒作诗,同二三好友挥剑比试,然后回家跟着父母说自己今日究竟去做了什么。
但他还是来了这苦寒北地,因为他想找人。
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执迷寻找的,必定是一个女人。
他要找的确实也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很美,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抗拒她的美丽,即使是瞎子都能感受到她的美丽,似乎只要她想,所有人都会是她的裙下之臣,但美丽的女人又往往都很危险,她是武林第一美人,自然就是武林中最危险,最有威胁的女子。
虽然她看似毫无威胁,就跟一块精美的糕点一样,但这块糕点世间只有一块,谁都想吃一口,那么就要看她愿意让谁吃不愿意让谁吃。
古有二桃杀三士,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令人放不下的女人。
她就是林仙儿。
一个看起来像天上的仙子,但却专门带男人入地狱的女人。
江湖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至少所有的男人都知道这一点,然而依然没有人会拒绝林仙儿,也许只除了一个人。
李寻欢。
连这个在雪地里行走,看起来身份不凡的人也没能拒绝林仙儿,不仅没有拒绝,他还为了找她来到了这里。
他的师父是被人誉为当代第一剑客的天山雪鹰子,但就连他的师父教授他,也是远去江南,从未令他上过天山。
他就是藏剑山庄少主,藏龙老人的公子——游龙生。
像这样身份的人,往往见过许多女人,可他生命中,几乎从未见过一个像林仙儿那样的女人,能令他深爱如此,游龙生也相信,林仙儿也是爱着他的。
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林仙儿究竟爱着多少人?
或许,她又只爱自己一个人?
山下的木叶早已凋零,在这一片冰雪覆盖之下,几乎没有任何生命,在夏日时茂密的树林,此刻只留下了寒冷和孤寂,游龙生远远看见一处灯火温暖之地,隔着风雪再一眺望,发现隐隐约约应该是一处小镇。
在这大雪封山的时候,本就不该赶路,在这种时候还在赶路的只有两种人。
镖师和傻子。
镖师是为了生计,不得不赶路;而傻子却是不所谓何时何地,都可以上路。
游龙生心里发苦,他自觉不是傻子,更不是镖师,但他也在这萧索严寒的时候在路上。
他在抬头看了看那座小镇,发出一声叹息,牵着马往镇子走去。
这小镇似乎是昆仑山下这一路而来唯一的小镇,至少在来的路上,游龙生没有见过镇子,之后他也不敢肯定究竟有没有镇子,也许是他没看见。
但他只知道一点,他要找一个地方坐下好好休息,拍去身上的冰雪,化去一身严寒,做这些事需要的并不多,只要一壶酒,一桌好菜就够了。
好在这镇上确实有客栈,而且有一家看起来还不错。
这一家客栈是昆仑山下最好的客栈,但是在游龙生看来仅仅是不错而已。
即使这客栈再大,这时里面也有着不少的人,游龙生心中苦笑道:“也许这些人都是镖师、傻子,或许跟我一样,都是莫名其妙的人。”
但一想到林仙儿,他心中又是一阵火热,她是那样的美丽、温柔,他一定能找到她,然后完全拥有她。
游龙生刚牵着马走到门口,在门里听到了声音的店小二掀开帘子出来,看他问道:“这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他将缰绳递向店小二,道:“吃饭。”
店小二却并未接过,继续笑道:“那客官可来得不巧了,现在店内一张空桌都没了,客官只能等等。”
游龙生登时皱起眉头,他不喜欢等,也不常常等,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等,但却对林仙儿例外,但这客栈又怎么能和林仙儿比?
他继续问道:“那如果我是来住店呢?”
店小二笑道:“客官那可就来的更不巧了,现在店内房间都已经住满,客官只能去别家。”
游龙生眉头更紧,即使他养尊处优,可也是在江湖之上行走过的人,他从未见过这样招待客人的店家,可就是如此,他倒是越想进这店里,看看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于是他再将缰绳一递,道:“无妨,我可以等一张空桌,你先为我将马系好,喂最好的饲料。”
店小二这才将缰绳接过,道:“客官请进,里面招待,我先去为客官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