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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水县就是屁大个地方,从街头走到街尾,路过几个人都能查出来,呆着没意思,我相信里,离开这个地方能活的更好,早死早超生”很难相信这话从这犊子嘴里说出来,就在半年前,他还安逸的守在村里,现在居然会说县城小。
“我是走,不是归西,ok?”张晓娥气急败坏的反问,漆黑的眸子里面波光时隐时现,也不知眼睫毛为什么会比正常人长处那么多。
“ok!”刘飞阳用他蹩脚的鸟语回道,心里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也有点伤感,不是其他情愫,而是曲终人散的萧条。
“瞅瞅你那个傻样,来,再给大爷露一个巍然不动的傻笑”张晓娥抬手勾起他下巴,像是嫖客在打量小姐,这句词是她无意间走进办公室,在抽屉里发现的,她第一眼时被那铁画银钩的笔锋震撼倒,第二眼是被上面的文字惊呆,等看到第三眼的时候,发现这好像是柳青青曾经在自己兜里拿出来的纸,想到刘飞阳,顿时气得小脸通红,磨着银牙叫道:我一定要得到那五万块钱。
“嘿嘿”刘飞阳果真露出个傻笑。
神韵与之前一模一样,看的曹武庙有种刘飞阳还在这里打工的错觉,想上去对着屁股上踹一脚,却看的张晓娥哭出来,眸子细腻的盯着他,眼泪低落,她是个女孩,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多坚强,如果遇到个能降服自己的人,倒愿意像个小女人似的撒娇。
“变了,一切都变了”她感慨出来。
不知这个词是怎么,好像在一时之间从所有人嘴里说出来,难道这是那些小女生吹捧的水星逆行?好像有些不搭边。
张晓娥低下头,晶莹眼泪低落,折射出来的光比那钨丝灯泡要亮的多,眼泪打在运动裤上,打湿一片。
“我叫张晓娥,从小就招人喜欢”她声音孱弱,像是在自述“幼儿园的时候,过节要上台上跳舞,跳白天鹅,那时我父亲给我买了第一双舞鞋,我没有舞蹈底子,不过上台之后,所有的眼睛都看在我身上,因为我漂亮,我特招人稀罕你知道么,谁见了都想抱抱我,后来我爸告诉我,女孩子要矜持,所以我就不让人抱了,那时我发现我越是远离他们,他们越想抱我,所以就学会骄傲的昂起下巴,我是小公主,所有人心里的小公主”
刘飞阳见她眼泪一直在滴,伸手朝曹武庙要了沓纸递过去。
张晓娥接过,擦了擦眼泪,纸浸湿眼泪却没止住。
“我记得初中升高中的时候,我没考好,父亲骑自行车带着我去找学校,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同学已经有坐车去学校的了,为了保持骄傲,保持我的公主形象,已经两年没让他送我上学,坐上自行车的时候,他让我做前面,等看到我做后面之后,他说了句,孩子长大了,去学校,他托关系求人,每次都让我在外面站着,不让我进去,可我趴门缝上能听见他在里面卑躬屈膝求人的声音,我攥紧拳头,一个小女孩攥紧拳头,我发现这个世界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骄傲,可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更为骄傲,我无法想象他在别人面前低头的样子,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找一个人上人,不在别人面前低头的男人,我还要让这个人回去帮我报仇,让那些我父亲曾经对他们低过头的人,都滚到我父亲面前低头”
刘飞阳蹙着眉,他万万没想到张晓娥曾经的风骚还有这方面原因,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父亲一辈子践行的道理就是:挺直腰杆做人,可又有些悲哀,与黑土地为伍能求到谁?走到外面世界,谁又改变谁?
她苦笑着“可社会并没那么简单,男人只在乎女孩的身子,糟蹋过后还会骂一声婊子,高中毕业时,我的一个室友哭了,我们都以为她因为分别伤感,可后来她却说,怀了男友的孩子,那个人渣把报考学校填完之后,就人间蒸发,堕胎还是我们陪着去的,钱也是大家凑的,那时我的很悲哀,我想如果有个人把我踹了,至少我得在他身上要出来堕胎的钱吧?”
“上了大学,我记得还是父亲送我来的,他看着学校大门的眼神很失落,他没想到自己的闺女会上这种学校,没有电视上的气派,门也不大,里面也不大,可他还是对我说,挺好了,你是爸爸的骄傲,那时我没有挽住他胳膊,我们两个单独走进学校,因为我知道他言不由衷,最后送他回去,上车的时候,他还说有空往食杂店打电话,别心痛电话费”
她说着,突然停住,咬住嘴唇道“奇怪,我说这些干嘛,我为什么要说这个?”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在听”刘飞阳在旁边说道,又拿出纸递过去,补充道“很认真的在听!”
张晓娥咧开嘴,完全没有女孩的样子,哭泣声愈演愈烈,在简陋的食杂店里,像个在幼儿园没人跟她一起玩耍的孩子。
刘飞阳知道她想表达的是,自己在这里做的一切,只想到自己现在的感受,看到父亲转身的一瞬间,才回想起来远方还有个家,她还想质问:人这一生要伤害多少挚爱的人?她想回家,又得走下去,这无奈要伤多少至亲的人?
只不过她情绪激动到无法表达罢了。
“我要走了”张晓娥哭泣过后声音沙哑,又委屈的道“原本想着唱完今晚再走,可现在也唱不了了,就这样吧,也不跟任何人告别了,能看到你挺好,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我想说什么,怎么不会说了”
“抱抱你”刘飞阳又挤出一抹笑容,带有安然的七分春风,张开双臂。
张晓娥一愣,随后拥入怀中,把脑袋埋在胸膛,恨不得挤进去,眼神无助的看着前方“刘飞阳,我好像后悔了,我不知道上天给人一辈子多少次后悔的机会,可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这活…”
“我懂”刘飞阳拍着她后背,眼神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她在怀里想着:人这一生要爱过多少无缘的人?又伤了几次至亲的人?回首望去,为什么现在的路不是曾经的彩虹桥?又为什么被时间改变了模样?
曾经,只是曾经,现在,只是现在,未来又在哪呢?
有些可笑,只是年轻读不懂。
有些悲伤,只是年龄已太高。
恍惚间,人生有多少突然?
张晓娥默默的离开了,是否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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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4章 这字到底该不该签()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代表一片云彩。
这诗是徐志摩所做,如果问一百个人,会有九十九个人回答,名字叫《再别康桥》是他离开学校时所做,但还会有一人标新立异,回答是为了他追求的灵魂伴侣林徽因所做,具体是真是假无从考证。刘飞阳看着旁边的炕,上面仿佛还有张晓娥留下的温度,身上也还有这妮子留下的气息。
曲终人散,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坐着,出了门回到龙腾酒吧,曹武庙这老东西可能是情到深处,今天出奇的大方,竟然没有管他要纸钱,只顾着低着头唉声叹气,不得不承认,柳青青即使穿着短裙他也不敢假装摔倒偷窥,只有张晓娥才是相对平易近人的对象,他能肆无忌惮的在那娇躯上意淫,更能眼睛盯着屁股上拔不出来,又想到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嘴里开始嘀咕“为啥走的时候不抱我一下呢?”
没了这妮子的龙腾酒吧,就像是赤壁战之后的铜雀台,总有些萧条味道,台上是那个男歌手救场,长相还行,唱的也行,弹得一手俘获女人心的吉他,偏偏没有娘们喊着要包养他,所以也就是不温不火。
从舞台侧面绕到办公室,人虽然离开,心情也有些低落,但该继续的还要继续,工作也还得做,伸手推开门,顿时一股烟雾冲击过来,很浓,像是电影里的毒气弹。透过烟雾看见,今天人员格外齐全,柳青青、吴中、赵志高、邱天成,连带着一位中年,是酒吧的财务,刘飞阳管不到这块,所以平时交集不多。
“吴总,青姐”
刘飞阳打了声招呼,看到柳青青脸上有几分不悦的表情,装作毫无察觉,却又立场鲜明的坐到柳青青旁边的凳子上。
“飞阳啊,你来的正好,今天的事还得谢谢,如果你是你在场压事的话,恐怕撑不到我过去就会惹出祸端,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险些功亏一篑”吴中拍着手,做着犹有后怕的表情,实则心里在期待今晚邱天成的表现,已经摆好姿势准备看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
“都是一家人,我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对了,晓娥让我跟你二位说一声,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来酒吧工作了,要去外地看看…”
“什么?”赵志高听到这话,身子顿时坐直,表现非常强烈,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刘飞阳。
刘飞阳眉头顿时蹙起来,并不是反感他,而是看到他的状态就知道心里还有张晓娥,田淑芬怎么办?虽说被敲了下,但刘飞阳不会小肚鸡肠的跟女人置气,平心而论,这样反而让他能高看几分,无论男人女人,看到自己的伴侣受气还能无动于衷,还是个人了?
“她去了哪?”
赵志高紧接着站起来,眼神中已经出现火辣辣的炙热,他恨,为什么她走,也是跟一个狠心拒绝她的人告别,他怒,张晓娥这个骗子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开车,我会坐到后座上,他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努力,耳边那女孩坐在自行车后座的说笑声犹在耳畔。
“志高,有些激动了”吴中在旁边冷声提醒,在他心里,女人这种生物除了发泄生理需求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暖被窝而已,对女人动情是弱点,是弱点就容易被人抓住,如果一个男人想要成事,最好斩断情丝,孜然一身。
赵志高心有不甘的低头看了眼,攥紧拳头,一屁股又坐回去,低着头,咬牙回想张晓娥的一颦一笑。
“青青,咱们还得谈正事,酒吧股份我占多数,你占少数,可合作这么多年一直商量着来,这次我也没打算动强,今天上午的事你知道,刘经理也在场,王琳那个臭娘们开口就是三万块,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没办法不给,事闹得太大,影响太恶劣,我也跟你说实话,手里的资金已经没了,现在必须在酒吧抽调…全部资金!”
吴中靠在沙发上,一副严肃的样子,上层建筑都是由经济基础决定,酒吧是颗摇钱树,没有活动资金,自然得过来拿。
“一共就七万块,你拿走酒吧不开了?现在是淡季,回笼资金太慢!”
柳青青的脸万年不变冰冷,她除了在刘飞阳面前少有的几次笑,对任何人都这样,说实话,配上一副黑丝袜之后,恨的人心里痒,会激发兽欲的让人想把丝袜撕碎,恶狠狠的告诉她:高冷是种病啊!
所谓的淡季和旺季是相对而言,赵如玉说一楼的都是穷鬼,按照人群构成来说着实有些无法反驳,小县城消费力不强,又没开放到白领都认同这个鱼龙混杂之地,多数都是些民工,恰好现在是忙季,务农的务农,打工的打工,忙了一天没精力来这种东西地方,况且张晓娥一走,痴迷她的那些抠脚汉子,可能也会伤心离去,相比较冬季下降一半有些夸张,三成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