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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宁挑了挑眉,暧昧地笑道,“当然是关我的事儿喽,不过八字没一撇呢,以后有进展再通知你,别急呀亲。”
“你那点儿屁事我可没兴趣知道,”穆枫转身朝另一间办公室走,“让他睡会儿吧,你过来,正好我有事儿问你。”
袁宁哟了一声,跟过去感叹道,“还有点儿人性嘿。”
穆枫翻个白眼,关了门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地问,“让你帮我查的资料查好了么?”
袁宁点头,却很不爽地哼了一声,“查好了啊,但是你也没时间看啊,嘛蛋,枉费我还那么赶时间,早知道一边嗑瓜子一边查了,费什么劲儿呢。”
穆枫沉默两秒,忏悔了一下,继续问,“那你明天带来吧。”
袁宁收了笑,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道,“你又查他干什么?你俩不是已经双宿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仙了么?”
“……”穆枫又皱起眉头,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我就是觉得他最近有点奇怪,所以查查他过去的经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说得通的。”
“奇怪?哪里怪?”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不太对劲,”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样。”
“说到这个,我当时还想问你来着,”袁宁凑近了一些,问道,“你上次跟秦枭他们火…拼的那天,我记得你跟我说,小九当时受伤了,所以你抱着他,白镜开枪掩护你们?”
穆枫心里忽然一沉,黑眸转了一下,“对,怎么了?”
“可是怪的就是,我查了所有白镜以前打工的经历,他没用过枪啊。”
穆枫蓦地瞪大眼睛,喃喃说,“他说他以前当过协警……”
“那段我记得,他协助解决的是民事矛盾,又不是刑事案件,再说了协警哪有机会摸…枪啊,都不算正式警察,”袁宁说着,疑惑地问道,“所以我也想问你来着,他当时开…枪打死过人了么?还是就是瞎打的?”
“……不是,不是随便打的,他枪法还挺准的,打倒了不少人……”穆枫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越瞪越大,然后忽然死死盯着袁宁,呼吸都急促起来。
袁宁被他看得愣了下,伸手摇摇他肩膀,“喂,你咋了?”
穆枫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忽然站起身,一句话也没有就冲出了房间,袁宁赶紧跟过去,却根本跑不过他,没一会儿就被他甩在了身后,他纳闷儿地走了回来,抬头就看到总裁办的门开了,陆九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他,皱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哦,本来要走的,你大哥来了,跟他聊了会儿。”袁宁忽然凑过去,抱起手臂对着陆九笑道,“原来谁救了你的命你就死心塌地跟着谁呀?那可真不好办了,我打架超逊的。”
陆九根本不搭理他,朝着楼梯看了看,见穆枫真的不在,便又冷着脸走回了总裁办,袁宁刚要跟进去,大门砰地一声在他鼻梁前一寸用力关上了,袁宁赶忙往后抻脖子,无辜地摸了摸差点儿牺牲的鼻尖,然后又笑着朝里喊了一句明天见呀,可里面的人根本不理他,他耸耸肩,便自个儿悠哉地走了。
*****
穆枫催促着司机快一些,在后座根本静不下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白镜为什么会用…枪?
如果他这辈子没有一点经历,他为什么会用…枪?
白镜在前世是跟着他穆枫从泥淖里一起爬上来的,他也曾是自己的小弟之一,他们这群人成天打打杀杀,用…枪用刀用铁棍什么都用过,而白镜,曾是他那群小弟里枪…法数一数二的。
没错,只有上辈子,只有上辈子的白镜才会用枪,这一世他的经历完全不同,根本没理由会用那东西的……
只有一个可能性,没错,只有那个可能性……
等到了别墅,穆枫匆忙下了车,他急匆匆推开大门往楼上冲,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白镜,他恍然想到刚才在一楼的放映厅似乎瞥到了一束亮光,便又赶忙跑下楼,看着那门缝里倾泻出的光亮,一时竟有些胆颤起来。
穆枫一步步走过去,再走过去,在走到放映厅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他深吸了口气,终于凑过头去,屏住呼吸往里偷看。
白镜站在放映厅的中央,背对着自己,里面没有开灯,巨大的屏幕发出的幽光映得满屋子都清冷起来,穆枫愣愣看着男人的背影,看着他手里抓着的影碟盒子,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一瞬间,从头到脚都战栗起来。
《倾城劫》,他在看《倾城劫》。
上一世同样的场景在眼前蓦然重合,他还记得自己是个鬼的时候,在白镜身边飘荡,他也是这样,跌跌撞撞地跑到放映厅里,急切翻找着《倾城劫》的碟片,然后抖着手抚摸着那个封面,过了很久放进机子里,之后便整夜站在屏幕前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画面。等放映完,他抬手望着手里的宝石戒指,低声问了一句,“风,你还恨我吗?”
穆枫站在玄关外,愣愣看着白镜挺直的脊背,很久后,他竟也忽然抬起一只手,在无名指的位置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一瞬间,穆枫感觉自己脑中有根弦忽然崩断了,全身上下的神经都沸腾起来,让他抑制不住地强烈颤抖。
他猛地推开门,死死瞪着白镜霍然转身愣住的样子,然后一步一步踏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嘶哑的声音战栗着叫他。
“靖衣……?”
第51章 相认()
“靖衣……?”
话音落地,穆枫清晰地看到白镜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可一瞬间又平静下来。
“你怎么了?”白镜走过来,莫名地看着他。
穆枫忽然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死死扣住他的臂弯,力气太大,白镜受不住地皱了下眉,却没甩开,反而抬手覆在穆枫紧绷的手掌上,疑惑地问,“公司遇到麻烦了吗?你没事吧?”
穆枫脸色惨白,白镜每说一个字就更白一分,到最后忍无可忍,一用力把对方狠狠扣在怀里,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得连不成句。
“你……用…枪,为什么会……还有竹笛……”穆枫咬紧了牙克制了半晌,双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人勒进血肉里,“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用…枪……”
怀中的人仍是没什么反应,眨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什么用…枪?”
穆枫终于忍不住,无处宣…泄胸腔里沸腾的恐慌,冲着他低吼了一句,“你不要再装了!!”
白镜黑润的眸子微微颤了一下。
穆枫吼完就后悔了,僵硬地低下头靠在他肩头,眼眶忽然就湿润起来,“靖衣……”他喃喃喊着,控制不住眼里的热流,任那行泪水渗进男人的肩膀,“靖衣……是你……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怀中的人半晌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终于慢慢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穆枫脑后的头发。
穆枫搂着他的手臂猛地一僵,然后又哆嗦得用不上力,最后干脆环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肩膀上,忽然就扯开嗓子嗷嗷大哭起来。
“你干嘛骗我,呜呜呜呜……我就说很奇怪的呜呜呜……昨晚上在野外你都不拒绝呜呜呜呜……之前在阳台让你趴着你也那么乖嘤嘤嘤嘤嘤……让你自己掰开腿做给我看你也那么听话哇哇哇哇哇哇……每天六七八回腿都合不…拢了还那么配合嗷嗷嗷嗷嗷……”
白镜摸着他头发的手指忽地一顿,半晌手指曲起来,缓缓用力捏住他脑后的头发,一点点把某人的脑袋给提了起来。
穆枫哭得满脸鼻涕,白镜阴沉地盯着他,声音都阴森森的,“所以,你是因为那些事才觉得不对劲?”
“那不然呢,那种事儿最返璞归真了,你以前哪有那么乖啊!别说陪我在海里嘿…咻了,下了床你都不乐意!让你给我含一次要了命一样!哪次做的超过三回?不乐意就踢我下床,被子也不丢我一个!生气了就让我睡沙发,一晚上都不鸟我!你说说,我能不怀疑吗!”
白镜慢慢捏紧拳头,咬着牙,忍不住在心里愤恨地骂了一句。
还以为是什么生活小细节察觉出来哪里不对……这货根本就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淫…魔!
妈的,我真特么把你想的太人类了……
白镜忽然就觉得心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某人,转身关了放映机就干脆地上楼了,穆枫屁颠颠跟着,一边兴奋地叫他,一边又感伤地哭泣,又哭又笑了一路,等到了卧室一猛子把人扑到床上,看着白镜僵硬如铁的面孔,大狗一样舔了他一下,白镜莫名地心头起火,胳膊一伸用力推开他,卷起被子在被窝里面生闷气。
穆枫摇着尾巴蹦到他面前,白镜抬眼狠狠瞪他一眼,翻过去,穆枫再次乐此不疲地蹦到另一边,白镜再翻,穆枫再蹦,来回几次白镜彻底就泄气了,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他,穆枫却嘿嘿笑着大字型趴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兴奋地喊,“靖衣靖衣靖衣!”
白镜不耐烦地睁开眼,瞪着他,“你就没有一丝愧疚之心么!”
穆枫一听这话更激动了,抽着鼻子感叹,“果然是我的靖衣,说话都文言文了!”
白镜眉头直跳,抬脚就想把他踹开,穆枫哈哈一笑,大手一伸,搂住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高兴地抬头亲他嘴巴,“靖衣。”
白镜看着他黑亮的眸光,听着这声宠溺又熟悉的呼唤,一时有些怔忪,没再反抗。
穆枫眯着眼睛笑,抬手顺他的头发,“是你吧,对不对?”
白镜鼻子里哼出口气,别开头不想看他。
穆枫又是一乐,勾住他的下巴拉过来,抬头又吻住他的嘴唇,只是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吻得又狠又深,他一手捏着白镜的下巴,另一手按住他的头用力向下,直把身上人吻得全身都软了才松开手,然后再一翻身,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像个大王八一样在他身上上下滑动四肢,嘿嘿笑道,“瞅瞅,这叫蛤…蟆功,我以前练过的,你记得不?”
白镜沉默两秒,终归是叹了口气。
自己真是个逗逼,竟然以为这种人会觉得愧疚,还怕他太过自责心中不安而隐瞒到现在……
自己真是想太多,这货什么时候有过正常人的脑回路……三辈子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懂个屁的惭愧啊……
白镜无奈,长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他欢快地扑腾的胳膊,无力地评价了一句,“你真是弱智儿童欢乐多。”
穆枫哈哈大笑,从他身上滚下来,侧过身把人抱住,开开心心地摸摸头,刮刮鼻梁,亲亲嘴巴,不知道该怎么疼他似的,手脚并用地缠着他,白镜看着他满眼的疼惜,心中一软,终于回应着亲了亲他的脸蛋,在他耳边低声叫了一句。
“陛下。”
穆枫像是被突然按了暂停键,整个人就石化了。
白镜笑了笑,又叫了一声。
“陛下。”
“……哎,”穆枫愣愣回了一句,然后一瞬间又欢腾起来,抱着白镜在床上滚来滚去,“再叫一声!”
“陛下。”
“哎!再叫一声!”
“流氓陛下。”
“到!”
“……史上最不要脸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