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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说,光是天石县按照政策优惠给这里的免税记录都能证明一切了。
因此,杨德厚口中的“不该来”,当然是另有所指。
萧晋笑笑,亲手给他倒了杯茶:“杨主管,您是明白人,这事儿它操蛋就操蛋在这儿了。囚龙村的人均收入虽然上来了,但毕竟才刚刚开始,只要衙门的贫困地区记录里一天不把它的名字去掉,那它在账面上就是个贫困村,还谁都挑不出理来。至于劳民伤财什么的,说句可能惹您生气的话:老爷们在乎过么?”
“这话可就偏激了,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认为,只要治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当得上一个‘好官’的评价,萧老师以为如何?”
萧晋撇了撇嘴,掏出烟盒来,见杨德厚摆手表示不抽,就叼进自己嘴里一支,点燃道:“不瞒您讲,我之前也和您的看法一样,所谓‘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但那是因为事情没落到自己的头上,现在人家把爪子伸到了我的碗里,那这事儿可就得另说了,就算是千年不出的青天大老爷,该斗也是得好好斗一下的!”
第1735章 主人是谁()
在一个刚刚认识且混体制多年的官员面前说这种话,萧晋不可谓不交浅言深,在旁人看来甚至都显得有些愚蠢。一开始马建新还隐晦的给他使了个眼色,见他根本不予理会,也无可奈何。
反观杨德厚,却仿佛也变得和萧晋一样愚蠢似的,余光瞟了眼正一脸嫌弃的拿着纸巾在旁边桌子前擦拭板凳的宁鸿振,压低声音道:“萧老师,实不相瞒,关于你的情况,在来之前我也是特意了解过的,‘人杰’二字放在你的身上绝不过分,所以,我很不解,不过是一粒沙子而已,除了碍眼之外,对你没有丝毫影响,为何你的态度却如此的不……不明智呢?”
“杨主管是想说我不识时务吧?!”萧晋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其实,原因很简单,甚至有些幼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个原则问题。
刚才在村口您应该也听到了,我是打算老死在这山中的,如果说巡抚大人或者衙门里的某位老爷想在我的公司里给亲戚安排一个职位,那绝对没问题,白拿工资不干活都行,可事关自己的家,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我爱这个村子,也爱这个村子里的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我的心血在里面,说它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一方净土都不为过,任何人,不管是谁,不管他有多大的势力或权力,胆敢染指玷污这里,就都是我的敌人!”
杨德厚眼中掠过一道意味难明的光芒:“哪怕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惜一切!”萧晋嘴角冷冷勾起,“当然,事情才刚刚开始,最后付出代价的是谁,不也不好说么?”
杨德厚一怔,继而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感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说话间,四个村里的男人抬着两个带笼屉的大锅来到了小广场,锅盖掀开,一个笼屉里面摆满了雪白的大馒头,另外一个笼屉里却是几十只红通通的河蟹,而在那两口锅里,则都是炖煮的大块山羊肉。
小广场上顿时香气四溢,萧晋和边成业一起把吃的摆到桌子上,然后从桌下拎出一个坛子,刚要打开封口,却被旁边马建新一把给抢了去。
深吸一口酒香,这位县太爷便满脸兴奋的对杨德厚道:“杨主管您不知道,这是名符其实的桂花酒,里面还有好几味名贵华药,是萧老师爱人亲手酿制的,等闲一般人可喝不到哦!下官曾经有幸喝过一次,从那之后再喝别的酒就跟喝水差不多了,本以为什么时候还得腆着脸管萧老师讨要一些,没想到今天倒是沾了您的光,几十公里的山路到底是没白爬呀!”
“哦?是嘛,那可要好好尝尝!反正咱们来这里也没什么事儿,权当散心游玩好了。”杨德厚说的十分豁达,好像一点都没有把囚龙村的慢待放在心上似的。
边成业从旁边的桌子下也拎出了酒坛子,打开后第一个就要往宁鸿振面前的碗里倒,却不料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抬起了坛子口。
他扭头一看是萧晋,就明白自己拍宁鸿振马屁的行为惹这位不开心了,不由苦起了脸:“萧先生,您……”
萧晋不理他,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宁鸿振:“宁大少爷,请问你来我们村是干嘛的?”
宁鸿振知道这货肯定又要针对自己,可一时也想不出他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只好以不变应万变,讥讽道:“你不但没素质,记性也不好吗?”
“真不好意思,小爷儿只会记应该记的事情,草丛里的虫子多了去了,要是哪只叫唤两声爷儿都得记住,还有时间干别的吗?”
“你……”宁鸿振终于明白了,论起斗嘴,自己肯定不是萧晋这种地痞流氓的对手,为免被气死,便做出一副“老子不跟lo货一般见识”的姿态,淡淡的说:“我是通过本年度江州省大学生村官考试选拔,江州巡抚衙门指派来囚龙村担任村长助理的,萧先生这回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萧晋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脚就踹翻了宁鸿振的板凳,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他娘的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囚龙村的村长助理啊?诸位大人远道而来,你作为巡抚衙门指派的村官,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坐在桌上吃饭,什么意思?是想表达你看不起我们村,更看不起村长助理这个职位吗?”
祠堂前的小广场虽然是用土堆起来的,但经历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打,早已坚硬的如同水泥一般,宁鸿振猝不及防之下摔的这个屁股蹲儿,受力点正好是尾巴根,这个疼哦,用“钻心”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惨叫一声,冷汗登时就从脑门上滑落下来,好不容易在边成业的搀扶下站起身,瞅见萧晋脸上的笑容就再也压不住怒火,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就要扑上去,力气大的让边成业都险些拉不住他。
萧晋抱着膀子,脸上毫不掩饰猫耍耗子般的戏谑。
“萧晋!”这时,宁鸿振桌上一个长着酒糟鼻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衙门给你们村指派村官,是要帮助你们村的村民接触和学习到先进的文化和经验,以免与山外别的村庄脱节,我倒要问问你,这么百般羞辱宁助理,就是你的感恩态度吗?”
萧晋记得,刚才马建新介绍这个人时说他是省城商务厅的一位主任,姓孙,但凡江州巡抚衙门有必要干涉的投资或商务行为,都必定会经过他的手,典型的级别不高但权力不小、油水也很大的肥官。
“感恩?”冷冷一笑,他反问道,“早在几十年前,太祖在开国之前就曾讲过‘人民要当家做主’这样的话,你们身为人民的仆人,在人民的供养之下做了一点本就该做的本职工作,却要求人民对你们感恩?那我倒要请问一下孙主任了,在你的眼里,难道这个国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你们吗?”
第1737章 请不要沮丧()
“宁助理这话是从何说起呀?”萧晋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请你吃饭,怎么就欺人太甚了呢?还是说,你宁肯饿死也不愿吃我萧晋给的东西?那这可难办了,现在整个囚龙村都指着我发的工资过活,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供给的也不夸张,宁助理想死也请死的远一点,因为没人会愿意把你的尸体运出去。”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菩萨脾气听了也受不了,更别说原本就忍耐到了极点的宁鸿振了。只见他血灌瞳仁,大吼一声就朝萧晋扑了过去。
“宁少宁少,使不得啊!”还是边成业,牢牢的抱住发了疯一般的宁鸿振,苦苦规劝道,“今后二位还要一起共事,一起为村民们谋福利,您消消气,几句话的事儿,说清楚不就好了,犯不上动手呀!”
萧晋不停挑衅宁鸿振的目的就是要当众激怒他,好造成一个双方根本无法和平共处的状况。试想一下,一个大学生村官上任第一天就把村里人给打了,而且打的还是全村人眼中的财神爷和大恩人,众怒一惹,当然只能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所谓法不责众,农民百姓也只能安抚,别说他大爷只是个巡抚了,就是捅到朝廷里,也绝不会有人傻到用惩罚一个村子的方法为他讨公道。
这就是百姓的力量,也是唯一的、历朝历代统治者最恐惧的力量,只要他们团结起来,敢叫天地换颜色,所以没有哪个老爷不害怕群体事件的。
“是啊是啊,宁助理,小不忍则乱大谋……”之前那位和萧晋怼过的孙主任也站了起来,与边成业一起将仍然暴怒的宁鸿振远远的拉到一边安慰起来。
萧晋眯眼瞅瞅边成业的背影,然后与马建新对了一个不易引人察觉的眼神,就呵呵一笑,招呼杨德厚道:“不好意思,让杨主管看笑话了,来来来,尝尝我亲手炒制的药茶,健脾暖胃,最适合饭后饮用了。”
杨德厚仍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开始与萧晋探讨起健身养生的问题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轰鸣声,众人抬头循声望去,就听萧晋拍了下手说:“太好了,之前因为有事情要办,所以直升机不在,害的诸位大人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实在是对不住,现在它总算回来了,正好待会儿送各位离开,油钱什么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权当是萧某招待不周的歉意吧!”
这话说的,不但明明白白的下了逐客令,还故意提什么油钱,简直是猖狂无礼到了极点啊!好么,大人们不辞辛苦的下乡展示恩德来了,不让你三跪九叩已经算是相当的民主文明,你他娘的还敢撵人?话说回来,就算是家里来了普通的客人,用交通工具送一送都是应该的吧?!我们是老爷,是官诶!
在场几位领导的心里那个气啊,可偏偏还不好说什么,潜规则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宣之于口,平日里官威再大,表面上也必须自认是百姓的公仆,现在主人要用直升机送仆人离开,仆人更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马建新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心里总共苦笑多少次了,这些人里他认识萧晋最早,自然也最了解他。如果要说常识中最应该被人敬畏、而这货偏偏最不放在眼里的事物是什么,那无疑非官老爷莫属,不单单因为他背景神秘天生就不怕,更因为他有足够的手段和智慧来代替本该有的敬畏。
任何老爷……不,是任何公务员,哪怕有一丁点儿摆谱儿的迹象,都会遭到他毫不留情的羞辱,想获得他的尊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回归公务员的本质——谦虚,谨慎,诚恳,为人民服务!
“好吧!”杨德厚拍了下大腿,起身说,“我们来也来了,饭吃了,酒也喝了,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既然可以方便快捷的出山,那自然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起码晚上可以洗个热水澡,睡在能接到电话的房间里嘛!”
“杨主管这就要走吗?不急,再多坐会儿吧,我去看看老村长午睡醒了没有,好歹也让您见一见。”萧晋假模假式的挽留道。
“免了!”杨德厚笑呵呵的说,“啥忙都没帮上,还白混了一顿酒肉,要是再打扰到老村长的休息,那可就真不是做客之道喽。就这样吧,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