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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害羞无助的姿态中,他缓缓解开她脖颈处第一颗盘扣。低沉的嗓音继续呵哄:“于我、于你,今夜都将是个崭新的开始。我没有经验,希望你不要介意。”
初曦一听,一张脸霎时红得像柿子,忍不住娇斥:“我又何尝有经验,你竟笑话我……”
闵隽尘淡淡一笑:“怎会?我只是怕我惹恼了你。”
初曦头垂得更低,话语里尽是不敢置信:“说这话的是我才对。我以为你一定会恼我设计了你,我没想到,你对我这样温柔……”
身旁人的手停了停,又继续去解第二颗扣子。此时,初曦却觉得不胜酒力,脑子越来越晕眩,不由得靠在他身上:“驸马,我有些晕了。”
闵隽尘揽住她的肩膀:“是么?大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初曦笑了笑:“你今晚说的话真好听。可我怎么越来越晕?”
闵隽尘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先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再陪你说话。”
初曦甜蜜地点了点头,眼睛一闭,便陷入梦乡。下一刻,闵隽尘的手一松,任她朝后倒在铺满红色的床上。
他轻轻地挥了挥袖子,似乎想挥去她留在身上的气息,最后知道无果,干脆将一身的喜袍都脱了下来,走到一旁的小榻上,躺了上去,和衣而眠。
初曦这一睡,却睡到了第二天天亮。醒来时,见闵隽尘坐在床边,温柔缱绻地看着她,又是脸上一红。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初曦有些懊恼,好好一个洞房花烛夜,她竟睡得人事不省。
闵隽尘替她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头发:“我见你睡得沉,不忍心叫醒你,就一直等着你起来。”
初曦一听,羞赧道:“但是昨晚是我和你新婚之夜,你怎么也该叫醒我啊。”
闵隽尘握住她的手:“无妨,以后不是还有大把时间吗?”
“说的也是。”初曦这才起身,梳洗打扮。回头见闵隽尘用小刀在手指上切了一道口子,在床单上抹了抹。她瞬间明白过来,更是羞于见人。
闵隽尘过来帮她梳头,道:“虽然这样有些弄虚作假,不过,我不想府里的人搬弄什么是非,希望你明白我的苦心。”
初曦温和一笑:“都听你的便是。”
妆容整理好后,闵隽尘便牵着她,进宫请安去了。
蒋少玄和苏必欣一路走走停停,到处打听却是一无所获。他们最后的希望,是毗邻南疆的玳望城,然而两个月下来,他们的希望早被一次次寻而不获打击得几乎无存了。
刚进玳望城,看到张贴在城楼处的通缉令,蒋少玄一颗心宽了宽。通缉令还在,起码证明她没有被人发现身份。
苏必欣牵着马,走到城门附近处一间烧饼铺,打听他们是否认识一个叫朱黎黎的人。李秋狄说,华音极有可能会用这个化名重新开始生活。但他们途经的这些城,既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也没有找到小谢开的医馆。
本来没抱着希望会打听到消息,这回,却是出乎意料。那烧饼铺的老板一听名字,想了想,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要找的,是不是朱先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乍听朱先生三字,苏必欣本来想否认,但后面一听,是个小姑娘,又赶紧问了句:“她当了私塾的先生?家中还有别人吗?”
烧饼铺的老板不疑有他:“当然了,朱先生和小谢大夫可是伉俪情深,我们玳望城的人都知道。”
苏必欣只差绕城狂奔一圈来表达他的狂喜之情了。一路上,他无数次想要放弃,怕秋少难过,怎么也想找到最后一个城再说。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
“少玄,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他丢了缰绳跑过去,拼命晃着蒋少玄的肩膀。蒋少玄僵了片刻,眼中迸出惊喜:“当真?她真的在这?和小谢?”
苏必欣连连点头。两人冲过去,向老板打听了具体的住处。蒋少玄激动之下,甩了一锭银子给老板,道是买了他今天做的全部烧饼,请老板发给穷苦的乞讨的穷人,便和苏必欣去找人了。
烧饼铺老板接过钱,愣了愣,下一刻,冲着那两道上马的背影大喊:“等等啊,小兄弟,我还没说完呢。朱夫子她已经……”哪里还唤得回来,马早跑远了。
半个月后,金陵城。
蒋少玄和苏必欣刚入城,李秋狄和崔岩就立即赶来。
“少玄,你在信里说得不清不楚的,到底怎么回事?”李秋狄焦急地拉住他询问,“你没有找到华音吗?哪怕是一点线索,你也要告诉我啊!”
蒋少玄定定地看着他,却是沉默着不开口。
崔岩也有些耐不住了:“难道说,我们预想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你们找到的,是她……的消息吗?”没敢说出那两个字。
苏必欣见状,忙出来解释:“不是的,你们别乱想。”他按住李秋狄的肩膀,道:“我们。”
到了酒馆,苏必欣才道:“我们已经确定,华音和小谢是在玳望城落脚的。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和小谢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李秋狄站起来,“生要见人……你们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蒋少玄此时才有些反应,道:“秋少,不是我们没找,她,她是一夜间消失的。玳望城的人都认得她,她在那里的私塾教孩子,那些孩子的父母都很喜欢她,都夸她是个有责任心的先生。可她却没有任何交代,一夜之间从玳望城消失了。我实在不敢想……”说到这,蒋少玄的声音有点哽咽。
崔岩咬住了牙关,没能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李秋狄,生怕他会忽然承受不住发疯。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缓缓坐下来,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她不会有事的。我能感觉到,她在某一个地方,生活得好好的。”
苏必欣按住李秋狄的手背:“秋少,事已至此,你还是看开一些。”话到此处,却是不知怎么继续,叹口气收回了手。
蒋少玄却是忽然抬起头:“我在她住过的屋子里,找到一封信。许是她走得太匆忙,不小心落下的。信是给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李秋狄跟前。
李秋狄几乎没有勇气去接这封信,愣了半晌,终是颤着手拿过,放在手里摩挲了两遍,才缓缓拆开。
淡淡的墨香,伴着那清秀的笔迹,为他勾勒出她独坐桌前执笔的身影。
秋狄,
金陵一别,转瞬已三月。昨夜入梦,见你一身喜袍,我亦红妆待嫁,怎料得,一醒来,却物是人非,一场镜花水月。给你的信已填满一隅,我却没有勇气寄出。重罪之身,不敢心存奢望,更怕连累旁人。你我心有灵犀,你一定能感觉到,我活得好好的。若此生我不能再回金陵,愿你早些忘了我,寻一知心人,一生平淡地过下去。平淡二字,如今我终于体会其可贵。夜了,愿君好梦。黎笔
从看第一个字便一直维持面色平静的李秋狄,在看完信后,终是无法压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第52章 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敕造将军府迎来了这一年中最忙乱慌张的一天。
这一天是中原人一年中仅次于新年的节气。清晨,府中的阿黎姑娘便到处找人帮她买瓜果点心,说是晚上要拜月。
这位阿黎姑娘自打来将军府,对下人一直和善可亲。将军虽然将她捧在手心里,她却没有一丝骄纵。是以下人们都很亲近她,对她提出的要求,也是忙不迭地去满足。
瓜果点心买回来以后,将军也回来了,陪着阿黎姑娘在院子里坐着。阿黎姑娘做针线活的时候,将军就在旁边看着,一副专注愉悦的神情。但是阿黎姑娘在女工方面的造诣实在太差,半天时间就扎了自己手指头七八回。将军每每专注到一半,生生就被吓得面色阴沉。后来,实在看不下去,就把阿黎姑娘手中的布料给收缴了去。
阿黎姑娘哪里肯依,说是孩子的衣服她一定要亲手做。将军偏又不妥协,两人你推我搡之下,竟让阿黎姑娘动了胎气,顷刻之间,羊水便穿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下人们的心还吊在半空中。从没见过将军这等慌张的模样,抱起阿黎姑娘,疯一样地喊:“去请稳婆和大夫,快!”
下人们顿时乱成一片,烧热水的烧热水,请稳婆的请稳婆,还有几个丫鬟,被抓进了产房,陪阿黎姑娘生产。
这可是将军府迎来的第一个孩子,大家都没什么经验,丫鬟们个个年纪还小,只能跪在床边,握着阿黎姑娘的手,拼命哭喊着。
将军更是急得六神无主,不住地问:“阿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后来,小谢大夫和稳婆一同赶到。在床前,稳婆指引着阿黎姑娘生产,小谢大夫则拿了人参,让阿黎姑娘含在嘴里,又去厨房熬药,忙得是团团转。
将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半步。
三个时辰的煎熬,阿黎姑娘的痛哭声,响彻了整个将军府。直到黄昏,孩子呱呱坠地,所有人的心才瞬间落到平地上。
稳婆用红绸将孩子裹起来,又用干净的布擦干净孩子的脸面,抱到将军面前,笑嘻嘻道:“恭喜将军,是个大胖小子。将军快给孩子起个小名。”
将军却抱着孩子,挤到床边,对床上刚荣升母亲的阿黎姑娘道:“阿黎,给孩子起个名字。”
阿黎姑娘含着眼泪,早已筋疲力尽,听到这句话,却很是高兴,伸手摸了摸孩子红红的脸蛋:“连城,这孩子都是因为你,才能降生人间。你来为他起名,可好?”
将军一听,眼睛都红了。摸着孩子软软的胎发:“好,我给他起名。他将来是要叫我父亲的,我的孩子,自然要我给起名。我就叫他阿普。你觉得可好?”
阿黎姑娘笑着点头:“阿普,普普通通,平平淡淡。连城,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下人们一下子都乐了,开始围着小少爷,不住地喊:“阿普少爷,阿普少爷。”
照月什么的,阿黎姑娘也没法参加了。但将军很高兴,特许所有下人这一晚上不必干活,在院子里赏月,吃点心。下人们领了恩惠,心中对阿黎姑娘又多了几分感激,心道,自打阿黎姑娘来后,将军的脾性是越来越好了。
白天经历一番忙乱和折腾的房间,此刻显得格外安静。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地躺着,呼吸微弱平稳,但面色是喜悦的。
小谢端了药,放在小几上,伸手去替她把脉,却被她反手握住手腕。
“你醒了。”小谢笑了笑,亦是握住她的手。
双手交握处,她的皮肤苍白得几乎可见血脉。华音看着小谢的笑容,忽然就流下泪来:“小谢,我拖累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需要背井离乡,到这么远的地方……”
小谢轻轻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收回被子里:“我本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说什么背井离乡呢?从前跟着公子爷,我觉得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样很好;后来,公子爷做了那些对不起你的事,我又觉得,我跟着你,能替他弥补一二也好。我从小到大,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但今天看着这个孩子降生,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这一番话,说得平淡,却让华音感动得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