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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陋颜-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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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音心急拍床板:“我说的是我朋友,以及假如……”

    夏菊恍然地点了点头,抠着脑门自言自语:“你啥时候有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是重点。”华音再次强调,“重点是,我这个朋友她现在很纠结很苦恼,她不知道这个男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夏菊理明白她说的话后,颇为哲理性道:“那得看小姐你,呃,你这个朋友是怎么想的了?”

    “怎么说怎么说?”华音趴得近了一些,半个身子露在床帐外头。

    夏菊坐在地板上,挨着床道:“如果小姐你……这个朋友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意思,那就不必管他什么意思了,假装没发生过就是了。假如小姐你……这个朋友对这个男人也有那么点意思,那么就该采取一点行动,免得白白耽误一段好姻缘啊。”

    “原来如此……”华音嘴巴里塞着拳头,觉得夏菊这番话说得忒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夏菊转过身来,趴在床沿:“那小姐你……这个朋友到底对那个男的什么意思?”

    华音托着腮叹了口气,有些心不在焉:“我觉得没啥意思啊……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皱皱眉,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对我有那种意思呢……”

    死鸭子嘴硬。夏菊捂嘴偷笑,笑完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小姐最近不是和李公子打得火热吗?那这个男的,是谁?难不成,小姐红杏出墙了竟?

    华音在家里安生了两天,主要是伤口裹着纱布,怕一走出去会被华珍珍看穿,吃喝都躲在自己屋里。待她伤口好得差不多打算出去继续得瑟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将她又震了回去,还给震成了内伤。

    说是她老爹和二娘已为她相好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家境颇为殷实的经商人家,那少爷亦是一表人才,不傻不呆,还特别有才的说。

    华音十分不解地同夏菊讨教:“那他是做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娶我?他不知道我长得十分不入流吗?”若在从前,不入流三字已算是委婉的说法了,简直是要下地狱的长相啊。

    夏菊对此事的□□亦不是很清楚,打探一番后,果真找出了问题。原来那位少爷竟是个眼盲的,是以对相貌不太注重。除此之外,此位少爷不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十分健康,简直无可挑剔。

    至于事情为何来得如此突然,夏菊顺便也八卦了下。据说是蒋少玄生辰那晚,李公子当场拒爱,让华珍珍面子挂不住,回来后关起房门闹了一场。闹完之后,华珍珍将此事总结了下,觉得李秋狄之所以移情别恋乃是因为那次她二人吃饭培养感情培养到只差临门一脚时,华音生生插了进来,导致前功尽弃。

    蒋瑞芝十分赞同自己女儿的说法,连夜就开始动员所有人脉去找对象,比给自己女儿相亲还积极。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还真找到了愿意上钩的鱼。

    这样绝配的极品好男子都能被找到,华音觉得,二娘母女想把她撵出家门的决心已经到了史无前例的坚定,留给她拒绝的余地也几乎泯灭了。若再故技重施,编个什么“不好生养”之类的理由,只怕下一次她的定亲对象会是小孩成群的半老鳏夫。

    斟酌了一番,华音决定,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拼一次。

第26章 神秘黑衣人() 
“你的意思是,她要对李秋狄表明身份?”闵隽尘正在写方子的手停住,沉寂的脸上看不出思绪。

    小谢把信笺从头到尾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错,才怯怯点头:“好像是这样说的,明天要请李公子去黄鹤楼吃饭,顺便求亲。”

    狼毫笔猛然晃动了下,小谢整个人也猛烈颤了下,不妙啊。

    “求亲?”平静的调子带了一丝恍惚,白衣大夫望着窗外树枝上的绿芽,“已经到了非君不嫁的程度了么?”话尾听来似有一丝苦涩。

    小谢定了定神,他没有看错吧,公子爷手中的笔何时被掐成两截了?这么放不开,何必一次次替他人牵线呢?纠结了片刻,小谢还是试图劝道:“公子爷是不是去阻止一下,万一华小姐真的求亲成功……”

    闵隽尘将手中的断笔扔到竹篓里,唇角浅浅一勾,已是毫不在乎的神情:“我阻止她做什么?她成功了,才能拿到雪芝治脸不是?”

    拿到雪芝,他的目的就要达到了。这很好。

    华音觉得,她选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在黄鹤楼表白,正应了书上所说的天时地利。她和李秋狄心心相印,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万事俱备,只差这层窗户纸被捅破,这个亲就妥妥的了。

    虽然她也担忧了一阵,不知李秋狄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后会不会有所犹豫。但换一个角度想,华音这个身份总比朱黎黎要容易入李侍郎的眼吧?再者,他们唯一一次以真实身份相处,尚算愉快,他也说了对她一见如故,想必得知被骗后即使会有些气恼,估摸着气一下也就过去了。想到这,她倍有信心,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名花有主了。

    晌午时间,黄鹤楼食客济济,华音花了两倍的钱抢了个靠栏杆的好位置,既能欣赏风景,一会若是表白出了什么差错,还能直接一哭二闹跳栏杆。不过她觉得不至于出这样的差错,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眼见着约定的时间快到,华音趴在栏杆上眺望,果然见李秋狄从街角出现,一身褐边米黄锦缎,面容无暇,整个人如朝阳一般耀眼。他脚步匆匆,脸上却难掩喜色,似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的。

    华音小鹿乱撞地背过身来,胸口一起一伏地调整呼吸。毕竟是第一次表白,心情略有些紧张,心想,不知一会怎么开场好?太直白唯恐被他看轻,也缺乏了一些意境;或者,干脆投他所好,来两句古诗?那她是用“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抑或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呢?

    诗到用时方恨背得少,华音扼腕,如今也只有顺其自然了,总之,将她这个意思说明白就可以了。咦,怎么这么久了李秋狄还没爬上楼来?

    转身一看,却是结实吓了一跳。大街上不知何时热闹了起来,两边聚集了些路过的人,齐齐围观路中央斗殴的两个男子。定眼一看,其中一道米黄的身影,不正是李秋狄吗?

    做甚哟?她才转过身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和人打起来了?华音焦急地想下楼去看个究竟,一转身,黄鹤楼里的食客闻风挤过来,将她又生生扫回了栏杆边,差点还一不小心给掀下楼去。接下来的时间,她只好使劲扒着栏杆,看完了这场斗殴。

    打架的另一个人是个蒙面的黑衣男,身形和李秋狄相仿,亦是个有武功的。只是这人脑子多半有毛病,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衣蒙什么面啊?华音思虑了下,猜测此人也许是个夜盗的,不知怎地误了时辰出门,偷完的时候天已亮了,干脆就穿着这身衣服在街上闲晃,被李秋狄逮住,所以两人纠缠了起来?

    但看了片刻后,她又推翻了这个可能性。一般的宵小被人逮住时,只会想办法尽力逃走,可这个蒙面人却似乎盯上了李秋狄,有意和他作对,招招凌厉地奔着他去,看得她是一阵焦急过一阵。

    对于武功她是毫无涉猎,但场上对垒,从神色便能看得出孰优孰劣。李秋狄武功虽好,和这黑衣人来回交手好一会,也不见神色有任何放松。此时,身旁一个颇有见地的食客又道:“难得见到高手对垒,这黑衣人武功甚高,此局胜负怕不可料。”一下子把华音的心揪了一把。

    另一八卦的女食客道:“那不是京城第一美男李公子吗?难不成,是惹了什么风流债让人给盯上了?哎哟,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男,要是被打个伤残可如何是好啊?”

    此话又再一次重挫了华音的心。难道就没有一个看好李秋狄吗?伤残?你才伤残,你脖子以上的部位都伤残了!

    眼见底下情势越来越对心上人不利,华音顾不得什么了,在人群中扒拉开一条缝隙,脱下自己的绣花鞋,朝底下那的人有个好处,就是眼神特别准,这一只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黑衣人的脑袋上。

    黑衣人打得正聚精会神,猛然脑袋上被砸了一记,瞥见掉落的是只女子的小鞋,上头还绣了几朵兰花,循着飞来的方向愤愤望了一眼。目光落处,红衣女子被压在栏杆边,一只腿还翘在半空。

    下一刻,她身后的食客刷地一下,齐齐退了三步。

    华音扔完鞋子以后本打算假装若无其事,可惜被砸的人方位感太好,身后的食客又反应太迅猛,一个不留神她就这么金鸡独立,和黑衣人的目光来了个对接。

    空气中似乎霹霹地擦过几道闪电,她暗道不妙,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闵隽尘曾说,轻功与武功有所不同。不知这黑衣人懂不懂轻功,下一刻,他该不会一个飞身上来兜头对她脑袋就是一掌吧?她还很年轻,不想那么早死啊……

    老天爷对她总算厚爱,那黑衣人只是狠狠扫了那么一眼,下一刻,便又与李秋狄交起手来。那一眼虽然短暂,华音却觉得,那个眼神有些莫名的熟悉……

    许是被那只鞋打乱了步调,黑衣人下半场的攻势明显不如之前凌厉了。华音觉着这个法子可行,又脱了仅剩的那只鞋,打算瞅准时机再扔一回。还没来得及行动,李秋狄已经乘势追击,五指按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一个用力,那黑衣人挣脱时,手臂上被指劲划出了五道伤痕,落荒而逃。

    楼上楼下掌声连成一片,人群也渐渐散去。华音拎着一只鞋下楼,见李秋狄立在大街上,望着那黑衣人逃去的方向怔愣,忙跑过去问:“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李秋狄回过神来,看她光着脚,又是好笑又是气恼:“你知道方才那样做有多危险吗?”说罢,捡起掉在不远处的鞋子,极自然地蹲下来,替她套在脚上。

    华音羞得是面红耳赤,待穿好鞋,才道:“事态紧急,哪有时间考虑?好在你把他打败了,要不然我就危险了。”

    李秋狄摇了摇头:“他武功在我之上,若不是你扰乱了他的思绪,他又并无恶意,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华音听得有些懵:“他没有恶意?那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李秋狄亦是不解:“他似乎知道我的行踪,特意为我而来,可下手又刻意留情,不知是什么缘故。”

    “那你到底受伤了没有?”华音觉得自己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低头瞥见他的衣襟也破了少许,露出胸口一片泛红的皮肤,不由吓坏了,“你还说他手下留情,这么大一片乌青。”说罢,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李秋狄很喜悦,事实上,从昨天开始他一直心情很好。这算来是她第二次约他。上一次她约他,他带她去了蒋府,落得不欢而散;后来在闵氏医馆,他无意中撞见了闵隽尘为她上药时的情形,一个深陷爱情中的男人,怎么会看不出另一个男人对她的心意,他恍惚了两天,没敢问出只字半语,唯恐让她心忧。直到昨天收到她相约的信,字里行间尽是女儿家的娇羞,他才释然,其实她早已与他心心相印。他既心仪她,视她为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珍宝,就该知道,她也可能是别人眼中的珍宝。

    今天她不顾危险替他解围,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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