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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小大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上了心。
“陛下如果不信,不妨找一个绝对忠于陛下而且陛下也绝对信任的人试一试。只要说他有谋逆之嫌,并把他交给来俊臣,用不了几天,任何人都会承认自己是个叛徒!”
一脸憔悴的狄仁杰终于等到了与皇帝面谈的机会。
金銮殿上,女皇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怀英(狄仁杰字怀英),你当初为何承认谋反?”
对此狄仁杰只有苦笑:“陛下圣明,臣若不承认,恐怕陛下现在也就看不到微臣了。”
武曌更加不解了:“既然如此,为何还向朕呈递什么《感谢赐死表》?”
这回换狄仁杰惊愕了:“臣并无此表。”
一旁的宦官随即递上了周綝带回来的表章,两人一核对,才发现原系来俊臣等人伪造。
明知来俊臣欺君,但武曌对他的宠信却并未减少。她知道来俊臣不过是一颗棋子,绝非这件事情的主谋,而且就算他再怎么胡来,也绝不敢对自己有异心。
得知女皇没有赐死这些人犯,武承嗣和来俊臣再次上疏。为避免武承嗣一家独大,同时又不让他太没面子,她做出了最终判决:被捕的七名官员中,除裴行本和李嗣真流放岭南外,其余五人都外放做县令去!
这次与朝臣的交锋,以武承嗣一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而随着他权势的增长,趋炎附势之徒接踵而至。被流放官员之一的崔宣礼有个外甥叫霍献可,官居殿中侍御史。为了抱上武承嗣的大腿,同时表明自己大义灭亲,他直接向武曌抱怨说处罚太轻,尤其是自己的舅舅,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他还表示:“陛下若不斩崔宣礼,臣今日就死在陛下面前!”
这等小人的叫嚣,武曌自然不会理会。不料霍献可为达目的还真舍得下血本,居然真的一头撞在了金殿的台阶上,当场血流满面。
可惜武曌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命人把他架了出去,给他疗伤。此后,霍献可仁兄头上便一直系着那条包扎伤口的绿色缎带,即使戴着官帽,也一定要露出一截来以示忠心。
面对武承嗣和来俊臣的跋扈横行,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但也有一些正义之士勇敢地站了出来。
之前“意外”打死王庆之的李昭德便是其中之一。
李昭德明白,武承嗣既无本事,又无品行,唯一仗恃的便是出身。所以他决定直接从源头上来对付武承嗣。你不是经常找你姑姑打小报告么?那我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在一次私下里的汇报工作中,李昭德直截了当地提醒武曌:“魏王权力太大,要小心了。”
对此武曌很有些不以为然:“魏王是朕的亲侄儿,朕把他当作心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李昭德笑了:“侄儿和姑妈的关系,可以与父子之情相比么?儿子尚且有杀父篡位的,何况侄儿?如今魏王爵封亲王,官拜宰相,手中的权力比起天子来也相差无几。臣实在是为陛下担心!”
听着他的描述,武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许久才缓缓说道:“朕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
为避免李昭德一语成谶,武曌当即着手削弱武承嗣等人的势力。天授三年(公元692年),原任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的魏王武承嗣被授予“特进”的头衔,名为提升,实则被剥夺了各方面的实际权力;原任纳言的武攸宁也被降级为冬官尚书。
除了武承嗣,李昭德还很看不惯那些靠进献“祥瑞”而上位的家伙,一有机会便当面予以揭穿。
有人在洛水河中捡到一块白底红纹的石头,便当个宝一样前来进献。负责鉴宝的官员没瞧出什么名堂,便让他解释一下。
结果这位老兄一脸猥琐地媚笑说:“这块石头有赤心。”
李昭德当时也在场,他大喝一声,说:“胡说八道!这块石头有赤心,难道其他石头都要谋反?!”
在场官员顿时都大笑了出来,这位倒霉的老兄也只好狼狈地走了出去。
还有一个叫胡庆的家伙,他连个有红色纹路的白石头也没找到,就搞了个山寨版的“祥瑞”——用红漆在乌龟壳上写了“天子万万年”五个大字,并来到了神都碰运气。
运气没碰到,倒是碰到了李昭德。
李昭德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玩意,于是下令用刀把漆刮掉,并以欺诈罪把胡庆关了起来,交由司法部门处理。
这时候运气总算是照顾了他一下。得知此事后武曌觉得处罚这种糊涂蛋意义不大,况且对方也无恶意,便下令将他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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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太子爷两过鬼门关
皇嗣武旦,因为做人低调,循规蹈矩,加上朝中大臣的极力维护,令武承嗣和来俊臣有所顾忌,因此并未直接受到冲击。
之前咱们说过李贤仪表堂堂,亲兄弟武旦想必同样不差,而且他举止端庄,寡言少语,平时里深居简出,这些都给他高贵的气质外又笼罩了层特别的神秘感。
可惜,男人太有魅力也不是好事。连说话都不敢高声吭气的武旦就因为一次桃花运险些倒了大霉。
武曌掌权后,身边一些宫女的势力开始变大。
韦团儿便是其中之一。
韦团儿的职务是“户婢”,简单地说就是看门的宫女,一个打杂的下人。俗话说宰相家的丫鬟也是七品官,韦团儿的地位也绝非普通人可比。也不知是天生胆大还是在武曌身边久了,她各方面都向女皇看齐。夺权登基估计还不敢,但是男人么,呵呵,她还没有得不到的。
这次,她看中的对象是武旦。
武旦尽管平日里活动不多,但每天给母亲请安还是要的。身为户婢的韦团儿自然便少不了与武旦接触(这才是真正的职务之便吧)。
要说韦团儿真心喜欢武旦我看未必,估计还是以猎奇外加尝新鲜的心理居多。不管怎么说,以后只要与武旦碰面,韦团儿就会抓住一切机会挑逗他,甚至在不当值的时候也会自个跑到东宫去。总之一句话:我是愿意的,你懂的!
面对韦团儿充满情欲的热辣眼神,武旦没有像毛头小子一样脸红心跳双手不听使唤,相反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有人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其实那只是表面。男人的确容易从下半身被挑逗,但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大脑。我相信,面对主动送上门来的韦团儿,武旦不可能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但他脑中始终有根弦是绷紧着的——这可是母亲身边得宠的宫女,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支使的普通女子,危险系数极高。自己虽说是皇嗣,实际幸福指数还远不如一个普通的七品县令。倘若贪图一时的快活而导致日后的灾祸,那实在是大大地划不来。
而在韦团儿的眼中,武旦就是一潭死水,即使自己全身心扑入,却连个波纹也没能泛起。
作为女人,韦团儿的失望可以想象。沮丧让她点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我长得不美吗?身材不好吗?老娘找你是你的福气,你凭什么看不上我?我什么样子都让你看见了,传出去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不行!我要报复!
她的报复招数不是跑去找别的男人然后让武旦“碰巧”看到,而是直接向武曌告密。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终究还是挂念着武旦,抑或是知道轻易动不得,她没有直接说武旦的不好,而是声称武旦的正妻刘氏和德妃窦氏对武曌心怀怨恨,暗中施妖法诅咒武曌。
对于所有帝王而言,跳大神、扶乩或是请高士作法之类的行为都是属于限制性行政许可的范畴,有且仅有皇帝本人才可以涉及此类活动。
长寿二年(公元693年)正月,刘妃和窦妃前往嘉豫殿给武曌拜年,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据说二人被杀后,尸体便埋在了宫中,但“莫知所在”。窦妃之子李隆基登基后曾下令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母亲的遗骨。
两位夫人在一天内同时被冤杀,武旦的心情可想而知。虽然主谋是韦团儿,但命令却是出自武曌。为了保全自己以待来日,武旦仍然表现得和往常无异。
仅仅在母亲面前“正常”是不行的,武旦还下令东宫除不得再提及两位夫人外,继续该干嘛干嘛。
这种“正常”根本就是反常!
但这又如何,总不能说没有怨言也有罪吧?
刘氏和窦氏被处死后,韦团儿并没有收手,复仇的怒火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而武旦便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宫女想谋害太子,听起来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即使有女皇的宠信,但也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宫女;而她谋害的对象,却是被众多大臣视为正统接班人的太子。
可她还是一意孤行,这便犯了众怒。
某知情人向武曌举报了韦团儿。
武曌勃然大怒。她这一生,从来都是在算计别人,现在居然被一个区区宫女拿来当枪使,简直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韦团儿被处死了。
但武旦所面临的形势却没有任何好转,反而继续恶化。
尚方监裴匪躬和内常侍范云仙因为私下拜见了武旦,被腰斩于市。
从此,武旦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两位夫人死于非命的前一天,万象神宫内举行了皇家祭祀。
祭祀每年都要举行,但这次献祭者的位次却非常微妙:第一个献祭的当然是武曌,但第二位却不是皇嗣武旦,而是魏王武承嗣!而第三位献祭的依然不是武旦,而是梁王武三思。
作为皇嗣的武旦,只能和朝臣们一起站在堂下跑龙套。祭台旁武承嗣和武三思洋洋自得之情溢于言表,而堂下的武旦也是谦恭、温顺一如往常。
显然武曌的心理天平已经在向武承嗣倾斜,武旦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重新燃起希望的武承嗣决心一鼓作气。
在他的授意下,来俊臣再次开足马力,目标直指武旦!
裴匪躬和范云仙被杀后,有人举报武旦有“异谋”。
皇嗣还能有什么“异谋”?无非是想提前登基罢了!
这一下正中武曌的死穴。
“劳苦功高”的来俊臣又一次被委以重任。
虽然武承嗣和来俊臣打算“完全地、彻底地”解决问题,但武旦毕竟是天下公认的皇位第一继承人,又是女皇的亲生儿子。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后果不堪设想。
但直接抓捕武旦暂时还不可行,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从他的身边人入手。
事实再次证明,武旦不但会装孙子,培训下属的功夫也是一流:几轮用刑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肯“承认”武旦有“异谋”!
来俊臣很是沮丧,这简直是对自己酷吏名声的侮辱,于是他安排了更加严酷的刑罚。重刑之下,受审者俨然已经遍体鳞伤,气悬一线。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对于有些人,信念远比死亡重要。来俊臣的酷刑非但没有让他们屈服,反而让他们更加从容地面对死神。
东宫的工匠安金藏便是如此。看着自己皮开肉绽的身体以及伤口处不断涌出又不断凝固的鲜血,他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意志。趁审讯人员不备,他一把夺过了守卫的佩刀。
这一非常举动让主审来俊臣大惊失色,连忙向后躲避,手下也赶紧拔刀在手,审讯现场立刻呈现出剑拔弩张的惊险局面。
然而他们都错了,安金藏并不想“暴力抗法”。他紧握佩刀,抬头用极其凄厉的眼神盯住来俊臣,厉声高呼:“来大人!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