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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公公虽是被牛二那么一抓,却也无碍,只是受了一场惊吓,要是平常人就惨了。只见杨公公不怒反喜道:“哟喝,你这狗奴才,嘴到是会说,咱家喜欢上你了,正好咱家身边还多了个空缺,明儿个回北平就跟着咱家,做咱家的干儿子罢。”
那牛二当即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磕头道:“公公大人,我还有老婆呀。”
杨公公道:“岂不更好。半道出家的人多着呢。就这么说定了,回头给你些银两,安排好你家老婆,然后跟咱家回去享福去吧。周捕头——”
周捕头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请杨公公明示。”
杨公公道:“给咱家看紧点,若有散失,咱惟你是问。”
周捕头道:“是,杨公公。”
其实,众人哪里知道,半个时辰前,这里曾发生过的激烈场面。却不知为什么,没人来这个地方。
杨公公与周捕头等一干捕快救自己干儿子,又意外救得那些被崔溟石用做药引的人,也不管牛二是否同意,收他做了干儿子,自是春风得意。当晚敲开一所客寓,要了一间上房,五人同歇一室,睡至天明,起床后,一番洗漱完毕,杨公公让周捕头等押着牛二回家,周围跟着许多看热闹的邻居街坊,还有昔日一干赌友以及红着眼的债主,都以为那牛二犯案被缉拿,从此地方少了一个烂崽,竟纷纷拍手称快。
周捕头见案子已破,再留着也无多大意思,便与杨公公告辞,往来路回去。
回到破屋,牛二那老婆眼泡皮肿,不由分说,劈头就是一荆条,抽得牛二如陀螺一般绕杨公公转圈子。围观街邻更是开心之极,手拍得山响。那牛二一发狠,道:“让你等开心,有朝一日,等老子发迹,哼,非叫你等哭爹叫娘!”遂暗立志跟杨公公走。
杨公公掏出一张两百两银票,自己画了一个花押,付与牛二老婆,道:“咱家带走牛二,从此与你再无干系。这银两你可到盐铺去领取便了。”
这牛二老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般多银子,接过银票,千多万谢的叩谢了。
那牛二本以为自家老婆多少还有惋惜之情,哪料老婆接了银票,揣进怀里,再无言语。看样子,对自己早已是死心了,再无夫妻情分。牛二到是坦然,夫妻不过一张纸,该分手时,便分手。但是让自己做杨公公干儿子,虽不是百分之百情愿,但见杨公公恩宠自己,也算是有了归属,总比那东躲西藏过日子好了许多,心一横,扭头就走,随杨公公一起离开小镇。刚走了不远,只见周捕头骑马赶来,还牵着两匹马,弛到杨公公跟前停下,说道:“公公,我辞了捕头一职,让阿福他们回去禀告一下县太爷,我打算与公公同行。”
杨公公欣然笑道:“周捕头,不愿与那狗县令为伍,可喜可贺。”说罢,让牛二与那个小太监一起上马,径自往北而去。
建文元年(1399年),朱棣发动“靖难之役”,以进京诛奸臣为名,向应天(南京)进兵,当攻至大宁(今辽宁宁城西)时,建文帝朱允炆派去的大将李景隆乘隙想包围北平,眼看大兵压境,城内空虚,兵稀人少,牛二给世子朱高炽和徐妃娘娘出了不少主意,终于打退了李景隆部队,保全了北平。这是后话。
风云如晦 第十一章 大头瘟
杨公公与一行人马离开小镇后不久,镇三岔路口那孤零零牌坊下出现了三个乡绅士贾的人来。一看便知是闵天灏、木老六、赵虎三人。
他们没有尾随杨公公一行北上,因一桩失却银两的大事,暂留下来。闵天灏飞鸽传书,安排沿途其他锦衣卫兄弟继续密切监视,以便随时将杨公公等人行踪密报过来。
三人一路往镇上走来,全没料到这小镇白天竟如此热闹。虽比不过省会商贾辐辏,三街六市,人烟稠密,但也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也是挥汗如雨,呵气成云。南方县镇历来如此,天赐好地,自然富庶。三人牵马沿途走来,只见街道两旁各店铺密排鳞比,街上行人挨肩擦背。那江湖上的巾、皮、驴、瓜,行行都有。无非是一些拆字、算命、卖膏药、说评话,弄缸弄瓮,医治毛病,卖弄枪棒,画符咒之类的江湖玩意。
在街上转了一圈,已是午时,三人遂来到一座酒楼,走上楼来,拣副沿窗的位置坐下。酒保问道:“三位客官请点菜。”
闵天灏让木老六、赵虎点过,自己也点了几样。少顷,酒保将所点菜肴用个大盘一并搬上来,摆了一台,无非是些佳肴及陈酿美酒。作为乡绅士贾,一切就得符合身份,总不能被人一眼看穿。因此,每到一处,闵天浩等对吃喝拉撒之事,完全与常人一般。这也是获取情报的好方式。
果不其然,三人假着畅饮,说说笑笑,却都竖起耳朵听周围人在说什么。旁边一桌几个人窃窃私欲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甲说:“听说,昨晚白云庄死人了,得的甚怪病。”
乙说:“谁个不知晓,看那白云庄操办丧事,就知道死的不是一般人物。莫非庄主……”
丙说:“小声点,莫被人听去,你道那得的是啥病?说出吓你一跳,是那伤寒!”
甲说:“呆子,莫乱说,那伤寒乃瘟疫,小心公差听去办你个妖言罪。”
乙吞了一口吐沫,道:“小可也很纳闷,怎的昨晚发生了那么多蹊跷事,先是白云庄死人,后又是崔溟石那变态狂被撕两半,你说,邪门罢?”
丙接过话茬道:“这倒没甚惋惜,只可惜那失踪的银两……少说也有这个数字吧?”那人比了个七位数。
甲说:“百十万两银子吧?”
那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以为只有自己几个能听得,不料,已是原封不动被闵天灏等一字不漏听了。
其实,那三人谈的话,闵天灏等未曾不知晓。昨晚子时,三人迟来一步,崔宅已是人去楼空,院子里四处是血,崔溟石那两半就躺在庭心,肠子淌了一地,风过处,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看样子,一个时辰前,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撕杀。
按三人一番推理,认定是一起强盗入室杀人劫财案。是为财而来,图的是财。至于为何如此残忍将崔溟石撕成两半,三人却有些不解。于是,在院子里仔细搜寻起来,忽然,木老六发现地上竟有一锭一锭散落的银两,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夜,月明如昼,整个崔宅大院竟是一片熠熠生辉。三人就借着月光,在院子里四处找寻。见碉楼下有件密室却是那银库,进里头一看,足有二十多个平米,里面并排放着许多杂木架子,每个架子有五层,足足有三十多个架子,行家一看便知是那盛银锭的架子。可惜,什么也没有。
三人只好放弃搜索,回到地上,讲究在崔溟石大厅与病人住的房间里,凑合着过了一夜。天亮起来时,杨公公一行正好离开小镇。天灏暗自思忖,让木老六飞鸽传书,让沿途眼线密切监视杨公公等一举一动。毕竟,杨公公是燕王府的人。布置妥当,三人这才一路来到小镇。蓦然间,又听得隔壁桌上一番谈话,天灏更觉事情蹊跷。
三人心情全无,草草吃罢饭,放下杯箸,闵天浩提出到白云庄走一趟,暗中查找一些线索端倪。天灏刚把自己想法说给木老六、赵虎,哪知赵虎惊讶道:“大人,那可是伤寒,一般人都惟恐避之不及。”
木老六冷笑道:“即便是瘟疫,大人吩咐,一样照办。”
天灏笑道:“不会让你等接触,只是暗中监视罢。”说罢,木老六让酒保结帐,付了银两,下得楼来,一路往东白云庄走来。越往东边走,人就越稀少,本是人头攒动的小镇,到了东边,居然看不见几个人,即使有人,都是捂着嘴鼻,如躲瘟神一般匆匆而去。
三人慢慢蹭蹭来到白云庄附近,就瞅见那几面招魂幡孤零零矗在庄门口那株大树下。门口依然大开,只是少有人进出,多少有些凄凉。门首两旁一字排开站着穿粗麻孝服,面色凝重的护院庄丁。每个人都用白纱捂住嘴鼻,似乎发生瘟疫一般,个个都是谨慎万分。
天灏暗想,不如在一边假着歇息,暗中观察,倘若有人出来也好问个明白。正这么想,那木老六却言:“老大,我们这么也不是办法,会打草惊蛇。索性进去看看,据说那白云庄庄主常接纳江湖人士,颇为豪爽。”
天灏道:“不妨,别人闻是瘟疫,避之不及,我们这个时候偏偏进去,也看不出甚端倪来,莫如,待太阳下山,我们摸黑进去,也好探得一些消息。”
赵虎一旁道:“言之有理。”
于是,三人似那乡绅世子一般,溜溜达达往来路回走,只盼那太阳快点落山,最好没有月亮才好。
也是天灏等细中出错,三人一出现,即被人暗中盯梢,你想,凡小镇的人,都知这白云庄犯了瘟疫,惟恐染上身来,早躲得远远的。忽然间,白眉白眼冒出三个人来,任谁都会引人注意。更何况,白云庄庄主早已暗中布置,密哨四布,只是闵天灏他们光注意暗查他人,却忽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时天灏等若无其事进了白云庄倒也罢,毕竟江湖中人,认识也罢,不认识也摆,递上帖子,就算是认识了。三人冷不丁出现,又这么一走,反倒弄巧成拙,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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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夜晚,估计是亥时,天灏与木老六赵虎换一袭夜行衣靠,用锅烟墨将脸抹了,暗藏利刃,从客寓窗户飞身上屋,连窜带纵,如掣电般直往白云庄去。到了护庄河边,三人只一纵,那三丈阔的河面便过去了。再是一纵,已到房上,犹如燕子一般,只二三跳,就跃到灵堂高顶上,三人屏着呼吸,从各个方向朝下看去。一只巨大黑身镶红边楠木棺材半启半盖着,停放在灵堂正中央,两旁一边并排各摆放两个棺材,总共五个棺材,每个棺材里面都躺着一具脸色青紫的尸体。每具尸体左手都拿一个小金元宝,右手拿一个一两重的小银元宝,下面几个仵作用厚实的口罩捂着半拉脸,正拿起骇人的长钉,依次钉棺盖,(民间称为“镇钉”。镇钉一般要用七根钉子,俗称“子孙钉”,据说这样能够使后代子孙兴旺发达。)那边忙着钉棺盖,这边死者家人就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其凄凉悲戚之极。
天灏、木老六、赵虎虽为锦衣卫,杀人可不眨眼,但顷刻之间见下面五具棺材先后被钉上棺盖,不禁暗想,什么病竟如此猛烈?
钉好棺木后,几个庄丁走到一个盛酒的大瓮前,将双手浸了进去,大声说道:“各位,请离那棺材远点,这‘大头瘟’可不是好惹的。若非那白云庄庄主平时待自己不薄,小可还真不敢斗胆去钉那钉子的。”
若非天灏等三人在高顶上亲眼所见,多少还有些疑虑,忽闻死者染上的是那种传染性极强的“大头瘟”,便有了顾虑。
要说锦衣卫视死如归,但对这“大头瘟”却有所畏惧,实在是“大头瘟”太厉害了。它由疫气、疠气、天行、时气、鬼注等而生,一旦发生,便如鬼魅一般肆掠横行!曾有人这样描述“大头瘟”的:一人染疫,传及阖家,两月丧亡,至今转炽,城外遍地皆然,而城中尤甚,棺蒿充途,哀号满路,一片悲惨凄惶。《晋书》曾有记载“朝臣家有时疫,染疫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疾,百日不得入宫。”可见其恐怖程度。这是闲话。
起初,闵天灏等出门时,一轮弯月隐如云中,就在他们伏在高顶上暗中查探,殊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