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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怪笑着去了。
宁芝此时,是真的不知道这韩佩齐与北方塔族有来往的。
她写这信,一来么当然是想说她觉得这位韩大公子不是面上那么简单的。
但是最要紧的原因是,她还在撒网。
不管她想要做的事有多少,网住裴珩,都是其中要紧的一件事。
仇要报,当年父亲遇害的事要查清楚,但是她并不会因此就叫自己一生不幸。
自己的幸福也是要追求的。
裴珩,便是那个她看准了的男人。纵然艰险,也定要与他真心想待对方。
入夜,韩家。
书房里灯火通明,韩家家主韩成坐在主位上,下面是长子韩畅铭,长孙韩佩齐。
全不似白日里的轻佻与风流,此时端坐在椅子上的韩佩齐有种叫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齐儿也不小了,该娶亲了。”韩畅铭有些不自在的说了一句。
“自然是要娶亲,不过也不急在一时。总要选个命格好的。”韩成接了一句,却没有多急切。
丝毫不像是其他的家长,自己的孙子二十三还没婚配,总是着急的。
“宁九命格倒是好,可惜了。”韩佩齐讽刺一笑。
“那宁九与裴珩倒是亲近,可见不是什么真聪明的。不必念着她。”韩成看了韩佩齐一眼道。
这一眼,自然带着些许压迫的意味,韩佩齐并不在意:“随意一说罢了。”
“不过,我看小妹对二殿下,也很是有心。”韩佩齐笑了笑:“二弟更有心。”
“鼠目寸光!不必在意他们。陛下年事已高,太子更是不成。也就这几年,要做的事太多,有佩鸳,也好分散。”韩成道。
“是,祖父。”韩佩齐收起笑意:“孙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西羌王位即将更迭,下一个西羌王,是孙儿的故友。”韩佩齐道。
西羌不大,但是也自成一脉。如果西羌王帮助,也是一股助力。
“好,也无事了,歇着去吧。”韩成挥手。
韩佩齐父子出了书房,韩畅铭便摆手自己走了。
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打小他就有自己的主意。
父亲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他却只觉得害怕……
那些往事历历在目,他忘不掉。所以私下里很少与他说话。
韩佩齐显然不在意这个,也径自转头回自己的院落去。
碰见了韩佩鸳的时候,只是一笑:“小妹去看婶娘么?”
韩佩鸳客气有理的应了,便也径自走了。
韩佩鸳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这个大哥绝不是外头人以为的那般无用。否则祖父如何会看重他?
她对这个大哥,有惧怕,有恭敬,但是绝对没有亲近。
就连大伯都与他不亲近,何况是隔着一房的她呢?
裴珩去渭北的路上,遇见了两次刺杀。
都是突袭,进退有度,毒箭。
与寒烟山遇见的一摸一样。是同一批人。
他们配合有度,就像是专门为了刺杀裴珩才训练出来的一帮人一般。
裴珩有了防备后,却也不会叫人得手。
不仅是他,就是侍卫们,此次受伤的都不多。
又有御医配制的解毒丸药,所以并无死亡。
一旦进了渭北地界,刺杀便消失了。宁渊不是草包,渭北早已在他的治理之下如同铁桶。
得知二殿下裴珩遇刺,一早就来迎接,总算有惊无险。
尽管恨宁家人,也不得不承认宁渊果然是个人才。
宁渊对这位二皇子殿下的到来,除了尽心安排护卫之外,也尽心安排了他的饮食用度。
不过比他想的好的是,二殿下并不在意这些。
毕竟这里算是前线,又住在军中,少不得比临京艰苦多了。
裴珩自然不习惯,但是他能忍。
毕竟更不能忍的不是环境艰难,而是明明宁家拥有的是大晋的兵马,可这整个渭北的兵马,却都只听一个宁渊的指挥。
或者说,他们更认宁家人。
渭北是宁渊的驻地,渭南是宁浩的驻地,这兄弟两个将这两处治理的滴水不漏。
确实,二十年间抵挡住无数次塔族人的进犯。
但是裴珩仍旧不可能高兴。
他是皇族的皇子,却对这些臣子的倨傲无可奈何。
作为皇子,便是知道臣子能干,也绝不能接受臣子才是主宰。
他倒是像个傀儡一般只能听着看着。
不过,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裴珩毕竟是裴诀一手教导长大的。纵然不服,却也不会此时此地发火。
因为于事无补。
月余巡视,裴珩一行人回京,倒还带回了宁渊的嫡妻以及妾室,正是为了宁菱要出阁的事。
面上事做的圆满,正是裴珩内心里,对宁家的防备却又多了一重。
于是,再见宁芝的时候,多少有点不自然。。。
宁芝见了这般的裴珩,心中叹气。
这才是真的皇家子弟吧,纵然对她有兴趣,也不可能全然不顾大局。
看来,她需要更结实的网。只有一腔柔情,远远不够的。
宁家随着宁渊的嫡妻妾室回来,热闹了起来。
宁芝却陷入了思考中。
裴珩有变化她知道,她自己,也势必需要一些变化了。
“姑娘,要下雨了,要不要去前头用膳啊?”连翘问。
“大伯母回京,自然是要去的。”宁芝收起心思笑了笑。
宁芝在宁家,虽然是宁则礼的掌中宝,但是她并不会无端不给旁人面子。
虽然不亲近,但是总归是一家人,没得叫长辈不高兴的道理。
第49章 魂珠()
宁菱出自长房,宁渊的庶女。嫡母宋氏,姨娘李氏。
长房子弟最多,宁渊有好几房妾室。李氏就生了一个宁菱。
妻妾们都跟着宁渊在任上,只有宁菱因之前定亲,就在京城里。
如今已然定了婚事,所以宋氏和李氏不得不回来了。
宁渊是未见得有时间的,他是驻守一方的将军,不能随意挪动。
但是疼爱女儿的心是不少的,所以宋氏回京,也带了这些年给宁菱的嫁妆,并不比嫡女差多少。
到了难得开启一回的正院里。宁芝笑盈盈的进去:“给大伯母请安了。”
“芝芝啊!”宋氏一笑就起身,几步拉住她:“好孩子,长高了。”
距离上回见,也有两年了。
“大伯母一路辛苦了。”宁芝笑着:“路上热吧?”
“还好还好,哎呀,快叫大伯母好生瞧瞧,咱们芝芝如今越发好看了。”宋氏笑着拉着宁芝不撒手。
她已经是做了祖母的人了,但是对这个小侄女还是蛮喜欢的。
宁菱的姨娘李氏忙给宁芝见礼。
宁芝并不受:“李姨娘坐吧。”
大伯后院里几个姨娘什么性情,宁芝基本都知道。李氏是难得一个老实本分的。
她从不与她为难。
闲话讲过一阵,宋氏喝了一口茶,摆手叫奴仆们出去。
屋里就留下了她与李氏,以及宁芝宁菱。
“八丫头,母亲再问你一回,明知那梁楚晗也许不是良配,你还执意么?”宋氏严肃的看着宁菱。
这换了其余的孩子,她绝不问。
但是李氏是她的丫头出身的,虽然不是陪嫁的那一批,可也是后来伺候的极好的。
李氏素来规矩懂事,她少不得将宁菱也看在眼里了。
“母亲……菱儿想试试,求目前成全女儿这回任性吧。”宁菱没有跪下,只是低头。
“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母亲也不问了。看在你姨娘的面上,以后你要是没过好,母亲也不会不管。”宋氏道。
宁菱红着眼:“多谢母亲。”
李氏也擦泪,不过始终没有说话。
“好了,既然定了心思,这就是个喜事。不管对方如何,咱们家是要好生操办的。先是你的,过两年就是芝芝了。”宋氏笑起来。
宁菱红了脸,宁芝却没什么感觉。
不过这没感觉看在宋氏眼中,就是宁芝还不懂这些事呢。。。
很快,宁家就忙碌起来了。
宁家至今为止出嫁的庶女都是正儿八经的出门子的,所以到了宁菱这里,也是一样。
宁家越是重视,梁楚晗就越是不敢怠慢。
连带着,梁府也提高了几次迎娶的待遇。
梁楚晗收的那个通房起初还有心思,想着要是大人喜欢那宁菱就不会赶着收了她了。
可如今瞧着,便是不喜,宁家庶女也不是她能比拟的。
所以自然收拾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想着以后在主母手中好好讨生活吧。
宁芝再见着裴珩,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中秋宴,是每年皇宫宴会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宴会。
宁家今年参加的女眷里,多了一个从渭北回来的宋氏。自然比以往更受人关注些。
宋氏带着宁芝和宁菱从容的进了宫。
宁芝心中很是安定,因为裴珩这一早,还是叫人来接她了。
宁芝清楚,此次去了渭北,裴珩心情不好。所以这半月来,不理不问。
不过,到了节日这一天,还是派人来接。
纵然是因为宁家的权势,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因她的缘故。
她更清楚,要是只为了权势,那殿下更该殷切些。
或者,就根本不该露出生气了的样子。
所以,如今的裴珩才是真实的裴珩,任性,脾气差,生子安稳富贵中,没吃过苦的小皇子裴珩。
于是,都不必建文帝说,下面的太监又把宁芝和裴珩放在一处的时候,宁芝对着裴珩一笑:“半月不见殿下了呢。”
裴珩再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别扭了。
“吃胖了。”裴珩故意胡说。
“殿下派人来接,我很高兴呢。嗯……明日,我陪着殿下赏月可好?”宁芝歪头问。
“今日中秋。”裴珩故意。
“可今日这么多人,明日我与殿下单独赏月好不好?”宁芝像是不懂裴珩的意思,再问。
裴珩对上这张笑脸,实在也没法狠心。
很是别扭的嗯了一下。
宁芝觉得好笑,不过没有笑。毕竟这是宴会。
“陛下,犬子从北地归来,有一样宝物献上,还请陛下笑纳。”韩畅铭起身道。
建文帝果然有兴趣:“哦?是何物?”
韩佩齐起身,恭敬的将一个造型华丽的盒子拿过来:“陛下请看,这是臣子在北境游历之时求来的宝物。放置在内室中,能保陛下夜夜安寝,佩戴在身上,叫人精气十足。此物香气能安神凝魂,延年祝寿!除了陛下,实在无人敢用。故而臣子求来,送给陛下。”
说着上前,将盒子打开。
离得近的人瞧见,盒子里是一颗白色的珠子。
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一颗淡紫色珠子,看起来像是紫珍珠。却比紫珍珠颜色浅淡。
光亮比珍珠多些,散发着淡淡香气。
“这莫不是曾经产于北境罗刹国的宝物‘魂珠’?传闻中,罗刹国因此盛名,也因此亡国。”宁则礼笑着:“史书中记载,曾经的胤朝一位皇帝有过高寿一百四十七岁高龄,便是佩戴了此物。因能延年益寿,一时间这魂珠便成了世人趋之若鹜却求而不得的东西。据闻,能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