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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谏言与北境互通贸易。
一时间,不但肖蔺为世人赞叹,周朝女子的地位亦得到提升,平日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出入书斋、茶苑,赏花品诗,治学论政,抛却了女子不应在外抛头露脸的陋俗诟病,甚至有效仿皇帝最宠爱的昭宁公主的兴趣,策马猎场,引弓骑射。
此时,方有些老臣子,感叹当日先太后的高瞻远瞩,其远思非常人所能及。
而在皇宫里,有些东西同样隐隐的改变了。
“皇子慢些”,身着紫色蛟袍的俊秀少年,手捧着卷轴,兴冲冲的往前走着,路过假山时,仓促撞到来人,跌坐在地,手里卷轴散落在地。
“放肆!大胆奴才竟敢冲撞。。!”;三皇子周越跳起来骂道,身形比四年前瘦了许多,个头拔高,肩宽背直,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戾气地喝道,身后跟着的宫女瑟缩了下,垂首敛目,不敢多言。
“走路不长眼,还怪别人冲撞了你?!好一副横行霸道的模样”,来人清越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微眯着眼,嘴角挑笑,偏生眼角隐隐锋芒露出,锐利而光亮。
“周池羽!你这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懒与你见识!”,周越见到那头款款而来的周池羽,一袭粉樱色织金锦襦裙,腰间挂着翠绿葫芦玉坠,头上簪着那支先太后留下的金丝攒珠凤钗,眉横远山,粉靥晕薄,星眸含微怒,却清亮异常。
周越懒理她,转身拾起画轴,却见解开的画卷,沾上了污渍,顿时怒意勃发,恶狠狠地质问道,“周池羽你是故意的!!故意毁了这幅顾惜之的真迹!!我费了好大心力寻来的!!果真心肠歹毒!!”,
周池羽似笑非笑,眉角间不经意的傲然风骨,颇为不屑的看了眼周越,径直往前走去,
“休走!你赔我画来!”,周越手掌成爪,往她胳膊抓去,池羽衣袖一拂,躲开他的手,轻盈跃起,脚尖点下,不轻不重的落在周越胸前,让他跌坐在地,嘴角挑笑道,“飞龙摆尾,父皇有教过我的,父皇还说过,谁敢再欺我,便要拿他试问!”,
周越抿唇,气的眼底通红,却知她所言不虚,闹到父皇那里,终归都要袒护周池羽的,周越气不过地愤然抬脚往宫女踢去,把小宫女踹在地上,抓过画就要走。
小宫女吃疼,坐在地上不敢哭,低头抹着眼泪,周池羽示意身边的宫女,夏菱忙的把她搀起来。
“越儿,怎地拖拉好些时候,快随本宫去沧亭,别让皇上等久了”,薛贵妃从不远处冲着周越招手,身后跟着老嬷嬷,宫女太监一行人,阵仗颇大。
“母妃!昭宁毁了儿臣献给父皇的画!还出手伤了儿臣!”,周越愤然站在薛贵妃眼前说道,手里死死地拽着画。
周池羽仰起下巴,轻蔑地看了眼周越。
这些年,除了告状他还会做什么。
礼数在前,恐落人口舌,周池羽仍是屈膝作福道,“儿臣给贵妃娘娘请安”,
“昭宁公主有礼了”,薛贵妃颔首,嘴角含笑说道,“昭宁公主如今深得皇上宠爱,师从御前统领,身手了得,越儿你是皇子,平日吃些亏就罢了,否则传到皇上那里,说皇子公主不睦,会伤了你们父皇的心”。
这几句夹枪带棒的话,分明就说周池羽仗着皇帝宠爱,刁蛮霸道,行事有伤手足同甘之情,更是嘲讽周池羽不过是个公主,而周越才是正统的皇子。
周池羽面无波澜,应答有礼,条理分明地说道,“适才越皇弟脚步匆忙,不意间碰着昭宁才让画轴落地,皇弟心疼那副顾惜之的真迹,言语不免急躁,更是想出手向昭宁讨教,可惜皇弟技不如人,昭宁本想安慰两句,不料皇弟倒先向贵妃娘娘哭诉了。
昭宁身为皇姐,理应爱护皇弟,此举虽不妥,但昭宁爱弟心切,恐越皇弟在外缺乏自保之力,又不能求的贵妃娘娘庇护,被人欺负,可如何是好?”,
周池羽这几句话说的周越一愣一愣的,让薛贵妃脸色铁青,这昭宁年纪尚幼,嘴皮子功夫却好生了得,若不在她羽翼未丰时小惩大诫,怕日后气焰嚣涨。
想及此,薛贵妃顾不得皇帝对昭宁的宠爱,艳丽的面容,眼神威厉,声音带着怒意喝道,“昭宁公主果真伶牙利嘴!现下欺凌皇弟,他日怕要欺到本宫头上来!来人!给本宫。。”,
话音未落,却听得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原来都在这里,让朕好找!”,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手里把玩着玉佩,缓缓走来,
不过三十的年纪,脸上尊贵难掩,只是颧骨毕现,身形过于瘦削,透出惊心的孱弱来,除了眼睛透出的精神威厉,余下无不是形销骨立,无怪乎四年来,皇家未添子嗣。
“臣妾拜见皇上!”,“儿臣给父皇请安!”,“奴婢叩见皇上!”,一众人纷纷行礼,
薛贵妃行礼后,站的离皇帝近些,艳丽的容颜,妍如明媚春光,女儿家似的嘟着嘴,含笑带嗔的说道,“皇上最宠爱的昭宁公主,可是能言善辩,连臣妾在她口头都讨不了好”。
皇帝脸上带笑的看了眼周池羽,问道,“此言怎说?”,
薛贵妃笑着从周越手里取过那副染污的画卷来,漫不经心说道,“越儿知皇上最爱顾惜之的梅,煞费苦心的寻来这幅咏梅图,结果,给公主弄污不说,越儿一时情急,还吃了点亏”,
说毕,薛贵妃拉过周越来,抚了抚他弄皱的锦袍,顺道把脚印的痕迹让皇帝看到了。
“朝儿,过来”,皇帝招手让池羽过去,脸上浅笑,看不出喜怒,柔声问道,“朝儿如何说”;周池羽垂手低眉,道,“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
“罚你作何?父皇只是问你可有伤到?”,皇帝话语一出,薛贵妃眉头微跳,“儿臣无碍”,皇帝道,“你贵为公主,岂能随意动手,伤着该是如何”,
“儿臣知错”,周池羽眼眸闪烁,柔声应道,
皇帝这才接过咏梅图,细细赏看,赞道,“果真真迹,一副难求,越儿有心了”,“儿臣寻了许久,只可惜。。毁了这幅画。。”,周越不失时机地挑拨,
皇帝看了眼池羽,眼神并无责怪之意,周池羽嘴角微翘,淡淡说道,“父皇虽喜顾惜之的真迹,但父皇心中看重的,却甚过一副画。三皇弟的心思若放在治学上,恐怕更能讨得父皇的欢心”,
“你!”;仿佛给踩着尾巴样,周越憋的满脸通红,愤然指着周池羽,
皇帝朗声笑起来,看了眼周越,道,“朝儿说的有理,越儿你若能如你皇姐和皇兄般勤勉,朕心才是甚悦,都陪朕去沧浪亭,朕要考考你们的课业”,
周池羽低头轻笑,周越愤然跺脚,不甘心的瞪她,薛贵妃脸色冷凝,陪皇帝赏花后,连膳都没用,就回了永凝宫。
第8章 入宫()
“公主,沐浴罢”,宫女垂首走到周池羽身前,见她长身玉立,姿态清绝,这昭宁公主,年方十二,却如匣中宝剑,虽锋芒内敛,却是威压迫的人心惊胆战,在她跟前服侍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敢稍有差池。
周池羽走到屏风后,抬起手来,此处是皇帝特赐的浴池,白玉石而筑,四面各有张嘴的龙首,三处喷出汩汩温水,一处龙首喷出凉水,硕大而宽敞的池子,足以容纳十人。
跟进来四个宫女,一人往池子扔花瓣,一人备衣裳,两人服侍周池羽宽衣解带,着一色的翠绿宫裙,手指灵巧,异常谨慎的曲起手指,替公主解开腰带,再一颗颗的解开前襟的纹扣。
年纪稍长的宫女镇定些,有条不紊的宽衣解带,颗颗纹扣在手里轻巧解开,而指尖都没有碰到周池羽的身子,而年幼些的则指尖发颤,额前渗出细汗,纹扣偏作对似的,在指尖顽固逃窜,手一哆嗦,便碰到了周池羽的腰间。
周池羽秀眉微蹙,往后退了一步,沉着脸斥道,“出去跪着!”,
“公主息怒!是夏菱的错,今日夏纱病了,方让小宫女过来伺候的”,年长些的夏菱忙的跪下求情,她的这位主子可是最憎恶旁人碰触她的身体,若是不求情,小宫女怕是要挨板子了。
“都退下,留夏菱一人足了”,周池羽敛了怒色,小小年纪不怒而威,震慑住比她年长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屏声静气,垂首而立,可见平日里管教的严厉。
直到衣裳褪尽,惫懒地浸在温水里,周池羽方缓了神色,双眼微阖,缭绕水汽熏的脸颊粉嫩,泛着诱人的珠光,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瑰姿丽态,说不出的风姿迷人,在一旁服侍的夏菱看愣了,自家主子的姿容随着年纪渐长,愈发出落着惊心的清绝绰约。
“今夜皇上在哪里歇下的?”,周池羽柔声问道,夏菱回过神来,禀道,“皇上在皇后娘娘那用完膳后,摆驾永凝宫,歇下了”,
周池羽嘴角微翘,露出抹了然的笑意,一粒水珠调皮的从她的鼻尖,滑落到粉嫩翘着的上唇,掉进了唇齿间,夏菱脸皮发烧的移开视线,低眉敛目,顿了顿,说道,“听说,还赐了贵妃娘娘一支金步摇”,
“今日父皇驳了薛贵妃的面儿,自会补偿她,忌惮几分薛氏在朝中的势力”,周池羽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着水面的花瓣,捻到指间,轻笑着。
夏菱微愣地看着在雾气缭绕间的公主,粉靥薄晕,娇俏可人,若在寻常人家,这般年纪,应是不解世事,天真烂漫,可公主的脸上尚带着未完全褪却的稚气,眼眸却清冷彻骨,就似承受着雪虐风号而过早绽放的寒梅,愈发凛然而清冽。
夏菱不由想起公主曾教过一句她咏梅的诗,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让心生寒的宫里,究竟要维系着怎样的目光清明?
这年,苏家出了两件大事,一是苏家婉拒了薛家的提亲,据说是苏家小姐苏沐雪竭力推拒的,十六芳龄的苏沐雪,迄今仍没订亲。
通常来说,周朝女子十二岁便要订亲,在闺中留两年,以示家人的不舍,在家尽孝,十四出嫁,大户人家有时舍不得嫁女,便一留再留,留到十六再嫁,亦是有的事。
苏家长辈和苏暮寒夫妇,对苏沐雪宠爱有加,留到十六再嫁无可厚非,但是十六尚未订亲,的确是晚了些,但踏破门槛的求亲者,依旧络绎不绝。
户部薛家的嫡子,在庙会时,偶遇苏沐雪,一见倾心,自此非君不娶,户部尚书薛贵和亲自到苏家上门提亲,论两家在朝中的权势,可谓是门当户对,可苏沐雪心有决意,苏之年心疼孙女,只好推了,闹的两家有了龃龉。
第二件大事,同样是那苏家小姐苏沐雪,芳龄十六待字闺中不说,更是在金科殿试里,成为继肖蔺后,三元及第的女状元,由皇帝钦点授官,官拜翰林院,这可是继肖蔺后,第二位允入翰林院的女官。
虽只为翰林院编修,但是要知朝中参政,六部主事者十有六七均出自翰林院,而这些年的女子兴科,朝中女官者,数目寥寥,大多数图的不过是几年风光,便迫于年纪,仓促辞官嫁人,真正入主六部,插手朝事的,除了肖蔺,再无二人。
而此次苏沐雪再拜翰林院,据说是皇帝最为宠爱的昭宁公主,曾对皇上道,当初圣意办女学,开女子科举,但朝中女官未有担大任者,实与当初之期不符,因是皇帝特开敕额,允女子进士第一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