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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的白玉,分外可爱。
华衣嘴角勾了勾,两手抓住她的衣襟,就往下脱去,华玉身体一颤,忙的转身,背对着她,衣衫半褪在腰间,露出白皙莹润的后背,肌肤如丝绸般的光洁、滑腻,蝴蝶骨微微颤着,后脊背的凹处延伸到衣衫半遮的腰部,若隐若现。
在后背右侧的两处红肿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目,一道蜿蜒的曲线,从华玉的后颈,优美滑过后背,再延伸到腰际,柔美的曲线与华玉冰冷的表情,截然不同。
华衣取下塞子,从罐子里用手指挖出一块白色的膏状物,轻轻涂到华玉后背受伤的地方,冰凉的触感,让华玉轻颤了下,两肩微耸,手指握紧了衣裳,抿唇不语。
“没伤到骨头,皮外伤”,华衣指腹摸了摸,开口说道,她的气息喷在华玉后背,似轻柔的羽毛拂过,让华玉忍不住缩起身子,后背高拱着,
“很疼么?”,华衣见她瑟缩,凑近到伤口,吹了吹气,那膏体随着风儿散发着清凉的感觉,随即变得滚烫起来,灼热的很。
华玉咬唇,克制地问道,“好了没?”,华衣把伤口涂上药,答道,“好了”,华玉两手抓着衣裳,往上一扬,扯过旁边得腰带,旋身系上,一掌推开窗,脚尖点地,蹭的窜了出去,两三下不见了人影。
华衣的药罐还抓在手里,只觉一阵风吹过,眼前就没了人影,迷糊地嘀咕着,“跑的跟兔子似的,晚上还不得回来睡觉,哼”。
华玉翻过窗,跃过高墙,往树梢窜去,直掠到最高处的树冠上,坐在那里,仰望着天空。遮住明月的薄雾,被风吹开来,皎洁的月光洒在华玉身上,映出了她脸上掩不住的红霞,眼眸如星辰闪耀,耳根鲜红。
华玉两手捂住双颊,只觉脸皮滚烫,后背的伤处传来的灼热感,都比不过那人指腹轻抚的触感,那样的动人心魄。
择日启程前往漠北,周池羽着一身青翟锦袍,绣祥云纹,尽显尊贵,苏沐雪着绯色官服,腰佩白玉,跟在其后,往城门而去。
“凤辇已备,恭送殿下”,一人着官服,躬身在旁,恭敬地说道,周池羽点头,苏沐雪见那人身影熟悉,经过时,不由停了脚步,轻声道,“恕冒昧,可否一见?”,
“苏大人贵为司谏,下官有礼了”,那人抬起头,五官清秀,带着书生气,竟是于连。
苏沐雪眸中闪过讶色,果真如她所料,此人正是乱军首领的军师,于连。
“承蒙殿下宅心仁厚,念在知错能改,给于某一条生路,还谋取师爷一职”,于连知苏沐雪的疑惑,不急不缓地答道。
苏沐雪打量着于连,见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大喜大悲,神色平淡,语气镇定,仿佛之前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此人真是不可小看。
“殿下请苏大人上去”,夏画过来请苏沐雪,她方匆匆朝着于连行礼,上了公主象征的凤舆,见到周池羽正坐在里面,笑着看她。
宁小宝看着两人上凤舆,哼了声,牵了匹马,翻身跃上,挺直腰背,拉着缰绳小跑两步。
傲然立在马背的宁小宝,背脊笔直如锋利的宝剑,两脚踩蹬,策马而行,气势陡然变得肃然、凌厉。
周池羽拉着苏沐雪坐下,刚要放下帘子,就瞧见宁小宝骑马而过的背影,她微眯着眼,凝视着她的背影,神色变幻。
不远处的宁小宝,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注视,突然转过头来,朝着周池羽做了个鬼脸,周池羽冷哼了声,放下帘子,抿唇不语。
“小宝心性秉直,你莫要与她置气”,苏沐雪拍拍她的手,宽慰道,“自小到大,你总是袒护她”,周池羽闷气的说道,
“你自幼乖巧懂事,若你任性胡闹,我便也宠着你,可好?”,苏沐雪递给她一杯茶,笑着说道,周池羽缓了神色,接过来,饮了口,茶叶新绿,在水里翻滚着,清香扑鼻,是苏沐雪亲手泡的。
入口唇齿皆是茶香,周池羽眉眼舒展,语气和缓,淡淡道,“我是大周公主,岂能任性胡闹?”,
苏沐雪轻叹了口气,替她把鬓边垂落的发丝撩到耳朵,轻浅的话语,说道,“正是这样,我才更心疼你”,
周池羽愣了瞬,视线从瓷白茶杯里的绿叶,挪到了苏沐雪脸上,她低垂的眉眼温柔缱绻,容颜胜雪。
论容貌,周池羽是天生的皇家贵气,清丽典雅间,带着三分稚气,如桂宫仙娥,遥远得高不可攀,而苏沐雪则胜在精致绝伦,仿佛染着晨露的牡丹,又如裁剪的春光,一寸一厘尽妍极丽。
周池羽以琼宫里的玉树兰芝自喻,以牡丹比苏沐雪的妍丽绝伦,而宁小宝,就是根杂草,为免其到处祸害,不如拔掉的好,周池羽如是想到。
“是你给于连的官职?”,苏沐雪忍不住问道,“于连虽为乱军军师,念其身不由己,何况此人胸有丘壑,久居沣州,曾规劝薛嘲占城时善待百姓,否则城中作乱的就不止是薛讳那队人马,此时留他在此效力,不失为良计”,周池羽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苏沐雪眼底疑惑未散,只是看周池羽低头饮茶,并不言语,只好按捺下来,只道,“此人是否忠心可用,还得时日以鉴,否则埋下的不是良计,而是祸端”。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周池羽放下茶杯,淡淡说道,此言一出,苏沐雪微愣,周池羽少有言语强势,此番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周池羽说完话,见久久没有回应,不由抬起头,看到苏沐雪有些异样的眼神,脸上扬起笑来,道,“自有人看着他,不敢作乱的”。
苏沐雪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快过十四生辰,再不是当初的小不点了”,“我都快及你高了”,周池羽仰着下巴,得意地说道,
“明明及我耳际”,苏沐雪比了比耳朵,逗她道,“谁说的,就要比你高了”,周池羽不服气地说道,一脸孩子气,
苏沐雪笑着刮她鼻子,颇有些感慨道,“你若永远这样,该多好”,周池羽顿了顿,浅笑道,“世事在变,我自随之而变,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恐怕过不了今年,你便要嫁人了”。
第45章 果决()
苏沐雪闻言,脸色微僵,神情黯淡,不久后她便十七了,这般年纪在京城里仍待字闺中,恐怕要遭受不少闲言闲语。
周池羽坐到跟她一侧的榻上,问道,“沐雪跟我说说,看上哪家才俊或是将军?我看石家的石卯,人才兼备,可谓是好夫婿的”,
“此事急不得”,苏沐雪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周池羽拉她的袖子,道,“当日那事不过误会,石家因此退亲,我看石卯对沐雪仍是有心的,听说遣人找苏丞相说过情,你们倒是挺郎才女貌,家境亦是相称,若是沐雪愿意,我可与父皇说说,赐婚亦未尝不可,毕竟此行沣州,沐雪可是立了大功”,
周池羽嘴角带笑,眨了眨眼,隐去了眼眸深处的闪烁,语气轻快,
看着周池羽巧笑焉兮的模样,嘴里说着关于自己成婚的事,苏沐雪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有根细针在研磨着,不算疼,却酸涩的让人眼眶泛红。
这种不断在折磨着她的怅然、无奈、愁肠心绪,在心底翻绞着,让她有些失去自制,轻颤着手揽住周池羽,把她拥进怀里,感受到怀里纤瘦的骨骼,轻颤着声音问,“我若成婚了,如何再陪着你?免你受人欺负?”,
周池羽在她怀里僵了下,闷声闷气道,“说我孩子气,沐雪倒是任性,总不能为了陪我,便终生不嫁罢”。
“当年开女子科举时,三元及第的女状元肖蔺二十四成婚,我如何不可?我陪着你,守着你,等你有个归宿”,苏沐雪缓缓说道,
周池羽从她怀里直起身来,脸色微凝,直视着她道,“肖蔺乃周朝屈指可数的身居高位的女官,升仆射,力平西蜀灾荒,谏北境互通贸易,得父皇称赞,百姓拍手称道,可最终,为官的硕硕功绩,难敌不婚的惊世骇俗,最后她辞去官职,草草嫁给一介大夫”,
“这样的路,你可想好了?”,周池羽定定望着苏沐雪,沉声说道,苏沐雪抿唇,脸色有些苍白,她却毅然地点头,眼底有破釜沉舟的果决。
这样的果敢、决断的眼神在素来温柔、从容的苏沐雪脸上,是很难看到的,让周池羽稍稍愣住,思绪转动,随即勾起了嘴角,挽过她的胳膊,轻偎着,低声道,“我是想你陪着我的,想着你要嫁人,我同样不舍”,
苏沐雪的手指滑过她的肩,顿了顿,轻拍了拍,说道,“除非你不再需要我的那日,否则我会一直陪着你”,周池羽低垂着眼皮,睫毛颤着,半边脸陷在阴影里,没有言语。
苏沐雪两手揽着她,下巴微微抵在她的头顶,怀里的少女馨香吸入鼻间,让她有些恍神,她不着痕迹的偏了偏脸,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满眼温柔缱绻。
越往北走,气候愈发炎热,脱去厚重的袄子,当初没料到沣州后会前往漠北,周池羽还好,亏得夏菱细心,多备了些轻薄的衣裳,苏沐雪衣裳带的不多,在沣州置了几身衣裳。
虽已是城中顶好的铺子,但布料仍是不如京城精细,描的样子也简朴,苏沐雪虽从小穿的是绫罗绸缎,但不挑剔,穿着有种别样的英姿飒爽。
宁小宝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手持长枪,昂首走在队伍前面,长长的队伍打着黑虎军的旗帜,不敢有贼人敢犯,路上相安无事。
离最近的一个镇子尚有两日路程,只得吃干粮,苏沐雪倒还好,只看周池羽本就挑食,如今日渐消瘦,脸蛋愈发小了。
夜里搭营帐歇息,华玉找不见华衣,在树林里生了火,把树上掏来的鸟蛋丢进火堆里,拿出匕首,把逮住的鸟开膛剖腹,架在匕首上烤起来,随手洒了几颗盐,直烤的滋滋冒油,才从旁取过盘子,切成几块,从火堆里刨出鸟蛋,抹干净后,一起送周池羽面前去。
“殿下”,华玉呈到周池羽面前,盘子里是烤的焦黄色泽的肉,还有几颗剥好壳的鸟蛋,蛋白晶莹剔透,透出了里面的一点浅黄。
周池羽皱了皱眉,瞧着肉上有些火堆的焦灰,鸟蛋看上去倒颇有食欲,仔细挑拣了几颗吃掉,就摇头再不肯吃了。
“殿下。。”,华玉把鸟肉往前递了递,周池羽侧过身去,不理她,华玉转头去找苏沐雪,“不许跟她说”,周池羽冷声说道,华玉低头应了。
一道黑影窜过,华衣从树上跃下来,掏出手绢,里面躺着红澄澄的果子,递给夏画,华玉眼神微冷。
“洗干净给殿下用”,华衣开口命令道,夏画眉毛一挑,倒不敢多说什么,取过旁边的银盘,从壶里倒出水来洗净。
果子清脆香甜,味道不错,周池羽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华衣看了眼华玉,眨眨眼,拉着她往外走去。
“给,我给你留了些”,华衣从怀里掏出一些果子来,递给她,华玉见她鬓丝都散了,脸上有块污脏,也不知钻到哪儿去摘得,也没接过果子,倒是取了丝绢替她擦脸。
“你先吃,可好吃了”,华衣塞了两颗果子到她嘴里,笑着看她,华玉愣了愣,嘴包着果子,腮帮鼓鼓的,比起平日的冷漠样子,显得有些逗。
华衣噗嗤笑出声来,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