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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千代没有说话,狭长的双目与我幽暗的对视,那是一双盯着你就会让你产生恐惧的眼睛,像是充满了邪恶的魔法带着深深的诅咒,但是我不能逃避,现在只有他能够救落落。
“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真的很抱歉,但是求求您救救他,否则他真的可能会死!求求你把他送到医院,之后无论您要怎样惩罚我,我都无条件的接受。”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只是驾驶座上的那个保镖变了脸色,从车窗里伸出手,手里握着一把黑亮的枪,他恐吓我,让我不要挡路,否则他就一枪打死我。我面不改色的对着那个黝黑的枪口,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有多少人的一生中被枪指过?
我吞咽了一下,这时久千代扬了一下修长的手指,音色平缓的对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井本,收起来。”
被唤作井本的人虽然不服气,却也只好铁青着一张脸,把枪收了回去。
我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神色,还以为这是久千代同意了的意思,然而我一句谢谢还没有说出口,久千代竟然毫无人情味的冷冷出声道:“开过去”。
“嗨!”
司机应了一声,立马发动车辆。刺眼的车灯一闪一闪让我不由得闭起了眼睛,一副即将上刑场的模样,毫不退缩的说:“我不会躲开的!”
发动机的轰鸣声平静又刺耳,短暂的停歇后,忽然朝我快速的前进过来。我伸开双臂,紧咬牙关,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但是我不会躲,就算他真的要撞我。我也不会躲开!
汽车带着一阵滚烫而凌厉的气流猛然停在我腿前,我的膝盖被撞的阵痛,整个人朝后直挺挺的躺倒,如同一具尸体。
汽车的车牌把我的腿刮出了一个大口子,热乎乎的血涌了出来,我连一声疼都没喊。
这时,车后座被打开,久千代冒着雨走了下来,他的衣服本来是鲜红的,接触到雨水之后变成了暗红色。他的保镖也跟着下了车,撑开红色的油纸伞,为久千代挡雨,他双手放在腰腹前,大大的袖口已有些许湿透,他没有弯腰,只是远远的俯视我片刻之后,才朝我阔步而来。
他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嘴角边挂着温柔的浅笑。
我皮肤泛着冰冷的粉红,抬起湿润的眼睛,不解的看向了他,然后他伸手,拇指从我露出的额头滑到了我眼角下方的痣,边温柔的注视,边噙着微笑对我说:“下次不要再求助我做任何事情,否则我会……korosu。”
那个发音的意思是,杀死你!
209。不要你了()
我反应有些迟钝的呆愣着看着他,然后他说:“我只帮你一次,你好好考虑,是不是要浪费这一次机会。”
久千代的这第二句话让我很是吃惊,因为我连这一次的机会都不敢想过。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意思是我可以把这次机会用在更有用的事上,难道他预料到我还会有事情要寻求他的帮助,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吗。
尽管他说的很严肃,可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接话道:“是。”
他说了一声好,然后,接过保镖手里的伞,井本看向他,似非常不满的皱着眉头:“久千代先生!”
久千代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让我在前面带路。我特别高兴的说谢谢,至于他说帮我之后的话,我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我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见面了。什么事,都抵不过此刻的一条人命重要。
不看到落落安全,我想此刻就算久千代给了我一颗枪子,我也不会倒下去。
我瘸着腿,这副身体从内到外,没有一寸地方是好的,我疼的好扭曲,如果可以,即使是躺在冰冷的雨里,我也能疲累的入睡。
又痛又累。不堪重负。
久千代对于之前林启盛的事情只字未提,他的眼角以及脸颊处还泛着青黄色,一看就是霍启盛留下来的印记,我边快步的走,心里边鬼使神差的不安稳。这个久千代,一看就是个毒辣的人,表面上越是平安无事,心里面越是怒火丛生。
他和落落不一样,因为落落从不害人,尽管这个世界负了他,尽管给他是一个病人。
可是,当我和久千代终于赶到了落落躺着的地方时,却只看到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那点点的血迹提醒着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看来他已经被人接走了,你白跑一趟。”久千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笑意,然后他看向纸伞下的血迹,口吻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明显:“时日不多了呢。”
我蓦地抬起脸,怒视着他,雨淅沥沥的溅落在红色油纸伞上,扑进我的眼睛里面,以至于我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就像是一只狐狸。一只红色的狐狸!
这时候,他的座驾赶到,他丢下了我,然后一个人上了车,从开着的车窗里能看到他一张冷面,他狭长的眉目扫了我一眼,削薄的唇轻启:“请桑子小姐,记住我的话。”
他说完,黑色的车窗便安静的伸了上去,逐渐将他的脸遮挡完全。
我被他的那句时日不多说的既生气,又担心,万一,万一真被他说中了怎么办!!!
我捡起地上的伞,双手无力的将他撑起,他被谁带走了,为什么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线索,他会不会有事……
这样的想法不断徘徊在我的脑海里,我望着四周,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恨过下雨天,这一场秋雨。着实的凉到了我的心底,为什么一夜之间,要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来的让我措手不及,我躲在伞里,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蜗牛,滚烫的眼泪,蔓延了我的整张脸。
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好痛。
霍启盛。霍启盛,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你!都被你给搅乱了,都乱了!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再次回到市里的,好像是举着伞走着走着,忽然没有了力气,就坐在一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然后有好心人把我给送到了医院,好像是个女的。
她没有跟我说话,只是叫人把我给弄上车,几乎昏迷的我没有力气看她。只是虚虚的撑开了眼,然后又放下了心。
要知道,人在危险情况下,本能的会有防卫意识,所以说我在看完那人的脸后。放心的把眼睛给闭上了,说明我一定是认识她的,可是我砸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像。模模糊糊间记得她是个女的。
一个送我来的女的,如果认识我的话,为什么不等到我醒来呢。
我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想着这件事,然后满鼻子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头疼的像是被硬生生的塞了铁块,又疼又重,还有点想要呕吐,尤其是思考的时候,更加头疼了。
就在这时,护士进来给我换了针和药,我问她:“是谁送我过来的?”
护士想了想,说:“是一个男的,高高壮壮的。”
我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脑海,实在找不出自己认识的男的哪个有和高高壮壮的男的能联系到一起。对了,大海!那么那个女的一定是可拉了?!
“他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
护士虽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刨根问底,但还是耐着性子给我解答到:“是好像有个女的,但是不高呀,还挺瘦的,奥对了,长得还和你有点相像呢。”
她说完之后,已经给我换好了药水,然后对我嘱咐道:“不要乱动哦,你现在情况很不好,哎呀,小女生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会留下病根的,腿上也给你包扎过了,一天换一次药,现在给你打的是消炎的,打完了记得呼叫我。”
她叮嘱完,便踩着高跟鞋出去了,脑袋发闷,听了她的话后,更加的不清明,和我长得像的?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着那缓慢滴下来的药水,深知不能再继续耽误了,我还不知道落落现在的情况呢,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口袋里比脸还要干净,于是我拔了药水,脚步虚浮的跑去找护士,硬是把好心人留下的的钱给退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的就跑出了医院。打上车,直奔落落的公寓。
可当我熟练的去输那些密码的时候,显示的却是输入密码错误,我不死心的又往里输入,结果还是错的。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房间的密码被换掉了!
我无力的坐回了地上,头疼的只能靠着墙短暂的休息,我相信落落他此时一定是在里面的,可是。既然他都改了密码,说明他根本就不想见我,那我还能再去打扰他吗。
但,不见到他我的心里不安稳,他都吐血了,吐血和流血不同,吐血的情况有多严重,我不是傻子当然清楚!
一安静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真是可笑,拖着这么疼的身体。还在这里关心别人,明明自己都是个半条命了。
我就这么坐在冰冷的瓷砖上,靠着冷冰冰的墙,如果落落在的话,他总归会出来的吧,我可以不去按门铃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地上等他出现。
然而,漫长的等待后,我没有等到落落,却等到了可拉,她从里面打开了门,像是要出来倒垃圾,可是她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垃圾,只能说明,倒垃圾只是一个借口,她早就知道了我在外面。
“落落他怎么样了。”我赶紧站了起来,差点眼前一黑倒下去,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抓住她就急慌慌的问道。
可拉冷冷的提着眼角,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愤怒,因为她提醒我,不要再让落落有事,可是这一次,他却到了比以往更严重的地步。
可拉怒视我了三秒,随即一个凌厉的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他不能生气!你是不是要他死才甘心!”
“落落他……”我一句执着的怎么样了还没有说出口,可拉便寒寒的打断道:“他不要你了。”
210。彻底搬出落落的家()
我听着可拉的话,神经都不由得轻轻震了一下,什么?落落不要我了?是……真的吗?
我呆愣着半天没有说话,可拉以倒垃圾为由,提醒我赶快消失。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即便是落落真的不要我了,我也不能白跑一趟,至少要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于是我恢复了下神志抬头对可拉说道:“好,我可以走,但是你至少让我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你还需要见他干什么,看他有没有死吗。”她伸手拦住了我,脸上的表情特别严肃,语气不善的说:“落总不想见你,陈小姐请你自重。”
我听着她这句话,只觉得陌生,在黑广场那天她之所以对我如此维护,不过是因为落落的关系罢了,如果没有落落的命令,就算我被人打死。她也不会动动眉毛吧,因为有一种人,只对一个人善良。我相信可拉是喜欢着落落的,她一直保护着落落来带着保护着我。此刻她拦着我,我往左走她就挡住左边,我往右她就挡住右,她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她要是不想让我进去,我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落落,一时间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去收拾我的东西。”我仍然不肯放弃的说道。
“还要我重复多少遍,他不想见你,好歹你也算是他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