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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景明帝竟莫名被安慰了,脸色缓和不少。
一旁皇后见景明帝脸色忽阴忽晴,抖了抖嘴角,对郁谨道:“福清每次都与十四一起过去,担心扰了太后清净,她们都只带一个宫婢跟着,福清带的……正是青黛。”
关乎女儿,哪怕涉及太后,她也要说清楚!
“能接触到青黛,且能唆使青黛谋害嫡公主,儿子斗胆猜测那人要么能耐不小,要么……身份不低——”
“放肆,你在怀疑太后?”景明帝脱口而出,一脸震怒。
对面郁谨一脸震惊:“父皇怎么会想到皇祖母呢?儿子猜测慈宁宫或许还有另一位‘朵嬷嬷’都是壮着胆子猜的,可万万没敢往皇祖母身上猜。”
第715章 怀疑的种子()
景明帝张张嘴,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想老七刚刚的话,还真不是针对太后,他怎么就想到母后头上去了?
景明帝自责的同时,心底深处其实隐隐有了答案。
郁谨南行回来把放冷箭害姜湛的人交给了景明帝处理,经过这些天锦麟卫其实查出了一些东西,那个叫黄旗的将士看似普通,可亲友关系并不寻常。
他的妻子是齐王妃的远房表妹,虽然与齐王妃恐怕都没见过面,可这层关系在查探中总是引人注目的。还有一友人在秦王府做事,明面看起来二人多年没联系了,内情如何还待深查。
此外,他的姐姐嫁给了一位颇有学识的举子,而这位姐夫曾在一个大家族的族学里当过教书先生。
那个世族,是太后的娘家。
景明帝当时看到锦麟卫指挥使韩然呈上的这些讯息都惊了,万万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将士居然有如此复杂的关系网。
好在韩然说在京城里随便找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深查下去都可能与皇亲国戚沾上关系,这才让他一颗受惊的心安稳下来。
饶是如此,暗害姜湛的人与太后扯上那么一丝关系到底在景明帝心里留下了痕迹,这才在郁谨言语暗示之下脱口而出,提到了太后。
与其说景明帝生气郁谨胡言乱语,不如说他羞愧自己胡思乱想。
怎么能莫名想到母后呢!
景明帝黑着脸瞪着郁谨。
郁谨满脸无辜。
父皇自己说的,可怪不得别人。
“说出你的结论吧。”景明帝没好气催促,已经有了赶人的打算。
郁谨神色一正,道“儿子斗胆猜测,慈宁宫还有‘朵嬷嬷’那样的奸人,不过究竟是谁就要靠父皇来查了,毕竟那是皇祖母的寝宫。”
景明帝拧眉不语。
皇后心中已是闪过无数念头,面上难掩忧色“皇上,即便不是为了福清,您也要好好查一查啊,假如慈宁宫还有奸人隐藏,太后她老人家岂不是有危险——”
郁谨暗暗点头。
不得不说,皇后还是很机敏的。
他说了这些,不信皇后心中对太后没有半点怀疑,可真要把怀疑说出来只会引起父皇反感,归到担忧太后安全上面就刺激不到父皇那颗孝心了。
今日郁谨说这么多,显然不是查案上瘾,为的就是在帝后心里种下对太后怀疑的种子。
景明帝一时无法接受很正常,皇后恐怕就非如此了。
姜似与郁谨目前想要查太后根本没机会,不管福清公主今日遇险有没有太后的手笔,挑起皇后对太后的怀疑都有利无害。
说不准皇后就会主动查一查呢?
有人要害福清公主,这已经不是可以随便敷衍过去的事,景明帝对皇后微微点头“你放心,朕会好好查一查的,定要把那兴风作浪的奸人查出来。”
朵嬷嬷一定还有余党,该死的乌苗人!
想一想乌苗圣女出现,轻易化解了他给乌苗族制造的麻烦,景明帝就有些心塞。
怎么人家就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到他这就幺蛾子一出接一出?
这般想着,景明帝扫了姜似一眼,心道好在老七媳妇时而得到神人点化,使结果不至于太遭。
假如现在福清出了事——景明帝不敢想下去。
“时候不早,你们两个回去吧。”
牵扯到慈宁宫,景明帝不可能再让郁谨去查,于是开始赶人。
“儿子(儿媳)告退。”
郁谨拉着姜似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
“怎么?”
“父皇,儿子想起一件事。”
“说。”
“之前儿子带回来的那个人,不知可有查出些什么?”
景明帝一脸严肃“还在查。”
混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没事了,儿子告退。”
等郁谨与姜似退下,景明帝宽慰拍了拍皇后的手“你也回去歇着吧。”
没了旁人,皇后就放开了,眼圈一红哽咽道“我哪里歇得了,只要一想福清今日险些遇难,一颗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景明帝叹口气“我何尝不是呢。”
皇后暗暗呸了一声。
皇上与她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心情。福清是她的命根子,没了福清她活着都没念想,可皇上子女一大堆,即便疼爱福清也是有限的。
“福清怎么这么命苦,一而再、再而三被奸人谋害。皇上,福清这些祸事说不准就是冲着我来的……”
“皇后,你莫要胡思乱想。”
皇后惨笑“不然宫中那么多公主,为何别人都无事,只有福清多灾多难?”
景明帝虽觉皇后的忧虑有几分道理,可更多的是想不通,直言道“福清若是个皇子还好说,可她一个公主,即便是嫡公主,将来总要嫁人的,害她能有什么好处?”
皇后注意力却放在了“嫁人”二字上,眼一亮道“皇上,福清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不如早早把她的婚事定下来吧,等嫁了人说不定就能远离奸人暗害了。”
景明帝一句话打消了皇后的念头“倘若不揪出奸人,焉知到了宫外会不会更方便奸人动手?”
皇后沉默了。
躲在暗处害福清的奸人是谁?
会是——太后么?
她不动声色猜疑着,直到回了坤宁宫,怀疑越来越甚。
当初太后突然提出要福清去陪伴,她就隐隐不安,后来只道自己多心了。可现在想想,或许就是母女连心于冥冥中给了她示警。
假如真是太后呢?
皇后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又把茶杯轻轻放下。
是太后又如何,如果皇上真查到了太后身上,难道会为了福清惩治太后吗?
不可能,太后是皇上的养母,推皇上坐上龙椅的大功臣,无论出于孝道还是恩情,皇上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公主对太后如何。
如果幕后之人真是太后,福清这些祸事就白遭了。
皇后伸出双手,垂眸盯着。
她的手依然白皙柔软,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
她是皇后,后宫之主,可一旦对上深受皇上敬重的太后,就什么都不算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女儿?
皇后隐隐生出一个念头,一时又想不分明。
。
第716章 念起()
走出皇宫,外面夜色正好,远望是一片绚烂灯火。
平日里,只有金水河上笙歌曼舞到天明,而到了上元节这日,全城火树银花不夜天,是京城百姓们的狂欢之日。
今晚哪怕宣德楼出了事,也不影响百姓们逛灯会、猜灯谜,少男少女相约同游。
郁谨拉着姜似往前走,侧头问她:“要不要再去逛逛?”
姜似奇怪看他一眼:“现在还有心思逛灯会?回府吧,阿欢说不定还没睡。”
郁谨颇遗憾:“那个灯谜还没猜出来呢。”
姜似莞尔一笑:“我猜到了。”
“是什么?”
宣德楼出事时二人正在猜灯谜,谜面是“三九严寒何所惧”,把郁谨愁得挠掉好几根头发都没想出来。
那是一盏好看的玉兔灯,若是猜到了谜底就能带走,无论是哄媳妇还是哄女儿都是极好的。
可郁谨武功出众,读书就稍稍差了一点。
用他的话说,样样都好让别人怎么办,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比如那个祥瑞。
姜似遥望御街方向,轻吐出两个字:“忍冬。”
郁谨抚掌,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这个没错,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姜似睇他一眼:“说得好像过后就能想到似的。”
郁谨一滞,左右瞄瞄无人,只有皇城侍卫傻木头一样杵在远处,迅速捏了捏姜似脸颊,故作凶狠道:“说,你是不是嫌弃我读书少?”
姜似大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二人说笑着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燕王府驶去。
回到府中,阿欢果然还没睡,见了姜似伸手求抱,在母亲怀中听着小曲儿这才睡着了。
郁谨心道完了,这小年糕明年铁定甩不掉了。
回到寝室躺下,郁谨这才把在宫中的疑惑问出来:“阿似,你真梦到了福清公主今晚会出事?”
“只梦到了上元节会出事,是不是今晚就不知道了。”
郁谨沉默一会儿,道:“之前没听你提。”
“只是一个零碎的梦,哪里想到真会发生,又怕你提前知道了露出异样引起父皇多想,所以就没提。”姜似解释道。
“梦里的事居然会成真,真是不可思议……”郁谨感叹一声,并没深究。
姜似见郁谨就说了这么一句,反而有些不得劲了,问道:“阿谨,你不觉得奇怪么?”
郁谨微微一笑:“当然觉得奇异,不过也就如此了,难不成因为我媳妇会做美梦,就不过日子了?”
“美梦?”姜似诧然,“这不叫美梦吧,梦里可没好事——”
她那些前世记忆哪有好事呢,桩桩都是锥心之痛,遗憾至极。
郁谨笑道:“你在梦里得到示警,从而避开那些祸事,这不是美梦是什么?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阿似或许有自己的秘密,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美梦成真,得阿似为妻。
听郁谨如此说,姜似心中一松,弯唇笑道:“你总有这么多歪理。”
郁谨把锦帐放下来:“今日福清遇险,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
“什么?”姜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郁谨伸手环住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想要当上太子,从皇后这边着手最省事,现在机会就来了。”
“说说看。”
锦帐把从窗子透过的皎洁月色阻挡在外,也挡住了帐内窃窃私语声。
一晃两日过去,皇后从景明帝那里没有得到福清公主元宵节遇险一事的任何进展,心情越发沉重,特别是每日看着女儿依然去慈宁宫陪伴太后,心中阴影更甚。
对皇后来说,害女儿的凶手一日没有揪出来,心每时每刻都揪着,不得纾解。
皇后只带了一个宫婢在园子里散心,渐渐走到梅林深处。
地上梅花落了一层又一层,铺成薄薄花毯,使人行走无声。
皇后心思重重,宫婢自然大气不敢出,只默默跟着。
有低低的声音隔着花木传过来。
皇后脚步一顿,下意识驻足倾听。
“听说了没,上元节青黛坠楼根本不是不小心跌下来的,而是跳楼自尽。”
一声惊呼响起:“她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