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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不满低叫一声。
姜似坐下来,轻轻给二牛顺毛。
“今日你约我见面,是有给雨儿赎身之人的消息了吗?”
“这方面还没消息,约你见面是有两件事要说。”
姜似手一顿,等着他往下说。
“先前你不是猜测追杀楚楚姑娘的那批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吗,今日我把那些人揪出来了,确实如此。”提到那伙人,郁谨剑眉蹙起。
那些人的来历不简单。
络腮胡子毫不犹豫赴死,长衫男子瞧着文弱,经历了严刑拷打却什么都不说,如今只剩下半口气在。
郁谨自己都纳闷,他一个不得圣宠的皇子,那些人图什么呢?
这种云里雾里的状况委实令人恼火,好在阿似近来对他软化了态度,抵过所有的坏心情。
姜似登时觉得过意不去了:“这么说是我连累了楚楚姑娘。”
哪怕是前世,她也是那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对于挑衅找茬的人不用客气冷脸顶回去,对于给予帮助的人即便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会尽力而为。
想到一个陌生姑娘差点因她丢了性命,姜似一阵后怕,郑重对郁谨道谢。
郁谨神色古怪盯着姜似。
“怎么?”姜似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阿似,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特意跟我道谢。”
万万没想到,他不但要跟男人争宠,跟二牛争宠,还要跟女人争宠!
姜似懒得和他贫嘴,叹道:“有机会还是和楚楚姑娘说清楚。”
“这有什么可说的,反正她现在也没事了。”郁谨觉得多此一举。
姜似皱眉:“害了别人还让别人把我当恩人,我可做不来。”
郁谨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们阿似真是个好姑娘。”
卖了人还让那人数钱,他觉得很好啊。
姜似偏头躲开:“第二件事是什么?”
楚楚这是一桩事,拜托郁七找人的事还没消息,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事。
郁谨突然凑过来,眼中满是认真:“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还重要。”
“什么?”
少年黑亮的眸子里柔情万千,一字一字道:“我想你了。”
姜似莫名红了脸。
说来也是奇怪,他亲她抱她,她只想反亲回去,浑然不觉害羞为何物。可在这夜深人静的闺房,听他说着这些话,却陡然体会到了心跳加速的悸动。
这种感觉让姜似有些慌。
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
少年的手还有些单薄,少女的手更加纤小。
二人的手交握,在灯光下如两块羊脂白玉。
姜似抽出手,佯作平静:“事情说完了,你就回去吧。”
“来都来了,总要让我喝口水吧。”郁谨打定主意多赖一会儿,端起桌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顿时有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这是阿似用过的茶杯呢。
少女诧异的声音响起:“那是阿蛮喝剩的水。”
郁谨面皮一僵,咽下去的那口水仿佛一块炭火落入腹中,火烧火燎难受。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气个半死:“哪有这么没规矩的丫鬟,怎么能用主子屋里的茶杯喝水!”
等阿似过了门,连二牛带阿蛮一道卖了。
姜似笑盈盈看着郁谨的气急败坏。
郁谨突然反应过来:“阿似,你哄我?”
居然拿这么恶心的事哄他,简直不能忍!
郁谨猛然把姜似拉了一把。
二人之间隔着桌几,桌上茶杯掉到了地上。
郁谨却不管这些,抓着姜似恶狠狠控诉:“阿似,你学坏了!”
“二牛还在呢,别动手动脚。”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二牛,姜似警告道。
“不理它。”
反正二牛又不会说出去。
悄无声息来到旁边看了一阵的大狗犹豫了一下,一口咬在男主人屁股上。
第303章 进展()
那一刻,天地都安静了。
郁谨盯着二牛的目光犹如利刃,估计要是姜似不在场,就要把这狗东西剥皮了。
二牛一脸无辜摇着尾巴。
怎么了嘛?
姜似几乎要忍不住笑,忙抿了一口水才保持住面无表情。
屁股被大狗咬得隐隐作痛,郁谨是没脸待下去了,黑着脸问:“阿似,你以后不方便出门了?”
姜似不以为意笑笑:“今日府里发生了点事,祖母才下了命令让我们安生留在家中,若是出门需要向她请示。”
“那我来想想办法?”
“不必。今天是祖母发话的第一日,还是老实些,过两日要是出门我自有办法。”说到这,她语气稍顿,看着郁谨道,“伯府上的事你就不必多管了。”
倘若连伯府里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需要仰仗别人的帮助,那她就不必奢谈改变亲人悲惨命运了。
“真的不用我帮忙?”
“不用,要见我你就想法子通知老秦,他会传消息给我的。你以后也别大晚上翻墙过来,不像话。”姜似说着笑看二牛一眼,揶揄道,“没见连二牛都看不过去了。”
郁谨脸色又黑了一层,临走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阿似,就算在自己府上,夜里也不要胡乱跑。今晚我在你家花园里看到个疯婆子,对着水池子顾影自怜。”
疯婆子?
姜似一时想不到会是谁,忙问:“她发现了你?”
“没吧,我顺手打晕了她。”到底发现没发现,郁谨觉得这是个艰难的问题。
目送郁谨与二牛离去,姜似立在窗边站了一会儿。
窗外天幕黑沉,点缀着暗淡的星子,月弯如钩,洒下凉凉月光。
晚秋的夜风越发凉了,已经带了令人略感不适的冷意。
姜似以手撑窗,心头的阴霾挥之不去。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而她的长姐姜依就死在那样一个滴水成冰的冬日里。
长姐被休,死得不光彩,她的婆母安国公夫人卫氏不满她回娘家奔丧,她第一次公然违了卫氏的心意回了娘家。
可东平伯府不见半点哀戚,那些下人们依然有条不紊做着往日的差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走到长姐出阁前的院子,她才见到了零星的白。
父亲沉默着站在院子里那棵老桃树下,摩挲着疙疙瘩瘩的树干。
长姐院子里的桃树每到春日就会繁花满树,灼灼其华,而这一年老桃树没有开花,只有一树的叶,到了这个时候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来年恐怕不会再发芽了。
因为长姐早已出阁,这院子久无人住,无人记得把这老树砍了去,而这棵枯死的老树仿佛早已暗示了今日的不详。
那时候,她忍不住想:没有母亲的孩子真是可怜,倘若他们母亲还在,即便长姐为人妻、为人母很多年,长姐院中的桃树枯死了,母亲定会记得早早叫人处理了。
她不是怪父亲,而是明白男人与女人在细心上到底是不同的,对一个连后院都很少踏足的男人来说,怎么奢求他会记着砍掉已出阁的女儿蒙尘的院子里一棵老树呢?
而现在,同样失去母亲的嫣嫣正大哭着,小小的人哭得撕心裂肺,满脸通红。
面对大哭的外孙女嫣嫣,父亲站在老桃树下显得手足无措,并不敢靠近去安慰。
那时候她是有些气愤的,冲过去抱起了嫣嫣安抚着,可经历了一遭生死,她明白了父亲当时的心情。
青年丧妻,中年丧子丧女,那时候的父亲大概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怕把这份不详传给唯一的外孙女嫣嫣。
不知何时,阿蛮与阿巧蹑手蹑脚走进来。
阿蛮打扫着落在地上的碎瓷,阿巧则来到窗边,给姜似披上一件披风。
姜似攸地回神,脸色苍白如雪。
“姑娘,当心着凉。”阿巧轻声说着,心底悄悄叹息。
这几个月她冷眼旁观,早已发觉姑娘的不同,大概是退婚的打击太大了。
姜似双手交握,指尖冰凉,一步步向床榻走去。
这一世,哪怕拼了命也不要长姐重蹈覆辙,倘若真的查不到幕后之人——少女眼底泛着冷光,比惨淡的月光还要冷。
朱子玉,朱少卿夫妇,那就统统杀掉好了,大不了她偿命。长姐嫁到朱家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被人设计,左不过那些人。
姜似躺在柔软的床褥上,慢慢阖上眼睛。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阿蛮一大早又带了消息回来。
“姑娘,今早上有个小丫鬟在花园水池子边发现了呼呼大睡的肖婆子,那小丫鬟还以为肖婆子死了,吓得尖叫。等一群人赶过去叫醒了肖婆子,你猜她怎么说?”
姜似昨夜竟睡得很安稳,此时精神饱满,头脑清明,听了阿蛮的话笑着道:“少卖关子。”
阿蛮吐吐舌头,眉飞色舞说道:“肖婆子说昨夜在屋子里睡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就睡在水池子边了。当时那些人听了脸色就变了,现在府里都传遍了,说是红月的魂儿不愿意归地府呢,这才冥冥之中把亲娘引了过去,以后府中恐怕要不安生了……”
姜似默默听着,总算明白了郁谨昨夜遇到的是谁。
闹鬼的传言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以后稍加利用,说不定行事更加方便。
毕竟闹鬼了,夜里府上的人就不会乱逛了。
不出姜似所料,肖婆子夜宿水池边的事传到冯老夫人耳里,把冯老夫人膈应得不行,叫来二太太肖氏劈头盖脸一顿骂。
短短几个月的工夫,肖氏由春风得意的当家主母变成了精神不振的受气媳妇,落差之大恐怕只有当事人能明白其中滋味了。而红月之死到底让她心虚后怕,此后一连数日都睡不安稳。
东平伯府也在闹鬼的传闻中变得人心惶惶,笼罩着看不见的阴影。
这一日,姜似总算等到了郁谨传来的消息:给雨儿赎身的人找到了!
眼看姜似梳着最普通的双环髻,穿上海棠居小丫鬟的衣裳,阿蛮不死心问:“姑娘,您真的一个人出去啊?”
第304章 棺材()
姜似毫不留情打消了阿蛮的念头:“如今不同往日,一个人出门才不惹眼。倒是你与阿巧要好好守着院子,若有人来便想法子遮掩过去。”
白日里就是这一点不好。
因为红月闹鬼的事正在府上传得热闹,姜俏几个被冯老夫人约束着不准出门,白日里去姐妹那里串门就多了,姜似昨日还招待过姜俏。
她今日不得不出门,倘若又有人来还真是件麻烦事。
知道阿蛮性子急,姜似临走前特意叮嘱阿巧:“海棠居的事就交给你了。”
“姑娘放心吧。”经历过几次大半夜等着姑娘回来给开门,阿巧突然觉得面对什么事她都可以淡定了。
不就是扮成小丫鬟白日溜出去嘛,不算个事儿。
想要出门对姜似来说确实不算个事。
她打扮成小丫鬟的样子,肤色微黑,眉眼平平,让人一见隐隐觉得面熟,好似府中随处可见的那种小丫鬟,但要说名字一时又想不起来。
面熟已经足够,谁会对一个小丫鬟的名字上心呢。
姜似来到角门,塞给门人一串铜钱说是想去货郎那里挑些头油脂粉,很顺利就出了门。
外面的天空瞬间广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