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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正在改进,而且贸易也在增加。这种贸易内容之一是意大利出售战争物资,这使德国人十分恼火。他们在罗马不断提出抗议,指责意大利帮助西方盟国是不适当的。冯·马肯森大使向他的朋友威兹萨克一再叙说自己的“严重焦虑”,而后者也害怕墨索里尼的那封没有得到答复的信如果再“置之不理”,这位意大利领袖就要采取“自由行动”了——德国也许会永远失去墨索里尼和意大利了。3 月1 日希特勒得到了一个机会。英国宣布切断德国由海道通过鹿特丹运往意大利的煤炭运输。这对意大利经济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位意大利领袖对英国大为愤怒,同时对于马上答应设法用火车运煤的德国又热情起来。希特勒趁热打铁,在3 月8 日写了一封长信给墨索里尼,两天以后由里宾特洛甫在罗马亲自递交。
信里并没有对迟迟未复前信表示歉意,但是语气是亲切的。在这封信中,希特勒比以前写给他的这个意大利伙伴的信中说的话都要多。他把几乎所有可以想到的问题的看法和政策都作了相当详细的说明。这封信还对纳粹与俄国的联盟问题,抛弃芬兰人问题,以及连一个残存的波兰也没有留下的问题都作了辩解。
如果我把德国部队从总督辖区' 波兰' 撤走,这并不能使它得到绥靖,而只会带来可怕的混乱。教会将不能执行它赞美上帝的职能!而神甫的脑袋也要被砍掉……希特勒继续写道,至于塞姆纳尔·威尔斯的访问,并没有什'688' 么结果。他仍然决定在西方发动进攻。他认识到“未来的战争不会轻易得胜,而将是德国历史上一场最残酷的斗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接着,希特勒就向墨索里尼示意,劝他参加战争。
领袖,我认为,这次战争的结果无疑也将决定意大利的命运……你终有一天会面对今天与德国作战的这些敌人的……我也看到了我们两国的、两国人民的、我们革命的和我们制度的命运,都已不可分割地联结在一起了……
最后,让我向你保证,不管怎样我总相信,命运迟早会使我们终于并肩作战。这就是说,不管局势中的个别情况现在会怎样发展,你将同样地无法逃避这场武装冲突。我还相信,届时你将比以往更加贴近我们一边,正如同我将更加贴近你们一边一样。
墨索里尼给这封信奉承得飘飘然了。他马上向里宾特洛甫保证,他同意“在火线上”站在希特勒这一边。这位纳粹外交部长不失时机地把他的主人恭维一番。他说,元首“对于最近英国对德国从海道运煤到意大利采取封锁措施,感到异常愤慨”。他问意大利需要多么煤,墨索里尼回答说,每月50万吨到70万吨。里宾特洛甫爽快地说,德国现在准备每月供应100 万吨,而且提供运煤用的大部分车皮。
在3 月11日、12日两天,他们两人举行了两次长时间的会谈,在场的有齐亚诺。据施密特博士的速记记录透露,里宾特洛甫当时极其浮夸。虽然要商谈的还有更加重大的问题,他却把缴获到的波兰驻西方一些首都的使节发回的一些外交电报拿出来给墨索里尼看,来表明“美国的滔天的战争罪行”。
这位外交部长解释说,这些文件明确地表明,美国大使布立特' 驻巴黎' 、肯尼迪' 驻伦敦' 、德莱西尔·比德尔' 驻华沙' 所起的罪恶作用……从这些文件可以看出犹太富豪集团的阴谋,这个集团的影响通过摩根和洛克菲勒一直达到罗斯福那里。
这位妄自尊大的纳粹外交部长胡吹了几个小时,这只有显示他一贯的对于世界大事的无知。他强调两个法西斯国家的共同命运,并且强调说,希特勒马上就会进攻西线,“在夏天打败法国军队”,在“秋天以前”把英国人赶出大陆。墨索里尼多半时间在听他说话,偶而插上一两句话,这个纳粹部长显然没有注意到话里的讽刺意味。例如,根据施密特的记录,当里宾特洛甫夸口说“斯大林已经放弃世界革命的想法”时,墨索里尼就反驳说,“你真相'689' 信这个说法吗?”当里宾特洛甫说,“每一个德国士兵都相信肯定会在今年取得胜利”时,墨索里尼就插嘴说,“这句话很有意思”。这天晚上,齐亚诺在日记里写道:会见以后,在没有别人在旁的时候,墨索里尼告诉我,他不相信德国的攻势,也不相信德国会完全成功。
意大利领袖答应在第二天会谈时表示自己的意见,里宾特洛甫对于他可能发表怎样的意见多少有些不安。他在给希特勒的电报里说,他还得不到一点“有关这个领袖的想法的暗示”。
他其实是用不着担心的。第二天,墨索里尼的态度完全改变了。施密特写道,他十分突然地“转变为完全赞成战争”。他告诉客人说,问题不在于意大利是否与德国一起作战,而在于什么时候一起作战。时间的配合是“需要十分慎重考虑的。因为他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以前,不应该参战,以免加重他的伙伴的负担”。
这一回,他不得不非常明确地说明,意大利的经济情况不能长期作战。他不能像英法两国那样,可以每天花费10亿里拉。
这些话看来使里宾特洛甫愣了一会儿。他想逼着这个独裁者确定意大利参战的日期,但后者却不肯把话说死,他说,“在意大利确定对英、法的关系的时候,也就是和这两个国家决裂的时候,意大利参战的日期就会到来”。他补充说,“挑起”这种破裂是极容易的事。里宾特洛甫虽然坚持,但他并没有能够得到一个确定日期。显然这件事情须由希特勒来亲自过问了。因此,纳粹外交部长建议他们两人在3 月下半月即19日以后在勃伦纳会晤。墨索里尼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这里要附带说明一下,里宾特洛甫对于希特勒打算占领丹麦和挪威的计划,并没有透露过一个字。有些机密,即使你迫切需要一个盟国和你搭伙,也还是不能向他说的。
里宾特洛甫虽然没有能够使墨索里尼同意规定一个日期,但他已经诱使意大利领袖同意参战了。齐亚诺在日记里哀叹说:“如果他希望增强轴心,那么,他是成功了。”当塞姆纳尔·威尔斯访问柏林,巴黎、伦敦之后回到罗马,在3 月16日与墨索里尼再度会见的时候,他发现后者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 威尔斯后来写道' 他看来如释重负……我一直在奇怪,在我第一次访问罗马之后的两个星期之中,他是不是还没有下定重大的决心,在里宾特洛甫'690' 访问他时,他是不是还没有决定把意大利拖入战争。
威尔斯其实用不着奇怪。
里宾特洛甫坐着专车离开罗马不久,这个心里烦恼的意大利独裁者又反复犹豫起来。齐亚诺在3 月12日的日记里写道:“他生怕答应对盟国作战这一步走得太远了。他现在想劝阻希特勒发动大陆攻势,并且希望在勃伦纳会谈时能够实现这个愿望。”齐亚诺虽然是一个才能有限的人,却知道得更清楚。他在日记里补充说:“不能否认,领袖被希特勒迷住了,被他的性格之中的一种根深蒂固的东西所形成的魅力迷住了。元首将得到比里宾特洛甫能得到的更多的东西。”这话不错——但也有些保留,下面就要谈到。里宾特洛甫一回到柏林就在3 月13日给齐亚诺打电报,要求勃伦纳会议提前于3 月18日举行。“德国人真教人受不了,”墨索里尼气愤地说,“他们不给人一点喘息或者考虑的时间。”尽管如此,他还是同意了这个日期。'齐亚诺在那一天的日记里写道'领袖有点担心。直到现在他还生活在以为一场真正的战争不会爆发的幻想中。现在,冲突已迫在眉睫,而他可能处在局外人的地位,这种可能性使他感到不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使他感到屈辱。
1940年3 月18日清晨,这两个独裁者各自的专车徐徐驶入坐落在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下的勃伦纳隘口车站,这时空中正飘着雪花。作为对墨索里尼的一个让步,会谈是在这位意大利领袖的私人车厢里举行的,但是,发言的几乎只是希特勒一个人。齐亚诺当天晚上在日记里概述这次会谈的情况:会谈简直像独白……全部时间只有希特勒在讲话……墨索里尼根感兴趣地、怀着敬意地倾听着。他说得很少,确切表明了他与德国采取一致行动的意图。他给自己保留的,只是适当时刻的选择而已。
墨索里尼在终于能够插上一句的时候说,他认识到,“保持中立一直到战争终了是不可能的”。与英、法两国合作是“不可想象的。我们恨他们,因此,意大利的参战是不可避免的”。为了使他相信这一点,希特勒已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还加了一句:如果意大利不愿受到摈弃并且变成“一个二等国家”的话。但墨索里尼在这个主要的问题上使元首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以后,马上又留一个退路。
'691'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日期……有一个条件必须得到满足。意大利必须要有“很好的准备”……意大利的经济情况不允许它进行一场长期的战争……
他问元首,如果进攻推迟,是否会对德国有什么危险,而他则不认为这有这样的危险……' 这样' 他在三、四个月之后,可以完成他的军事准备,才不致于处在眼看着自己的战友作战而自己只限于摇旗呐喊这种为难的地位。他愿意做更多的事情,但不是现在就能做。希特勒不打算推迟他在西线的进攻,他把这个想法也谈出来了。但他有“一些理论上的计划”,也许可以解决墨索里尼从正面进攻峰峦起伏的法国南部的困难,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役“将造成大量的伤亡”。他建议意大利提供一支强有力的部队,协同德国的部队沿着瑞士的边境向罗尼河流域挺进,“以便从背后绕过法一意边界上的阿尔卑斯山前线”。当然,在这之前,德国的主力部队应该已经在北线把英国人和法国人打退。希特勒显然试图使意大利于起来容易一些。
' 希特勒继续说' 敌人' 在法国北部' 被击溃时,意大利积极参战的时刻就来到了,不过参战不是在阿尔卑斯山前线最困难的地方,而是在别处……
战争将在法国决定胜负,只要把法国收拾掉,意大利就将称霸地中海,英国就不能不求和了。这里必须说明,墨索里尼看到,自己可以在德国人进行了最艰苦的战斗以后坐享其成地得到这么多的收获,对于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他当然是不肯放过的。
领袖回答说,一旦德国胜利地向前推进,他将立即参战……当盟国遭到德国进攻,已经无法支持,只要再打一拳就可以使他们投降时……他决不拖延。
但是,在另一方面,领袖说,如果德国的进展迟缓,他就要等一等再说了。
这种露骨的、怯懦的讨价还价,似乎并没有使希特勒过分恼火。如果墨索里尼真的如齐亚诺所说的那样,被“希特勒的性格中的一种根深蒂固的东西”吸引住了的话,那么也许可以说,基于同样的神秘理由,这种吸引力是双方面的。希特勒对于某些最亲近的同僚曾经背信弃义,其中有些人像罗姆和施特拉塞都已遭他杀害;但他对于他的滑稽可笑的意大利伙伴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异乎寻常的忠诚,甚至当这个趾高气扬、外强中干的罗马恺'692' 撒遭遇到困难和灾难的时候,这种忠诚也并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了。本书有不少令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