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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对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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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青阳洞上下如今人心惶惶,前来压阵的两派宗主虽然未在腹地但也受了牵连,修为有所折损,在稳住大局之后也只得赶紧闭关。两派带来的高阶修士在出事之后还算高风亮节地依照约定将青阳洞围得如铁桶一般,倒也暂时成功阻退了一些有心人士的觊觎,但各种靠谱和不靠谱的消息也同时不胫而走,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月后

    位于魔修宗派腹地无赦谷方圆百里之外的鬼谷山脚下,一个被风扬起的破烂麻布旗帜上草草地写了一个“茶”字。

    破落的小茶馆并非位于要紧的官道上,再加上离无赦谷不是很远,路过的一般都是些往无赦谷运送补给之物的客商,剩下的就是些专走所谓的邪门歪道的魔修修士,这两点就已经够寻常百姓人家退避三舍的了。

    于是乎,这小破茶馆虽然破,但也成了这一代来往人士打尖歇脚的临时驿站,况且茶馆里外上下都没有什么好东西,就连桌椅板凳都是各种缺胳膊少腿然后又给重新钉好的,若是出现火拼也损失不到哪里去。倒是这茶的滋味还勉强过得去,故而人气还算旺盛。

    有人出没的地方自然就有各色消息流出,在这一代流连的就算不是修真人士,但或多或少都与修真有关,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八/九不离十地围着青阳洞打转。

    一个正在吃茶的髯须大汉转着手中缺了一角的破茶杯,如铜锣一般的嗓音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话语的意思。

    “亏得青阳洞那边自宗主苏澈陨落之后还请了彰龙门和若耶阁的人过去压阵,其实说到底不就是要防着无赦谷的人过去斩草除根么?可如今无赦谷却放着这样的大好时机不去趁火打劫,却像个龟孙子一样缩在鬼谷山没个动静,这到底是嘛回事?!”

    他作为没有加入门派的散修,还想着趁几大门派火拼之时捡些漏网的好处,可如今风平浪静的局势诡异得可以,他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坐在他对面的布衫男子身型瘦削,脸上颧骨甚高,面色蜡黄,简直像风一吹就要倒的病样。只听他将手握拳抵在嘴唇前,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后,才嗤笑一声道:“你个憨货,除了吃还能懂个啥?”

    那髯须大汉被人调笑,倒也不恼,只将手中的茶杯拍在桌面上,嚷嚷道:“说俺是憨货也成,那你个病秧子倒是给我道出个子丑寅卯来?”

    那瘦黄男人低声道:“你莫以为无赦谷不想吞下青阳洞这块肥肉,且不论彰龙门和若耶阁的实力不容小觑,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挑战不得,且最近又从无赦谷里传出魔修宗主安齐远走火入魔的消息。虽然有些邪乎,但这安齐远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么就偏偏在苏澈陨落的那天就出事了?”

    那髯须大汉眼珠一转,立马惊道:“难道是苏澈渡劫那日,安齐远就已经埋伏在西莲诸峰附近试图偷袭破坏,可谁知九天玄雷齐落的威压巨大,安齐远也受到了牵连,所以才只得在受创之后退回无赦谷蛰伏不出?”

    那瘦黄男子扯了扯嘴角,虽不置可否,但嘴角却扯出了一抹赞同的笑意。

    “难得你这憨货还使了回脑子。”

    那髯须大汉一拍脑门,这才道:“俺就说嘛!这种憋犊子一般的做法实在不像是无赦谷的风格,若果真如此的话,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待安齐远恢复元气,修真界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那又如何?”那瘦黄男子不以为然,又咳了几声道,“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机遇,怕死就不要选择修真的路,跟寻常人那般经历生老病死,寿终正寝不就结了?”

    “哈哈,兄弟所言甚是!”两人相视一笑,将手中的茶杯代了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3章() 
03

    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苏澈感觉自己游荡了很久。直到浓重的黑雾渐渐散去,在混沌之中,似有一丝微微的光亮投射在了自己脸上。

    皮肤的感觉反射出那应该是一些并不强烈的光斑,苏澈甚至还能感觉到它们随着时间的移动从自己的左眼睑移到了右眼睑处,晒得他觉着有些痒痒。

    身上的沉重感越来越明显,感官的复归让耳朵也开始能听到周遭的响动了。

    “嗯,好吵”

    苏澈有些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挡在自己的眼前,但却挡不住在耳边响起的叽喳鸟啼。

    苏澈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虽说西莲诸峰一带向来不缺禽类,但因他日夜修炼必须保持一个绝对静谧的环境,故而各色鸟儿早就被挡在法阵之外。记忆中,他已经有许多年未曾这样近距离地听过鸟鸣了。

    “青言,你可总算醒了。”

    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这声音一起,果然伴随着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约摸是都给惊跑了。

    青言?

    苏澈有些迷糊,脑袋里一团浆糊似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既然不是叫他的,那便继续睡吧

    “莫要再装睡,你这种小伎俩还能骗得了谁?”

    耳边的声音开始带上了恼怒,也不管苏澈有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直接揪着他的衣襟就把人从床榻上扯起来了。

    一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苏澈立马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立即清醒了几分。

    勉强撑开了眼皮,只是他身体实在没有恢复好,即便是开了眼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的重影,就连坐在他床榻边的人也只能依稀地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苏澈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甩了甩头,越来越感觉周围气氛不对。

    且不提耳边忽然出现的鸟啼声,光是他身前这个人对他说话的语气就已经十分诡异。

    苏澈在青阳洞虽然从来不过问宗派的事务,但他毕竟是道修一脉的灵魂人物,再加上已臻化神的境界,别说是青阳洞的门徒,就是资历颇深的四大长老对着他说话也要万分小心。虽然他清冷的性子注定了他不会有易怒的性格,但境界的威压足以使任何人对他都礼遇有加,而在经年累月中形成的习惯,也让涉世未深的他觉得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温和有礼的。

    当然,不可理喻的魔修和妖修一流除外。

    如今他虽然意识模糊,但也还没迟钝到被人扇了耳光也不知道的境地。

    压下了心中的吃惊,苏澈只想赶紧弄清楚自己的境遇。

    好在动手的人见他已经挣扎着在努力睁开眼睛,倒也没有继续逼迫,只是冷冷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苏澈低下头用力揉着自己的眉心,努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对了,他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就是在韶华峰上。

    以他为中心的巨**阵已经张开,青阳洞的四大长老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为他渡劫护法。

    只是荒洪漩涡竟然出人意表地将九道玄雷共凝,致使他无法抵抗过大的威压,在抵抗落雷的过程中道行尽丧,最后连肉身也未能保住,最后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记忆的逐渐回归让苏澈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毕竟九天玄雷共凝的威压足以让任何具有化神修为的修士魂飞魄散,这种对天道的敬畏和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并不会因为修为的提升而得到彻底的改变,更何况苏澈是刚刚经历过这样的切肤之痛的,如今回忆起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来,有这种反应实在已经算是轻的了。

    坐在苏澈身边的人见他开始缓缓回过神来之后便止不住地开始浑身颤抖,便叹了口气安慰道:“青言,我知道你见着宗主那副模样自然是怕得紧的,但那也是突发状况,宗主那时候是走火入魔认不得人了。你现下不也是还好好的么?被宗主扯断的四肢都给你用傀儡术缝合上了,连道疤也没有留。不信的话你自己拉开衣袍瞧瞧?”

    又听到耳边的人喊了自己一声“青言”,苏澈根据这人说话的内容,也猜测到了自己虽然遭到九天玄雷共凝的打击,但这种打击却不是毁灭性的。

    如果九天玄雷真心要灭了他,就别说是修为和肉身了,他就连一丝一缕的神识都不会被保存下来。

    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苏澈虽然在修为上可以傲视群雄,但在天道面前却也不过是一个只能任它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存在。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在九天玄雷轰击之下勉强保持住的这缕神识,应该落在了一具刚好咽了气但魂波却与自己相近的新鲜尸体之上。

    再通俗些说,他是借尸还魂了。

    苏澈很快地接受了他的魂魄占据了这个名叫“青言”人的身体的事实。

    不过,他很快地又从身边这个人所说的话里提取出了更多的信息。

    第一,这个“青言”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被人用极端残忍的方法杀害了。虽然后来又被其他人用傀儡术“救”了回来,但魂魄却已经被勾走了,这才让他这个孤魂野鬼找到了寄宿之地。

    第二,这个“青言”是被修真之人杀的,而且这人还是某个宗派的宗主。

    第三,这个“青言”被扯烂的四肢是用一种名叫“傀儡术”的邪术重新缝合的,对于这种邪术苏澈虽然没有太大的印象,但肯定不会是名门宗派所有的术法。

    所以

    一猜想到这种可能性,原本就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就越发沉重了几分,苏澈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旁边坐着的人看苏澈抱着脑袋再度倒回床榻上,便只得又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握住了苏澈的手腕。

    苏澈顿时觉得一股真气从手腕处源源不断地输入,头痛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就连眼前的重影也逐渐消失了。

    “感觉好些了?”

    那人看苏澈的额头上不再冒冷汗了,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若是在平时,别说是给你渡真气了,就是你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也是不行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也就只能这般特事特办了。你若是不想死,自己的口风可要把严一些。”

    虽然这人说话的语调很温和,但言辞中警告的意味却是实打实的。

    苏澈缓过了劲,总算是有多余的力气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了。

    识别出眼前人的身份,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苏澈常年闭关修炼,就连青阳洞门内的人能见到他的都不多,更别说是外宗的人了。

    只是这个人的身份实在是特殊,也或者说是托了他所跟随的主子过于嚣张跋扈的缘故,想让人不记住也很难。

    “你是杜遥?”

    有些艰难地记起这个名字,苏澈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

    杜遥皱了皱眉,肃颜道:“何时这般没规没矩的,竟敢直呼我的名讳来了?”

    在鬼谷山一带,他杜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绝大多数人见着他都得低头弓腰地唤上一声“杜护法”,谁又有胆量敢直呼其名的?

    杜遥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修为已至元婴境界的他在情绪波动时威压难免会有些外放,苏澈登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握了一把似的,心慌得喘不过气来,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杜遥一看苏澈的异样,赶紧收敛了无意外放的一丝丝威压,皱眉道:“你如今重伤初愈,身体更不若从前,就连这点威压都承受不住,又如何能瞒得过宗主”

    杜遥心事重重,倒也没追究苏澈的失礼。

    只是苏澈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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