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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开始卷起,即便西莲一代植被繁盛,但在如此强的风力之下也难免飞沙走石,掀起一阵海上风暴般的狂潮,将原本万籁俱寂的幽深仙境变成了厉鬼层集的修罗炼狱。
此刻,远远望去,韶华峰上正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厚重的云层开始在他的头顶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周围带起的狂风将那人的衣袍吹得翻飞,银色的长发更是狂肆地随风飞舞,但这看似狼狈的一切,却丝毫没有损坏那人如神祗般完美的容颜。
那人脚下浮起荧蓝色的法阵,除了核心代表着青阳洞道修的阴阳八卦图之外,法阵外围还布着各色繁复的咒文。
不远处,除了韶华峰之外的西莲四峰也能看到分别有人立于其上,所布法阵虽看起来远没有韶华峰上的那么强大,但也分别从东南西北四角形成助势,与位于中部的韶华峰共生合力,共同抵御那即将要到来的九天玄雷。
众所周知,修真之人若想飞升,必定要度过所谓的天劫。
天劫之浩瀚可怕,能轻易让无数曾经站在修真界顶峰的人灰飞烟灭。自千年前天地经历一场浩劫之后,如今人界的仙气越发稀薄,渡劫化神一时仿佛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是哪个宗派,也已经近三百年没有见识过所谓的天劫了。
如今青阳洞不惜派出仅次于宗主苏澈的四大长老作为护法,冒着一旦苏澈渡劫失败则可能使青阳洞瞬间损失数名元婴修为的中流砥柱的危险,可见青阳洞对此次数百年未遇的飞升已经到了不惜代价、孤注一掷的境地。
如今西莲诸峰一带早已被青阳洞的各阶弟子层层把守,虽说道行较低的弟子不可能成为所谓的护法,但却要防着与青阳洞敌对或者是有竞争关系的门派的蓄意破坏。
若苏澈渡劫成功,则青阳洞在修真界的势力必将大盛。而其他与青阳洞不对付的门派,显然不愿意让青阳洞在这件事上压自己一头。
渡劫原本就已是不可想象之难,若再加上有心人士的破坏,成功飞升的几率就又要被打折扣。故而青阳洞内外如临大敌,一刻不敢大意地守护着韶华峰上的宗主苏澈。
如今看来,会带来九天玄雷的荒洪漩涡已经凝成,只要还有点脑子的,就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凑到韶华峰来捣乱。否则玄雷一下,可不会管今日要渡劫的是不是只有苏澈一人,只要在漩涡之下的任何修真之人,都有可能会被玄雷吞噬。
在远处守卫的青阳洞弟子无不屏息凝神,谁的视线都无法从那可怖的巨大漩涡中移转开来。
刚刚筑基的一个青阳洞的内门小道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压在宗主头上的漩涡,即便是离韶华峰那么远,天劫所带来的威压也差点让他站不起来。
他吞了吞口水,颤巍巍地朝身边的人问了一句:“为何酝酿了这么久,第一道玄雷还未落下?”
虽说现今轩辕大陆上亲眼见识过历劫的人是少之又少,但藏古志异中多有记载,九天玄雷顾名思义,便是从九重天上分别落下的巨雷。
历劫之人必须依靠自身的法力,分别承受九道巨雷的轰击。而这九道巨雷从一到九威力递增,而且劈下的过程有一定的时间间隔,而如何利用好各道巨雷落下之间的时间差修复自己,就成为是否能渡劫成功的关键。
被那小道士问到的人也不禁皱了皱眉。
虽说他的修为也不过是筑基中期,但由于出身修真世家,自幼博览群书,也大约知道这九天玄雷会在荒洪漩涡形成后的一个时辰内落下第一道。
可如今荒洪漩涡已经宁成了快三个时辰,却依旧只是在云层中酝酿声势,迟迟未见落下。
“这其中确实蹊跷”
还没等这两人疑惑完,便胡建荒洪漩涡顷刻间银光大盛,在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见一道足以将韶华峰完全吞没的巨雷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轰然落下,带起万马奔腾一般的呼啸声。
玄雷带来的巨大威压让仅有筑基修为的两人都顿时跌趴在地,刚筑基不久境界不稳的小道士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筑基中期的道士也仅仅靠着硬撑才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
“不,不对”
“九天玄雷明明应该是分道落下的”
“为何,为何会九道一起落下”
那道行较深的道士只来得及在心里疑惑了一阵,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韶华峰上的情况,就再也扛不住九道玄雷一同下落带来的巨大威压,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待雷声渐消,聚压在西莲五峰之上的云层逐渐散去。除了匍匐满地或受伤或昏迷的青阳洞弟子,一切又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而韶华峰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已了然无踪了。
青阳洞宗族苏澈渡劫失败一事即刻在修真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谁也未曾想到,这千年来不世出的道修奇才,竟然就这样陨落了。
一时间谣言四起,哀叹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
哀叹者无外乎是与青阳洞一条战线上的盟友宗派,如主修剑气杀意,以断斩一切不平为宗旨的剑修宗派彰龙门;又如主修慈航普度,以度化世间冤孽为使命的佛修若耶阁便是如此。
而幸灾乐祸者无外乎是与青阳洞向来不对付的势力,如主修阴阳双修的合欢宗和主修执念魔欲的魔修宗派无赦谷一流。
其实早在青阳洞决定倾尽全力助苏澈渡劫飞升之时,也早就料到了会有惨淡收场的可能。为了以防万一,剑修和佛修的宗主亦受青阳洞之邀前来压阵。
只不过压阵并不同于护法。护法之人需与渡劫之人尽可能地接近,至少不能超出自身功力所及范围之外。故而护法之人极易受到九天玄雷的波及,若苏澈渡劫失败,则护法之人也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相对的,若苏澈渡劫成功得以飞升,则又会应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老话。即便护法之人已经是元婴级的修士,也能够受到神之咏叹一般的祝福,可以立时突破原有修为的桎梏,直接进入化神的境界。
风险与机遇共存,在天资上远不如苏澈的四大长老,有两位已经寿元将近,但突破元婴的可能性却已经微乎其微。如此这般,还不如放手一搏,若真助得苏澈渡劫飞升,则自己也能臻于化神境界,哪怕日后飞升无缘,也能平白多了千年的寿元和立于修真界巅峰的最高修为,实在是一件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事。
这也是向来清冷孤高,只懂得潜心修炼,虽身为宗主却甚少过问世事的苏澈能得到座下四大长老义无反顾的支持的最大原因。
但青阳洞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苏澈乃是千年不世出的旷世奇才,只需要在宗主之位上发挥好他的榜样作用即可。修真界只用强权和实力说话的规则在修真资源日益紧缺的现在更成为一项不可动摇的真理,青阳洞需要有这样一个高山仰止的存在作为整个宗派的凝聚力,于是作为上一任成功飞升的宗主的唯一亲传弟子加养子,没有人能比苏澈更适合坐在青阳洞宗主的位置上了。
苏澈之下,便是形成内门核心的四大长老,平日的各分宗的事物,选派新弟子及委任升迁诸多事宜,都由这四位长老分工负责,苏澈则一直呆在青阳洞的腹地中,只会在为数不多的重要场合露露脸。所以别说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就是青阳洞的内门弟子,能见着苏澈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
第166章()
166
凝霜冰凌破是冰系高阶攻击法术,也是水系法术的派生法术。
郑东无数次从一些度过了九天玄雷共凝浩劫的老一辈修士口中听到过这种逆天攻击法术的描绘,大约是那位不幸在天劫中陨落了的天才宗主苏澈首创的一种攻击法术,而且在一次宗门大比中靠这一法术力挫群雄,拿到了元婴组别斗法的魁首。
郑东还十分清楚地记得,那些老修士在提起这一段往事的时候脸上带着的那种憧憬和与有荣焉的表情,毕竟自苏宗主陨落之后,青阳洞就再也不复之前的荣光,很多青阳洞的道修也就只能靠着回忆以前的峥嵘历史来给年轻的修士一点慰藉和鼓励,其中难免夹杂着画饼充饥的凄凉之感。
其实在苏澈用出这招的时候,郑东也不十分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凝霜冰凌破。但是在看到苏澈手中的冰锥从无到有,从短变长,而且最后中间还成为中空的状态,就十分笃定自己看到的就是凝霜冰凌破没错!
在那些年老道修的描述中,前宗主苏澈在用出这招自创的凝霜冰凌破的时候,其冰柱可一凝冲天,甚至可将方圆百里的人、物都冻到冰柱之中。
被冰柱冻住的东西就会瞬间冰化,一敲就会像冰块一样碎成渣滓,粘也粘不回来。
当时就有年轻的道士不解地提出问题――凝霜冰凌破的威力如此巨大,怎么可能在宗门大比中轻易用出?难道还真要把比试的对手变成冰块敲碎不成?
那老道士听了就捋须直笑,答曰非也非也。
原来这凝霜冰凌破是可以根据苏澈的意念变做各种形态,若是在比试中用到这招的话,冰柱里头就会变成中空的,甚至可以精细成一个与对手严丝合缝的冰模子,将人整个罩在里面,既死不了也动弹不得,可谓是精妙绝伦!
而更让那老修士不厌其烦翻来覆去地提及的还不是那些在比试和杀戮中出现的凝霜冰凌破,而是有一件难以忘记的轶事。
听说那时候有一个结丹修士留在俗世的重病弥留,这个生长在南方从来没有见过雪的孩子在临死之前,对仅有一面之缘的祖父提出了想看一眼雪的模样。
那结丹修士为了孙子的这个遗愿不惜闯入禁地向苏澈恳求,因为只有苏澈有这个能力,能在气温最为炎热的盛夏让六月飞雪。
就在众人都觉得向来清傲高冷的苏澈定会回绝掉这个僭越的请求。
但苏澈只是细细问了几句那个孩子的病情,然后便朝那个结丹修士挥了挥手。
那结丹修士自然以为苏澈拒绝了他的请求,万念俱灰之下只得打道回府,好见自己孙子的最后一面。
可当他重新踏上那个令他熟悉的南方小镇的瞬间,却发现整个小镇被笼罩在一片莹白的冰雪当中。
雪花夹带着冰凌从窗户前落下,柔软的白雪堆满了村舍的前门和后院,但却非常奇妙地没有覆盖任何农田和果树,只是那样温柔和慈祥地铺满了房顶、空地和道路,甚至在窗台上出现了几个正好可以给小童的手一握的小动物冰雕。
那结丹修士登时泣不成声,将那活灵活现的用冰雕成的小猫小狗放到小童的手里。
那七岁小童开心地笑了,拿着那几块散发着温暖温度的冰雕,说了一句“好暖的雪”之后,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那满城的冰雪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瞬间化作水汽消弭在天地之间,遍寻不到踪迹。
听了这个故事,郑东和其他年轻的道修一样,对前任宗主的品德和道行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到底要修炼多久,才能向苏宗主那样,在千里之外挥一挥手,就能让一个终年炎热的南方小镇被漫天冰雪覆盖,却又恰到好处地不伤及其他生灵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