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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给太子妃送点贺礼,祝贺她怀孕也没什么,毕竟人家是“君”,你是臣。但是谁想到那晋王妃王氏又出篓子——阎氏很懊恼地“听说”——也不知她是傻还是糊涂,其中一样极有分量的东西还是她的嫁妆里的。而且还屁颠屁颠地让人把礼单送来给她过目,来人还说什么:我们王妃年纪小不懂事,这还是头一回经历这事,就怕不周到,便来请教您,还望您不吝赐教。我们王妃说了,若是有不妥的,还请您给改改,不要客气,妯娌间不要生分了才好……
阎氏看了那礼单,虽说有些过重了,但是作为嫡系的亲兄弟,送这礼,而且是送给东宫,并不算过。阎氏嘴角抽了抽,说很妥当,不必改了。待送走了来人,便照着晋王府的单子,也拟了一份礼单。只是没想到魏王殿下不给力,还没回过神来呢!
不过阎氏也是有些手段的,他们比晋王年长,要是这礼送得比晋王府的差,脸可就丢大了。看了看还在纠结的魏王殿下,魏王妃阎氏很果断地命令下人将礼单上的东西打包好,准备明日送去东宫。
次日魏晋两王府的礼单便送至东宫,太子妃苏氏先捡晋王府的看了礼单,见上面俱是吉祥之物,心中欢喜。又看魏王府的,与晋王府也差不了多少,但怎么看怎么就没那么让人开心。依照她们妯娌对招多年的经验看,这礼单怎么也不可能出自阎氏的本意。又复看晋王府的,心中便有了计较,再思及昨夜心腹侍女说起的事,对晋王妃王氏更是十分的满意。
原来这太子妃苏氏的身孕算算日子正是王润嫁进来时有的。那夜晋王大婚,圣人皇后高兴,大宴宫中。太子承乾与魏王在朝上斗法连败数招,正是郁闷的时候,借酒浇愁,便很快饮醉了,因是正式场合,也不能叫其余人等看笑话,太子妃苏氏便亲自扶了回东宫。两人是夫妻,这酒后神马的,正是催情的良药,这两人也不是新手了,自然水到渠成。那边晋王夫妻正新婚,这里太子夫妇也情热正酣,好事一成,种子也就种下了。
太子妃诊出有孕后,长孙皇后十分欢喜,她作为一个贤明的皇后,自然希望东宫早诞嫡子。太子妃一确诊,自然要查问病史,咳咳,是推算受孕的日子,一问之下,就知道了
。
吼哈哈,这晋王妃王氏果然是个有福的!(王润:o(╯□╰)o,这和我有关系么?——你多心了,这里的有福,是指带来福气。)
既然事关心爱的小儿子小儿媳妇,又是好事,长孙皇后便没拦着话。这话就传了出去,太子妃苏氏听说后,原还不觉得,但仔细想想,这王氏十分乖巧讨喜,比那魏王妃阎氏好多了。况且自己多年未有生养了,心里如何不急,此时听了这话,自然把王润当成了那个福星。待见了那份礼单,更是心中感动。又听说獍子窆垡羰峭跏霞拮崩锍龅模杉苏嬷浚
在宫中浸淫数年,已被冷漠给感染的苏氏感动了……
待一听说王氏已进宫此时正在立政殿向皇后殿下问安,苏氏便起身带了人往立政殿去。
到了立政殿,果见晋王妃王氏已在了,晋阳公主、新城公主并魏王妃阎氏也在。(阎氏:为什么我要放在最后。苏氏:我高兴。阎氏:……)
长孙皇后看见她来了,立即满面笑容,道:“外头冷,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不必来问安了么?”
苏氏笑道:“阿家厚爱,可儿媳怎能失礼?况且我多日不见阿家及两位公主,甚是想念,又听说九弟妹也来了,想着这里一定热闹,便来凑凑热闹。”视线转到阎氏身上,道,“四弟妹也来了,是和九弟妹一起来的么?”
阎氏咬咬牙,勉强笑道:“是啊,太子妃身上一向可好。”
苏氏笑笑,道:“托你的福,好的很。”
长孙皇后对于这两个儿媳妇的纷争一直心中有数,有时候还会调停一下,但此时苏氏有了身孕,只好先偏向苏氏这边,暂时当做没看到,含笑问了几句太子妃的身子。苏氏一一答了,便见尚宫局尚宫来找长孙皇后回话,她便退至一旁,见王润正和晋阳和新城两位说笑,便笑道:“在说什么这么热闹,九弟妹有些时日没进宫了。”
王润腼腆一笑,起身行礼道:“太子妃殿下好。”
苏氏见她这样,心中越发欢喜,道:“九弟妹真是多礼,唤我大嫂就是了。”上前拉了她的手,道:“九弟妹若是闲了,也往东宫走走。我一人在东宫,甚是无聊。”
阎氏在旁听了大怒,这么些年了,怎么不见你这样招待我去东宫?(——苏氏:请了你会去吗?别当我不怀好意吧!)叫了这么多年太子妃,也没见你让我叫一声“大嫂”啊!(苏氏:我不想恶心自己。阎氏:……)
晋阳公主抿嘴一笑,道:“大嫂不必请,九嫂这会子正猫冬呢,等闲不出门的。”
苏氏听了奇怪,道:“什么猫冬?”
新城公主嘻嘻一笑,凑过来道:“就是躲在家里避寒,只等冬天过了才出门,和小猫儿一样,可不就是猫冬么?”
众人一听,都笑了,王润满面通红,她是怕冷来着,但是谁叫长安的冬天这么冷呢!
苏氏笑道:“怪不得今年祭祀的时候你裹的和个棉团似的,我还奇怪呢,今日才知道。”
王润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见新城公主笑的一张小脸如花儿一般,不由轻拧了她鼻头一下,道:“你个机灵鬼,什么话都说
。”
新城公主不依,便靠在王润怀里,王润的衣服被她揉搓成了一团,晋阳公主也是一旁帮着妹妹,王润不敌,反倒向她俩告饶。苏氏和阎氏看得啧啧称奇,心中也有些嫉妒,苏氏还好些,阎氏便有些不平。这晋阳和新城两姐妹是皇后的嫡幼女,自幼受宠,只和自己父母并几个兄姐亲近,便是她们两个嫂嫂,嫁进来多年,何曾这样嬉闹亲近过?这个王氏真是不简单啊!
送走了三个儿媳妇,长孙皇后见两个小女儿开心的脸,笑道:“今日可开心了?”
“嗯!”两张小脸可爱地如同春日的娇花。
长孙皇后摇摇头,若无其事道:“也不见你们这样缠别人,瞧瞧九娘,今日被你们折腾惨了。”
轻点晋阳公主的额头,道:“末子不懂事也就算了,兕子你也不小了,怎么还陪着一起胡闹?也不怕九娘恼。”
晋阳公主摸摸额头,笑道:“九嫂才不会恼呢,她和我们在一起玩,可开心了。”
新城公主也笑道:“是啊是啊!”长孙皇后心中一动,笑着也在小女儿的额头上一点,道:“你就会是啊是啊!”新城公主又笑:“是啊是啊!”
母女三人笑成一团。
待两个女儿歇下,长孙皇后方唤过侍女阿青问道:“今日太子妃对九娘似乎很亲切?”太子妃可是甚少对人亲切的,最反面的典型例子:魏王妃阎氏。
阿青将事情细细说了,长孙皇后浅浅一笑,道:“稚奴还不懂事,偏遇上这个手里散漫的。”
阿青笑道:“奴瞧着倒还好,反觉得晋王妃是个赤忱的。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娘子,就是大方。若是个小气的,拿着一点子东西不放手,叫人碰了一点,也嚷嚷得到处都知道了。只是晋王妃还小呢,即便再懂事,手里也难免散漫了些。他们小夫妻要好,如何把得住,自然什么好就拿什么出来。殿下再教教晋王妃,就好了。”
李治从小在长孙皇后身边长大,几乎是阿青一手带大的,自然比前两位皇子亲厚些。
长孙皇后心里明白,却也知道她说的有些道理,道:“你说的很是。”
次日一早,晋王府便接到了长孙皇后所赐的一堆赏赐。明面上说是为了昨日失礼的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但看那其中一整套羊脂玉首饰:玉钗一对,玉镯两对对,还有戒指,玉佩,剔透无瑕,便知道是为了那座白玉观音了。
而且很显然的,长孙皇后对于自己一心为丈夫的举措没有丝毫不满。
晋王拿起一只手镯套进王润的手腕,笑道:“好看的很。”
王润苦笑着脸,道:“还说呢,阿家别责怪我不懂事吧!”
李治笑道:“所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动嫁妆了?”
王润嘟了嘴,赌气道:“好,日后我就把府里的钱都花光了,我也不动自己的嫁妆一分,看你还怎么说。”
李治哈哈一笑,道:“好的很,我看你怎么花!”
王润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低下头,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
44更新()
不两日,便有同安大长公主府的人送来的帖子;请晋王妃于次日过府赏雪。
拿到这帖子的时候;王润正在喝茶,看到上面的字,再想想方才送李治出门时看到的搓绵扯絮一般的雪,嘴角不由抽了抽。
长安城的冬天从来不缺大雪;每个冬天不下个够是不会停的。而同安大长公主明明知道她最怕冷;举凡冬天刮风下雪连自己的房门都不出;何况是这样的大雪天;还要出门到别人家去……赏雪?!
缠枝绕枝最明白她了;道:“王妃;明日可去吗?”
王润叹一口气,道:“去;怎么不去?”她其实还好,就是出门的时候走几步路,上了马车就有温暖的车厢暖炉等着她。但下人们就挺惨的,大雪天还要伺候她赶路。如今身居高位,晋王妃这个头衔虽然不够金光闪闪,但也够响亮,即便再轻车简从,也是有一定的排场的,前呼后拥是肯定的,动用的人力物力也是不小的——这也是她不愿在大雪天出门的原因之一:毕竟她还是不太习惯这高低分明的等级差异所表现出的对下人们的理所当然的驱使与奴役。
只是同安大长公主这辈子都想不到这些,而且看样子似乎不止是赏雪这么简单,明天这一趟是一定要去的,便道:“明日早些出门吧!”
缠枝答应着,自去吩咐下人们准备。
晚间李治回来,王润便将此事说了,李治自是答应,笑道:“同安姑婆母是咱们的媒人,膝下又没有子孙相伴,日常难免寂寞,你去陪了说说话也好。”
王润答应了,夫妻两个又说些闲话,一时说起宫中的事,王润问道:“太子妃近日可好?我前几日去宫中问安,都没见她。”她等闲不出门,即便进宫问安,也只去立政殿,又不好打听别人八卦,生怕惹上是非,自然不知外面风云。
李治哎了一声,道:“她也只在东宫里养胎呢,只是今日出门时险些滑倒,若不是身边宫女们扶得及时,只怕就……”王润“哎呀”了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那太子妃的胎……”
李治道:“倒是有惊无险,但太子妃受了惊吓,却是不大好了。太医们都去了东宫,用了药方才好了。阿娘大怒,杖责了几个洒扫的宫女太监,又令太子妃在开春雪化之前不要出门。太子那边也是打杀了几个人。如今太子妃吃了太医开的安胎药,倒是无甚大碍。”
王润大舒了一口气,天地神仙啊,这太吓人了啊!快把人吓出心脏病了。
“那是不是明日我该去看看?”她这个听的人都快吓死了,何况是多年无子一朝有孕的太子妃了?只怕这会子还战战兢兢的呢!
李治道:“你先别去,等过两日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