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不仅对玄阳子这一辈子的名声没有好处,对延庆观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污点。
睿王爷的想法,没有得到支持,延庆观如今的道长,玄阳子的师弟还将他告到了圣上的面前。这当然都是私底下发生的事情,旁人并不知晓。
第150章 杀人第一步()
圣上斥责了睿王爷之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过不去的,是景珏。
他一直有些懊恼,“当日我就不该应他们的邀请去赛马,若是我早点等在延庆观里头,那牛鼻子一出关,我就去向他要天珠项链,如今也就能将项链给你了!”
他面上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宁春草却连连摇头,“不怪你,我不是去了么?可是也没有得到新的天珠项链啊?道长说,命数如此,命里注定的,不必强求。且如今,你看我还被梦魇魇住过么?爷不用担心的。”
景珏却似乎觉得,不能赔偿给她那个弥足珍贵的天珠项链。他心头就放不下那种愧疚亏欠的感觉。
纵然宁春草一再温婉的表示,并不介意。可他却隐约觉得,就是因为那天珠项链没有了,宁春草才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甚至说不出这种不一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只有绿芜知道,自从玄阳子道长死了以后,宁春草安安好好的离开延庆观,却是偷偷哭了好几次。
原本绿芜以为,娘子是被当时的情景吓坏了。她虽未进得大殿,却听那小道士说了两嘴,说什么并没有伤口,人也端端正正坐着,可身上却落有斑驳血迹。
娘子出身商户人家,如今又成了王府女子,养尊处优,没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情形,害怕也是理当的吧?
绿芜却是忘了,宁春草从京城去往青城山的一路上都发生过什么,在青城山里头又发生过什么?甚至当她自己的脸被人伤成那样的时候,她可曾担忧害怕的哭过?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因为当时的情形太过诡异,就被吓得几次背着人偷偷哭呢?
“道长,您走好。当初您给我项链,护我性命,如今我却害了您。虽不是我本意,却也出自我手……我对不起您。”宁春草躲着人,一面偷偷烧着纸,一面含着哭腔说着,“今日是您头七,他们说,您是得道飞升了,我不知道被害的人,是不是还能得道飞升,您若是飞升了,这纸钱您定是用不到了。若是没有,那您就尽管花吧,每年清明十月初一我都会给您烧纸的。”
她低声念着,一面念叨,一面偷偷的落下眼泪来。
她知道绿芜错以为她是害怕,她其实并不怕。她能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来,她清醒之后知道自己对玄阳子都做了什么。
她更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而是出于她心中藏着的那前世冤魂的怒意。
那冤魂若是因为玄阳子道长用开了光的天珠项链镇压她,叫她只能被禁锢在自己体内。不能做什么,因此恨玄阳子,她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可那冤魂又说了一番话,说玄阳子道长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暗中做了什么图谋不轨的事。也是该死。她却不能明白了。
玄阳子道长的名声一向很好,连圣上都信任他,封他真人称号。他也常常进宫,为圣上讲道。
按说,不应该像自己的冤魂说的那样吧?可那冤魂说这些话的时候,玄阳子脸上分明有心虚恼羞成怒的神色。
宁春草心中矛盾复杂,一面是对玄阳子道长的愧疚,一面又希望自己并不是真的杀了个好人,可她又不希望玄阳子道长真是坏人。
这复杂的情绪纠结在她心头,每每想起玄阳子道长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流泪。
玄阳子的头七过后,宁春草才渐渐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自从天珠项链被打碎以后,她就开始做了许多,并非出自自己心意的事情。做的时候浑浑噩噩,回想起来的时候,又莫名其妙。
好似做事情的时候,被旁人控制了心智一般,并没有胁迫,却是不由自主的做违背心意之事。
细想来,大约能判断出。就是姜维曾经说过的,乃是出自前世的冤魂。她自己的前世枉死不甘的灵魂。
都是她自己,不过是一个满怀怨气,一个却感念重生。所以两个心智操纵她肉身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甚至浑浑噩噩的觉得就是出自自己。
当时姜维说过的一句话。她还不以为意,如今想来却有些透骨的寒。
姜维说,倘若她不能尽快平复冤魂的怨气,任她积郁疯长,最终她会完全受冤魂的控制。
她当时反驳姜维,两个都是她自己,有什么受控不受控?她就是她,宁春草。
如今,当镇压冤魂的天珠项链碎裂之后,她才明白,原来不是。纵然都是宁春草,可一个却是经历了枉死的,一个是重获了新生的。都是她,却又不是她。
她会杀了玄阳子,以后还会杀更多的人吧?连玄阳子那般厉害的人。都会死在她手里,且不被人怀疑,那日后呢?她还要亲手屠戮多少人?
宁春草忽而想起曾经梦中匍匐满地的尸体,心中又惊又怕。
“是不是,我尽快杀了前世害死我的人。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宁春草反复问自己。
除此之外,好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让绿芜去打听了凌烟阁的二当家,听闻姜大哥和姜二爷此时都不在京中。唯一可以询问的姜维都不在,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她反复斟酌之后,提笔写了封很短的信,让绿芜想办法递到李布的手中。
写这信的时候,她是很犹豫。她想到了了前世种种,也想到了如今的二姐姐。
杨氏生产在即,前世二姐姐就是这时候遇害的吧?她前世也就在这时候,走到了性命的终点。背负着害死姐姐牵连姨娘的罪名,带着满心的愤怒不甘。
按着她本能的想法,她应该在这时候避开李布,将李家躲得远远的,再不产生一点点的瓜葛。
至于旁人怎样,则和她全然无关。
可如今,她却要硬着头皮迎上去,在和前世种种纠缠在一起。
这般无奈的选择,叫她心中矛盾至极。
绿芜接过信的时候,一再问她,是否想好了。
宁春草重重的点头。
“娘子若是想好了,就请松手吧?”绿芜抬眼,颇为无奈的看着她。
宁春草诧异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紧紧的捏在信封上。多矛盾的自己,一面点头确信,一面还紧捏着信不放手。
她咧嘴轻笑,嘲讽自己的优柔寡断,放开手,叮嘱绿芜道:“别叫李家其他人知道。”
绿芜领命而去。
她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人往往会在还有退路的时候犹豫不决,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之时,就无论再困难,也会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李布应下的比宁春草想象中还要快。
大约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吧?李布曾经几乎就要完全拥有她。却在能在她姓氏前头冠上李字的最后一瞬,被人夺了去。
这种即将到手,却又骤然失去的感觉,也许正是叫他不能断绝想法,耿耿于怀至今的缘故。
宁春草会主动邀约。他兴奋不已,当即约定了时间,叫绿芜将信儿带回。
宁春草如今进出王府颇为自由,景珏因为对她怀有愧疚之情,更因为她如今比以往更会顺着他的意思,哄得他身心舒畅,自然对她格外宽宏包容。
李布同她约好的时间是在上午,上午茶楼中的茶客并不甚多,茶馆内十分清雅,雅间宽绰,相邻的雅间基本都空着,说起话来,更为自在。
宁春草来的时候,李布已经在了。
守在门口的是他的小厮,宁春草看到这小厮之时,便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定定落在小厮的脸上。
这张脸,她怕是怎么都忘不了吧?
前世她被猛然间被人推下归雁楼的时候,回眸间,就是看到这张脸。这张脸当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她却说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开口喊“春草姐姐”。
“鸿喜。”宁春草开口道。
那小厮明显一愣,“呃,娘子还记得小人名字?”
宁春草也微微错愕,她怎么会不记得呢?生活中那么多的交集,纵然他只是李布身边的小厮,却也是同她来往最密切的人呀?
忽而她明白过来,那些都是前世,她前世的记忆!
这一世,她可没有随着二姐姐陪嫁到李家为媵妾,她同李布才见过几次面啊?每次都是背着人的,这小厮也不过是望风放哨的角色,同她根本没说过什么话。
她能这么清楚的记得一个小厮的名字,不得不说,还真是叫人有些意外。
宁春草勾着嘴角轻笑了笑,“你名字好,也好记。”
鸿喜受宠若惊的弯身行礼,“我家郎君在里头等着娘子呢,娘子请进吧。”
说着,他拉开了雅间的门。
宁春草又看他一眼,这才迈步进门。旁人如何知道,她约见李布,目的不在李布,而在这不起眼的小厮呢?
第151章 私会()
鸿喜见她进门,连忙抬手要关上门。将他自己和绿芜都关在门外。
宁春草却是摇了摇头,绿芜立时抬脚挡住门。
“让他们都进来吧,如今我和姐夫的身份,可不适合独处一室呀?”宁春草笑着,转过脸来,看着李布。
李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既如此,为何还要主动邀约他来。
但看到她略含笑意的脸,看到她精致无暇脸上扬起那一抹恍如阳光一般灿烂妩媚的笑容之时,他似乎什么都忘了。
一瞬间目眩神迷的感觉,叫他不能自已的点头,“好。”
当绿芜进来。鸿喜也有些莫名其妙的跟进来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可此时再说让人出去,就颇有些打自己脸的意思了。男人都好面子,李布自然也不例外。
有人在场,虽然都是下人,可有些太过亲密轻抚的举止还是要收敛起来。他起身做请,“坐吧,许久不曾见过了,那日在上河园,远远望见你一眼,竟没有机会上前打个招呼,今日一见却是更美了。”
绿芜听闻这话有些轻佻,面露不满。
宁春草却浑不在意的点点头,“多谢。”
她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一旁站着的鸿喜。鸿喜看起来老实本分,那种敦厚之感,似乎都带在脸上。
前世若不是他推自己摔下归雁楼,她一直觉得鸿喜是个很不错的人。如今方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不知妹妹今日约我来,所为何事?”李布上身微微前倾,拉近了和宁春草的距离。
宁春草抿唇笑了笑,“倒也没有旁的事情,算着日子,我姐姐已有八个月的身子了吧?”
李布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提了宁玉婠。他们两个人私下里见面,不应该多多少少透出些暧昧来么?这时候提到宁玉婠,岂不煞风景?
可见宁春草一脸严肃认真,笑容明媚,却也透着不可侵犯。
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唔,是有八个月了吧。”
“姐夫这般大意,是不在意姐姐腹中孩子么?叫姐姐知道了可要伤心的。”宁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