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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
晏侧妃缓缓上前一步。将手落在他肩头,鲜少见过王爷这般忧伤颓废的模样。虽然在外人眼中,王爷一直都是颓唐沉醉酒色之间的。可她却清楚的知道,王爷并不是。
圣上防备旁人,对一母所出的王爷却是信任有加,明着,王爷同其他亲王一样,空有封地有封号,却被圈养在京城之中,可实际上,圣上却常有密令下达。当年怀王存有谋反之心,谋反的诸多证据,皆是王爷搜集。余亩女亡。
此举本是暗中进行,可却不小心被怀王获悉,怀王心存怨恨,本欲杀了王爷泄愤。不料当晚,王妃挺身舍命,刺客失了先机,王爷保下命来。王妃却香消玉殒。
“当年刺客行刺之时,其实怀王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睿王垂着眼眸,低声说道,不知是说给晏侧妃听,还是自言自语,“我始终觉得,当年想要我命的另有他人。可查来查去,最终都指向怀王身上。”
晏侧妃叹息了一声,抚了抚他的肩。
“当年谋反,真的只有怀王及他获罪的党羽么?”睿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晏侧妃,“晏蓉,你说,会不会还有个人,一直藏在暗地里,当年的事情,也有参与,但是一直没有漏出狐狸尾巴来?一直蛰伏着,静待着时机,寻到机会,就重扑上来?”
“王爷觉得,当年谋反,还有人没有伏诛?”晏侧妃看着他问道。
睿王点头,“是,怀王性格冲动,好高骛远,当年的事情,我总觉得,不是他一个人筹谋的。”
“怀王身边毕竟聚集了许多人,他的门客中也不乏许多有见地之人。”晏侧妃安慰他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王爷不要想太多。”
“那如今呢?”睿王悠长的语气突然变的短促,迷离飘渺的眼神也突然明晰。
晏侧妃猛的一愣,“如今?如今怎么了?”
“凤州城的蝗灾一事,为何朝中有人拦下了折子?隐瞒不上报?若非珏儿他们途径那里,及时送回消息,让朝廷能快速应对,不止凤州,临近的州城难道可以幸免?大面积的蝗灾,损失严重,且蝗灾是最容易引起百姓议论,最容易拿来做文章的。”睿王意有所指。
晏侧妃跟在他身边时间很长,并非彻头彻尾不同朝政的内宅夫人,闻言,很快便明白过来,“王爷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拿着这蝗灾,诋毁当今朝廷,危害当今圣上?”
睿王垂着眼眸,眉宇微微蹙起,鼻中却是冷哼一声,“听闻凤州已经有传言,说当今圣上不是明君,德行有亏,这才引得神灵震怒,降下灾祸。”
晏侧妃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年怀王伏诛之时,便有过类似的传言,以攻击圣上。所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蝗灾乃是天灾,可往往天灾比人祸更容易鼓动人心。
如此看来,朝中拦下奏折那股势力,果然是存了异心的。
“没有查到么,是谁故意拦下了折子?”晏侧妃低声问道,“这件事不是小事,应当可以彻查吧?”
“圣上已经交由大理寺查办。可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中间变数太多,就算查出了拦下折子的人,就一定是那人么?不过替死鬼而已,他背后藏着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被揪出来的?”睿王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声。
晏侧妃啧了一声,狐疑看向睿王,“王爷将这件事与十年前的事情放在一起说,难不成……是觉得,同十年前那谋逆之事有关?”
睿王垂眸,半晌才缓缓开口,“藏了十年的狐狸尾巴,也许,终于藏不住了。”
晏侧妃瞪大了眼睛,“不,不会吧?当年怀王余孽真的没有肃清?”
睿王摇了摇头,“如今,我最关心的已经不是怀王余孽了……我一定要找到当年的刺客,一定要……亲手弑他为雪娘报仇。”
晏侧妃张了张嘴,终是闭口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恍如一根长长的刺,深深的扎在王爷的心里,触碰不得,微微一碰,也许就是鲜血淋漓。这话倘若说出来,真是大不敬——王爷早已经厌倦了为圣上秘密做事的生活。
倘若不是当年那刺客一直没有抓到,王爷只怕早就丢爵弃职,求圣上放他离开京城了。
他之所以仍在做圣上密探,便是想要亲手抓获那人,亲手杀了刺客。
她其实很想说,也许正是因为雪娘的死,王爷放不下,放不下就想得多。王爷是想得太多了,怀王的事情,让圣上十分震怒,但凡有一点牵扯的,当年都被株连。据说,当年砍下的人头滚落满地,京城午门血流成河。死灵的怨气久聚京城上空,竟整整两个月,京城未见一个晴天。
倘若当年怀王真的还有余党,圣上怎么可能放过不继续查下去?那余党又怎么能潜伏十年,而不让任何人察觉?
当年的刺客,如今也许已经死了,更或者弃暗投明,做了别的营生。茫茫人海,他连那人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如何能寻到那人?
只是,这话她没法儿说。她能想到的,王爷不会想不到。但这已经成为王爷心中的执念,不达不休。
“王爷早些歇息吧,忧思伤身。”晏侧妃说完,福了福身。
睿王轻叹一声,摆了摆手。
晏侧妃抬头,目光缱绻眷恋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退走。
第90章 生气()
马车猛的一摇,宁春草惊叫着醒了过来。
景珏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宁春草下意识的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天珠项链。
“我的项链呢?”宁春草看向景珏。
“你做了什么梦?”景珏幽暗的眼眸里,尽是好奇神色。
“把项链给我!”宁春草摊手在他面前。
景珏垂眸一笑,勾起的嘴角并未温暖的味道。“爷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你为什么要偷偷去掉我的项链?”宁春草不答,反问道。
风吹动车窗帘子,窗外的阳光,落在景珏玉面之上,暮春热乎乎的风吹过他的眼角眉梢,玉树蒹葭,唯有笑意凉薄,“不去掉项链,你如何能有梦境呢?”
宁春草皱了皱眉。她的梦并非美梦,每次去掉天珠项链,就会坠入恐怖的噩梦之中,几乎无一例外。
纵然有时能预兆未来之危险,让他们能提前逃出危难。可这种突然被人去掉项链的感觉,就好像被人出卖和背叛的感觉一样。倘若他是提前告诉她,在她入睡以前光明正大的问她要走项链。她现在心中一定不会充满愤懑跟别扭。
“我有没有梦境,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春草鲜少这么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和他说话。
“哎哟,”车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声怪气的吆喝,“哥哥,我就说你这小妾了不得吧?这不过是灭了凤州的蝗灾。受了百姓跪拜而已,就敢如此跟你说话了,怕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你小妾的事儿了吧?”
景瑢话音落地,随着而来的就是一阵嘲笑。
景珏的脸色黑了黑。
宁春草轻咬下唇,这景瑢真是讨厌,两人之间的气氛本就很差了,他更在外头火上浇油!
岂料景珏黑着脸开口,怒气却并非冲她,“滚——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
马车外头的笑声戛然而止,景瑢讪讪咳了两声。
“前头探路去。”景珏又吩咐道。
嘚嘚的马蹄声。越过马车,距离渐远了些。
景珏这才又转过视线,目光落在宁春草的脸上,“想起来了么?”
宁春草抬眼看他,恰落入他眼眸之中,四目相对,马车里的气氛。一时怪异极了。
“说了,你就还我项链?”
景珏眯眼,缓缓点头。
宁春草舔了舔嘴唇,“我看见刀光剑影的,有人死了,像是再抢夺什么东西……我们也被人围追,截杀,情况危急……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景珏静默看她。
宁春草急道,“真的只记得这些了,你快把项链还我。”
“若你的梦是预兆,如此危险,你还敢带着项链睡觉么?”景珏缓缓问道。
宁春草摊在他面前的手微微一僵。
景珏嗤笑一声,她手心里猛的一凉。
他收手回去,那碧翠缠绕着白练的天珠项链,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手掌心里了。
宁春草收紧手指,将天珠项链握紧在手心。碧翠的珠子咯得她手心都微微发疼,她却没有丝毫放松。
“前头不远有个歇脚店,看起来还像个样子,要不要停下来打个尖?”景瑢带着气喘,疾奔回来说道。
“车上的吃食已经不多了,停下来也好。”程颐温声说道,“爷坐车也累了吧?”
景珏却是翻了个白眼,一言未发。
宁春草恰瞧见他不屑,甚至有些嫌弃的表情,这才发觉不对。
似乎自打出了凤州城,景珏就没有跟程管事说过一句话吧?不管程管事是向他请示,还是关怀关切他。他总表现出比往常更多的冷漠来。
“我也累了,咱们就歇一会儿吧?”宁春草将天珠项链在怀中收好,果然没有挂到脖子上去,放缓了声音,问景珏道。
“累了?”景珏挑眉看她。
宁春草连连点头。
“忍着。”景珏哼了一声。
这是跟她过不去,还是跟程管事过不去呢?
“干粮吃了这么久,停下来换换口味也好啊?爷都没有吃够么?”宁春草又道。
“是谁说,出门在外,不比京城,一路受苦,风餐露宿是应该的?”景珏勾着嘴角嗤笑道。
宁春草撇了撇嘴,“就算咱们一直坐车的,不累不饿,程管事一直驾着车,一口水未喝,粒米未进大半日了,也该停下来休息一时片刻了吧?”
外头驾车的程颐还没开口。
景珏便忽的从矮脚榻上坐直了身子,“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体恤旁人得很啊?博爱的很啊?可怜他,别坐车里,滚出去!坐在外头去!”
宁春草抬眼看他,见他玉面微红,乃是因气恼而微微涨红。
果然是冲着程颐的。
“程管事一路上对你照顾不周么?怎么得罪你了?”不知是不是相处的久了,对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了,宁春草这会儿,竟一点儿都不害怕他,反倒笑着温声问道。
“他没得罪我,你得罪我了。”景珏僵着一张脸,别扭说道。
“那敢问爷,婢妾如何得罪您了?婢妾惹了您不开心,心中实在惶恐,您道出婢妾的过错来,婢妾也好纠正了,更好的伺候您不是?”宁春草笑着问道。
景珏眯眼看她,“你想知道?”
宁春草点了点头。
他却忽而伸手,拽着她的肩膀,将她摔在矮脚榻上,翻身便压了上来,“一路上,你都没有好好的伺候爷,这么大的过错,你说,爷该不该生气?”
颠簸的马车上,马车外头还坐着个男人,马车边上还骑马跟着个男人。
宁春草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顿时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来,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在京城的时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了么?
这才离开京城多长时间,竟将他的本质都忘了。
“您别闹,有话咱们好好说。”宁春草伸手推在他的肩头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