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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那种莫名的不安越聚越多,随着马车不断向前,不安浓郁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马车外不知景瑢同程颐聊到了什么。
只见骑在马上的景瑢脸色变的很难看,他的马速也停了下来,兜马又向马车靠近几分,试探的唤道:“世子爷,世子爷?咱们掉头回去吧?这凤州看起来,荒凉的很,很吓人呢!”
睡着的景珏没有理会他。
宁春草倒是十分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原来您也会怕啊?不是在客栈里头嚣张的时候了?”
景瑢白了宁春草一眼,“我同世子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宁春草哼笑一声,目光越过他,落在远处连绵的山坡上。努力的回忆着梦中的情形,和如今眼看到的情形是否有相似。
“世子爷,你起来看看……”景瑢正喊着。
马车却倏尔停了下来。
矮脚榻上正睡着的景珏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幽暗的眼眸之中像是藏了宝石一般光亮,猛的睁开眼来,“怎么了?”
语气未有慌张,反而带着几分期待。
车内,车外的人听着他的话音,都有些诧异。
“世子爷,前头情形似乎不太对。”程颐稳稳当当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怎么不太对?”景珏眯了眯眼,勾着嘴角问道。
程颐沉默片刻,像是侧耳细听了什么,摇摇头,“直觉吧,属下觉得前头似有埋伏。”
景珏闻言,呵呵笑了起来,“如今一出了门,一个两个都开始有直觉了?都能预知未发生之事了?厉害厉害!”
他这话,怎么听怎么透着讽刺。
宁春草撇撇嘴没说话。
程颐的声音依旧稳稳当当的,“那世子爷还往前走么?”
景瑢连忙摇头,“不走了不走了,咱们还是回去走岐州吧?不就是绕一点路么?也比遇着危险要强啊!”
景珏却是连眼睛也不眨道:“走。”
景瑢一噎,宁春草冲他嘻嘻一笑,放下了车帘。
放下车帘后,她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马车又动起来,她心头的不安也越发的浓郁。
她侧过脸,发现景珏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脸上。
“在担心?”他轻缓问道。
宁春草点了点头。
“可瞧见梦中相似场景?”景珏眯眼看她,似乎不想错过她脸上细微的反应。
宁春草却是摇了摇头,“梦中记得最清楚的便是遮天蔽日的飞虫,和挡在路上扑向马车的人……”
她话音未落马车却猛的震颤了一下,嘎的一声,停了下来。
车窗外传来景瑢的一声惊叫。
宁春草抓着车窗框才稳住了身体,她连忙撩起车窗帘子向外看去,心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好似唯恐掀开帘子,就看到遮天蔽日的飞虫一般。
她先开了帘子,除了未落定的尘土味道,阳光依旧,微风依旧。并没有遮天蔽日,骇人听闻的飞虫。围丰节扛。
路边倒是有跌跌撞撞,相扶着涌向马车的人。
瞧见这些人,宁春草吓了一跳,“这,这是……”
“看样子,应该是逃荒出来的难民。”程颐跳下马车说道。
“难民?我看是刁民还差不多!这横在路上的路障,难道不是他们故意放的?”景瑢骑在马上,声音十分气恼,“喂,我说你们别靠近啊!再敢上前一步,别怪小爷手里的鞭子不客气!”
景珏这才从矮脚榻上坐起身来,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果然瞧见几个男女老幼,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的向前,相互搀扶着靠近马车,众人手里各端着一只破碗,有些碗口都磕了口子,碗中也有些脏兮兮的。
“逃难?”景珏低声喃喃道。
宁春草却是心跳愈发快了,“是了……”
“什么是了?”景珏转过脸来看着她。
宁春草的脸上白了一白,“梦里,那些人,就像他们一样。只是梦中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如今看来,梦中涌向马车的,就是难民……”
景珏皱了皱眉头。
程颐守在车前头,前方的路被断了的枯木挡住。想来定是这些难民刻意所为。
难民瞧着马车,瞧着一行人,虽端着碗上前,却并不敢直接靠近马车。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景瑢的面色越来越焦急,“咱们回去吧?前头的路被挡了。”
“我能挪开它。”程颐看着比他腰还粗的枯木断枝,缓缓说道。
“那就去挪开。”景珏在车内说道。
程颐却是立在车前头没有动。
旁边有难民虎视眈眈,他并不敢离开马车,离开他需要守护的主子。
“别,别走,程管事你可不能走。”景瑢牵着缰绳,马蹄踢踢踏踏的靠近马车,靠近程颐。
连他身下枣红色的马似乎都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喷着鼻息,踢踏着马蹄子。
第75章 灾荒?诅咒?()
“不如,把我们车上的干粮分给他们,让他们去把前面的路障抬走?”宁春草忽而说道,“既然是难民,不就是求一口吃的么?”
她的声音清清亮亮,不仅他们一行都听到了。就连马车外头不远处围着的难民也都听到了。
为首的老人连忙点头道:“可以,你们既从此路过,留下些吃食与我们,我们便将这些东西都抬走。我们这一行老老少少,也只求口吃食!”
“不止求吃食吧?”景珏在马车内冷笑道。
“只求吃食。”老人肯定说。
“给他们。”景珏点了点头。
宁春草将车上背着的干粮拿了出来,掀开帘子递给外头的程颐。
程颐四下看了看,向那老者走去,一面递上吃食,一面低声问道:“老人家,这是逃什么灾荒?如今不过暮春。怎么就开始逃荒了呢?”
不等着秋收,就要背井离乡的逃走?这灾荒莫非很严重?
老人家抖手接过干粮,朝一行一二十人中的几个年轻小伙子点了点头。
那几个小伙子上前,接过老人分的干粮,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了老人分到他们手中的干粮。在灰扑扑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抹了抹手,看着老人手中的干粮,眼中明显还写着意犹未尽。
“去把木头搬开。”老人指着枯木,声音威严的说道。
几个年轻人这才恋恋不舍的从老人手中收回视线,上前去搬木头。
程颐仍旧站在马车边上,没有妄动。
老人将他们给的干粮,又分给一行剩下的男女老幼。
妇人和孩子分得的略多些,旁人并未有异议。
预想中的争抢撕斗也并未发生,这老者在这一行人中,倒是颇有威信。
宁春草趴在车窗上,“老人家。你们是从哪儿逃荒出来的?”
“凤州。”老人背着身子说道。余上状扛。
“整个凤州都在闹灾荒么?”宁春草又问道。
景瑢闻言,面色一僵。
倘若整个凤州都在闹灾荒,他们遇见这一行人,不过是一小波的灾民罢了。再往前,还不知道要遇见多少难民。他们车上的干粮并没有多少,再说,真遇见难民多少也不够分啊!
“咱们还是调头回去吧。”景瑢靠近马车,低声说道。
景珏却一直没有开口。
老人迟疑了一会儿,“其实官府也开仓赈灾了,有些地方受灾严重些,赈灾粮不过杯水车薪。谁都不愿背井离乡,我们已经在这儿徘徊多日了。”
既是逃荒出来,就是做好背井离乡的准备了,都逃到了凤州边界,却又徘徊不走,这一行人还真是奇怪。
宁春草皱着眉头,一时间想不明白,“既然都要逃荒了,为何不去远些的地方,凤州这里地势崎岖,途径的人少,且你们中也不乏青壮年,去外头,不是有更多生机?何必死守在这里?”
老人摇头,叹了口气,似有些难以言说的无奈。
倒是有个正在啃着胡饼的小孩子,看着探出窗外的宁春草,许是觉得这娘子面善,还给了他们干粮吃,便童声稚气的答道:“爷爷说,凤州这地界儿受了咒诅,我们走不出去的,走出去也是个死……”
小孩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身后的妇人慌忙捂上了嘴,妇人面现惊恐的摇头,“别乱说话!”
小孩儿挣扎了两下,点点头,那妇人才松开手,拉着他远离了马车。
“咒诅?这倒是,有意思得很。”景珏在马车内,冷笑说道。
“路已经清开了。”程颐站在马车前说道。
“不,不,咱们不走这条路了,咱们掉头回去,走岐州!这凤州透着怪异,说不定真有什么咒诅,别无辜沾染到咱们!”景瑢骑在马上,有些慌乱的说道。
程颐看了他一眼,但并不听他吩咐,他躬身等着景珏的吩咐。
景珏抬眼看着宁春草,“掉头回去么?”
宁春草连忙点头,咒诅不咒诅的她不知道,但这凤州,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走,如今遇见了和梦中相似的情形,她更是不想走,当即连犹豫都没有。
“往前走。”景珏看着她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笑着说道。
宁春草一愣,“你说什么?”
不管她听没听清,车外的程颐是听得十分清楚,他纵身跳上马车,“驾——”的一声,驱车前行。
“你——你还要走凤州?”宁春草皱眉看着景珏,“你没瞧见刚才情形,没听到那孩子说什么?”
景珏抬眼看她,“你相信啊?”
宁春草怔了怔,点头道:“我相信啊。”
“我不信。”景珏摇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灾荒,什么咒诅。更重要的是——和你的梦,有什么关系?”
宁春草翻了个白眼,这世子爷果真是在京城呆的太久了,无聊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混出京城来,便瞧见热闹就要往前凑了!也不看看这热闹真是好凑的么?
骑在马上,跟在后头的景瑢更是快哭了,“你们别走那么快……世子爷,咱们商量商量行不行?这凤州……”
“不想去,你可以回京城,找个官驿让人送你回去。”景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景瑢闻言,立即闭上了嘴,一句不再多说。
没人让他跟着来,是他自己硬要追来的,景珏一句话就能将他赶回去。他再不敢多说。
“他这般追随你,你倒是对他清清冷冷的,也不怕他寒了心。”宁春草瞥了景珏一眼,低声说道。
景珏勾着嘴角笑了一笑,“对人好不好,不能听,要用心看。”
宁春草略微皱眉。
马车又在齐驱的路上行了半日。
天色已近黄昏,可四下寂寂无声,连一只鸟叫都没有。
“世子爷,情况似乎不太对啊。”程颐的声音低沉,透着隐约的担忧。
宁春草心头的不安早已放大。
景瑢在外头不断絮叨着:“世子爷,叫我也坐进马车里去吧?马车里也不多我一个……将我的马套在马车上,马车还能跑得更快些。”
景珏是世子,坐三驾的马车,自然也不算越矩。
景珏却是一直都没有理会他,对他的嘟囔充耳不闻。
直到程颐开口,景珏才坐正了身子,“什么不对?”
“适才也经过田地农户。可田地之中尽是一片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