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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和许红刚从外边回来,小高,也就是高飞,他出事了。我们是从芙蓉园刚回来的。
许红补充说,我正在洗澡呢……身上一身臭汗,你敲门,我听不见。
第512章:梦乡你站在我的前方()
强子低着头不语,良久,他说我饿了,有吃的吗?
许红说有康师傅,我去给你泡。
强子看着许红湿漉漉的头发,眼睛里露出一种阴鸷的神色。
我觉得此刻自己就是一只灯泡,就很主动地回强子的工作间去了,我躺倒在行军床上,沉默着。但是我的耳朵异常地警惕。
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他们的卧室的门关上的声音了。
毋庸置疑,我的耳朵更加警惕起来了……我想此刻的夜色一定在向更加黑暗的夜色发展着。
我真的睡不着,真的。
许红在叫。她的嘴巴里象是含着一块水果糖的那种叫。
她把她的欢乐建立在老子的痛苦之上。
哎,我能怎么办呢?
那强子也似乎是在故意气老子的,他现在和许红是小别胜新婚。
……
窗户里透过淡淡的光芒来,我知道——天亮了,我想太阳已经冲破了黑夜。
太阳既然能够每天早上升起,我想人死后就会有一天复活。
小高也就是高飞,他的死现在看起来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是从长远来看,就不一定是坏事,我想他现在大概正走在复活的道路上吧。我祝贺他。
我还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老家的,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此刻要想到她,简直有点莫名其妙的。
我大学毕业之前也就是快毕业的那一年,倒是有人劝我回老家去发展的。那人叫小兰,一个20多岁的农村女孩,脸是黑红黑红的颜色,这个颜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高原红”,她的脸盘呢,很大,很圆,她是我的县高中同学。
我记得她的学习成绩几乎是全班最差的,因为最差,我就记住了她,甚至对她的一些情况也有所了解,比如她的爸爸据说是一名大队书记。
大队书记这个官其实不能算官的,但是小兰不这么认为,在她的意识里似乎她爸爸就是村里的太上皇。故此,她的脸蛋经常洋溢着一股很骄傲的表情。
她没有考上大学——这个同志们不用费劲地就可以推测到的。还有,就是小兰对自己的容貌也很自信的。这个可以当笑话说的。我记得她对自己的形容就是——面如满月。
闻言,我当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面如满月形容的是很贴切,可面如满月并不是就是属于漂亮的范畴,比如我,尤其是不喜欢面如满月那种,说实在的,我喜欢脸型小一点的……最好是巴掌脸。事实上,我的美学观点是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审美要求的。许红、顾冰,还有赵小小,她们都是美丽的巴掌脸。
小兰当时在电话里说,她想来学校看我。
我靠,我一口就拒绝了——别!别啊!我大惊。我心想,她想来丢我的脸啊?!他妈的!
后来,她就写来了信。
她的信写得很好,文采斐然,开始是风景描写,接着就是感情渗透,她委婉地表达了一个女孩对心上人的爱慕……
老实说,拜读全文后,我也挺感动的,可我想说的是——我和小兰是县高中同学,这是事实,我和她没有什么,这也是事实。可她遽然以未婚妻的口吻劝我回老家发展,她用了“发展”这个词汇。她显然是在暗示我什么。但在当时,我却非常不解的,后来我就逐渐地理解了……
靠,不再想了,我决定起床了。早起的鸟儿捉虫多,妈的,我又想到了这句俗话,
一夜无眠啊,毫无疑问,老子有一种很疲沓的感觉。
强子在客厅里吃那种很精致的和手指头一样大小的油条——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天早上要吃这个劳什子了,我走了过去,强子精神抖擞和我一笑,大声说,宋江,坐下吃早餐。
我说我去洗漱、方便一下,强子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宋江,我和许红商量了,我们打算给小高办一个隆重的丧事,你看呢?
喔,办吧。我嘴上说道。
我心里话是——
你们办的越隆重越好,怎么说小高也是为了你们的的“生意”而勇于献身的,是不是?至于他真正的死因警察还在调查呢……
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凶手杀人总有一个动机,再说一个好好的活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死。问题是,我没办法参加他的丧事,我还得去海那边上学呢。我要生存。众所周知,我要去帮一个叫顾冰的女人听课的;并且,我还没有其他的选择。我靠!
我“嘘嘘嘘”的时候,我就在悲哀地想着听课这件事呢。
良久,我从卫生间走出来,强子招呼我过来吃。他说,快来,来吃吧,来。
我不客气地坐到了桌边,翘起兰花指,拿起一根“很精致的油条”,大口大口地开始吃了起来,我一边味同爵蜡地吃,一边讨好地看着强子。
强子眉宇间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疑窦。
强子鼓着腮帮子,他瞪着眼睛看着虚幻的前方,他在继续地保持着大吃油条的那个超爽的状态,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强子似乎饭量变大了,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吃的很多啊!
强子笑了一下,道,我是从事脑力劳动的,脑力劳动很幸苦很辛苦的啦,而且,我还从事体力劳动,到处跑的,也是很辛苦很辛苦的,比如今天,我还要赶着去交几个货的,回来后我还要马不停蹄地安排强子的后事呢。我和许红计划在晚上举办,念经的和尚都请好了。
啥?还有念经的和尚?我惊讶极了。
那是啊,强子是凶死,当然要有念经的和尚给他超度的,不然他就要下地狱。他是我徒弟,我这个师傅不能看着他下地狱。
喔,我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不由得发自肺腑覅赞叹道,好啊好啊。
我又忽然道,许红呢?许红还在睡?
不,她一大早就去火车站接强子的家里人了。强子的哥哥和嫂子来了。
喔。
吃完那个“很精致的油条”后,我对强子说了我的工作事。我不得不说一下。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详细说了自己目前正在帮一个女人听课。她叫顾冰,人长得嘛还算漂亮。
靠,我干嘛说顾冰漂亮不漂亮啊?
对了,强子,我参加的是总经理素质培训班。最后,我还格外地强调了一下。
强子愣了半天,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看看我……
他几乎就象是在看一个傻瓜。
我说强子,你的意思是……
喔,我没有意思,你忙吧,你忙你的。强子淡淡地说道。
我嗫嚅着想解释几句,想想还是算了,我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
我站起来了,对强子客气地说,我要先走了,真忙!
你忙!
强子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但我还是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阴影。
我有点……尴尬,真的,此刻,我用手摸摸嘴巴就开步走了,一出门,老子就一路疯跑着,老子要赶轮渡呢。
一整天的,上课我也做不到专心致志,眼前老是晃着强子的笑容——强子的笑容里的那团阴影。
强子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究竟是什么想法啊?毫无疑问,我和强子,我们之间,我们即便是发小,可我们还是有隔阂了,我们的心远了。
赵小小中午主动请老子吃饭。赵小小有一点微微的胖,实际上也就是少妇特有的那种迷人的风韵,我闻到她的身上有高级香水的味道。我没拒绝去吃。
我和赵小小情侣似地去大学附近的比萨店里吃了一只什么什么饼,还有什么什么肠。
下午的课一结束,我立即返回“城中村”了,我走到强子的二室一厅时,就在我还没到的时候,老老远的,我就看见一支奇怪的乐队正在演奏一首印度歌曲呢。
喔,竟然是黑鸭子组合唱的!唉,我的心里马上就开始忧伤了。
梦乡你站在我的前方,挡住我的去向,梦乡听起来多么迷茫,我都不彷徨,每当我走进梦乡,你在我身旁,每当我走出梦乡,你不知去向,梦乡我分秒都在等待,今夜早入梦乡,梦乡因为那里面有你,所在我才向往,梦乡你站在我的前方,挡住我的去向……
我看见强子、许红都穿着白色的丧服,在那儿指挥着、招呼着众人。
人——还真他妈不少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东瞅瞅,西看看,看了半天只认识我的那两位在酒店当保安的老乡。
吴大维、章润涛两位见是我,就主动地离开几个并排摆放着的正在冒着烟的锅台——那锅台显然是刚刚用泥土搭建好的。锅里也不知炖着什么,反正空气里飘着肉香呢。
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吐沫。
两位老乡迎上来和我露齿一笑。这两位腰间都围着白色的裙子,有点吊儿郎当地在耳朵上架着香烟——
香烟是广州产的双喜牌的,当时算是好烟。
他们都有着黄黄的玉米一样的牙齿,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微微的松动,随便哪个一开口说话,靠,只要离他们很近,就会闻到他们的嘴巴里散发出的一股烟臭……
我情不自禁皱了一下眉头。但他们是我的老乡,一个小山村的,老乡见老乡,自然格外亲,我满脸堆笑,客气地道,老乡啊,你们怎么也来了?
吴大维答,是啊,是啊,没办法,小高真不幸,可怜,我们也就是来帮帮忙,而已。
我们做饭、烧菜,我们烧我们家乡的传统名菜——肉烧芋头。章润涛补充答。
喔,好啊,肉烧芋头好,好吃!你们做饭去吧。我说着。
我心想,咦,他们也认识小高啊。
我穿过忙碌的人群,去和正在张罗着的强子打招呼了。
强子的耳朵上也架着一支双喜牌的香烟。
强子眼睛红红的,好象是刚刚大哭过一场,他见到我时就突然的来了一个单腿下跪的动作,妈的,吓了老子一大跳!我惊奇地道,强子,你这是在干嘛啊?
许红在一边,她穿着白色的丧服,看起来十分动人,我有点不敢看她。
许红的嗓音有点嘶哑地说,宋江,强子是在给你施大礼呢,你快扶他站起来,然后去给小高点香施礼吧。
喔……我似乎懂了。
我忙扶起强子,说,节哀!节哀!
然后,我庄重地走到灵堂的中央,走到一张供奉着香烛、祭品的灵台上拿起一炷香来,我用桌上的那只打火机点上香,抬起头,那小高正笑盈盈地从一张黑白的照片里张望着我呢。
我忽然有点难过起来,很想说点什么,可憋了半天,妈的,我什么词也想不起来,我其实想说一句“早死早升天”的屁话的,可这句屁话真的就是一句屁话,说出来一点意思也没有的,我就忍住没说。
我只是象征性地给小高点了几下头,然后双手合掌抖动了几下。
这时候“军乐队”的演奏越发的热烈起来了。尤其是乐队里有一个秃头,一边吹圆号,一边摇头晃脑。他真的是格外的闪耀啊!
靠,还是那首黑鸭子组合,一首好听的带点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