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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她打断他的话,无比真诚的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动,能不能请你去那边趴着,我叔父家是做棺材的。你若是死在门口,不将你埋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埋了吧,又要费上一口薄棺。”
他这才发现自己晕在了棺材铺。
对方的话说的清楚明白,却险些气的封公子背过气去。
他分明还有的救呢!!
但是年少的小自尊总是很强烈的,尤其是在谷中被宠坏的封涔。
所以他翻了个白眼,抬手趴伏,当真一拧一拧的爬到了角落去。
他在外面风干了整整两天,眼见着那个梳着双环鬓的女子,蹦蹦跳跳的拿着一堆鬼画符,在那所棺材铺里进进出出。
也是在后来,封涔才知道。
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的爹,还是个正四品的京官,只因钦天监的俸禄不高,每次回乡探亲,都会帮自己弟弟卖卖棺材,赚些零用。
最关键的是,这个东西,还是今后跟他有着莫大关系的人。
第三日的黄昏,小丫头拿着两块山药坐在门口啃着。
看见他看过来,低头瞅了瞅手里东西,挺和善的说。
“你想吃吗?”
这不是废话吗?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东西了。
我想吃。
分明是挺简单的三个字,封涔就是说不出口。
将头轻轻一撇道。
“我不饿。”
“哦。”
丫头没再说什么,而是蹲的离他更近了些。
淡淡的山药香气,伴着一阵香甜就那样顺着山风吹过来。
封涔咽了口口水,艰难的将视线从山药上移开,正想义正言辞的说些什么,便看到她笑眯眯的将一块未动的拿过来给他。
“尝尝吧,我叔父亲手蒸的。”
十三岁的孩子,还不太懂什么叫喜欢。只是觉得面前的那张笑脸,比前两天让他爬到角落里的丑陋嘴脸好看多了。
“多谢你。”
他闷闷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她的山药。
却在狼吞虎咽的塞进去之后,恨不得杀了这个臭丫头。
“这东西怎么是酸的?你放了什么?”
他吐出大半口,剩下的半块已生生噎在嗓子眼。
宁初二瞪着一双大眼。
“是酸的?”
而后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放了这么多天定然是要坏了,还好没有给他们吃。”
“你知道这东西是坏的?”
封涔一字一顿的问。
“其实也不敢确定的。”她摇头。
“只是记不得放了多少天了,不太敢吃罢了。”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东西是不能的。
可叹封小公子,在谷中一直都是被人手捧入珠的,哪里受过这等冷遇。
连日来的气火,再加上喉口的酸涩,竟然生生呕出一大口黑血来。
宁初二一看,一块山药竟然将人吃成那样,吓的脸色刷白,转脸就跑回了屋去。
封涔却因着这误打误撞,将余毒呕了出来。
他盘膝调理,只觉身上竟然爽利了许多。
他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须臾,却看见小丫头拿着一大堆的黄纸奔了回来。
说出来的话,却照旧那么不中听。
“还喘气呢?我们家还有些超度用的符纸,你要是有碎银子便给了我,我肯定将你发送好的。”
鬼才用你发送呢。
封涔强逼着自己忍下那口恶气,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后来他才知道。
其实自己的师傅袁旭散人早就找到了宁家,只是他当时中毒太深,不宜乱动。再则,又想给他些教训,便由着他这么躺在了外面。
空腹两日,也是为了将他体内的浊气除净。
至于放坏的山药。
当然也不可能是误打误撞,而是有意为之。
药材相冲,法子虽刁钻,却是真能除了体内的红蚁毒的。
再至于符纸。。。
宁初二确实是想发送了他。
因为她觉得,这事根本就不靠谱。
她不相信仅凭一口山药就能救了封涔的命。
封小公子身体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拒绝跟自己的师傅说话,第二件事就是不停对着没心没肺的宁初二翻白眼。
尽管他师傅告诉她,初二就是他们要找的小主公。
尽管,她是他今后都要誓死效忠的人。
但是他就是看她不顺眼。
封涔在宁初二的叔父家住了一段时日,便跟着他们去了京城。
一路上,他几次三番的想对宁初二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女人,却又觉得没气度。
他大概是讨厌宁初二的。
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视线总会偷偷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爱管闲事,不爱出风头,却喜欢算命。平日里,总是学着她爹爹和哥哥盘腿坐在蒲团上看星星。
“封涔,面相书上说,薄唇的男子最凉薄。可是你也是薄唇,我却并不觉得你凉薄。”
这是她第一次‘夸他’,一双杏眼,水嫩水嫩的。
只是还未待他高兴,便又加了一句。
“你只是有些小气。”
封涔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最终攥着拳头跑走了。
宁初二长得挺好看的,安静的样子,总显得恬静。
每当与这样的视线相对时,他总忍不住羞红了脸。
第四十一章 就她吧()
话本子上说,少年□□,只一眼便乱了年华。
封涔不知道自己的年华乱没乱,总之摊上宁初二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他算是栽了。
自谷城出来以后,没过几日便到了云都。
一路上,封涔眼见着连十九财大气粗的买了各种文玩和刀剑。
冬官说:怪道宁大人的妹妹会喜欢连爷,男人豪气起来,却是更添几分气度。
封涔单手画着眉毛,想说:那叫豪气吗?分明是败家。
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不管是程元还是宁初二都会呐呐的盯着连十九。
前者是艳羡,后者是心疼银子。
看着宁初二欲言又止的小样,封涔气的牙根痒痒。
连十九最是知道,怎么让宁初二关注他多一些。
封涔也想买。
只是他祀风谷历来走的都是仙风道骨的路线,不是白给人看病,就是搭钱给人看病,除了一坛又一坛的桃花,他还真不衬别的。
云都是靠近凛清池最近的一处小县城,那一潭池水,寒冬温热,炎夏清凉,早在先帝爷那会儿便修建了一处御用行宫。
里面的一应用度装饰,无不堪称精致,只可惜当今圣上仍不满足,非要在行宫之外,另辟一处架起一座殿宇。临近枫林,入眼便能看到那一处温泉,说是等高望远一览美景,美其名曰枫缪阁。
然这心思,明眼人都知道,并不在这一池清水上。
只怕建成之后,这地界,又要多玩出些花样了。
孝帝昏庸,从不问民生疾苦。国库没银子,便从各地增收赋税。
还记得左相冒死劝谏,为聊城受灾百姓请旨拨银子时,声泪俱下的痛哭。
“那里遍地荒野,尽三月不曾见过雨水。聊城百姓终日以树皮草叶为生,还望陛下仁慈,救救自己的臣民。”
孝帝听后大惊,拍案而起道。
“怎地不食白米?这些人都疯魔了不成?”
一个帝王愚昧至此,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呢?
可叹当初魏皇后挖空心思排除异己,哄着先帝爷发放了多少皇子,才将这团扶不上墙的烂泥糊到皇位上。
若是她知自己死后,大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真不知她可会有一点觉得,愧对列宗。
进城时,连十九并未暗访,而是照旧命人举着御用仪仗,受地方官员跪拜。
一身过肩蟒袍,长身玉立之下,怎贵气光鲜四字可以平述。
宁初二怔怔看着他站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
觉得这个东西人五人六的样子,却是有几分奸臣之态。
连家算不得忠臣,这她早就知道。
连家不愿趟任何浑水,她也知道。
连尚书秉承中庸,连十九和的一手好稀泥,这也是他们连家能在朝中稳坐二品,得圣上赏识不遭诟病的原由。
若有一日,她哥哥当真举兵,连家又会如何呢?
想着这些糟心事,她又有些惆怅了。
“常听人道,连侍郎年轻有为气质非凡,今日可是让下官这等粗鄙之人开了眼。”
云都县城邱怀准含笑坐于席面,几番恭维。
那一张尖小又狭长的细眼一眯,颇得几分相书上贼眉鼠眼的品相。
连大人倒是大方,体面收下那几句恭维,觥筹交错之间,已是几杯酒下肚。
邱怀准讪笑着说。
“圣上的意思,咱们手底下的人也都明白。上头拨了那样多的银子,当臣子的自当修建的妥妥当当的。另外。。。”
他瞅了眼主位的程元县主小声耳语。
“咱们这儿的姑娘也都长得水嫩,长相姣好的下官也另辟了一处养着。既然连大人先到了。。。”
他打了个磕巴。
“下官听闻您同夫人和离许久,房内也未有可心的人。南边的姑娘,可是比京城的闺秀多几分手段。”
哪个男人不偷腥,更何况连十九这样的身份。
暂不说他跟县主的事是个什么计较,便说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大致也是好这一口的。
邱怀准算是老油条,修建行宫哪个不衬着机会多捞几笔?几次下来巡查的官员也都是这么打典的,若是让爷们喜欢了,带回了京城,这往后的关系便好走动了。
这般说完,果然看见连十九嘴角一弯,笑了。
他以为有戏。
连十九却是侧头对身边的宁大人耳语了句什么。
也不知道那话是怎么说的,总之对方是涨的面色通红,良久大口吃菜,没再言语。
邱怀准不明其意,只当这事是应下了。
天黑之后,便命人来连十九的住处请了个示下。
宁初二同连十九的房间紧挨着,那敲门出门的动静她都听的分明。
她挺小人的在窗户上抠了个窟窿,看见连小爷换了身鸦青色的常服,轻袍缓带之下,更衬风流。经过她房门处时,似是瞟了一眼,又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
宁初二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
脚下的皂靴迈出几步,又退了回来。
“是你陪我,还是要旁人陪我?”
他倒是将话同她说的明白!!
宁初二当时憋了半晌也不知该拿什么回他。
她其实有些庆幸,上次两人没有。。。。
冷静下来之后,许多事情还在一个结上。
但是。。。
一刻钟之后,宁家小二从房里转悠到了房外,然后没什么出息的绕到了邱怀准所谓的后宅。
打量着香粉扑鼻的宅院,一股子混杂着香料的禽兽味儿缓缓入鼻。
她怂拉着脑袋,低头拆开前婆婆给她的锦囊。
上面分明写着:“你就这点儿出息?”
她大概是知道她的脾气的。
宁初二揉了揉额角,觉得她“婆婆”难得指点她一回,不进去,怕是对她不住。
便因着这现找的理由,在对面响起管岳之声时,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进去。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