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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多嘴婆！”张天翔白了那个女生一眼，弯腰继续扫地。
“赶快回家的话，应该还能赶上西游记吧。”张天翔看了看远方，被夕阳染红的山丘。自言自语的说着。接着又唱了起来：“白龙马，蹄朝西啊蹄朝西，啊蹄朝西，啦啦啦啦，啦沙师弟？？？？”有一搭没一搭的唱着自己篡改的歌词。
“服不服。服不服。”说话的是学校里的校霸，高了村霸好几个级别，那人是五年级的学生。力量和体型都是二三年级望尘莫及的。
他们有几个人专收保护费的。张天翔都交了好几次，他只敢欺负像雪芙这样的人，对这些人都是又恨又怕的，在他们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的。
他们好像压着一个人，那人估计是没交保护费的。张天翔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压着的那个人是秦天。张天翔心都快要跳了出来，该怎么办，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看什么看，想打架啊！”说话者一脸不屑，穿着的是哥哥以前的旧衣服。上面全是泥巴。
张天翔见对方有三个人，而且气势又那么旺。想也没想的就走了。他是想和秦天做朋友，但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朋友，那就有理由见死不救。
走了没几步，心里便干巴巴的难受起来。回头又看了一眼秦天。那个眼神说不清楚。像埋怨又像愤恨。
“哥，天要黑了，我们回家吧。让他明天把保护费拿来。”一个小眼睛高鼻梁的孩子说道。
“他还没说服呢！”说话的是那个吓唬张天翔的人。
“哎，算了，整个一穷鬼。只是今天老子太不爽了，居然敢还手了。”说话的是压着秦天的那个大孩子，说完又踢了秦天一脚。
穷人命硬，可是在硬也是命，折腾折腾也就软了。秦天常因为没有交保护费就被打，他们也没怎么下重手。主要的还是恐吓。
以前秦天总是忍，但那天和张天翔打了后，他就想用拳头保护自己了。今天第一次反抗就被打压了下来。
“哥，我发现他有半天不动了？？？”小眼睛的孩子说。
其他两个孩子皆是一惊，‘死’这个词就连小孩子也不陌生。他们赶紧摸摸秦天的身体，还是热的，可怎么踢他都不动。
“完了，怎么办，死了。”其中一个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回家要被爸打了。怎么办？”又有一个孩子接着说。
那个年纪稍大点的孩子也慌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打死人。
“我们回家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谁敢说出来，我也把他打死！”年纪大的孩子虽然心慌，但还不至于和别的孩子一样。
“那他怎么办？”小眼睛的孩子说。
“我们把他扔到水井里吧，那样就没人发现他的尸体了。”那个大孩子出主意说。他显然是他们几个的老大。
“那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吧？”小眼睛的孩子天真的说。
“恩。”稍大年纪的孩子回答。
其实秦天没死，只是昏了过去，他们几个以为不会动就是死了，又见秦天流了血，更加相信他已死的事实。可是没有被打死，也会被这几个孩子害死。
张天翔忐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见李美玉正朝自己走来。
“天翔啊。有没有看见我家秦天？”李美玉问。
可是张天翔的表情有点遮遮掩掩的：“恩，他在后面的。”回答也是含含糊糊的。
李美玉接着问：“今早你不是叫他一起上学吗？怎么没一起放学。”
张天翔有些紧张，手不知该怎么放，只是紧紧的握着。两只眼睛一直望着地上。小声的说：“我看见？？？我看见他被别人打了。”磕磕盼盼的总算讲完了。
李美玉神情激动起来，连忙问：“什么时候，在哪儿。快，快带我去！〃
张天翔连忙点头，带着李美玉跑着去找秦天。
李美玉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似的。索性早点收工回家。不知道今天张天翔找他干嘛，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如何。太多烦恼一起袭来，她做了一个决定，去接秦天放学。说起来接秦天放学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李美玉和张天翔翻过一座山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东倒西歪的朝他们走来。
张天翔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夕阳把天空和大山染红，就像火焰，像要把整座山点燃似的。从火里走出一个少年，脸上沾着干掉的血液，左脸肿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身上全是灰尘。手上是还在滴血的伤。那么狼狈，可是他却在笑，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明明那么狼狈，眼神却那么桀骜。明明身体都摇摇欲坠，却让人莫名的想要依靠。明明想指责，却让人觉得荣耀。
“妈妈，对不起，我又让你哭了。”秦天看着流泪的李美玉，伸手去擦母亲脸上的泪。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顺势倒了下去。
“天天，天天你怎么了？”李美玉赶紧抱起儿子。却觉得手指上湿湿，黏黏的。一查看，秦天的头居然在流血。
雪芙刚从朋友家回来，一推开门，见到几个陌生人，还有包着纱布的三个孩子。那些陌生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雪芙知趣的走到没人注意的角落。
“你们都不好好管教孩子的吗？看吧！我家小健伤得有多严重。他将来要是考不上大学，一定是你孩子害的。”一个穿着青色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说。旁边站着一个眼睛小小的孩子，他的手缠着绷带，脸上还有许多抓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躲在自己父亲身后。眼神里写满委屈。
“你家秦天呢？自己闯祸了就躲起来，叫他出来。”一个口沫横飞的丰腴女人，恶声恶气的说。像要吃人一样。
“对啊，叫他出来。〃边上一个长胡子的男人附和着，大声的说。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雪芙开始替哥哥担心起来，怎么惹了这个母夜叉的孩子。妈妈眼睛红红的，这帮人太欺负人了，怎么爸爸只是抽烟，都不说话的。
“你们不来，我们也会去找你们的，要见我儿子，行啊。”李美玉气势俨然不输那个胖女人。自己儿子在医院还不省人事，活蹦乱跳的人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可恨可气。
“让他出来。”长胡子的男人说。
“你们要搞清楚这是谁家，你们孩子在外面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呼小喝的。”一家之主把烟头用鞋尖碾灭，站了起来，傲视狂魔。
“不多说，叫你儿子出来。”穿中山装的男人拉住快要跳起来的长胡子。厉声对秦宏说。
雪芙这时觉得父亲即伟岸又高大。
“我儿子在医院，还没醒。你们家的宝贝，就因他没交保护费，把他打了。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自己孩子收保护费的事。”开始时秦宏就一直皱眉抽烟，任由对方撒野，不说什么。直到一只烟尽，才开始反攻。
“怎么可能，我儿子不可能的。”穿中山装的男人比刚才更愤怒了。
“别的不说，叫你儿子出来。”胖女人也不信自己儿子会收保护费，认为秦宏是在为自己儿子开脱。
“你？？？？”李美玉想说什么，却被秦宏拉住。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的。秦宏对妻子摇摇头，希望妻子能懂自己的想法。
“我们带他们去看，秦天吧。吵下去也没有结果”秦宏用很平静的声音对自己的妻子说。
李美玉长舒一口气，看上去显得很无奈：“我带你们去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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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药（）
瓶子里的盐水一滴滴的，像心跳在搏动。手背上已经变得淤青，一开始的痛，现在已变得麻木。
秦宏拿着小刀给秦天削苹果，表情很认真的说：“你打他们的时候，是用左手吧。”
秦天一怔，停在盐水瓶上的视线转到父亲脸上。轻轻‘嗯’了一声。把头低了下来。
秦宏叹了一口气，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儿子：“我不想你出什么事，下次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说好不好。”儿子的左手握力200，用不好会出人命的。
“那个时候，我感觉到好怕，就我一个人躺在那里，我看见张天翔走了，感觉像被遗弃了一样。”秦天压低声音，喉咙里沙沙的。两只眼睛望着自己的手。
“我脑袋被撞了一下，晕晕的，站也站不起来，后来听他们说要把我扔到水井里去。我那个时候，好怕，好怕自己会死。”秦天边说边回忆。接着又用手指了指受伤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把他们打伤了。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秦天说完低下头泣不成声。他的心里满是后悔和委屈。
秦宏看着秦天，也很难过。自己只会让孩子克制自己的力量，却没交他怎么保护自己。是自己的失职。
“爸爸，对不起，下次我不会了。”秦天噙着泪，看着秦宏，他答应过爸爸的，可是他犯了规。
“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错。你那是在保护自己。”秦宏一边安慰，一边解释着。
秦天回到家的时候雪芙便守着哥哥。
“哥哥，妈妈总说，要是在晚一点的话，你就没了。”雪芙趴在床沿上，和躺着的秦天说话。
“所以，你要对我好点。”秦天看着妹妹瘦黑的小脸笑着说。
“恩，所以我决定，以后我的剩饭就给你吃了。”雪芙笑嘻嘻的回答。
秦天有些欲哭无泪，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妹妹呢。还想说什么，却见张天翔来了。
“胆小鬼来了！”雪芙板着脸说。哥哥被打，他看见了，却走了，才害哥哥受那么重的伤。雪芙很讨厌他，所以一直叫他胆小鬼。但是张天翔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说‘你在喊一句试试’也没有对雪芙挥过拳头了。
“好点没？”张天翔并没有理雪芙，只是问秦天。
“恩，好点了。”秦天回答。
“拜托，胆小鬼你中午就问了‘好点没’。下午还在问‘好点没’。不觉得累吗？还有，哥哥你怎么还要理他？？？？？？”雪芙像机关枪一样，的不得的不得的说过没完。秦天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谈话。
“我要留级了，和你一个级了”秦天说。
“什么时候，我早上叫你上学。〃
“下个学期吧，雪芙也要上学了！”
“小狗，也要上学了！”张天翔依然叫雪芙小狗，这点被秦天默许了。
他表情有些夸张的看着雪芙。
雪芙用手拧了一下张天翔，咬着牙说：〃我叫雪芙，不叫小狗。“
“疼了啊。”张天翔连忙跳了起来，打着转。
秦天有半年没去上课，所以母亲觉得让孩子在重读一年，不那么吃力。
秦天现在有一个朋友了，那就是张天翔。他没怨过他对自己的见死不救，反而很感激他常来看自己。由开始的一天一句到一天三句十句二十句。现在的畅所欲言，不就表示彼此关系的浓烈吗。
一条幽僻小路的尽头，是几间开裂的毛坯房。几捆干草放在屋外的梨树下，几只鸭子和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个瘦高女人拿着镰刀从屋里出来，看着来人笑着说：“又来找萱萱啊，你哥哥好点没有，听说赔了很多医药费咧。”
雪芙没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