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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做梦么?师父怎么……还在她床上?还……光着肩膀……
昨晚,不是个梦?!
轻欢张了张嘴,手足无措地抱着怀里睡着的南泱,久久不能平静心情。
这到底什么情况……
轻欢小心翼翼松开南泱,手放上自己的额头,烧好像已经退了。她慢慢起身,整理好衣服,又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决定还是出去找个人讯问一下。她最后的清醒意识是她跪在雪地里,头烧得昏沉沉。
轻欢起身时,床面失去一个人的重量而稍稍抬起。感受到她的离开,南泱心头莫名一空,搁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缩紧,抓起一点褶皱。
轻欢步伐不太稳,有点头重脚轻地走出去,手扶着华胥境的洞壁,不停环顾周围的情况,找着人的踪迹。
恰是清晨,薄雪拎着食盒准备去昆仑的厨房,给这隐洞里的几尊佛带些食物回来。才出门,就差点撞到路过的轻欢身上。
“哎呀……吓我一跳,你怎么下床了?伤都好了么就乱跑……”
轻欢记得这女子,忙拉住她:“薄雪姑娘,发生什么了?”
薄雪莫名其妙:“什么发生什么?”
“我就记得那天我晕了……然后……然后呢?”
“哦……你问这个……”薄雪翻了个白眼,“你晕了以后,南泱尊上就把你抱回来了,然后一直照顾你。”
“……没了?”
“呃……对了,你的师姐和师兄,都被我师父遣回北罚去了。”薄雪点点头。
轻欢扶着额头,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这么说……我不是在做梦……”
“你师父对你真的很好啊,你伤重,她急得直掉眼泪。虽然她不大爱说话,但那表情,一看就很担心你啊。你昏迷两三天,一直是她抱着你,给你喂药喂水……”薄雪忽然贼贼笑了笑,凑近轻欢低声道,“我有回进去送药,还看见她偷偷亲你哦……”
“咳……”轻欢脸红着别过头。
”还有啊,你差点被你师兄抱走,南泱尊上那个霸气,直接上去抢人,还理直气壮地和你师兄说:‘我爱她’,那声音大的……”
“你都听见了?”轻欢脸更红,心跳得越来越快。
“何止我,我师父,你师姐,当然还有你师兄,都听得清清楚楚呢。啧啧,看不出来,南泱尊上那么闷的一个人,居然做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好了!”轻欢恨不得上去捂住薄雪的嘴,定了定心神,笑着摇摇头,又看向薄雪,“你这是做什么去?”
“去厨房拿点吃的回来。”薄雪晃了晃手里的食盒。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么?”
“也……好,反正……你胸口的伤已结了痂,闷睡这么些天,出去走动走动也不错。但你记得穿厚些,还要记得打伞,要是被雪淋坏了,尊上一定会杀了我。”薄雪撇着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轻欢拢了拢衣襟,轻笑:“我知道了,走吧。”
轻欢同薄雪一起顶着细碎的雪花,在深厚的雪地艰难地走去厨房。
薄雪没想到的是,轻欢到了厨房,竟亲手下厨做了几道菜,放入了食盒。薄雪偷拈了点尝,连连感叹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手艺倒精巧。
薄雪和轻欢一边闲聊,一边收拾了东西往回走。许是因为在厨房做菜耗的时间有点久,回去的时候,天已经不下雪了。
南泱早已起了床,和苍旻一起,在华胥境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下扫出一片雪,搭了炉架一边煮茶,一边下棋。
轻欢和薄雪拎着食盒往歪脖子树下走时,南泱抬眼看了看轻欢,表情依然淡漠,耳朵却已开始微微泛红。
薄雪笑着对苍旻道:“师父,才出锅的热菜,轻欢亲手做的哦,快别下棋了,先来吃饭。”
苍旻瞥一眼南泱,嗤笑:“她亲手做的?那我可怎么敢吃,某人会想杀了我。”
轻欢抽抽嘴角,不禁暗想,这一对师徒果真都是嘴里不饶人的。
南泱看着轻欢,淡淡开口:“……伤还疼么?早上不安心睡觉,跑去厨房做甚么饭?”
苍旻啧啧两声:“哎,你瞧瞧,这死鬼是在埋怨你,怎么睡完了就走,也不留下来和她腻歪腻歪……”
“苍旻!”南泱面带怒色,冷冷瞪苍旻。
轻欢走到南泱身边坐下,脸红着悄悄拉住南泱的右手,习惯性摩挲她食指外侧的一层薄茧,指尖还偷偷在南泱掌心轻轻划动。
南泱只觉手心里痒得难耐,微微低了头。
“你就晓得冲我凶,你有本事冲你身边这位美人凶啊,你有那本事么?哼,就晓得欺负我。”苍旻扔了手里的棋子,双手抱胸,挑着眉看南泱。
南泱唇角一抽,一扬袖子,荡出一股真气,震动了苍旻头顶上方的树叶。树叶上的积雪哗啦啦一下全都掉落到苍旻头上,灌了她一身,直凉得她一个哆嗦。
“南泱!!!”苍旻气得站起来,不停抖衣领上和头发上的雪,看着南泱的表情,不禁更气,“你憋什么憋!眉毛眼睛都弯了,我又不是才认识你!”
南泱弯了嘴角,含着一抹极浅的笑,淡淡看着苍旻。
苍旻哼一声,忽然弯下身,飞快团了一个雪球,直朝着南泱的脸就糊过去。
“噗………”
事发突然,轻欢还愣着,南泱也没来得及躲,就那么被砸得雪碎了一脸,眉毛睫毛上全是碎雪,雪渣子顺着脸和脖子往下掉,模样颇为狼狈。
南泱愣了一下,随即冷冷看着苍旻,仿佛用那眼神就能杀死她。
苍旻不禁缩了缩脖子。
薄雪忙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再耽搁,菜都凉透了,轻欢不就白做了?”
轻欢忙掏出帕子给南泱擦干净脸,又帮忙把棋盘收下去,将饭菜摆上桌。
薄雪也坐下来,四个人恰好围在小桌边,有点挤,但显得温暖热闹。
轻欢正在摆碗筷,南泱冰凉的手忽然探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轻欢忙看向南泱:“师父,怎么了?”
南泱表情窘迫,耳朵很红,微微抬起身子,凑到轻欢耳边,轻声道:“我衣领子里进了雪,够不着。”
南泱说这话时,神情十分严肃,偏偏耳朵还红得不得了,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
轻欢扑哧一笑,放下手里的东西,挪了挪位置,跪坐起来,把那乌黑的长发拂到南泱胸前,仔细撩开南泱脖子后面的裘毛领,将里面的碎雪细细扫出。
有一点雪已经融了,露出来的凝脂般的肌肤冻得有点发红。轻欢低头,在南泱后脖处轻轻呵一口热气。
“暖和点没?”
南泱脸颊都爬上了一丝红晕,也不答话,牵着轻欢的手让她坐回自己身边。
她不大想松开轻欢的手,于是直接用左手拿起筷子吃饭。
轻欢看南泱夹菜一直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半天,轻欢才恍然大悟,师父用的原是左手。怪不得师父今日吃饭总有一种半身不遂的感觉……
轻欢忍着笑,将南泱的手握得更紧,自己不停地帮南泱夹菜。
苍旻吃着吃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几个菜,怎么都甜丝丝的?”
薄雪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六个菜四个都偏甜。轻欢,你这么喜欢吃甜的?”
轻欢一笑,看了眼南泱:“师父觉得好吃吗?”
“好。”南泱满意地点头,这菜确实合她心意。
轻欢笑意更深,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吃几口,光顾着给南泱夹菜:
“那我以后常给师父做。”
第45章()
南泱微微点头,沉默着专注于桌子上的菜。她十分有礼教地安静吃一盘甜藕,咀嚼间传来闷闷的咯嚓咯嚓声,像只……黑夜里偷食的老鼠。
轻欢一想到这个形容,就忍不住想笑。又摇摇头,师父怎么能像老鼠呢,这念头着实奇怪了些。
苍旻看着轻欢那要笑不笑的表情,颇好奇问道:“小美人想什么呢?”
轻欢瞥了一眼旁边面瘫着吃甜藕的南泱,忙摇摇头:“没有,没有。”
苍旻哦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们在这里呆多久?”
“前辈想让我们呆多久?”轻欢回问。
“呆多久都可以,我这不是一个人在这里闲得慌么,呆久点陪陪我我也是不介意的。”苍旻挑眉一笑,“啊,亏不了你的,我堂堂昆仑的尊主,有很多东西可以教给你。”
南泱抬眼看了一眼轻欢那欣喜的表情,嘴里依旧吃着甜藕,不说话。
“师父……”轻欢转头,和南泱的目光对上。
“阿泱,你吃的和只老鼠一样。”苍旻面带嫌弃地看着南泱啃甜藕。
轻欢这下没忍住,笑了一声,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
“咳……”南泱咽下口中的食物,轻欢见了,掏出手帕,递给南泱。
南泱抬眼怔怔看了眼轻欢,接过手帕擦擦嘴,又看向苍旻:“住多久都可以。以往来这里也都是两三个月才回,这次也差不多罢。”
“如此甚好,你我可叙叙旧情,这两个小辈也可以相互切磋。两三个月,这位小美人的伤也可恢复差不多了,到时候再回你那北罚去折腾。”苍旻笑眯眯地往碗里夹菜。
饭后,南泱拉着轻欢的手,想进屋里去说几句话,没成想被苍旻给截了下来。
“阿泱,我有话和你说,咱们进屋。小美人,去找我那逆徒玩玩罢,顺便下午的饭,也拜托你了。”苍旻拍拍南泱的肩,朝轻欢一笑。
轻欢松开南泱的手:“好,慢聊。”话落,便多看了南泱两眼,转身走了。
苍旻和南泱进到华胥境中,到南泱的屋子坐下。
苍旻打个颤:“阿泱,又不是不叫你和她见面了,你脸色能不冻死个人么?”
南泱抚了抚额,无言坐下。
“现在和你说正经的。”苍旻收敛了玩笑的神情,目光投向还没有整理的凌乱的床榻,“你们……在一起了?”
“嗯?”南泱懵懵看苍旻一眼。
“她现在,在你身边充当一个什么角色?”苍旻换了个说法。
南泱低头,片刻,轻声道:“我的徒弟。”
“就这样?”苍旻嗤笑,“那你这话可千万别给她听见。”
“不……”南泱偏过头,看着苍旻,“我喜欢她。”
“所以呢?她拼上了命跪在外面求着见你,合着小命差点丢掉,到头来在你这里,还就只是个喜欢的‘徒弟’?”
“以后,我会娶她。”南泱正色道。
苍旻笑了笑:“阿泱,我认识你几十年了。你这种人啊,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呢也不是真的对什么事都冷,只是对什么事都看得淡。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大喜,没有大悲,我原以为,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你去有什么情绪波动。可前些天,因为她,我看见你第一回露出那样的神情。”
南泱淡着表情,沉默。
“我们的命其实是很相似的。从出生开始就修道,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待就是上百年,不知道为了什么,不知道在做什么,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苍旻苦笑,“活了那么久,其实都和没有活一样。直到,遇见一个让你放在心上的人。”
“……”南泱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