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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摄政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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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渊变了脸色,忙松开他的手给他舀汤。

    薛云舟咳得撕心裂肺,伸手捞过酒壶就给自己灌了几口,等稍稍缓过劲来才发现贺渊已经把汤送到自己面前了。

    贺渊抬手在他后背给他顺了顺气,问:“好点了么?”

    薛云舟觉得自己大概要幸福死了,连忙点头,端起面前的汤一饮而尽。

    附近的人看到他呛住了,正要凑过来问候一下,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名女子凄厉的哭声,将里面本就忙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外面的动静都这么大了,席间众人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走了出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薛云舟和被他拉出来的贺渊。

    薛云舟听到女子的哭声,原本以为是便宜爹在哪里惹的风流债,可出来再仔细一听就发觉不对劲了,那女人的哭声没有任何幽怨,反倒透着刻骨的悲切与愤恨,更像是在为谁哭丧。

    众人不顾家仆的阻拦,齐齐走到侯府门口,接着就见外面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并窃窃私语的百姓,道路中间则是一片白色,漫天飞舞的纸钱下有两列人披麻戴孝地缓缓走来,中间有八人抬着一具棺木,走在最前面是一名面容沧桑的中年妇人和一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薛冲脸上青白交替,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所有能想到的对策都没办法实施,下意识朝季将军瞟了一眼,见他给了自己一个镇定的眼神,心下稍安,忙走下台阶,疾步迎上前面的队伍。

    队伍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那妇人看到薛冲,嚎啕大哭,边哭边对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无耻之徒!连自己的亲大哥都要谋害,我这次回来必要讨回一个公道!”

    薛冲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红着眼眶看看她身后的棺木,哽咽道:“大嫂,那里面可是……可是大哥?”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惊愕。

    薛冲的大哥薛广十几年前战死沙场,听说只余下一个独子薛云清,薛云清年幼时摔断了腿,想必就是此刻坐在轮椅上面孔苍白、神色阴郁的青年了。

    至于薛广的遗孀顾氏,毕竟是深宅妇人,因此大家之前都没能辨认出她的身份来。

    忠义侯府之前其实是忠义伯府,那时的当家人是忠义伯薛广,而薛广战死沙场后朝廷追封赐了侯爵,因为他儿子身有残疾不能袭爵,这忠义侯的爵位自然就落到了其弟薛冲的头上。

    薛冲此刻面对顾氏的责难,神色凄惶道:“大嫂,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说着就跌跌撞撞朝后面的棺木扑过去。

    “拦住他!”顾氏凄厉大叫,在几名壮实的家丁伸手将他拖住后,大步走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少在此做戏!你以为你做下的事能够瞒天过海?老天爷全都看在眼里呢!你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薛冲不见恼色,沉痛道:“大嫂必定是听信了谁的谗言对我有些误会,空口无凭的事就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了,先让大哥入土为安可好?”

    “入的哪门子土!被奸人害死,又为的哪门子安!”顾氏再次嚎啕大哭,哭了一阵抬眼四顾,看到贺渊后立刻扑过来跪倒在他面前,泪流满面道:“求王爷为臣妇做主!”

第16章 血书() 
顾氏一下跪,坐在轮椅上的薛云清也被搀扶着跪了下来,之后灵柩落地,两列家仆也全都跟着齐齐拜倒在地,一时间周围所有的人同时陷入沉默,整条街都似乎静止下来,只余挥洒在半空的纸钱纷纷扬扬往下飘落。

    一个妇道人家连带一个体弱青年,再加上二三十名家仆,这些人能将动静闹得这么大,至少说明他们心里都是有底的,更何况薛冲本就擅长使阴招耍手段,那他谋害大哥一事也极有可能属实。

    贺渊心里迅速思量了一番,对他们道:“若先侯爷的确是含冤而终,本王必会为你们主持公道,诸位先起身吧,我们进去再说。”

    薛冲脸上青红交错,好好的寿宴就这么被打断,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他本不想让这些人进去,可若是不进去,留在外面只会招来更多百姓的围观,更何况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摄政王这次却突然转了性子要横插一脚,顿时让他措手不及。

    贺渊不顾薛冲难看的脸色,直接反客为主将顾氏与薛云清请到了会客的厅堂,自己先在主位上坐下,又示意薛云舟坐在自己身边,这才缓缓开口:“给夫人和公子赐座。”

    顾氏此时有些怔愣,她虽然多年不在京城,可摄政王的名声还是听过的,之前在外面通过贺渊的衣着猜出了他的身份,也是一时冲动才朝他扑过去,对他是否会过问此事并不如何抱期望,毕竟她的夫君薛广已经过世十多年,那时的贺渊还只是一个少年藩王,想要将事情查清楚,说不得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去翻查十几年前的事。

    贺渊给他们赐了座,又让薛冲也坐下,这才开始询问事情的始末。

    当年外族入侵中原时还是先皇当政,朝廷先是派季将军领兵迎敌,后听说战事失利,又派忠义伯薛广前去支援,没想到打完了胜仗都要班师回朝了,却在山林间遭遇不知底细的敌军埋伏,被冲散了队伍。之后薛广带着小股人马被一路追杀至悬崖边,无路可退之下也不知是被打落山崖还是跳崖自尽,总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朝廷派人前去搜寻,因为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江水,便以为他被冲走了,沿着水流方向找了许久都始终找不到他的尸首,朝廷为表抚恤,给忠义伯加了爵,由忠义伯变成了忠义侯。

    薛广只落得一座衣冠冢,顾氏与薛云清自然不甘心,料理完丧事之后便决定亲自去当地寻找,只是他们人单力薄,这一找便找了许多年,甚至后来直接在那附近住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母子二人已经逐渐绝望,正打算收拾收拾回京城时,村子里一位猎户前来敲门,并且带来了一封血书。那猎户不识字,是出于好奇来向薛云清请教的。

    薛云清看到血书时脑中嗡地一声,脸色瞬间变了,颤抖着嘴唇,抓着他急切问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猎户被他瞪大到略显狰狞的双眼吓一跳,忙老老实实回答,说是他看到悬崖下面长着灵芝,便拉着绳子下去摘采,无意中发现峭壁上有个山洞,进去之后先是看见里面有一堆白骨,白骨旁边散落着早已锈迹斑斑的铠甲,之后就在帽盔中发现了这封血书。

    薛云清将血书拿给顾氏看,母子二人泪流满面。

    这封血书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也让他们产生了刻骨的仇恨,原本他们心绪早已平静,甚至想过回京城将所剩不多的产业变卖掉,之后再回到这村子里来过平静安宁的日子,可现在找到了薛广的尸身,看到了他字字泣血的遗言,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到京城,为薛广讨回一个公道。

    顾氏泣不成声,看向薛冲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凌迟,咬牙切齿地对贺渊道:“当年那些埋伏的人马正是他薛冲安排的!就是为了将老爷害死,好让他自己承袭爵位!”

    薛冲面上依旧不见丝毫愠色,无奈地微微摇头,叹息道:“大嫂当真误会我了,当年埋伏的人马不是早就查清了么?那些都是揭竿造反的刁民,怎么可能是我安排的人?我又如何有能耐号召这么一拨人出来谋害大哥?更何况我与大哥一向亲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顾氏擦擦眼泪冲他冷笑:“此事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也不再与你多费唇舌,一切自有王爷做主。”说着便将那血书送到贺渊面前。

    贺渊抬手接过,正要仔细看,余光突然瞥见薛云舟手肘支着椅子扶手,托着略显酡红的腮帮子在那儿打瞌睡,竟是一脸醉意。

    贺渊看着他被挤得变形的脸,半晌无语,接着将那血书收了起来,淡淡道:“此事待本王回去查清楚,若当真有隐情,本王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薛冲这回有些按捺不住了,道:“这血书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贺渊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薛冲只得强笑着点头:“王爷说的是。”

第17章 醉酒() 
薛云舟坐在贺渊右手边,中间只隔着一张小桌,贺渊伸手就能够到他,便侧身朝他看了看,轻拍他肩膀低声喊他:“洲洲?”

    屋子里几个人这才注意到薛云舟已经睡了过去,见贺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都有点不敢置信,以为自己眼花了才会看到这位毫无人性的摄政王露出如此温情的一面。

    贺渊见薛云舟没有反应,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将他身子扶稳,拿开他那只撑着脸的手:“洲洲,醒醒。”

    薛云舟脑袋晃了晃,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眼皮子微微撑开一条缝,眼看着又要耷拉下去,贺渊连忙扶着他站起来:“醒醒,回去再睡。”

    薛云舟被抽了骨头似的软软靠在他身上,不清不楚地点了点头:“哦。”

    贺渊见他实在困得厉害,干脆将他打横抱起,大步朝门口走去。

    薛冲虽然对他恨得牙痒,却还是急急忙忙起身相送,诚惶诚恐道:“今日打搅了王爷的雅兴,下官实在愧疚,王爷王妃怕是还没填饱肚子吧?下官这就叫人送些吃的过来。”

    “不必。”贺渊直接拒绝,抱着薛云舟上了马车,给他调整姿势让他舒舒服服靠在自己身上,又拿起旁边的一件大氅给他盖好。

    马车毕竟不比现代的汽车,做得再考究都还是避免不了颠簸,薛云舟被颠了几下,渐渐有些转醒,勉力睁开双眼抬起头,正巧对上贺渊沉沉的眸子,迷茫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二哥,眼睛顿时弯起来,冲他呵呵傻笑两声。

    贺渊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一圈,搂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醒了?”

    薛云舟点点头,笑容突然僵了一下:“我中毒了!”

    贺渊:“……”

    薛云舟一紧张,人顿时清醒了几分,抓着他胳膊问:“你没中毒吧?”

    贺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你喝酒了。”

    薛云舟努力回想了一下,微微松了口气:“我记得你好像没喝,那就没事了。”

    贺渊不知道该因为他在意自己而心生感动,还是该为了他这种乌龙表示无语,只好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没中毒,只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我酒量那么好。”薛云舟切了一声,很快又睡意来袭,因为神智有些不清醒,莫名的胆肥了不少,后背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自认为很舒服的位置,很满足地弯了弯嘴角,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

    贺渊呼吸微滞,下颌抵着他鬓角,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微微低头,嘴唇在那里轻轻碰了碰,本想点到即止,没想到这一碰却激起了心底深处的渴望,忍不住又微微往下亲了亲,感受到他额角的温热,心弦骤紧,忙及时刹住,撇开头看向一旁。

    马车没多久就赶回了王府,贺渊又将薛云舟打横抱下来,一路都没松手,直接将他送回了后面的小院。

    余庆今天没跟着出去,乍然看到王妃躺在王爷怀里回来了,吓一大跳,随即暗暗惊喜,忙红光满面地跑去铺床,铺完了又乐颠颠出去打水。

    贺渊将薛云舟放到床上,将他的鞋脱了,正伸出手去准备给他脱外衫,他却咂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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