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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听话退回燕京,你就再去方苏那里卖个乖。开始咱们还猜不出这个方苏是从何而来,可突然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十有八九就是青衣楼的人了。唉,不出手则以,出手就是狠招,我从方苏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如果再冲到前面喊打喊杀,那我们岂不是太傻了。”
于成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道:“不过胡斌可不会被我一句话就劝退的,反而他会因这句话下定决心走到底。那年在燕京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个胡斌,你说他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不结婚,不是惦记你那个未婚妻是什么,难道惦记的是人老色衰的苗紫紫?”
于果挠头苦笑道:“爸,过去的事儿您就别提了,还未婚妻呢,从头到尾我就见个照片,真人啥模样根本不知道。燕京的一幕好似一场梦,模模糊糊早已记不清楚,现在我们不只是忘记了那人的模样,连姓名都想不起来了,难道这世间真有神仙鬼怪?”
于成水叹道:“这世间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如果说那人不是神仙,你会信吗?这么多当事人,似乎被集体催眠做了一场大梦,这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这一梦过去,北盗门从世间消失,南盗门分崩离析,世间无人再能记起那人的事情。呵,想想就让人心底发寒,想想就让人心下神往呀!”
于果竭尽全力去回忆,可越是回忆,脑海中越是模糊,只能摇头苦叹道:“爸,你说这事儿我们有机会成功吗?”
“不好说,当日我们暗算史进,离成功怕是连半步都不到,可最终结果如何?那史进死在自家酒楼,搞得我们好不被动,紧接着就出来这个方苏。这人比史进更狠,更难对付,而且我怀疑上头对我们动手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幕后有人推动。”
于成水叹了口气道:“先把你叔救出来,把南盗门的麻烦事儿解决了,剩下的就看事情发展了。”
于家父子在思考盛德斋、青衣楼的事情,放下电话的胡斌也在琢磨。
于成水对他的评价很对,他能为了一个目标拼尽全力。年少时是拼命学习,年长后是拼命赚钱。他那时人生的目标就是接掌胡家,竭力走向人世权力的巅峰。可四年前那一场大梦过后,他才认识到,在有限的生命里追求所谓的权力巅峰,是多么的肤浅。
过去庸俗的目标已经不值得眷恋,虽然那人的身影早已模糊在胡斌的记忆里,可越是模糊的身影,越让胡斌感受到无穷的力量。他要向前追索,渴求那种超脱人世樊笼的力量。
这四年来他搜集了大量资料,从蛛丝马迹里寻求那人留在世间的线索,终于发现了青衣楼的存在,也找到了曾经合作过的同盟,南盗门。
与南盗门合作、围杀史进、布局盛德斋,一系列的动作都是胡斌在幕后操作,即便史进身死后,他也没有停止布局,仍然坚信青衣楼不会放弃盛德斋。
果然如胡斌所料,就在盛德斋最后的危急时刻,方苏出现了。很多证据表明方苏出现是个偶然,可胡斌相信,这一切都是青衣楼在操作。
盛德斋的背后有青衣楼,青衣楼的就是那人留在人间的一处基地。
胡斌确信这一点,因此他来了。
在湖州为他接风洗尘的是他的儿子,还是那个神秘的萧炎。
对于胡斌来说,儿子的存在纯粹是过去的一个错误。那时他刚刚十八岁,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郎,而苗紫紫却已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他已经忘记当初是他冲动追求苗紫紫,还是苗紫紫看他年少多金勾引的他,总之二人交往了一阵,也就有了如今胡杰的存在。
父与子之间的亲情不能泯灭,胡斌每次看到儿子,心里就会生出那种发自心底的父爱。
他讨厌这种软弱的感觉,因此他不常来湖州。即便来了,也时刻绷着脸,不让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此时,胡斌只是扫了一眼儿子,就不再去看他,而是对着萧炎道:“萧兄,对这个方苏,您了解多少?”
萧炎道:“若你的目的只是盛德斋,只是青衣楼,我劝你还是算了。”
胡斌奇道:“这是为何?”
萧炎笑道:“因为方苏和蜀地沈家有牵连,他此时正和沈家小姐同居。”
“沈家有能怎样!”胡斌话说的硬气,可微皱的眉头却说明他也知道此中利害。
萧炎人老成精,不再谈论此事,而是笑道:“不知胡兄弟如何得罪了宋家,湖州市长宋联合可是指明说要整顿湖州的客运公司。”
“他只是副市长。”胡斌冷哼道:“他妻子曾经和我一起长大,这或许就是仇怨吧!”
二人又谈论了一些湖州形势,胡杰就在旁边端茶倒水。胡斌的信念不变,萧炎说话也是点到为止,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饭后就各奔东西。
胡杰双眼微红,亲生父亲给他的感觉并不好,告别了老师后不自觉的回到了家里,如果这里还能算是他的家。
母亲依旧自我封闭在卧房,客厅里却来了个客人,方苏。
胡杰知道方苏一定是来告诉妹妹,已经收回了所有盛德斋股份这件事,他笑着打了个招呼,也把自己扔到了卧房,看着床头那张“全家福”,他蒙住被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一场天大的错误吗?”
胡杰羡慕妹妹,因为妹妹可以勇敢的站出来,扛起史家将要倾覆的大旗。
是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无所畏惧。
可他不能。
生,由不得他选择。过去犯下的错误,也没有办法弥补。
他被这个世界所抛弃,注定要被这个世界所遗忘,哪怕是想遗臭万年都很难。
他止不住抽泣,却必须竭力压住声音,在自己的世界里唾弃自己的存在,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沉浮。
方无邪告别了史惠晴,临出门时看了一眼那两间紧闭的房门,无论是哭声还是祈祷,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变成过去吧!
一辆捷达车从方无邪身边开过,让方无邪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叫张潇潇的女警,自然想到了关黎、想到了唐小七、想到了叶流云,以及过去的自己应该熟悉的那些人。
过去的已经过去,如果永远记不起曾经,就算知道了过去的事情,还能重新回到从前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不敢奢望重新回到过去,又没有办法把握住现在。
方无邪此时的心情并不比胡杰好多少。他在市里没有目标的行驶,不知不觉中路过了湖州艺术学院,又不自觉的开往苏家村方向。直到脑海中猛然闪出小巷中黑色的铁门,这才从无意识中清醒过来,缓慢的靠边停车,一些记忆的片段早脑海中浮现出来。
“原来她早就救过我的性命,只是如今已成为了过去。”
方无邪叹了口气,打开电台,一首忧伤的歌曲已经唱到了结束。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
彼此无挂也无牵……
忧伤的旋律如流水般慢慢消逝在眼前,我们都曾拥有过,然后我们都将失去。
方无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不害怕过去离开自己,却担心未来没有了方向。
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他挂挡给油,掉头往如今的“家”驶去。
回家的路上,方无邪还停车买了些菜,可上楼还没有开门,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沈紫嫣已经回来了。
“不是说以后的饭都我来做吗?”方无邪挽起袖子,接过了沈紫嫣手里的大勺。
沈紫嫣笑道:“因为今天有高兴的事情,我破例补偿一下你。”
方无邪问:“到底是高兴还是补偿?”
“重要吗?”沈紫嫣把围裙套在他身上。
“嗯……”方无邪想了想,左手轻轻抖动把菜颠匀,叹道:“似乎不太重要。不过,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情。”沈紫嫣开始拿碗筷上桌,回头笑道:“这次我先说。”
二人相对而坐,沈紫嫣竟从冰箱里取出一打啤酒,开场白竟然是“来,这瓶先干了”!
方无邪看着平时温文雅静的女子,竟然直接吹了一瓶啤酒,心里多少有些惊讶,感觉眉心鼓胀疼痛,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闪现,这才意识到原来与沈紫嫣如此喝酒,并非第一次。
接二连三的记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方无邪心里却并没有太大欢喜。不是他不想记起,而是在回忆起这些往事的时候,他并不像是个参与者,能体会到发生事情时的心情。更像是旁观者,只是记起,而没有感受。
或许随着身体恢复,这记忆也会有完全恢复的那一天吧!
方无邪只能寄希望于未来,他举起啤酒,咕咚咕咚也喝了个干净。
沈紫嫣很不淑女的打了两个酒嗝,笑道:“我今天去见她了。”
“她?”方无邪一愣,马上就明白沈紫嫣说的是谁,“你见她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看你俩是怎么的一见钟情。”沈紫嫣又递给他一瓶啤酒,“何况她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说起来这里面有我的原因,我总得过去看看,才能心安。”
方无邪摇头叹道:“就怕你这一看,反倒看出许多麻烦。”
“不会有麻烦的,”沈紫嫣抿嘴轻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放你自由。盛德斋的破事儿咱不管了,你想怎么跟你那小女朋友过日子就怎么去过。”
方无邪苦笑道:“这就是你高兴和补偿的原因?”
沈紫嫣很郑重的点头道:“嗯,就是如此。让你去盛德斋时,我以为你是无挂无牵的人。实际上我对这件事并没太在意,既然你还有牵挂,就不强趟这浑水了。看,我今天给你照了两张相片,她恢复的很好,我向你保证,绝不会留下疤痕。”
沈紫嫣从手机里调出相片,刚要递给方无邪,嘟嘟来了条短信,看完那条短信,沈紫嫣的脸就变了颜色。
方无邪道:“短信是关于我的?”
沈紫嫣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你到底在帮谁做事?”
方无邪有些落寞道:“帮谁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你给我自由,我也没有资格去争取了。”
沈紫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不用出面,将所有事情推到史惠晴身上。”
“喝了这瓶酒,我慢慢跟你说。”方无邪这次主动干了一瓶,沈紫嫣喝完后,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微怒。
“如果我说来湖州之前,我只是想来找工作,你信吗?”
沈紫嫣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道:“现在不信了。”
方无邪苦笑道:“其实我也不信,但我那时真的只是来找工作的。然后遇到了你,听到了方无邪死去的消息,去了趟射术馆,一切就脱离了我的预想。”
沈紫嫣回忆有关“方苏”的资料,虽然不太相信他此时所说,但这些事都是她亲身经历的,觉得没有任何漏洞。
方无邪道:“先是我一时冲动得罪了萧炎,然后我发现你和萧炎似乎有些关系,而你也不是普通的记者,就想看看能否借力解决掉这个麻烦。”
沈紫嫣想当时却是如此,撅嘴道:“当时我还以为找到了一个讲义气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