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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流光-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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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继续!萧颂快出来!

情似盅() 
“四哥,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德怡公主身份尊贵,入了静王府后无人敢拦,直接冲到明园,在门口被莫言拦下。

    她瞟了薇宁一眼,恭敬地道:“公主,若虚先生正在里面为小王爷诊病,请稍片刻。”

    “是怡儿吗,进来吧。”房内传来萧颂温和的声音。

    房里没点火盆却有股暖意,女帝怜惜自家兄弟侄儿,不仅给王府铺了御造的地龙,还赐下东山水玉制成的屏风,放置房内可使冬日不干不躁。萧颂的头上微有薄汗,神情有些恹恹,坐着没有起身。若虚子正在屏风后收拾着医具,探出头对薇宁挤了挤眼。

    德怡公主放轻声音,关切地问道:“四哥,你好些了吗?”

    “放心,你四哥没那么容易死。”萧颂招手示意她走近些,摸了摸她的额头问:“脸怎么这么红?”

    德怡公主捂着脸道:“没事,不过是喝了点酒。”

    “去哪儿吃了酒,快坐下来歇会儿。莫言,你去端些醒酒的茶汤给公主。”

    莫言蹲身应了声,转身出房前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薇宁。

    自被德怡公主拉进房之后,薇宁就垂首站在一角,直想把自己藏起来谁也看不见。过了会儿她忍不住偏头去看,哪知他只顾与德怡公主柔声说着话,竟连往这边望一眼也不曾。

    若虚子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磨蹭半天也没好自己吃饭的家伙,到最后竟坐下来开始一根根擦拭银针,大有坐到底的意思。

    德怡公主自然也看到若虚子鬼祟的模样,指着他问道:“你是谁,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不得无礼,这是若虚先生。”

    若虚子眦牙一笑,他本就没多少的尊卑之念,就是在静王爷也是百无禁忌。

    “我给四哥带了泰和楼的香酥鸭子,快,拿上来。”

    若虚子慢悠悠地阻拦道:“公主,小王爷病体未愈,不宜吃这种寒性的东西。”

    德怡公主闷声道:“偏要你来扫兴!”

    萧颂笑了笑:“怡儿,我让人从静柳斋定了套千丝锁,你一定喜欢,如今就在父王那里收着,呆会我让人拿过来。”

    “谢四哥,还是我过去拿吧,许久未见舅舅了。”德怡公主闻听有新奇玩艺,心已飞去了静王那里。

    德怡公主走得匆忙,已忘了房里还有一个人是她带来的。薇宁自觉站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悄没声地跟着往门外退。

    若虚子张口叫道:“叶姑娘,许久不见了。”

    薇宁无奈停下脚步,屈膝行礼:“见过若虚先生。”

    不等若虚子说话,萧颂有些恼火地道:“若虚先生辛苦了半日,该好生歇息去了!”

    看着若虚子一脸遗憾地走掉,萧颂挥退了所有人,这才看向薇宁。

    他的目光深沉,看得她心中慢慢升腾起丝丝痛意,忙垂下眼将关切掩了去。又是一段时日未见,两人之间似是更加生疏,薇宁有心问问他的伤势,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萧颂先道:“怡儿年纪小,有时候看起来过于娇蛮,实则天真得很。”

    “是,公主性纯情真,自有其可爱之处。”薇宁只当他在替德怡公主今日的鲁莽举动说话,便应和了一句。

    可他寒了脸话锋一转:“所以叶姑娘不必在怡儿身上费功夫了,她对姑娘所图之事并无用处。”

    薇宁霍然抬头,他竟以为是她别有居心去接近德怡公主!

    “小王爷误会了,我一直在三京馆安生呆着,并无刻意接近公主之意,今日更是公主相邀,至于来静王府更非我本意……”薇宁说到此处突然无力继续,想想她的身份,即使萧颂将她想得更不堪也正常。

    “难道宫中出事不是你所为?假借救怡儿一命,好让她对你心存感激……”

    原来在他心中她已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那一回她被长青会掳去,密室中听到的咳嗽声,令她心悦惦记。如今想来一定是她幻听了,萧颂并没有去救过她,或者说那个萧颂与眼前的萧颂并非同一个人。

    她微闭上眼,将心底的妄想狠狠斩断,缓缓地道:“小王爷一眼便看穿了我的企图,实在是高明,佩服,佩服。那么……我是心存恶意接近公主,你待怎样?”

    萧颂只觉她唇边嘲讽的笑容十分刺眼,猛然站起身,长久地注视着她。

    房外隐隐有动静,似乎是莫言往里走的声音:“小王爷,奴婢……”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瓷器碎响打断,萧颂冷喝道:“谁也不准备进来!”

    此后再无人声,房内十分安静,薇宁漠然看着碎了一地的茶具,思忖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淡淡药香气息逼近,萧颂浅浅的呼吸声几乎就在她耳朵旁边,薇宁不知他为何靠得这么近,白瓷般的脸庞禁不住浮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嫣红。

    她听到他轻轻地问:“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嫣红迅速消失,薇宁抬起苍白的脸与他对视:“你可以试试,萧颂,别逼我先杀了你!”

    “你杀吧,只要你下得了手,在这里……再刺一剑!”

    他一把将她的手拉到心口,胸腔下那颗心跳动比平时快了许多,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感到一股热力透出,那热力似越来越强,烧得她手心发烫,并沿着手上的经脉游走全身,直到她全身都发起热来,身体止不住轻轻颤抖。

    薇宁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最终没有出声,凝视着他的双眼里盛满了悲伤,甚至有一丝绝望,虽然她出手伤了萧颂,可为何偏偏自己的心也痛起来?生似梦,情似盅,他们就象是在密林那夜般接近,纵使她在心底一次又一次提醒着他是皇朝贵胄的事实,仍有些情思迷蒙。

    “萧颂,我们……”

    萧颂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仿佛随着她粉唇微动,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也彻底断裂,他叹息一声,手上用劲,将她拉入怀中。

    他身上有伤,内力全无,只需轻轻一推便可分开。她没有动,僵着身子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良久才闭上眼,泪水涌进眼眶,似乎看到自己站在悬崖之上,前行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足以让她粉身碎骨。

    “若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你会不会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肉麻戏我写得太卡了,从早上三点卡到现在,实在是无能啊

粥棚() 
梦就是梦,永远不可能变成真实,只是这个梦实在太短。薇宁睁开眼,缓缓离开他的怀抱,苦涩地道:“不能。”

    她是掩藏身份辗转回京为报父仇的孤女,陪着他意味着忘记仇恨,忘记前尘旧事,忘记曾经的艰难遭遇,她怎么可能留下来?

    其实她的回答其实萧颂已经猜到,可是听到那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仍忍不住身子一震,跟着心中一酸。他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有道刚刚愈合的伤疤,是她留给自己的一道印记,即使愈合得再好,总是隐隐作痛,心痛仿佛磨灭不去的疤痕,深深烙在心口。

    分开的两人谁也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眸,萧颂似乎有些体力不支,退了两步捂住胸口坐下来,垂头叹了一声。那夜在密林中,他虽然不清楚陆仪廷的来历,但从他临死前说的话已猜出了个大概,他亦与陆仪廷的猜测相同,她的父亲一定就是那位惨死在国师之手的周姓臣子,只不过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罢了。

    萧颂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在和谁作对,就是势力庞大的长青会也不曾撼动过姑母的地位,难道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做到?”

    薇宁当然想过,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将要与什么样的人抗衡,一个惊才绝艳的女皇帝,一个为私欲手上沾满血腥的女人。

    她轻声回道:“我不是长青会那些打着反旗,想拥立什么王室子弟回复正统的人,那些大义或许说出来很好听,可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萧颂,或许在你的眼中,她是个英明贤良的帝王,那些死了很多年早被人遗忘了名字的前朝臣子,不过是成王败寇朝代更替时微不足道的牺牲品,根本不值得同情。可是就算他们命若蝼蚁,也是人命,总会有人为了他们伤痛。”

    萧颂的眉间聚起一股郁色,却无力反驳,情知这件事永远也没有商榷的余地。他默了半晌突然苦笑,德怡公主随性胡闹,浑不知将他二人置于这等情境。

    “说到长青会,上回他们对你出手,是否已经知道你就是那夜劫走了陆仪廷之人?”

    当日宫中出事,彻查无果之下便将罪名安在逆党身上,反正他们做了太多大逆不道的事,多这一桩也不算多。而紧跟着薇宁出宫路上被抓,人们自然而然地也归结到长青会身上,逆党行事莫测,究竟是何用意只有问他们自己了。

    后来封长卿将她好端端地带回来,三京馆的女学子们诸多猜测,谢吉安还亲自出宫见了她一面,已是内卫的她可以不理会学馆同窗,却必须向谢吉安交待清楚。她只说自己才出宫便中了毒,被人掳去几日便吃了几日的药,长青会白白地将她关了几日,什么也没来得及问。

    萧颂这么问倒不是对薇宁和长青会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怀疑,而是担心她会再有麻烦。

    薇宁不敢让他看出端倪,斟酌着道:“应该不是,那夜我才一出宫便被人在吃食里下了毒,长青会的人误打误撞倒叫我侥幸捡回一条命。至于他们为何这么做,我也想不明白。”

    “长青会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一定不会罢休的。”

    “我会的。”薇宁感激地看他一眼,他并不知道那一日他带病出现在城郊小院时,她也在场,所以,他不提自己为她担忧,并非她不知道。

    可她不能提起此事,或者说一声谢。难道告诉他,当他拖着病体寻她不见之时,她就在一板之隔的密室里,正和逆党商谈合作?他们之间需要避讳得太多,顾忌得太多,纵使前一刻相依相偎,下一刻转身便是天涯。

    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处,德怡公主也差不多要回来,薇宁咬着唇想了想道:“差点忘了恭喜你,听说你就要成亲了。”

    “听说是这样。”萧颂没有否认,望着她神色间淡淡的,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

    也对,原本就是别人的事。薇宁收敛心神,转过身子快步走出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听着她轻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萧颂沉默许久,才咳出压抑了许久的丝丝痛意,胸肺间象被撕裂一般。

    奉都城今冬的寒意来得格外迅猛,未入深冬便下了场大雪,寒风冷雪将奉都城吹洒得一片雪白。京都虽然较别处繁华,但总会有大大小小的乞丐游走在城中大街小巷讨生活,如此寒冬真正让他们的日子艰难起来,哀哀地想不知道能否熬过这一冬。直到听说国师在四个城门口支起了粥棚,大家伙儿才从破烂的藏身处走出来。

    粥棚搭得很及时,国师还命人在城门外搭建了几处临时的居所,供无家可归之人居住。大冬天能有口热饭吃就不错了,国师大人居然还管住,不少人当场泣跪,直呼国师大人是菩萨转世,实乃朝中第一善心人,甚至有不少人悄悄地给国师立了长生牌位。

    京都第二场雪花刚刚飘起时,上将军郭宏回京颐养的车驾也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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