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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道艰难gl-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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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采雅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同意了王霁的想法。

    晋采乐自然没有异议,而晋采雅本着负责任的态度问黄半夏要了些驱虫草的药,一定量的银子,还有些别的东西,想了想,她又给两个小姑娘一人一个找来了铃铛,让她们一旦有事或者找不着了就使劲摇。

    王霁把铃铛放在随身香囊的旁边,晋采乐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环岁的花草极其茂盛。

    花市算是本地不成文的庆祝习俗,每月末一场,按旧朝传统来举办。先开始是斗花,比拼出最为人喜欢的花儿来;然后再选出一对儿最好看登对的男女来,让他们对歌,谁唱的歌儿更好听,那花就归谁。

    别小看了这个竞争,通常这花能卖到百两银子,对贫穷的人无疑是大笔财富;而且,对歌是本地孩子们从小就练习的事情,(除了范家的人,因为据说他们都在学习蛊术,而且他们并不怎么参与这些活动),不管对上的人是男是女,好不好看,输了都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王霁的主意就打在这儿。

    晋采雅一定会被选做最好看的女孩儿,然后她就可以欣赏女王大人的歌声了。

    她们来到花市的时候,那儿已经人满为患了。

    晋采雅牵着她们俩的手,生怕她们走丢,鼻尖上不一会儿就出了汗,可怜得没能好好享受四溢的香气。

    王霁这会儿不打算闹她,就乖乖地任晋采雅牵,风清嘉都不常能牵到她的手,因为王霁觉得这有点幼稚;晋采乐更乐意跑来跑去的,和姐姐撒了会儿娇,也就是呆着脸反复提自己的要求,(王霁认为那就是晋采乐式的撒娇了),而后晋采雅冥思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削木刀放在妹妹手心里,叮咛她不要跑远后点了点头。

    这下就剩下她们俩。

    王霁走在前头,慢慢地把晋采雅引入人群中间,她可是奔着花市活动来的。晋采雅偶尔在某株花草上停驻了目光,或是被人塞了花,王霁就开始背昨天找来的花草图鉴来解说——黄半夏那儿可有不少好东西呢。

    “姑娘,就是你啦!”

    在架起的,三人高的戏台上,一位长者眯着眼睛伸手指了过来。

    人群骚动了一阵,然后十几个姑娘都开始叽叽喳喳地比手中的花数量多少,猜测是不是自己被选中了。

    王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把没弄明白情况的晋采雅往前推。

    晋采雅手里的花不知不觉满了两个篮子,这会儿腾不出手去抵抗王霁,窘迫得脸儿微红,她转过脸试探地看王霁,而后者露出神秘的微笑。

    人群中慢慢分出了一条小道,晋采雅走到了最前面,然后她手中的篮子被收走,然后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冲她眨眼,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上了台子。

    晋采雅似是险些没站稳,顺势翻了个身,那男子露出惊叹的表情,鼓了鼓掌。

    王霁从人群中抓到了晋采乐,然后在最佳位置准备看戏。

    她也想瞧瞧那男人长什么样,可他的脸恰好在光处,看不清楚。

    “先生,您要我上来做什么?”

    晋采雅犹豫着问,她时不时瞟向台下的王霁,瞬间明白自己陷入了个陷阱。

    霁儿真是在谷里闷得狠了,她要是能高兴点也好。

    “对歌。你可真是美极了,大概只有当年的范家大小姐比得上咯。只要赢了这个小伙子,这花就是你的了。”

    那位长者捻着胡子,他看出晋采雅是外乡人,就开始更详细地解释。

    “对歌,就是他唱一句,你对一句,直到有一方唱不下去,或者是唱错了调子。”

    “我不知道环岁的歌调。”

    晋采雅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看向那株奖励,八朵海棠花颜色从深到浅,十分连贯,红似火,粉如霞,白如雪,确实是少见得很。

    王霁在台下指了指那花,吐了吐舌头。

    “那我们就用些古调,清平乐或是虞美人,任你挑。”

    那男子走上前,他露齿一笑,腰间的酒壶分外招摇,把印着“商”字的那面放在里侧。

    “在下王佐之,字阴阳,也不是本地人氏。”

    “父亲?”

    王霁听见声音,怔怔地道。

第72章 归家() 
明子元在屋子里睡得正熟,熊夏推了他一把,可怜的小王爷睡在外侧,顺着劲儿就滚到了床下,他揉了揉眼睛,耳边传来几声巨响,惊得他没有埋怨或是好奇,反是露出几分少见的呆意来。

    “我姐姐真不让人省心,你说是不是?”

    明子元叹了口气,熊夏伸手把他扶起来,拍干净灰尘,又从旁边取了外袍与他套上,无言地点了点头,她眼里透出几分兴味来。

    “拆了人家祠堂,孔未然可有理由漫天要价了,我可不背她的黑锅。夏儿,咱们也得连夜走,祠堂那儿人多眼杂,且不要去看热闹了。你若有兴致,咱们绕到旁边的廪余躲一躲,暗中打探消息。”

    明子元迅速收拾起了细软,他身边带的人不多,幸好暗卫只听令于现主人,不用担心对孔未然的忠诚,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他可羡慕死了明束素的护卫们,尤其是那个青彦,是孔家专门送给她的,忠诚又好用。明子元自己的护卫无论智谋武功都落他一乘。

    “王爷的事情要紧。”

    熊夏收敛了目光,帮忙收拾起来。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脸,明子元也习惯了,只是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背。

    “之前明子染下令让姐姐回去,她一定是往苍平去了,从这儿走恰好经过周尧,那是清嘉先生的老家,他们必定会停留一阵子。夏儿,你说咱们先去拜会风老爷子,还是赶回去见我二哥二嫂一面?”

    明子元同熊夏共乘一车,他们逃得慢了点,但是幸运的是,孔未然果然没有他老子精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的麻烦,而是去祠堂查看情况。

    “不要再刻意挑衅明束素,你已经让风家家主很不满了。”

    熊夏简单地说,她随意拨开窗帘,身后的黑夜把一切都吞噬干净,风把刚冒出新芽不久的树枝刮得呼呼作响。

    今年的早春太寒凉了些。

    “好嘞,那咱就先探亲戚去。我娘有些固执,但她一定喜欢你。”

    明子元轻松地说,他很是敬重熊夏,甚至有些依恋。

    在大哥死后,他在母亲的安排下逃出苍平,而后就随意在各州游玩,努力掩藏自己的痕迹,明子元甚至没有去新政家看看,怕泄露踪迹。

    说到底,他被压力逼得有些受不了,明子元想要报复,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治理天下的那块料子。

    明子元最后来到了治夏。

    他没去看熊家的狩猎比赛,也没在广阔的森林里参与本地的篝火大会,只是和以往一样找酒肆吃喝,偶尔逛逛古玩店。

    遇见熊夏纯属意外,她刚参加完狩猎比赛回来,一身火红色的猎装,风尘仆仆地骑着黑马从街上驰过,明子元识趣地躲开,却被一鞭子抓上了马。

    风老爷子决定支持他夺位,并给他拉拢了治夏熊家,这像是一个馅饼把他砸得晕乎乎的,几日后他就和熊夏成了亲。

    熊夏话不多,对他算是尽了妻子的义务,从政治联姻上你也不能要求更多。

    明子元很满意,但他有些担心自己达不成别人的期望。

    “子枫,你知道是谁杀了太子吗?”

    熊夏动了动手指,她的目光落在明子元身上,她不是自己选的丈夫,但她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和他绑在了一起。

    明子元当皇帝,她就是后妃,甚至皇后;明子元兵败,她就一同殉国。

    这是家族的选择,她没得选,没得逃。

    而明子元总是在逃。

    “不是明子染。我只知道这个。大哥是被毒死的,明子染一介武夫,他讨厌这些妇人手段。而且他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身边的人免不了想把他当枪使。”

    明子元沉默了好一会儿,熊夏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很好。那你还想当皇帝吗?”

    熊夏直白地问道。

    明子元沉默了,他迟疑地看着熊夏,而她无声叹气。

    “你对明束素的挑衅太小孩子气,像是弟弟会做的,而不像是一个王者会做的。你在故意惹她们生气,故意给风清嘉留下坏印象,希望风老爷子重新考虑。”

    熊夏一针见血地指出。

    “可你没有别的路走,太后不会甘心,熊家不会乐意,新政家更不乐意,即使风宕重新考虑,你也骑虎难下。”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明子元半讽刺半无奈地回道,他别过脸,尚且有一丝青涩的娃娃脸露出不相称的苦涩来。可他伸出手关上了窗,握着熊夏的手,给她取暖。

    熊夏没说话。

    她看得懂很多东西,例如风清嘉和明束素之间无形的裂痕,例如那个侍卫青彦对风清嘉的不满眼神,例如风宕找到熊家的动机,更不用提她的枕边人了。

    明子元很容易就看透,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一清二楚,在各个州干了点什么,一猜就能才出来。他那一点小手段在她眼里简直像是孩子玩过家家,能对风清嘉起效,让她匆忙对他下结论,还是因为她太过关心明束素的缘故。

    可有时候,像是现在,熊夏会滋生出一些对明子元的温柔来。

    他是个好弟弟,好丈夫。

    或许当初她那么干脆地答应嫁给他,是因为早就听闻明家多出情种,而明子元恰好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

    风清嘉和明束素在前往周尧的路上。

    明束素仔细给风清嘉清理了伤口,她随手把那张纸团成一团,和废弃的绢帛放在一起,拿火盆烧干净,烟雾半明半昧,险些呛到她,明束素不免红了眼。

    风清嘉难得取笑说她像只兔子,又半是昏着说采雅提过采乐怕兔子什么的,反复念叨了几遍王霁的名字,担心她好不好。

    过了半天她才又想起伴在身边的明束素来,她说没找到什么,还拆了孔家的祠堂,真是坏运气,然后风清嘉握着明束素的手,告诉她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的。

    明束素点点头,风清嘉就睡着了。

    她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就没彻底好过,绛雪天冷,来孔家堡被伏击,她的皎儿太累了。

    明束素望着火盆发呆。

    是谁让她不要相信风清嘉?

    那字体瞧着像是男子的手笔,压在酒下面,似乎笃定风清嘉不会先她发现那坛梨花酒。这个男人还得能进入孔家堡。

    不是风家的人,就是商家的人。几大宗族里,这两个家族情报收集能力最强,而风家的人不可能这么诋毁自己的大小姐,商家可能性最大。他们本早已转入地下,要不是最近有一个人当了国师,怕是谁也找不着他们。

    可坏就坏在他们重新出现。

    为什么?

    这之前她出了苍平就被追杀,不知有没有关联。

    明束素昏昏沉沉地想。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的晨光溜了进来,抢先叫醒了明束素。

    她看着新的一天,忽然想起,这日是风清嘉的寿辰。

    先生应当是三十三岁了。

    明束素望着那张丝毫没有改变的脸,她努力睁大眼睛,仍找不出岁月的踪迹,明束素不禁颤抖起来,她伸手想要关窗,可窗户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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