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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三十五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稍稍操控别人的气运,或打压,或提升。
但同明束素在一起总是开心的。
青彦被放回去与自己的亲人相会,算是少有的二人相处时光。
风清嘉心情轻松,她摸了摸见底的钱袋,考虑待会儿去趟钱庄,不然明束素要挨饿了——寻常菜肴根本不入她的口,而不寻常的菜肴往往比衣裳贵得多。
她就说这人养起来太过麻烦。
若不是有一个国家在背后支撑,以明束素这等刁钻的体质,不知能否顺利成年。但,相应地,明束素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的馈赠也够珍贵。
于她来说,得她一笑,最俗气的说法就是值了无数金银。
明束素收了手,她的先生不看可就没意思了。
她的眼眸闪了闪,盛满笑意。
风清嘉看着明束素取了件水蓝色的外衫,往身上比划。
她倒是没想到明束素会拿冷色的。
明束素一向爱朱,而朱色也最称她的好模样。
霸道容不下其他颜色的朱色,艳烈到不留一切的朱色。
风清嘉想,稍稍颤栗。
但她喜欢。
“先生,我这身可好看?”
明束素难得自己打起帘子,她的语气随意,不带半点兴奋,人在风清嘉面前晃了一圈,来展示她的新衫。
风清嘉的目光只落在她腰上。
怪只怪,那外衫在腰间部分做的太过宽松,反让风清嘉想起那人真实的腰寸。
她有些脸热。
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
恰也应了明束素的名字。
她这名字来的随意,因那逝去的淑妃有一把细腰,所以出生之时,明彰便用了“束素”这两个字。英明的先帝怕是当时醉了酒,才浑然不按族谱排辈,甚至无半点庄重。本来若是有抗议,这名字还能改了去,然而孔家未有言辞,逝去的淑妃更不可能发声,明束素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风清嘉为明束素惋惜。
直到后来,鬼先生断言明束素未来不可限量,明彰帝才如梦初醒想给予明束素应有的名字。他与皇后新政惠讨论半天,定下“子萱”这两个字。可当时的明束素软软地说,她喜欢自己原来的名字,这让她能时刻想起母亲。
最后结果是明彰软了心肠,再也不提改名之事。
明束素这个名字得以在明氏族谱上独立。
思绪飘了一圈,风清嘉终于点了点头,说声不错。
这件新衫颜色较浅,蓝的色调并不夺目,却掩去了不少她眼中的狡黠。配上风清嘉赠明束素的手串,直将她衬得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寡欲。
“那就要了。”
明束素笑眯眯的,她心情不错,似乎没有来到母家的抵触情绪。
目光在风清嘉身上转了一圈,明束素又转回了帘子内,换下一身衣裳。
她们就这么在廪余逛了三日。
先是衣裳,再是首饰,然后是乱七八糟的手工艺品。
明束素每日的花销都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风清嘉掰着手指算,按照朱朝王爷的年俸算,明束素大概已经花超一年份的了。
父亲赠给她的银子也快到底了。
明束素是在和她闹别扭。
本来,她们应该已经住在孔家了。
但风清嘉并不催促明束素,因为她们都明白面对是迟早的事情。而明束素的这些举动,还有每日睡前的一些,都在一点点地窥探同一个问题。
她想知道风清嘉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当年宫中的内情。
风清嘉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
她最明白的一件事是明束素要靠她自己来解这个谜。
在她们银子用完的这一日,孔家终于派人送来了请柬。
那请柬是一只机关鸟,十分精巧。
明束素起先显得很有兴趣,她摆弄着那只呆呆的机关鸟,然后挑剔它的眼睛不够漂亮,皮毛不够真实,吐出消息的方式一点也不巧妙。
风清嘉对机关术的了解不深,她游离各州的时候,在廪余留的时间最短,因为这儿离周尧很近,没多久她就被祖母软磨硬泡叫了回去。
但这只机关鸟已经很精巧了。
风清嘉可以断言。
明束素不以为然,但她不会告诉风清嘉她见过更精巧的,包括她吃下的那莫名的丹药。等霁儿和那位少白羽先生回来,明束素打算私底下去就诊。
风清嘉的医术在大家看来怕是只有半吊子。
她是解决不了明束素身上的问题的,那么让先生知道担心就划不来。
明束素想。
“这是孔老爷子的手笔。”
风清嘉端详着那张字条上的遒劲字体。
明束素猜想她的先生能认出和模仿这世上所有权贵的字迹。
“先生以为,本王的外祖父是个怎样的人?”
明束素放走了那只机关鸟,风清嘉对她的熟悉操作稍有怀疑。
但明束素在宫中的尊贵地位能解释很多事情,风清嘉断定她从前就见过用过机关鸟;这就像风清嘉消失的那九年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很慈厚。或许,偶尔有些溺爱。”
风清嘉斟酌了言辞,想起过去在廪余州的岁月。
第63章 烹调()
黄半夏把王霁一行人接了进来。
晋采乐起先仍是惊战。她这一路同姐姐和恩人一起游玩甚是快活,凡间烟火把她短暂生命填充得满满当当,给了她不晓得多少欢喜。而药谷不仅内部神秘未知,更把真相再次摆到小采乐的面前:
她们是来陪恩人姐姐治病的,治不好,就会死。
晋采雅捏着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温度像重山神兽的皮毛般令人安心。
姐姐的另一只手牵着王霁,后者不似甘愿,但并未挣扎。
晋采乐忽地放下心来,她本就不是爱忧愁的性子,像从未沾染过俗世的高岭雪。然后她不好意思地偷瞥了一眼王霁。
恩人姐姐才应该是最担心害怕的一个。
自她们上路以来,尽管王霁极力掩饰,她还是能感受到有些事情在变化。
恩人姐姐很沉默,偶尔刻意想活泼起来却流露出近乎刻薄的尖利。
像是用匕首死死划过铁板,银亮被黑暗抛弃,又把痛苦可怜地转嫁出去。
幸好晋采乐足够天真,她总会向王霁伸出手去。
黄半夏适时温柔地笑,向她们再三保证,药谷里的活物都被南烛收进了她的那间小屋里。
她是个真正的大夫,身上总有淡淡的药草香,不管寓意是什么样的话语都能被她含成温软甘甜的蜜糖,再蜿蜒成清澈无害的水流,慢慢地融化冰,融化雪,融化一切。
晋采乐猜想这也是为何那个吓人的南烛姑娘只听她的话的原因。
似乎姐姐都有这个本事。
就像晋采乐最听的就是晋采雅的话一样。
环岁州是花草茂盛的地方,药谷里更是如此。
这儿的叶子绿得像是盛夏时从土里挖出来的翡翠,这儿的花美得像是天宫神殿中下凡的仙女化身,朦胧雾气则在环抱山谷的顶峰上自愿做它的披风,遮去太炙热的日光。这种贴近自然的感受和晋采乐在重山上的感觉很是相近。
她几乎是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然后晋采乐挣扎一下,决定还是最喜欢重山上的雪景。
因为雪景里有姐姐。
“你们就住那儿吗?”
晋采乐指着正前方的三层高的竹楼发问,那竹子已经做了建材,可还是像有生命一样光洁漂亮,熠熠发光。
“是的,小采乐,一层靠近地面,就用来堆东西,二层是师父的故居,那儿很宽敞,摆设也都是干净崭新的,你们正可以使;我就住在三层,上下很是方便。”
黄半夏提到“故居”两个字时没有多少哀悼之情,反倒是晋采雅耷拉了一下眉毛,王霁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开始盯着晋采雅的脸庞看。
“还有南烛。”
黄半夏主动提起师妹的名字,她指了指竹楼后的一片蒙蒙水雾。
“她住在里面,那儿足够安静也很安全。那片水雾虽然看起来干净无害,但实际上是南烛研究出来的剧毒之物,十米之内就能把人毒死。平常千万不要靠近。”
晋采乐咽了口口水。
为什么那位南烛姑娘如此讨厌别人接触自己呢,浑身套着黑袍,住的地方戒备如此严实。药谷里平素不是只有她们师姐妹两人吗?重山上人也不多,但她和姐姐可都不怕人呐。
王霁轻哼了一声,像是猫因为不满而咕噜着。
她对南烛的印象不怎么好,小心眼又有一手极危险的毒术,之前在花神县里还闹出了一场大麻烦,唯我独尊的样子不知是被谁宠出来的。
黄半夏只是笑,她和晋采雅换了个目光,这对经年不见的老友在队伍里扮演着家长的角色,分外默契。
王霁问过晋采乐关于黄半夏的事情,但显然之前,黄半夏并未在重山上出现过,她只是依稀听过白羽先生的名号,了解得比自己还少。
这让王霁有些失望。
就像她不了解风清嘉到底认识多少厉害的人物一样。
在她们未曾出生时,或是懵懂时,有多少事情已经发生,有多少事情将要发生,有多少事情带来的爱恨情仇,她们都不晓得。
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一半真相。
因为他们不会知道,记忆在时光中磨损了多少,又或是事实背后掩藏的到底是什么——那是比当事人还要久远的时光。
竹楼里有和黄半夏身上一模一样的药草香。
王霁不得不承认这很舒服,一会儿,那香气就像静默着淌进了身子里,她不刻意去闻,就闻不见了。像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香囊。
或许这个人真的能救她。
但王霁想起“换血”这个词还是一阵鸡皮疙瘩。
依靠每年来看她一次的父亲似乎更加靠谱一点,尽管那个清瘦的男人从不开口说他的云游是为了给自己找药,每次匆匆见面又匆匆离开,只和师姐长时间地谈话。
被握住的手放开了。
王霁微微歪头,她自下而上望见晋采雅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这很罕见。
上一次见到这种神色是因为王霁的旧疾,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旧疾发作的时候。
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晋采雅要做一条鱼。
糖醋鱼。
风清嘉给她送来了食谱,但晋采雅从未下过厨。
她也没吃过糖醋鱼,或者说,她基本没吃过除了果子和馒头以外的东西。
重山上没有那些。
本来,在晋采雅幼年时,作为下一任女王,她应该能吃到一些山下的零嘴,但上一任女王太老了,她有限的时间都要教晋采雅如何当好女王,也就是说,晋采雅有限的时间都要用来学习如何担当合格的女王。
等晋采雅当了女王,她却很快就找到了晋采乐,她的继任者,于是下山采购时买来的糖葫芦之类的,全一股脑儿进了晋采乐的肚子。
晋采雅下山的时候吃的也非常简单,她基本只动主食。
而现在她要做一条鱼给王霁吃。
皎儿说那是小霁儿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晋采雅安顿好了两个小家伙,就出了山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