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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顿时凝结。
僵持了能有三分钟,整个院子只剩下木马的转动声和女人的悲鸣声。大公子忽然发出一阵笑声:“我喜欢跟公主说话,很有意思。初次相识,这个女人就当是我送给公主的礼物吧!来人,把那女人放下来!”
有人把女子从木马上架下来,拖到含羞的马车前,女人瘫倒在尘土中。
悍匪大公子9()
月含羞看了一眼:“找件衣服给她。”
大公子摆手,有人立刻找来一件衣服,搭在那女人身上。女人抬起满是泪花的脸,看着含羞。
虽然那女子什么话都没说,但月含羞明白她的意思,她想求自己也救救那个男人。
月含羞转向大公子:“既然她是我的了,那个‘偷窃’她的男人,是不是也应该一并交给我处置?”
大公子笑:“公主的胃口可真大。好吧,反正这人我留着没什么用,就一并送给公主。”
马车回到先前出事的街口,南落雁正焦急地等待,看到含羞和阿忠都安全返回,总算松口气:“吓死我了u才是怎么回事?”
“是大公子的人。”
“大公子?他抢咱们的马车干什么?”
“一言难尽,阿忠,你家少主不是说这大公子去了杭州,要几天后才回来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属下不知。”
“算了,反正问你什么你都不会知道。”
南落雁看看含羞,又看看车后跟着的两个人,问:“含羞,你的锁是怎么打开的?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说?差点害死我!以后出门不许把我锁起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别说那么多了,先去码头!”
月含羞把那叫猩的女子和她的男人带到码头,送上一条北上的船,又把自己身上和南落雁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掏出来给了二人,道:“我也不问你们是怎么回事了,相信经过此一劫,你们都会彼此珍惜对方,趁着大公子没反悔,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阿忠也把那两锭金子掏出来,给了二人。
猩死里逃生,此刻声泪俱下,与那男子双双跪下,叩谢大恩。
月含羞最受不了这种场面,赶紧把两个人推上船,催促船家开船。
望着轻舟渐渐消失在水面上,南落雁忍不住问:“月含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啊,这要是让表哥知道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我可惨了。”
月含羞叹口气:“今天,遇上悍匪了。”
“悍匪?”
“是啊,就是这扬州城的大公子啊。”
“大公子?!”
“那些人都是他的打手。”
“怪不得那么嚣张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那一男一女到底是谁?”
“那女的是大公子养的女人,跟人跑了,被大公子追杀,结果误把我们的马车当成是他们的马车。那个大公子,真不是人,把那女的抓回来,竟然让她骑木马,想活活折磨死她。我看她太可怜了,就向大公子把人买下来了。”
“啊?不是吧,大公子的事儿你也敢管?小心以后他找你麻烦!”
“找就找呗,反正我也被麻烦找习惯了。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回去吧,这一闹,什么心情都没了。”
三人回到住处,发现那位大公子已经等在门口。
月含羞下车,好奇地问:“大公子,
悍匪大公子10()
你又是怎么遇到大公子的?”
“那个,很狗血,实在是太巧了。”月含羞就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无争听完,眉峰紧锁:“你救了他的小妾,然后他带你游湖,让你看到文家的那些女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可能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吧,我又不能见死不救,又不想跟他同流合污,只好出此下策。”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对文家的女人紧追不放?除了那张秃笔先生提供给文太守的当票,文家人手里难道还有什么让他们念念不忘的东西?按道理,当票、房契已经公之于众,相关的人又都死无对证,他们不是应该收手了吗?何必还要跟几个无关轻重的女人过不去?”
月含羞痴痴地抬头望着无争,她最喜欢看他想问题的样子,那神情,好迷人。
他低下头:“小妖女,你在干吗?”
“看你啊。”
“我在问你问题!”
“哦,我以为你在自言自语”
“快说,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女人弄到扬州,还要专门带你去看看?”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聪明,还用来问我?”
“因为你总是冒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念头来。”
“反正我不知道那个大公子在想什么,只是有种直觉,他在引诱我们上钩。是钓我?钓你?还是别的什么人?为什么要设这个饵?”月含羞反问了一串。
无争忽然站起来:“是文倩!”
“文倩?”
“她的当票已经交出来了,还能有啥值得他们费这么大劲引诱她?”
“我也不知道,但直觉跟她有关。或许,这个秘密关系到鲁翠。”
“鲁翠?又干鲁翠什么事?她都死一年了。”
“不,鲁翠没有死。”
“啊?没死?你怎么知道的?”
“姬公子告诉我的。”
“姬公子?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绝对没有。”
无争眨了一下眼:“哦,我知道为什么没告诉你了。”
“为什么?”
“不告诉你。”
“为什么?”
“怕你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
“因为还是跟文倩有关。”
“为什么又跟她有关?”
无争拍拍她的小脸:“别问了,我得赶紧回楼船,嘱咐文倩别干傻事。”
“她那么精明,才不会干傻事呢!”
“对,小傻瓜,是个人都比你精明,你是最傻的那个!快回去睡觉,我忙完就回来陪你。”
文倩躲在一棵柳树后,远远望着那只挂满红灯的花船。
船上的姑娘鱼贯上岸,经过一夜的欢笑,此刻面上尽是疲惫之态。
文倩看到了家里人,她们夹杂在脂粉丛中,一样满身疲倦。月含羞说的没错,她应该跟这些人待在一起,而不是自己躲在少主的楼船上苟且偷生。月含羞生她的气也是应该的,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喜欢少主,可还是偷偷喜欢着他,每天幻想着跟他在一起是怎样一种愉悦和甜蜜。她不应该破坏属于公主的幸福,
悍匪大公子11()
浓妆艳抹,衣着暴露。花船不时被客船拦下,双方一番讨价还价,接着就会有一两个花船上的女子登上客船,花船再继续巡游。
当花船停在大公子画舫前时,一个看似精明的中年老鸨打招呼:“这不是大公子吗?今儿我们这儿到了一批新货,没开封的,大公子要不要尝尝鲜?”
月含羞蹙眉,原来是拉皮条的花船,船上那些女子大概就是那种专门卖肉的女子吧。那位大公子居然欣然同意,恬不知耻地要老鸨把新货带出来看看。月含羞很郁闷,再怎么着,也不能这么露骨吧,自己堂堂一朝公主还在这儿坐着呢,这个大公子竟公然当着她的面狎妓,太过分了!
几个女孩子被带到花船船舷边,排成一排。
月含羞把头扭到一边。
大公子竟然还敢征求她的意见:“果然又年轻水灵,各个都讨人喜欢,不如请公主帮忙参谋一下,到底哪个女孩子更好一点?”
月含羞回头刚想呛他几句,可当她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女孩儿时,一下愣住了,这不是文倩的家里人吗?!她瞪着大公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们不是应该在金陵的大牢里吗?”
大公子却道:“金陵太守只是太守而已,品级没有扬州刺史高,况且,这几个女犯,原本就是要送到扬州来服刑,这只是让她们物归原处而已。”
“可上报朝廷免除她们刑役的折子已经送去京城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没见到朝廷免除她们刑役的赦令。”
“哪有那么快嘛,一往一返都得要些时日,再加上核准批复的时间,至少也得半个月一个月后了。”
“那就等赦令下来再说吧,现在,我们只能公文,让她们充为官妓。”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公主,您要明白,文太守犯的是重罪,就算在查明贪腐的过程中,他那个女儿文倩有功,最多,朝廷也只会赦免她一人,至于其她的,根本不可能顾得上。”
月含羞忽然觉得好被动,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处置这件事。
那几个文家的女人看到月含羞,纷纷跪下,恸哭着求公主救她们。
月含羞一拍桌子,对老鸨喊:“她们几个,我全包了!”
老鸨喜笑颜开,把女孩们送上画舫,接着又去做其它生意。
大公子看着月含羞,道:“公主这又是何苦呢?您救得了她们今晚,救得了明晚吗?救得了她们一天,救得了十天、百天、一年、十年吗?你总有离开扬州的时候,到时候,她们不一样要像其她的官妓一样出来接客吗?”
“我要为她们赎身,买下她们!”
“公主忘了,朝廷有律法,官妓不能赎身,一日为妓,终身为妓,就连她们生下的女儿也是官妓!”
月含羞一肚子怒火,却无处发泄,就知道这个大公子没安好心,原来挖好了坑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南落雁看含羞的脸色不好,赶紧道:
悍匪大公子12()
“公主,我看您今天够累的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乱糟糟的,实在没什么看头。”
月含羞却一动不动坐着:“大公子何必说这种话,谁都知道,官府每年都要处理掉一批年老色衰重病缠身的官妓,只要你们愿意,是可以达成交易的。大公子开个价吧!”
“这种生意,在下还真没做过,在下只是一个盐商,只懂得卖盐。”
“我知道,大公子有这条道,就看大公子肯不肯借道了。”
“公主太抬举我了,管家的事,您堂堂护国公主都奈何不得,何况我这个小小的盐商?恕在下实在帮不上忙,这可不是我的女人,若是我的女人,在下二话不说,全部给公主。”
月含羞郁闷,这个大公子,太阴险了。现在怎么办?若是文倩知道了这事,该怎么跟她解释?她忿忿道:“大公子跟这些女人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干嘛不肯放过她们?”
“没错,我是跟她们无冤无仇,所以我干嘛不肯放过她们?不放她们的不是我,是朝廷,她们触犯了律令,受此刑罚,我怎么可以无视朝廷律法呢?其实公主跟她们也是素昧平生,非亲非故,又何必为几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操心呢?天下的官妓成千上万,公主同情得过来吗?哦,我想起来了,还有个叫文倩的女犯不在这些人当中,听说是被公主提走了。您是为了文倩才救这些女人的吧?如果这样,在下还是劝公主算了吧,那个女人不值得公主对她那么好。”
“此话怎讲?”
“难道公主不知道那个文倩跟着少主一起去了金陵?”
“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