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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着说大公子。他垄断了江南的盐运,手下养了一批江湖豪客、打手,谁要是跟他抢生意,过不去,一夜之间,他就能让你一无所有。所以,在江南,黑白两道都怕他,见了他都躲着走。千年,朝廷新派来个盐运督察使,不知轻重,得罪了大公子,
妖一样的姬公子9()
结果走路上被人套了麻袋一通毒打,断了五根肋骨,打瘸了一条腿。后来这盐运使就老实了,大公子说一他不敢说二,乖巧的就像一只哈巴狗。其实大家都知道是谁下的手,可惜,没有证据,盐运使又没看见那些人的长相,只能吃个哑巴亏。”
月含羞歪头问:“你说,如果我找大公子的麻烦,他会不会也找人把我打一通?”
姬公子一愣:“公主不会是想查大公子吧?”
“姬公子跟我说的这些话,不就是诱导我查他吗?我说过,姬公子今天说的话,就是我对扬州这片林子的第一印象。”
姬公子一笑:“想查他,可没那么容易。”
“有姬公子帮忙,那就容易了。”
“我为什么要帮公主?”
“你不想帮我,干嘛还在这里废话?好吧,告辞。姬公子的西湖龙井,很好喝,可惜,本公主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羊肉汤,想想,还是去找扬州刺史,让他请我喝羊肉汤吧。”
“咳咳!”姬公子干咳,不愧是无争调教出来的,手法如出一辙,总是喜欢借力打力,“公主要喝羊肉汤,我姬府有个河西来的厨子,擅长熬羊肉汤,不如尝尝他的手艺?”
月含羞微笑:“好啊,看看合不合本公主的口味。”
姬公子又跟月含羞聊了一会儿大公子的生平作为,虽然这位公主不那么好对付,但有一点姬公子可以肯定,无争在做什么,月含羞不知情。看来那位少主跟某类男人一样,把情爱跟江湖一分为二,总是不把自己在外面做的事情告诉身边的女人。而这位公主又不甘寂寞,也许,可以利用。
姬府河西厨子的羊肉汤,确实比扬州刺史的羊肉汤好喝。
月含羞离开姬府的时候,看到阿忠驾着马车等在大门外。她想从阿忠脸上看出车里有没有坐人,但阿忠满脸黑线,显然,他还在为被甩掉的事生气。
还好,无争没坐在车里。
她撩开一线车帘,问阿忠:“你怎么找到我的?”
阿忠只管驾车,不搭理她。
“少主知道了吗?”
阿忠还是不搭理她。
月含羞想想,无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唉,不能心存侥幸。
到了下榻处,阿忠等含羞下车后,忍不坠是嘱咐了一句:“四秀,少主在等您。”那意思显而易见,你要小心。
含羞定了定神,没事人一样进屋。
褚随遇正在跟无争说事,看见她进来,立马闭嘴。
含羞笑笑,指指内室:“你们继续,我,歇着去了。”
褚随遇赶紧道:“我的事儿说完了,少主歇着吧,属下告退。”
含羞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还好,妖孽没发飙,只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是你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它要是掉了,不干我的事。”
她站住,回身,弯起嘴角,甜甜地笑:“下不为例。”
他走上前,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妖一样的姬公子10()
姬公子在无争对面坐下。
无争斟了两杯酒,递给姬公子一杯:“扬州就像一片树林,每天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林子里有时会有虫害,但是鸟儿会消灭那些害虫。林子里还藏着野兔,狐狸,狼,甚至猛虎。偶尔会有外来客,他们会伐走一些笔直高大看上去很出色的大树,然后新的小树又生根发芽长大,取代那些被伐走的树木。”
姬公子眼眸中掠过不可思议的惊讶,然后缓缓站在来,走到窗边,望向迷雾:“少主就像这浓浓夜雾,让人看不透。这段话,应该不是公主告诉少主的吧?”
“当交易开始,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了。”
“如果少主控制不谆易对象呢?”
“交易终止。”
“少主会杀了交易对象?”
“以前会,现在不会。”
“为什么?难道少主变得心慈手软了?”
“因为现在我杀人,已经不需要亲自出手了。”
“如果有一天,能死在少主手上,也是一种荣幸,那是前世修来的缘。”
无争用一种很舒适放松的姿势坐着,道:“姬公子,你在对公主叙述自己经历的时候,隐瞒了一件重要的事――你母亲的死。”
姬公子的肩头一震,回过头来,盯着无争:“你都知道了?”
“了解我的每一个交易人,是必须的程序。”无争直视姬公子的眼睛:“八岁那年,你开始懂事了,发现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们都骂你是野种,你的娘是个歌女,为了养活你,不得不重操旧业,卖笑为生,花船上每天更换着不同的男人,践踏着你可怜的自尊心。终于,你忍无可忍,在你娘的酒中投下了砒霜。你娘是被你毒死的,但是没人会在意一个沿江卖笑的歌女的死活,甚至不想费力去想她的死。然后你就拿着你娘的灵位去找你爹,以为那个卖笑的歌女死了,自己就不再是野种,不再抬不起头,不再被人嗤笑,可以做堂堂正正的姬公子了。可笑,当你发现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一定失望透了。”
姬公子被触到了痛处,顷刻间变得激动起来,一步冲到无争面前,死死盯着他:“我是杀了那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我只想有个家,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个端庄慈祥的母亲爱我,严肃可敬父亲护我,有什么错?可那个歌女呢?她从来不管我,甚至看到我就觉得烦,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自己穿衣,自己煮饭,还要清洗船上那个女人跟那些数不清的男人留下的污秽!她甚至没有给我做过一件衣服,都是岸上的大妈大婶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自己孩子穿旧的衣服送给我,我不得不学着自己缝缝补补。我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玩耍,因为我必须每天守在船上,给那个女人和她的恩客们热菜,煮酒,跑腿,收拾残羹剩饭,给那个女人洗脏衣服直到现在,我一想起那女人衣服上的污渍,就恶心的想吐!”
妖一样的姬公子11()
第一百二十七章妖一样的姬公子
回到楼船,无争瞟了一眼文倩住的舱室,眉峰微蹙。
褚随遇接过他手中的伞,替他撑着:“怎么样?”
“呵,我以为自我之后再无妖孽了。”
“不是吧,他总不会比少主还厉害?”
“他没有以前的东宫无争厉害,但未必没有现在的无争少主厉害。”
“什么意思。”
无争抬头看看顶舱:“他无所顾忌,而我,牵绊太多。”
“他跟少主都说什么了?”
“交易。”
“什么样的交易?”
无争让褚随遇附耳过来。褚随遇听完,看看顶舱,又看看无争:“他这是在试探少主呢。少主打算怎么办?照做吗?反正您也不吃亏。”
“呵呵,我要是照做,我就不是东宫无争了。”
“那这交易算是终止了?”
“哼,东宫无争怎么可能有交易不做呢?交易照做,我会更换条件。”
“少主已经有主意了?”
“我要让姬公子明白,妖孽之后再无妖孽。”
“你们在说什么?”顶舱门打开,露出月含羞的身影。
无争抬头:“羞儿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你卧床休息吗?”
“总躺着好闷,听见你回来了,就出来看看。”
无争登上顶舱,扶住她:“听话,你刚刚逃过一劫,必须要格外小心。老褚,我让你在岸上找个下榻之处,安排好了没?”
“少主随时可以搬过去。”
含羞一脸疑惑:“好好的怎么要搬到岸上去住?”
“是你需要暂时搬到岸上住一阵子。”
“为什么?”
“船上潮湿,又椅不稳,对你安胎不利,所以,要转到岸上去。”
“可是”
“听话,乖,常接地气,才会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月含羞低头看褚随遇,总觉得这两人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不对在哪里,反正他们两个要是存心想瞒住点什么,你还真无从打探。
“阿忠,送羞儿上岸!”
坐在马车上,月含羞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她掀开车帘问阿忠:“少主和褚总管在搞什么鬼?”
阿忠摇头:“属下不知。”
“你会不知道?你平常跟少主形影不离。”
“少主的想法,属下一向看不透。”
“可他做了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四秀,您就别问了,现在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驾!”阿忠用力抖了一下缰绳。
月含羞缩回去,想想还是不对劲,又探出头:“少主刚才去见谁了?”
“姬公子。”
“他们说了些什么?”
“做交易。”
“什么交易?”
“属下不能说。”
月含羞郁闷,阿忠是一根筋,他说不能说就一定不会说出来,不然,无争也不会选他做随行的马夫了。
可她还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阿忠,停车!”
“干什么?”
“回码头。”
“四秀还是别回去了,楼船肯定这会儿已经不在码头了。”
“他又去干什么了?”
“做交易。”
月含羞放弃询问,不管你怎么问,总之不会从阿忠嘴里套出话。
悍匪大公子1()
你又是怎么遇到大公子的?”
“那个,很狗血,实在是太巧了。”月含羞就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无争听完,眉峰紧锁:“你救了他的小妾,然后他带你游湖,让你看到文家的那些女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可能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吧,我又不能见死不救,又不想跟他同流合污,只好出此下策。”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对文家的女人紧追不放?除了那张秃笔先生提供给文太守的当票,文家人手里难道还有什么让他们念念不忘的东西?按道理,当票、房契已经公之于众,相关的人又都死无对证,他们不是应该收手了吗?何必还要跟几个无关轻重的女人过不去?”
月含羞痴痴地抬头望着无争,她最喜欢看他想问题的样子,那神情,好迷人。
他低下头:“小妖女,你在干吗?”
“看你啊。”
“我在问你问题!”
“哦,我以为你在自言自语”
“快说,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女人弄到扬州,还要专门带你去看看?”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聪明,还用来问我?”
“因为你总是冒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念头来。”
“反正我不知道那个大公子在想什么,只是有种直觉,他在引诱我们上钩。是钓我?钓你?还是别的什么人?为什么要设这个饵?”月含羞反问了一串。
无争忽然站起来:“是文倩!”
“文倩?”
“她的当票已经交出来了,还能有啥值得他们费这么大劲引诱她?”
“我也不知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