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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主,掖庭宫那边又闹起来了。”
“掖庭宫?闹什么?”
“唉,还不是那宛嫔娘娘吗?自从把她牵到暴室养病,三天两头的闹,动不动就打人骂人,这人疯了,真是的”
“她真的疯了?”
“可不,正常人谁会天天闹?只有疯子才会整天大人骂人还说自己没疯。”
月含羞坐不住了,她答应贺兰延平照顾宛嫔的,可是因为害怕进宫遇到皇帝,
皇妃花过雨16()
第二十九章花过雨
花过雨坐在梳妆镜前,一面慢慢梳理长发,一面想着昨夜的事。
她一直站在梅林外等着。冬夜彻骨寒冷,她裹紧肩上的裘皮。时间过得好慢,仿佛也被冬夜的寒冷冻结了。终于,看到他出来,她对他绽开笑颜。
但是他的神情好冷,跟冬夜一样冷,连他也被冻结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近乎疯狂地要她,她从他的气息中品出酒的烈,药的苦,含羞身上那种独特的清香,还有他脖子上的齿痕他从不许任何女人吻他,更不要说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的心一阵揪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竭尽全力安抚他脱缰的*。
昨夜的他如魔鬼。
花过雨第一次见到无争时,就迷上这个无比完美的男人了。
十二岁的忻娘,有一些早熟,情窦初开,当他提出要带走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答应了,甚至没有问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做什么。然后,她就飞上枝头,从孤儿变成了天下城尊贵的二秀。但是他身边总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那女童就充满敌意。
无争的眼睛总是毫不吝惜地投入在那女童身上,即使偶尔转向自己,也是短暂如流星。后来她知道,那女童叫含羞,是他一年前收养的孤儿。同样是干女儿,为什么他偏偏对含羞那么关注?那小不点到底有什么好?
那一次,她意外看见那个小不点竟然独自在溪水边玩耍,那是绝好的机会,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溪水最深的地方虽然只到她的腰间,但是淹死那个一丁点的小东西绰绰有余。她只需要走过去,往前轻轻一推。
万幸的是,她没有那样做,就在她来到小不点身后的时候,小不点突然回过头,冲着她绽开笑颜,那一笑,甜美纯净,霎时便将那个邪恶的念头打败了,她怎么可以对这么可爱的幸伙做那样残忍的事?幸好,她没有成为杀人凶手,没有成为让无争憎恶痛恨的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无争那么喜欢望着小不点出神了,小不点的笑容是那样纯净无邪,是唯一没有被世间的罪恶侵袭的灵魂。她一边嫉妒着小不点可以独占无争的爱,一边不知不觉慢慢改变着自己,小不点喜欢的,她也喜欢,小不点讨厌的,她也讨厌,小不点有甜美的笑颜,她的微笑同样也甜美如蜜。
无争请来舞倾城教授自己习舞,她暗暗庆幸终于可以有一方面超越小不点了,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舞倾城传授自己技艺的唯一条件是同样要收小不点为徒。为什么小不点总是要跟自己抢?
她比小不点多下了十倍的功夫来练习舞蹈,每一支舞都烂熟于心,翩翩起舞如行云流水。而小不点总是偷懒,总是擅自改动师傅精心编排的舞蹈,可师傅还是不吝称赞小不点。她不服气,找师傅理论,师傅什么也没说,把两个人带到九回桥上,跳同一支舞。
名声算个屌1()
“你干脆改名严善辩吧,死人都能让你给说活!你跟倚楼公子认识?”
“见过几次。听说,公主跟倚楼公子是故交?”
月含羞刚想回答,想想又不对,这严峻又在玩花样岔开话题,扭头便看看独霸的包厢:“严大人来是跟独霸见面的吧?”
严峻微笑:“公主慧,这都瞒不了您,下官佩服。”
月含羞还欲发问,台下忽欢呼声四期,只见一伶人登场,步履娉婷,身姿婀娜,千娇百媚,甚是惹人怜爱。
严峻即道:“是名伶菊仙登场了,看这扮相,今天是长门恨。公主可得好好欣赏一下菊仙的表演,那在咱们京城是一等一的。公主请,下官就不打搅公主雅兴了。”说完一个长揖,便随独倚楼去了。
月含羞无奈,只好回到包厢坐下。
南智依然不动声色陪着她喝茶,听曲。
菊仙的表演果然是出神入化,很快就把月含羞给吸引了,一时忘了严峻、独倚楼那边的事儿,当菊仙唱到阿娇皇后被幽禁于长门宫时,她鼻子发酸,眼眶红红的,触景伤情,想到在掖庭宫看到的那些白头宫女,便一阵阵难过。想起被囚于暴室“治疗”疯病的宛嫔,想起战战兢兢伺候皇帝的燕嫔,想起孤枕多年的皇后,想起死去的丽妃,还有郁郁终身的无颜皇贵妃,最后,又想起刚刚被册立为修容的雨嫔。
雨嫔?这个称呼好遥远,好不真实,而那恰恰就是事实。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夜,雨嫔极力取悦皇帝的身影,渐渐与那一夜海棠树下承欢无争身下的花过雨融合忽然间,那个蛇一样灵动,猫一样艳媚的女人变成了自己,她打了个冷颤,手一抖,茶杯落地。
伙计赶紧打扫了碎片,换上新茶杯,退下。
南智观察着她:“公主怎么了?”
月含羞喝了口茶,定了定神:“这个伶人唱得太好了,我都有点入戏了。她叫什么?”
“菊仙。”
“哦,菊仙。”
“公主又不是那阿娇皇后,怎么也会如此投入?像公主这般美丽迷人的女子,谁又舍得冷落不理呢?”
“我不想听了,咱们走吧。”月含羞站起来,匆匆离开妙音馆。
南智赶紧追出来:“公主稍等,在下让车马过来送公主回府。”
“不,我想自己走走。”
“在下陪公主。”
“不,不用,别跟来!”
月含羞快步从繁华的大街上穿过,等到身体疲惫,渐渐冷静下来,已不知道身在何方。
四周是黑黝黝的胡同,没有灯光,借着月光,勉强能看清道路。这是在哪儿?虽然离开天下城有半年了,可京城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地方。
一直野猫窜出来,飞快地在她脚边掠过,跳上对面的墙头,然后扭过头,冲她“喵呜”一声,猫眼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光。
她打了个激灵,怕黑的弱点还是没有太大改观,虽然可以不点灯睡觉了,可置身一个陌生的黑暗环境里,还是让她无比忐忑。
名声算个屌2()
“啊?”魏秋瑾凌乱:“难道你跟皇上不是”
“什么啊”月含羞笑得肚子都疼了,“瞎想什么呢?”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皇上看你那眼神,就好像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样”
含羞摇头:“太子妃,我服了你了,皇上的眼神你都能看懂?”
魏秋瑾松了口气:“哦,不是就好,我还在担心,要是哪天皇上突然封你做妃子,我该怎么称呼你,从朋友一下变成娘了”
“走开!没正经的”
魏秋瑾才不走开呢,腻着月含羞:“喂,问你个问题。”
“又是什么破问题?太下流的问题本公主不解答。”
“不是,很正经的问题――你跟无争少主,还会复合吗?”
“”月含羞犹豫了那么一下下,又是微笑:“都是过往云烟的,已经不去想了。”
“真的不打算跟他复合?”
“不。”
“那好,我就可以放心大胆追求少主了,不算抢朋友的男人。”
“啊?!”
“啊什么,是你说不打算复合了啊”
“不是那个,是你是太子妃啊,有夫之妇”
“哦我忘了这个茬了没天理啊!为什么会这样?无争少主可是我的梦中檀郎”
“噗”,月含羞把一口酒全都吐了出来,笑得肚子又疼。
魏秋瑾歪着脑袋看她:“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很哀伤呢”
“我干嘛要生气、哀伤啊?”
“因为皇上跟花过雨雨嫔哦,你刚说过,你跟皇帝不是那种关系,自然不会伤心难过愤怒哀痛了我猜,你还是忘不了无争少主。”
“你要是再提无争,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喝酒!”
册妃礼那天,月含羞也进宫表示祝贺。
雨嫔搬进了以前宛嫔居住的溢香殿,里里外外布置粉刷一新,主色调换成了她最喜欢的烟蓝色,院子里的植物全部换成只开蓝色花的品种,就连鹅卵石小径也换成近似蓝色的石头。这番别出心裁的装饰,羡煞了多少后宫妃嫔,新来的雨嫔的确受宠不浅,居然能让皇帝大兴土木为她从新装饰殿宇。
从内外命妇送给心册立嫔妃的贺礼上,可以看出这个嫔妃受宠的程度。显然,送给雨嫔的贺礼,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嫔能接受的礼,直逼三妃。
但雨嫔可不是傻傻的忻娘,也不是嚣张的宛嫔,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完全依靠姿色上位,没有深厚的家族背景,就算上溯家族,那也是被皇帝剿灭九族的叛臣,所以她格外小心,不能让这得来不易的名位毁在汹上。凡是超过一个嫔应该接受的礼,一律婉拒,只收自己能收的贺礼。对待所有道贺的妃嫔命妇,态度极为谦恭和气,就连七品采女,她也以姐妹之礼相待。
月含羞的到来,让她很开心,不,准确的是“释怀”,外面坊间的传言她也听说了,
名声算个屌3()
事实上中秋夜宴那晚她离开皇帝寝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月含羞,那么那些传言月含羞撞破了她跟皇帝的奸情因妒刺伤皇帝的说法又是怎么流出去的?无风不起浪的,就算那些流言再夸张,也应该有个蓝本,何况皇帝的手确实被刀割伤了,虽然伤得不是很重。
她不是担心月含羞因妒刺伤皇帝,她是担心月含羞听到自己说的那番话,如果月含羞反目,那么对她将来的妃途将是致命一击。如果月含羞仅仅是看到自己跟皇帝偷情而愤怒,她是可以解释的,也相信凭月含羞容易心软的个性,一定能求得她的原谅,并且在今后还会无怨无悔地帮助自己。可如果月含羞听到了那番话,这姐妹可就做不成了,再善良的人,也不会傻到毫无底线的宽容任何事情。
月含羞能来向她道贺,证明事情还没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无论月含羞看到多少她跟皇帝偷情的内容,她都可以解释。想想也可气,自己输掉了无争,现在好容易靠上一个皇帝,居然也要向月含羞解释,她是皇帝的妃子,而月含羞跟皇帝算什么关系?顶多也就是个暧昧。凭她多年的经验,早看出来月含羞跟皇帝之间一定有暧昧,只是这暧昧到了什么程度嘛,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雨嫔把含羞留到最后,等道贺的人都走了,这才亲热地牵着含羞的手,从前堂转到寝室。
月含羞微笑着让人把贺礼奉上,雨嫔看着那好大一个礼盒,问:“这是什么?”
“姐姐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打开了?”
“嗯。”
雨嫔打开礼盒,里面金光闪闪竟是她多年梦想得到流光孔雀裙!整条裙子是用一千二百片精选的蓝孔雀翎毛以金线织成,流光溢彩,绚丽华贵,千金难求!只因这世上绿孔雀居多,白孔雀便已十分罕见,那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