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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干嘛要接这个差事?最烦的就是跟官儿们打交道,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可不接也没办法,比起来做暴君的妃子,还是当郡主比较自在。好吧,为了那万户侯的食邑,总得做点什么事情,何况这还是为百姓治病的好事。
医女端了杯红枣茶给含羞:“郡主别发愁了,乘船到桥头自然直。”
月含羞轻叹一声:“你干嘛要跟我来?其实原本你可以留在宫中,来这里条件这么差,随时有被染病的危险,何苦呢?”
“郡主千金之躯能来,我一个小医女为什么不能来?待在宫里就是整天给娘娘们瞧病,全是那几样病,医女就是想真的做点什么。”
“你倒蛮有志气。”
“志气不敢当,其实,我也是宁城人,后来随父母迁居京城,就再也没回来过。”
“是吗?宁城还有亲戚朋友吗?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他们。”
“亲戚早就没了,我走的时候还小,
怪病5()
才两三岁,哪儿来的朋友,对我来说,宁城就是个陌生的地方,不过,它毕竟是我的出生地,故土难忘。”
“医女,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总是医女医女的叫你。”
“我喜欢别人叫我医女,我姓宁,就叫宁医女。”
“宁医女,很独特的名字。”
医女扭头看看四下无人,小声道:“郡主其实也不必这么辛苦,郡主不在的时候,我听大家偷偷议论,说皇上根本就不是真打算帮宁王赈灾,否则,就不会派郡主您来了。”
“啊?什么意思?”
“宁王有反心,朝廷人驹知,只是苦于抓不住他小辫子,这个宁王做事圆滑,滴水不漏,朝廷对他又忌惮又无可奈何,这次闹了这种怪病,朝廷暗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帮他赈灾?”
“不想帮他干嘛还派我们出来?”
“所以啊,首席钦差是郡主您啊。您年轻,又是女流,没有疫病的经验,办不好差事情理之中啊。而且您是唯一一个跟朝中任何人都没有瓜葛的郡主,并且有天下城做靠山,还有魏王支持,来到宁城,宁王怎么都要忌惮三分,不敢对您如何,皇上还不担心您跟宁王串联。”
月含羞晕,怎么这么复杂?她原先只想着是皇帝故意刁难她,惩罚她,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说法,人心莫测啊!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一个医女,居然懂这么多朝廷里的事。”
医女摇头:“我哪里懂这啊,这都是听他们说的。我们御医馆的师傅还有宫里的内侍总管大人,整天教导我们,少说所做,少问多听。”
“你们活的真累。”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远离是非,凡事别强出头,自然就平平安安了。”
医馆门口传来嘈杂声,还夹着哭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怎么回事?”月含羞问。
“郡主稍等,医女去看看。”
不等医女去,副使和驿丞已经急匆匆赶来。
“启禀郡主殿下,外面大批刁民闹事,请郡主以金牌着地方调动兵马弹压,以保护郡主和医官们的安全。”
月含羞摸了摸皇帝又还给她的免死金牌,咬咬牙,没拿出来,问驿丞:“驿丞,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驿丞上前一步:“回郡主,是这么回事,百姓们听说郡主钦差到了,带着很多医官和药材,纷纷前来投医,希望郡主能解救他们的怪病。”
含羞闻言,神色立刻变得严肃:“副使,医女,随我去看看。驿丞带路。”
副使阻拦:“郡主,万万不可!”
“为什么?”
“那些刁民人数众多,拥堵驿馆,郡主刚刚下榻,他们就来哭闹,分明是来闹事,恐伤郡主玉体。”
含羞蹙眉:“驿丞都说了,是求医的百姓,不是刁民。”
“就算真是求医的百姓,郡主也不可去,若是郡主贸然与他们接触,染上怪病,可怎么了得?”
月含羞有点生气了:“我们是奉旨来赈灾的,不是躲起来享清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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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的大门一打开,月含羞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咽了口唾沫,或许刚才应该听副使的话,不要出来。天,这人也太多了吧?把驿馆前面大半条街堵得水泄不通,一眼看过去,除了人头还是人头,太可怕了!
这跟拓拔术大军压城还不一样,那个至少是被挡在高大的城门外,而且还有无争在前面挡着。现在她面对的是求医问药的百姓,近在咫尺,除了寥寥无几的府兵勉力维持秩序,身边只有一个只会耍嘴皮耍笔杆的副使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女。并且,现在是她站在最前面,没人可以替她遮挡,反过来需要她承担一切。
月含羞不得不低声问副使:“你有什么建议?”
副使一脸苦瓜像:“郡主刚才不听微臣的,现在知道了?微臣奉命参与大大小绪种赈灾至今不下百起,对他们这一套早就了如指掌。今天站在郡主面前的,真正的百姓寥寥无几,多是别有用心之徒雇佣来的地痞,他们就是打算闹事,让郡主下不来台,给您一个下马威,后面好牵着您的鼻子走!”
“那你不早说!”
“微臣早就说他们是刁民了,是郡主不听。”
“可我们也不能拿他们当刁民治罪啊,那样不照样中了那些别有用心人的圈套,他们会说我们弹压良民,不是真心来赈灾治病的。”
“所以微臣才要郡主拿着金牌调地方官来处理这件事啊。”
“说那些都晚了,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副使叹口气:“还能怎么办,郡主只能硬着头皮上,随机应变了。”
月含羞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向前,走到驿馆大门的台阶上。
“安静,安静!靖国郡主出来了!参见郡主千岁!”
含羞看着阶下高低错乱跪倒了一大片人,心下琢磨,这些到底是煽动闹事的“刁民”,还是求医问药的百姓?不管是不是,先做点什么吧。她赶紧走下台阶,伸手要去搀扶前面一个看上去年纪最长的人,却被副使抢先一步拦住,低声提醒:“郡主小心,这种怪病就是使人衰老羸弱而亡,最好不要接近看上去老迈的人。”
月含羞手伸了一半,悬在那儿,这下可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看她怎么办,她回头瞪了副使一眼,这家伙,早不提醒晚不提醒,偏偏这个时候提醒,郁闷!这回怎么办?去扶起老人,也许那就是个患病的人,自己有可能染上怪病,不治身亡;不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一下失了民心,以后在宁城办赈灾的事,谁还相信你?哪里还办得动?咬咬牙,还是扶吧,办事原则一,先解决眼前最要死的问题,其它统统靠后。扶一下而已,不见得能染上怪病。就算染上就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好过活着天天想无争那个妖孽如何如何。
她上前一步,双手搀起那位老人:“大家都起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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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在身边两个中年人的搀扶下起来,颤颤巍巍,感激涕零:“郡主千岁真是大好人哦,自从我们这里开始闹怪病,大家看见我们这些老人家,都躲得远远的,当是怪物一样,唯恐我们是得了病的人。郡主千金之躯,竟然能亲自搀扶老朽,实在让人感动。”
旁边的中年人道:“郡主放心,今天来的,没有一个是病人,百姓们都盼着郡主钦差和医官们到来,为大家治病。宁王爷事先都交待过大家,要保证郡主和医官们的健康,要是郡主和医官们也染上怪病,就没人能救我们大家了。”
含羞也不禁感动,这世间也并非到处勾心,到处是非,民心淳朴啊。
“大家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郡主千岁有所不知,宁国自从染上这种怪病,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尤其是宁城,疫情最重,城外日日增添新坟无数,人人自危。患病者起先并无异状,而后开始衰老,一日如一年,若一二十岁的青年染上此病,二十天后便如四十岁的中年人,三十天后便如五十岁的老人,急速衰老而亡。少则半月,多则四十天,染病者必亡。草民们结伴而来,就是想问问郡主千岁,这治病的药什么时候可以做出来?”
月含羞望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心有不忍,但也只能回答:“大家想听场面话,还是想听实话?如果想听场面话,我就告诉大家,朝廷把最好的医官都派来了,不日定可攻克怪病。”
“那实话是什么?”
“实话就是,我也好,来的医官也好,都没见过这种病,要想攻克此疑难病症,尚需要时日,这期间,必然还会有人染病不断死去。”
“难道说,我们就没有希望了?只能等死?”
人群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朝廷根本就不想管我们死活,他们已经把通往各地的隘口封锁,不许任何人通行,也不许我们宁国的百姓外逃避难,朝廷已经把我们作为疫区隔离开来!”
人们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一致向月含羞发难:“朝廷是不是不管我们了?是不是打算让我们听天由命?是不是因为有人诬陷宁王谋反,朝廷想借疫情灭了宁国”
月含羞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黑压压一片激动的人群向她挥舞着手臂,乱哄哄各种讨伐声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两年前在独霸门,曾经一大早被独霸的一群姬妾包围谩骂,好像也是这种感觉,只不过那时候人少,现在人多罢了。
眼看人群越来越激动,开始骚动,那几个府兵已弹压不住,副使赶紧上前把含羞往后拉:“郡主,先避一避吧,这样下去会吃亏的!”
月含羞忽然推开副使,撩起裙子,爬到驿馆门前的旗杆台上,居高临下大声喊道:“你们听着!疫病不除,我月含羞绝不离开宁城!”
她的声音太小,被如海啸般的人潮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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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距离她最近的人还是听到了,一传十,十传百,让后面的人静下来。
驿馆门前的大街终于安静下来,人们齐刷刷看着旗台上的月含羞。
月含羞举起右手:“我月含羞在此对天起誓,宁国疫病一日不除,我和医官们一日不离开宁城!朝廷的事我不懂,也不问,宁王的事,也跟我此行目的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都是我朝子民,皇帝派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控制疫情,治愈怪病!”
先前那老人颤巍畏过来,问:“郡主千岁真的会治好我们的怪病吗?”
“治病配药是医官们的事,我不懂医药,不敢断言什么,但若天不垂怜宁国百姓,那我月含羞就陪大家一起死在宁城!”
驿丞趁机赶紧劝众人散去。
夜幕低垂,大街上空无一人。自从宁城发现了这种怪病,市井日渐萧条,入夜后,几乎就没人上街。
月含羞坐在旗台上沉思。
医女取了件披风出来,搭在含羞肩上:“郡主,回去吧,外面夜凉。”
月含羞显得很沉重,她忽然跳下来就走。
“郡主,你要去哪里?”
“宁王府!”
“现在已经很晚了,马上就夜半了。”
“宁王肯定睡不着。”
“可是”
“郡主深夜过府,不知有何急事?”宁王对月含羞的突然造访显得有些意外。
月含羞嗅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