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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含羞的心整个乱掉了。她缩进牢房的角落里,满脑子都是银镂栀子花,离歌,天熊,怎么这么巧离歌居然有个女儿,恰恰也是十八岁,恰恰自己身上也带了一只银镂栀子花。不对不对,无争把自己领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有四、五岁了,多少都能记得一些事,娘亲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下女人李王氏。
血腥图腾柱7()
那年发生了特大的洪水,她不记得洪水是怎么来的,但是很清楚的记得洪水过后醒来时,躺在娘的怀抱里,娘看自己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她甚至不太记得娘的模样,但那目光她却一辈子也不会忘。娘带着她逃难,遍地饿殍,瘟疫横行,娘好不容易找到点吃的,总是让给她,后来娘就染上了瘟疫,脸色黄的吓人,没日没夜的咯血。别人可怜她给了她一个饼,她舍不得吃,就喂给娘,希望娘吃了饼就能好起来。可娘最终还是没有好起来。
她怎么也无法把相貌平凡粗枝大叶的娘跟那位国色天香的离歌联系到一起。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或许那个离歌流落异乡的时候曾经得到过娘的帮助,她身无长物,就送了那朵银镂栀子花报答。也或者还有其它很多种假设。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她决定把这件事对无争继续隐瞒下去,她不能告诉她也有一朵栀子花,万一只是万一她真的就是离歌和天熊的女儿,那无争会怎么看待自己?她跟他还会有将来吗?原本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就这样没名没分,就已经是上天对自己的恩惠了,她不能失去他!
牢房的门忽然打开,几个教徒进来将含羞捆绑起来,推出牢房,她看见,浩然和喜子也被五花大绑推出来。
天熊被带出来时刚好跟含羞打了个照面,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含羞的面貌,当时就跟见了鬼一般呆住了,直到被教徒推了一把,才醒悟过来,大声嚷道:“你们要把我带哪里去?我要见大祭司!”
“大祭司在祭坛上等着你们呢,这就带你们去!”
含羞被推到祭坛下时站立不稳,摔了一跤,额头撞在石阶边缘,蹭破一层皮,渗出血珠。
浩然见状,怒道:“你们这些邪教徒,知道她的身份吗?她可是朝廷册封的郡主,你们胆敢拘禁她,就不怕朝廷追究?你们要杀的人是我,跟她没有关系,把她放了,来杀我呀!”他的反抗立刻招来一顿拳脚和愤怒的斥责声。
大祭司扬起法杖,下面安静下来。他看看倒在地上的月含羞:“十分抱歉,郡主殿下,一时忘了您尊贵的身份,给郡主和浩然公子先松绑吧。”
绑绳松开,含羞慢慢站起来,揉着有些红肿的手腕,问:“大祭司这是准备对我们下手了吗?”
大祭司展开双臂:“这个地方,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圣徒们将要撤离去拯救被恶魔邪灵荼毒的苍生。在出发前,我们要用妖魔的血祭祀天神,请天神保佑我们成功。”
含羞轻轻冷笑一声。
“郡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要杀就杀,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含羞把脸扭到一边。
“这可不像郡主的作为,还以为郡主巧舌如簧,能说出令人惊叹的话呢。”
天熊却急了:“大祭司,我有话要说!我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的!我没有背叛是神教,没有暗通天下城,都是这个小妖”
血腥图腾柱8()
他扭头看月含羞,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底气不足。
那大祭司不紧不慢地问:“你想说,是她陷害你,对吗?那就请郡主解释一下,你有没有陷害过天熊?”
含羞冷冷看了天熊一眼,道:“没错,一切都是栽赃陷害,他跟我们天下城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利用了他而已。”
天熊一喜,没想到这小妖女竟然在最后关头肯放自己一马,这下自己有救了。
不曾想,大祭司却道:“天熊,你还说自己没有背叛天神?”
“啊?这小妖女不是都招认了吗,是她陷害我的!”
“哼,如果她要存心陷害你,此刻定然死咬着你不放,可她却在为你开脱,这更说明你们本就是一伙儿!”
天熊一下懵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不管月含羞说什么,他都死定了。天熊咬牙切齿瞪着月含羞:“妖女,上辈子我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含羞懒得搭理他,索性闭上眼。
“你们几个谁先来?”
“我!”含羞,浩然,喜子同时应声。
“你们几个很特别,竟然抢着做天神的祭品。不要着急,在这之前我想请你们见识一下神柱屠魔的威力。”大祭司一招手,一女子被押上祭坛。
“昆苏丝露!?”含羞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昆苏丝露,本是我神教圣徒,却包庇妖女,伙同妖孽毁我圣地,乱我教规,今已入魔道,即刻将其送上神柱,以其血洗涤其罪,进奉天神。”
几条大汉拖着昆苏丝露往神柱走去。
“不要!她是无辜的!她没有背叛你们王母教,更没有害过任何人,你们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含羞大喊着就要冲上祭坛,却被人死死按在台阶下,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看着昆苏丝露被剥去衣服,双手铐进图腾柱男身雕像那面。
“昆苏丝露,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昆苏丝露却冲含羞坦然一笑:“月含羞,我不后悔,也没觉得自己做错,所以,你不必觉得歉疚,就算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真正的恶人迟早会受到天谴!”两个壮汉掰开昆苏丝露的双腿,用力撞向雕像上的性征,昆苏丝露发出一声惨叫,殷红的鲜血顺着双腿淌落。巨雕的翅膀忽然向前合起,将昆苏丝露紧紧包裹起来,锋利的羽刀齐刷刷竖起,刺进皮肉,血,顺着刀槽淌进巨雕翅中,又顺着翅膀汇聚到图腾柱中,原本幽黑的图腾柱吸了鲜血,竟逐渐变红。
那些羽刀做得很讲究,并不会一下子要了受刑人的命,而是缓慢的,一点一点地将人血导出,使受刑人饱受痛楚之后才血尽而亡。吸了血的图腾柱触动了雕像内的机关,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昆苏丝露的惨叫声变得撕心裂肺,身子剧烈地抽搐着,脸部因为极度的痛楚而扭曲变形,令人毛骨悚然。
含羞看不下去了,垂下头,闭上眼,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双肩剧烈地颤抖。
血腥图腾柱9()
昆苏丝露的叫声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消失了,只剩下机关“咔嗒咔嗒”的转动声,那每一声都像是揪在含羞心头。“咔嗒”声逐渐慢下来,最后也停止了,祭坛上下一片死寂,只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
巨雕的翅膀缓缓张开,昆苏丝露的头软软垂着,已然没有生机。两个壮汉上去打开铁铐,她的上半身倾倒,下半身却依然连在雕像上。那两个汉子扳起她双腿,轻车熟路用力向后扯出来。
含羞慢慢抬起头,想最后看昆苏丝露一眼,却看见一团血肉从体内带出,血淋淋挂在狰狞的性征上。她顿时喉头一紧,伏在一旁干呕。
“现在,你们还有谁想先来?”大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
沉默了好久,喜子打破了沉寂:“我来!”
偏偏这个时候,天熊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郡主,你不是胆儿挺大的吗?这就把你吓住了?不就是一死嘛,要不,我先来?”
这个天熊,刚才还怕死怕得要命,这会儿怎么突然变了口气?真过分,居然敢嘲笑本秀,羞来了气,回头瞪了天熊一眼:“谁说我怕死!”
“那郡主先来?”
不知怎的,含羞觉得天熊的眼神不太对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往天上瞟着。她稍稍换了角度,扬起头,停了一下,站起来,傲然道:“我先来就先来,谁怕谁!”
浩然急了:“含羞,让我先来吧!你你不能死!”
含羞凄然一笑:“哥哥,刚才你也看到了,昆苏丝露死得有多惨,你不会这么狠心让我亲眼看着你血流而尽吧?这么惨的画面,我不想再看一遍,哥哥就成全我吧。”
“含羞”
含羞冲他点点头:“哥哥,我先走一步。记得小时候我说很想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翱翔,你说要做一个很大很大的风筝,带着我一起飞上蓝天。虽然那个很大的风筝没有做成,但是一会儿我们死了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飞上天了。哥哥”最后三个字,含羞没有发出声,只是动了嘴唇,这是小时候经常玩的一个游戏,用唇语传递消息,一群孝子分成两队,哪一队最终传递的消息正确,哪一队获胜。
在别人看来,那三个字很像“我爱你”,也许大庭广众下女孩子不好说出口才没发出声,但浩然跟含羞却早已养成默契,那三个字他看懂了,是“抱紧我”。他不明白这种时候含羞怎么突然莫名其妙要抱紧她,不过,不管含羞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含羞顺着台阶缓缓走上祭坛,站在边缘。两个壮汉走过来要拖她,就在那两人走到她跟大祭司之间,遮住了大祭司视线的瞬间,含羞一个转身,纵身跳下祭坛,扑向浩然。浩然伸手抱住她,她脚尖顺势踩喜子肩上,用力把他往后踢倒:“喜子,倒下!”与此同时,她借着那股力量带着浩然腾空飞起,宛若仙子,飘向半空。
血腥图腾柱10()
喜子瞪着发呆的浩然,咬着牙,憋着劲儿,勉强道:“公子,快想办法!”
浩然总算清醒过来,手忙脚乱:“机关,一定有什么机关可以让它停下来!”他转身抓住一个俘虏,问:“快说,机关在哪里!”
那教徒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摇头。
浩然一把推开他,又抓住另一个问,这个稍好点,结结巴巴道:“神柱的机关一旦触发就不会停下来,直到把人血放完,还有,那个神柱吸了血,会触动雕像里的机关,恐怕”
浩然回头,看到喜子的手扎在羽刀上,他的血正顺着刀槽源源不断涌向神柱,神像传来那种恐怖的“咔嗒”声,他不知道这座女身雕像里藏着什么样可怕的机关,但他清楚,那一定会要了含羞的命,会让她死得惨不忍睹。
喜子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要崩裂了:“公子,铁棍”
“铁棍,啊,对,铁棍,用铁棍撬开它!”他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找铁棍。
喜子要撑不住了,那机关启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浩然终于找到一杆铁枪,狂奔着过来。
喜子却大叫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
含羞又一次绝望地闭上眼睛。
利剑出鞘的龙吟声,切金断玉的破空声,铁翅落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与此同时,含羞觉得身上一暖,冰冷的躯体包容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让她感到安全的味道。
浩然抱着铁枪傻在那里。
含羞瑟瑟发抖,温暖渐渐消融了恐惧,她终于呼出一口气,用力推开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你存心看我笑话不是i脆让我死掉算了!”
她就这么恨恨瞪着他。他不语,停了一下,转身径自朝外走去,快到出口时抛下一句话:“褚随遇,如此邪恶的东西,还是毁掉吧。”
武美凤悄悄叹息一声,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走过来:“郡主,我们也回去吧。”
浩然扔掉铁枪:“是啊是啊,含羞,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