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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去,也只有看似并无多大帮助的叶太傅可信,然而这些年叶太傅在朝中权势已经逐渐减弱,现在的他恐怕也不能断秦枫一臂。
就算是左相与之联合也争不过一个秦枫吧。
“来人,摆驾国师府。”崇溪的声音有些沙哑,连日来处理政事,他已经相当疲乏。
贺公公一愣,有些讶异,然而很快从命。
国师府位于画临左极之地,地位显赫可贵。
崇溪一行人简衣出行,若非秦枫收到消息,他几乎不敢相信前面这两毫无特色的马车中坐着一国之君。
“大人,我们是否。。。。。。”
秦枫举手示意身后之人住嘴。
“国师虽不问政事,可他深不可测,我们切不可泄露行踪。”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动,非但不能动,而且最好不要出现在崇溪能看到的地方。
久夜不问政事,这是朝中官员甚至连普通百姓都清楚,可久夜的能力却让他忌讳。
虽然秦枫本人不信天命,可久夜能引青龙降雨,这也是传遍了五国的,他纵使再不信也不能解释当初满朝官员所看到的。
久夜之神力在北卫人心中扎根多年,就是他也对此三缄其口,不到最后不会与久夜交手。
当初朗帝赐予久夜府邸的时候他很清楚这座府邸的架构,可后来他也派人潜入过,只是府中的人无一人出府,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这些人违背他的意思,转投久夜,要不就是永远无法出来。
他宁愿相信是第二种。
这个久夜虽不关心朝政,可他不容小觑。
秦枫握紧了手,面无表情的脸因为狠厉而变得狰狞。
“大人,那我们只是看着。。。。。。”他只是秦枫的一个爪牙,为秦枫卖命的人,他参与了很多事,包括秦枫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抽身,只是现在明显已经晚了。
秦枫不会放过他,可也必须仰仗他。
影子一般的人默默地站在秦枫后面,阴影笼罩下几乎看不到他,他自动忽略了主人算计的眸色,安静地他的命令。
马车很快消失,可哒哒的马蹄声却一直横亘在秦枫心间,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你去告诉那些人,主考官虽换了,但给我收敛一些。”
“是,属下告退。”他领命退下,却送了口气。
幸好,此次大人并非让他跟踪马车。
皇宫离国师府并不远,待崇溪回神间,马车已经放缓了速度。
暗卫装扮的车夫驱车停下,回头报告:“主子,国师府已到。”
崇溪下车的瞬间,国师府大门无风自动,朱红色大门缓缓敞开。
外面几人一惊,竟不敢前行。
“皇上驾到,臣有失远迎皇上恕罪。”属于久夜清亮如风的嗓音,听起来却似亘古的悠远。
崇溪缓神,却是见门口似有一道身影出现又消失。
那道身影略微弯身,就像朝堂上官员的叩拜。
吩咐左右:“尔等再次等候,朕去去便回。”
“皇上,这——”暗卫不放心,可他也无可奈何,国师府妖异,国师神力难测,举国上下都知道,国师若要害皇上,没道理他一个暗卫能起什么作用。
崇溪相信能在国师府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急步而行,国师府的刹那,沉重的门自然紧闭,就像从未开过,门口落下一地灰尘。
“奇怪,难道国师府没有下人打扫大门?”贺公公喃喃自语。
朱门后面别有洞天,国师府就像一个包罗万象的异空。
崇溪瞧着眼前的景色,顿时有些犯难。
小径通向深不可测的幽暗之地,每个方向都有不同的景色,或许每条道路的后面都是一番新的世界,只是——共有八条小径,将这个院子分叉着围城八放领地。
“一切随心而已。”猛然间,一道清丽的嗓音传入,却是那比黄鹂鸟儿更悦耳,如冬日暖阳初融大地般的温暖包裹着全身。
崇溪不可思议地看到了云笺。
没错,这句话就是云笺所说,也是她在国师府时与久夜的对话。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云笺?
莫非云笺也来过国师府?
许多的疑问瞬间涌向崇溪他一时间竟无法转动脑子。
思绪飞舞间,脚却不由控制地迈向其中一条小径。
待他回神,却是站在一间堂屋前。
这才是国师府真正的屋子。
久夜便是坐在堂屋待客,茶刚煮好,不温不烫。
“微臣恭迎圣上。”他的脸上永远都是淡然的脱离轮回的笑容,或许因为这道笑颜他看起来始终不像是红尘中人。
如今,崇溪看着这道笑容,恍惚间竟将它与佛祖拈花之笑重叠在一起,心中一愣,忙还礼:“国师不必客气,我今日前来只想询问国师一些事。”
这个时候崇溪用的自称是我,并不是对国师本身的尊敬,而是如神明般的气质沁绕着他,那是出于对神佛的敬仰。
久夜忽而一笑:“微臣早已知晓皇上之意,当初微臣曾有一言赠与太傅,此刻也转告陛下。”
“何言?”
“永清,安。”
永清,正是他的国。
崇溪不解,疑惑的望着国师。
久夜复又取出一纸,都说一纸缄言,纸上短短四个字:五年尚安。
第七十四章 大街之上狗咬狗()
崇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五年,他只能在位五年!
震惊过后,反而变得平静,他转而将目光转向门外,国师府的一草一木之上。
“国师,你说朕只能在位五年,那么是谁会来覆我永清?”那个时候他应该也有了孩子,可他也想到当初年仅三四岁的他会点什么,便又无话可说。
**孩童,即便是被推上皇位,摄政王又会是谁?
如果他就目前形势来看,无非是秦家。
“难道。。。。。。”他慌忙看向国师,以求证自己的猜测是错的,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国师莫测一笑。
“皇上莫急,”国师伸手在自己心口按了按,而道,“秦家的运势虽好,然而五年后便会折损,所以您不需要担心秦家。”
不是秦枫,那还会是谁?
崇溪觉得不能让这个可能出现,然而放眼朝中,除却秦枫便是以左相为首的这一脉,可是。。。。。。
“你别告诉我韩文杰会篡位。”他不可置信。
崇溪不相信左相韩文杰篡位是有原因,十几年来韩文杰虽身在至高无上的左相之位,可他却并没有如秦枫这般高傲的俯视朝廷,反而近几年来越来越低调,除非国之大事,否则绝不会多言一句,甚至很多权力都放给了手下官员。
要他怎么相信一个肯放权的丞相会图谋他的皇位。
思考中的崇溪并没有察觉国师有些微皱的眉头,只听他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陛下,夺位者并不一定是朝堂之上的人。”
国师一言,不知为何,崇溪猛然想到忡子漓,即便是无意间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令他也足以睥睨的王者之气。
这不可能!
一介布衣怎么可能与他夺皇权!
崇溪想要说什么,却被久夜制止。
“陛下,臣言尽于此,你无需计较,皇权更替,自有命数,强求不得,国之大乱因此而终,或许未必是一件坏事。”
一任帝王在听到自己的江山被人夺都不觉得那是一件好事,可崇溪也没有办法,久夜于北卫来说如神一般的存在,先皇薨逝他继位来得很突然,就连他的登基大典也是精简许多,此期间那四国使者的眼神他又怎看不懂,只是北卫有久夜,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陛下慢走——”久夜的话音从后面传来,却如隔了座山脉般悠长,而崇溪回眸,却见院落中又变成了八条小径分叉着如一张网般笼罩府邸。
“皇上,哎呦我的皇上喂,”贺公公见崇溪站在门口发呆,立刻上前迎接,“您怎么在这儿不动,若是吹多了风受凉了可怎么办。”
崇溪懵懂得看看贺公公,又看看国师府,他怎么走出府邸的早已忘了,只觉得自己向前迈了几步,然后就到大门口了。
贺公公是看着崇溪长大的,虽说刚过盛夏,可是画临城入秋的风已经有些微凉,先帝已去,他得保护好皇帝陛下可才行呀。
“公公,我们走吧。”隐藏了心底疑惑,崇溪转身上了车。
待帝撵离去,国师府内依旧安静,可若有人仔细去听,却能隐约闻见几声咳嗽。
久夜伸手,一股无形的力将一块染血的丝帕毁去,没有一丝痕迹。
他看向一方天空,喃喃自语,窥天反噬,这就是能窥测天机的报应。
并不显眼的马车行驶在画临最宽阔的主城道上,很快就被人群淹没。
车内,崇溪努力回想与久夜的谈话,可依稀间只能记个大概。
五年后,他退位,或许这个北卫将不再姓崇。
贺公公不忍崇溪一脸的忧虑,极力想宽解他,便略微掀起一角车帘,看向人群涌动的大街:“皇上您看,先皇治理下的京城多么繁闹,这是我北卫之福呀。”
宮里谁不知崇央极为疼爱崇溪,可以说除了太子妃一事,崇央几乎没有为难过崇溪,所以别处寻求不来的皇家父子情却能被他们保留着,这正是画临帝宮的美谈之一。
贺公公是近身伺候崇央的,他怎不知崇溪对先皇的敬爱,在这里夸着崇央,果然能使崇溪心情好转,这也是一个走过三十多年风雨的老人感慨。
只是崇溪无法完全从篡位的惊愕中走出,眼见着一片繁华背后将不再有崇家人,心中更是萧败。
只是这股情绪还没来得及扩大就被前方的争吵声驱散。
马车在暗卫车夫的驱使下停止前行,两方人的争吵似乎愈演愈热,很快,从争吵变成了殴打。
贺公公脸色一白,他不敢看崇溪,只是跪在车中不敢动,而暗卫车夫将车驱赶到路边后便全身戒备守在车的一侧。
崇溪也因气愤,脸色阴沉。
这是在画临城,他的脚下,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这批人也敢私自行殴,看来京城府尹这失职之罪是逃不了了。
“你去查一下,他们是什么人。”崇溪不明白,寻常老百姓怎么可能公然斗殴,况且看这些人的穿着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倒像是学子。
“皇,皇上,这。。。。。。”本来还想给皇上解闷,谁知却发生这种事,贺公公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马车停留的地方距离未忘楼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而这些闹事之人不过是在街对面,凭借练武之人,未忘楼三楼中的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狗咬狗?”韩初月不明白,这两批人怎么就能杠上了。
子漓也不甚清楚,转而看向初月:“你还是安心准备殿试,义父他寄希望你能朝廷,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韩初月却唏嘘:“这可是我的意愿,义父只是赞同罢了。”
子漓不语,这么多年的好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初月的心思,他朝中,不过就是那位大人,希望初月一切能好吧。
初月见他不语,心下有些不安:“子漓,你真得要放弃。。。。。。”
“我会陪你考完的,只是我志此,我不会负了温爷爷的嘱托。”
那是他们家族的血债,他忍辱到今天,只是这讨债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