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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整理好针线盒,把儿子的裤子叠好,默然道:“我听儿子的。”
搬来娄子村将近六年了,老于家的名声死臭,除了同村的老李,左右邻居就没有一家搭理他们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眼前这没有面皮的老头。
为老不尊,骂街,刷混,骗小孩零食,隔三差五有警车往家里面跑,一切的一切,根源都在他身上。
现在又与老大合伙,把老妈的工作弄没了,要说心里不恨,那简直是假的不能在假。
“赶我走,凭什么赶我走,这是我儿子的产业,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住,畜生,你们这帮不孝的畜生”
老头在那里跳脚大骂,可于泽和老妈是死心了,从今天开始,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老头留在家里了。这次是把老妈的工作弄没了,那下次呢
大伯寻思半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弟妹你看,我平时忙,也没时间照顾咱爸,是不是”
于泽挥挥手,打断下面的话,说道:“没时间可以给他送养老院去,像他这样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健全人,每月两千块钱就够,一日三餐,管吃管住。
还有,你也别推,从我爸当修车学徒开始算起,我们家已经照顾他三十多年了,同为儿子,轮也该轮到你们家了。”
老妈给爷爷找过养老院吗,找过,但没过三天就被人给送回来了,偷人家东西,调戏人家老太婆,和老头打架,各种不要脸的事全让他做了,七十多岁的年纪,送派出所都没人收。
一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娘不乐意了,老头是什么德性谁都清楚,把他接回家,那日子还能过吗,当即嚷嚷道:“我们家不要,于国庆,我告诉你,你要是把他接回家,我立马带着孩子回娘家,以后你就和他过吧。”
“不要是吧,那行,把他送居委会去。”
老妈掐腰道:“找居委会的人评评理,或者让他去法院告状,以父告子,一准上新闻,还能给你们家超市省些广告钱。”
大娘咋呼道:“告就告,谁怕谁啊。”
“啧啧。”
老妈咂咂嘴,毫不在乎的说道:“这些年我也尽力了,生活困难,活寡妇一个,供着上大学的儿子,给老公掏药费,现在连工作都没了,没收入,无力照顾公公,这事谁也挑不出毛病,可你们家呢”
老妈斜眼看着大伯一家,嘲讽道:“四个超市,三台轿车,每月十几万的收入,却把老人扔到一边,几十年从没照顾过,到时候看谁丢人,还用我儿子去砸玻璃?传出去,别说扔砖头了,扔臭****的都有。”
话很硬,说的却有道理,现在社会发达,三轮车蹭上夏利都能上头条,更别说富豪儿子抛弃老人的劲爆新闻了,大伯大娘对视一眼,目光放在“呼呼”生气的老头身上,不约而同的开始傻眼。
困难户,坚强的女人,总会受到社会舆论的同情,那有钱人呢
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两口子嘀咕一阵,共同做出决定,赶紧去找养老院,每月扔些钱立马把活爹打发掉。
解决了老头的去留问题,气氛有些缓和,老妈更是暗暗高兴,能把这位神仙弄走,丢掉工作也值了,咱有手艺,还怕找不到上班的地方。
“咳咳,爸呢,我就照顾了,为弟妹你减轻点负担。”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于泽在一边值撇嘴,当儿子的照顾老子天经地义,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大哥好心办了坏事,一定要给弟妹补偿,刚才说的洗车场的事”
“洗车场我开不”
老妈刚开口,立即被于泽拦了下来,给她一个眼神,说道:“大伯继续说,我听着呢。”
大伯脸上露出喜意,殷勤道:“洗车场在南五环,位置好挨着开发区,一天车来车往生意不错,每月赚两万块钱跟玩似的。”
大伯的话,于泽一句都不相信,问道:“既然生意好,那为什么不做了。”
“我一个同学,他家孩子今年高考失利,就准备花钱把孩子送到国外读书,小泽你也知道,最近国外乱啊,又是杀警察,又是搞歧视,两口子不放心,想暂时放下生意,去国外就近照顾孩子。”
“租金便宜,有全套的洗车设备,小泽你想啊,弟妹每天工作多累,连点自由都没有,每天忙的团团转,赚的还不多,你就忍心弟妹这么的操劳下去,不如让她自己当老板,给自家做买卖,没人管没人说,总比给外人打工要强吧。”
大伯打完感情牌,又把洗车行夸上了天。
第十八章 毛驴子与四等人()
第十八章毛驴子与四等人
还别说,大伯这些话还真说在了于泽的心里,老妈跟油腻子似的,一个女人,成天和机器打交道,天天起早贪黑就为了几十块钱的加班费,为了这个家,确实过的很不容易。
老妈以前多漂亮,长头发,气质绝佳,跟富太太一样,没事逛逛商场,给爷俩下厨做些好吃的,近几年呢,长发变成了板寸,好看的衣服压在了箱底,眼角多了皱纹,手心布满老茧,指甲间有着总也洗不干净的黑色痕迹。
沉思半响,于泽抬头道:“能去看看店面吗?”
大伯一拍大腿,说道:“成啊,人家每天晚上十点多才关门,现在去正合适。”
事情有了决定,几人立刻忙乎起来,不管气哼哼的爷爷,开始为他收拾起衣物。
一进屋,电视上还放着精彩的动作电影,从十男一女,变成了两女一男,有顿云吐雾的,有重叠啪啪啪的,大伯皱眉,大娘轻啐,老妈更直接,面不改色的扯掉vcd链接电线,把播放器塞进老头的箱子里。
老头的东西真不少,除衣物被褥外,还翻出很多小件,避/孕/套,女用自/慰/器/,几套让人脸红的性/感内衣,林林总总,大伯一家的脸色越发难看,反而老妈的脸色越来越轻松。
京开高速公路,两边路灯明亮直入视线的尽头,大伯开着自家的白色高尔夫,拉着老头在前面引路,于泽开着蓝色的奥拓车,听着耳边老妈不满的唠叨。
“你大伯一家哪有个亲人的样子,总想着占自家人便宜,这么殷勤,还不是为了你车上的这块牌子,一会去看的洗车行,指不定怎么个破烂呢,好东西能留给我们家,比太阳打南面出来还稀奇,陪他瞎转悠的这段时间,还不如咱娘俩在家看会儿电视。”
“我可告诉你,这块牌子说什么也不能卖,汽修厂老张,摇号摇了三年多,连块牌子的影子都没看到,现在你卖了牌子,以后拿什么开车,没一辆车,以后对象都找不到。”
于泽扶着方向盘,苦笑道:“妈,找对象找的是人,谁和车过一辈子。”
老妈翻个白眼,说道:“你懂什么,现在找对象,都是先看车,在看人,你以为还跟二十多年前似的,有辆凤凰牌自行车,拿个手电筒就能把人接走。”
于泽好笑道:“妈,我爸娶你的时候,用的是什么?”
“你爸!”
老妈白眼翻的更厉害了,小有不爽的说道:“毛驴子,你爸用一只借来的毛驴子,赶着一辆大破车,把你/妈我给接走了。”
“哈哈”
于泽畅快的笑声在车内回荡。
“你爸啊,人俊,实在,别看穿的不好,但每天都干干净净的,让人看着就舒服。”
老妈的声音很轻,转头看向窗外,语气中有一种莫名的甜蜜。
“那时候你爷爷整日不着家,回家就卖家里东西换钱,而你爸勤快、聪明,能吃苦,白天在修理厂给人当学徒,晚上跑车去河沟里挖沙子,等路面上自行车摩托车多了起来,你爸辞去了国企的工作,买辆三轮车,每天拉着工具配件去路口摆摊,给自行车补胎打气、最后还修起了摩托车。因为这事,我还跟他吵了起来,那也是我和你爸第一次吵架。”
于泽被老妈的回忆吸引了过去,问道:“为什么吵架?”
“一等工人,二等农,三等商人,四等匠。
“那时候啊,最好的职业就是工人,拿着铁饭碗,国家管你一辈子,医疗全报销,工厂管分房,如果找不到老婆,工会比你还着急,每天给你安排相亲,直到你有了老婆为止。”
“农民呢,这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商人嘛,很让人看不起,赚在多的钱也是一样,没地位,背后别人叫他们投/机/倒/把,资/本/主/义/者。”
“而匠呢,说的是路边的剃头的,修脚的,修车的,搓澡的,被认为是无/产/主/意/者,下九流,是贱业。”
“你想啊,好好的工人不做,改行去路口做丢人的修车匠,我又怎么不会和他吵架,当时因为这事,我没少挨邻居们的白眼。”
“后来,改/革/开放,工人下岗,证明你爸是对的,家里赚了钱,有了固定的店面,从修自行车摩托车,到最后修理一辆辆小汽车,生意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你爸在地沟里修车,我就拿灯泡给他照亮递工具,快完工的时候,我就回家给他做饭,之后又有了你。”
“妈怀你的时候,你爸连蹦带跳高兴的像个孩子,店里请了几个师傅管着,而他自己整日的陪着我,跟伺候老佛爷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去外面遛弯走几圈都必须由他扶着”
老妈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微不可闻,眼圈有些发红,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喜乐汽车美容位于五环内,属于刚刚进入五环。
位置确实不错,跟大伯说的一样,在开发区旁边,以一条马路为界,马路南边为商务楼、工厂,马路北边为一大片高档住宅小区。
到达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然擦黑,但喜乐汽车美容依旧繁忙,四辆洗车间爆满,旁边还等着几辆。里面五个身穿黄色工作服的人员,忙的是脚不着地。
装修很时尚,全玻璃大门,铁架上摆着麂皮布,蓝色的擦车巾,井然而有序,透亮、整洁、干净,地下有正规的循环水池,除电费外,洗车用不上多少的水费钱。
下车和老妈在附近转了几圈,位置好,店面好,洗车行这一条短短的商业店铺,都是与汽车有关的行业,但洗车却是独一份,没有竞争方面的压力,五十米外还有个加油站,于泽心里越看越是满意。
大娘黑着脸,带着爷爷去吃羊肉串,大伯则带着两人走入洗车行内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面积很小,大约在七八平米左右,装饰的却不错,办公桌,电脑,几本汽车类的杂志,两套高级沙发,一台带着冷鲜柜的饮水机,大大的落地窗,玻璃门,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洗车间。
第十九章 令人满意的洗车行()
第十九章令人满意的洗车行
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看起来有些憨厚,拿出一次性纸杯,殷勤的倒上热水招呼几人坐下,含蓄几句,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的情况,老于应该都跟你们说了,装修是年初新做的,抛去工人电费什么的,每月的纯利润在两万左右,房子是我自己的,先说好,只租不卖,租期是四年,租金一次**齐。”
于泽抿口热水,问道:“租金是多少?”
老板看看老妈,老妈没吭声,一副儿子做主的模样,老板神色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老的不说话,反而小的做主,伸出两根手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