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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眼一瞅,一碗红糖水里浸着个大核桃仁,她也没多想,拿了勺子就舀,却不想她以为的核桃仁竟又滑又软,她这一勺下去就舀碎了。
殷凤离当即就愣神,其实她已经意识到了是什么,但她还是问了陈锦:“这碗里是什么东西?”
“回太后娘娘,这是红糖猴脑,取的是刚出生小猴崽子的幼脑,大补之物……”
殷凤离只听到猴脑两个字胃里就在翻江倒海了,在她的食谱里,野生动物那是绝对的禁忌,她可是世界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荣誉会员呐!当然,这不是导致她呕吐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这道菜让她想起昨夜里刘尚宫脑浆迸裂的红白场面,她当即忍不住,狂呕不止。
等她吐舒服了,抬眼时,正对上景珑深沉的眼神,他倏然起身,她也慌忙跟着站起来,自觉做错了事,她连声抱歉都不敢开口,只低埋着头,眼睛不知该放哪儿好。
当景珑从她身旁错身而过时,她分明听到他一声极轻微的戏谑,“吐得好!”那声音之轻细,又仿佛他不曾说过一般。
她立时抬头,正捕捉到他光彩熠熠的眼眸,她确定自己没眼花,他并不生气她吐了他一身污秽,反倒是喜见她这丢人现眼之事。
这时柳公公近前,对她请道:“太后娘娘,随奴才更衣去罢。”
殷凤离这才回过神,离席而去。
那边王皇后,差点活活被气死,她就差一句话便可问得皇帝心意,好为族里选进宫的玉儿铺路,没想到话才说一半事情就黄了,当真以为在皇帝面前说几句话是容易的事?这要再找机会,又得多少周折。
虽然刘尚宫不在,可王皇后身边还有个严掌史,乃是刘尚宫之女,和其母一般,善搬弄是非。
只见严掌史在王皇后身边附耳道:“皇后娘娘,这太后无缘无故怎就吐了,难道是害喜?”
“胡说八道!”王皇后当即喝道,这先帝驾崩再一个月也就半年了,她一个孀寡太后,怎么可能有孕在身,但她也开始怀疑,稍稍按下心里的惊怒,只对严掌史低声吩咐道:“找御医去给皇太后把把脉。”
严掌史领命,退了下去。
殷凤离换了一身华裳,正要回席上去,却听陈锦来报,说是王皇后请了御医,要给皇太后请脉,殷凤离还没想明白,陈尚宫已经悄声提醒道:“怕是坤宁宫那边误会了。”说着还指了指皇太后的小腹,殷凤离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也不多话,只让如珠领了如宝来,让如宝躺在暖帐里,隔着帷幔伸出胳膊,让那御医号脉。
殷凤离只躲在屏风后,看到御医满额头的冷汗,心里已然都笑抽了。
唐佑还假做关心状,跑去问御医:“太后娘娘的身体可有什么问题?”
只见那御医都哆嗦了,慌慌张张回了声太后身体康泰,便匆匆告退了。
唐佑这才问皇太后:“就这样放那个狗腿御医走吗?”
“不然还能怎样。”殷凤离笑嗔一句,“不放他离开,这谣言岂能散得出去。”她转头又对陈尚宫道:“告诉柳公公一声,就说哀家身体不适,回宫歇着去了。”她可要回去补眠了,要不等大风大浪来时,哪儿还会有安身觉睡。
“还有,这给孕妇补身子的药,天天给哀家炖着,大张旗鼓地炖着。”殷凤离那笑声,虽算不得阴险,却也十足奸诈了。
她王皇后道高一尺,想借谣言除她这个皇太后,那她殷凤离就魔高一丈,给她个谣言造,看看这妖风刮到最后,倒霉的是谁?
景珑回到宴席上时,柳公公来禀,说是皇太后身体不适,已经回了宁寿宫,他只能掩下失望,看着席间觥筹交错,越发觉得无聊。
信王和信王尊妃是珊珊来迟,所以景珏入席后,自然自罚三杯予以赔罪。
听闻皇太后离席,景珏也是失望至极,他只在席上坐了一小会儿,便起身离席,不敢去宁寿宫惹人猜疑,只去了他们约定之地,宫里太和湖旁的水榭,水榭前有棵杨梅树,此时枯叶落尽,正冒新芽呢。
他取出藏于衣袖里的葡萄枝桠,嫁接在杨梅树的新枝里,这才独步而去。
当很多年后,殷凤离偎在缠满葡萄藤的杨梅树下吃葡萄时,她最常念的一句便是:“世间只闻藤缠树,哪曾听过树缠藤。”
第六十四章 妖风直上()
襄王府邸。
景玧见过幕僚,又自己煮了碗茶,这在茶沫上写字的手艺,还是他费了许多周折才从宫里学来的,闲来无事,便邀上几个太学生里的文人雅士,自煮、自写、自饮。
遇到愁时便写个愁字,一口喝进腹里,倒也爽快,遇到好事便又写个喜字,装进肚子里也是志得意满。
此时却见他写了个惑字,也不喝茶,只盯着茶碗在看。
他不明白,能想出如此有趣茶艺的皇太后,明明在后*宫也是极为低调的主,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非议在身,那样狂吹不止的妖风孽火,真能把人烧成灰。
这皇太后的生死与他襄王无关,但乱了朝纲,他便不能坐视不理了,要不有负先皇授他这个承载辅佐之意的“襄”字了。
正巧襄王妃回府,见夫君在后堂饮茶,不免近前坐下,也讨了一杯来喝。
“夫人在中书令大人府上和几位名媛赏梅,怎么这么快就回了?”这还没到午膳时间,不免令景玧犯疑。
姬湘云温笑摇头,举手投足间都有儒家礼仪之典范,回道:“这些日子妾身哪儿都不去了,就在自个儿府上待着,外面的疯言疯语相信夫君定也是有所耳闻才是。”
“本王也听到风声了,听说太学生那边早传得沸沸扬扬,连令尊都压不下哪些声势,还有几个闹得最凶的,竟还要上奏皇帝惩治后*庭妖孽,夫人您说,这皇太后怀孕,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襄王猛地拍了桌子,毕竟他也是皇家人,帝室的面子,他无论如何都丢不起。
姬夫人按住夫君拍红了的大掌,轻抚心疼道:“这流言止于智者,夫君也不要去趟这浑水,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嗯,那夫人是何看法?”景玧瞅着姬湘云,他的这位正室夫人虽然没有绮艳的容貌,但品行才学却是让他这个大男人都心生拜服的,他素来横勇无敌,要不是得这位夫人相助,怕也只会在人前落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之称了。
“看法倒谈不上,妾身给王爷您理一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行。”姬夫人倒了襄王那杯写着“惑”字的茶,重新给襄王满上一杯,这才缓缓道来。
“先说大不敬的,若是皇太后真怀了孕。”即便在自家后堂,姬夫人还是把声音压得极低,只面前王爷听得到,“那腹中之肉无非三种可能,野种、先帝遗腹子亦或是当今圣上的,野种的话还好办,这天家要抹杀掉一个人会有多难?先帝遗腹子也好办,这还是喜事一桩,怕就怕在第三种可能,若是真的,天下人怎能容得下那样欺霸嫡继母的昏君,这皇甫家的天下怕就要乱了。”
襄王沉了脸色,只道:“这不过是谣言,皇太后要是没怀孕,那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姬湘云摇了摇头,轻声道:“皇太后要是没怀孕,那就是被人冤枉陷害,那背后操纵之人所谋为何?夫君可想过。大夏朝国泰民安,有几个人敢跳出来造反?而一旦朝廷失德、失政,那些暗伏小人要做的就是窃国大罪。”
“所以夫人之见,这一次是有人背后煽风点火,要坏我大夏根基。”襄王沉怒,他脑子里早浮现出罪人之貌,“燕王一直不服老三登基为皇之事,要说他背地里搞小动作,本王绝对信。”
姬湘云想了想,即点头又摇头道:“燕王有嫌疑,但燕王也是姓皇甫,妾身觉得燕王不至于为了问鼎皇权而使皇室蒙羞,倒是外戚王氏,这些日子就属他们一族闹得最凶,王氏要真弄倒了太后,倒也罢了,就怕扳不倒皇太后,那这王氏便要顶个造谣生事、惑乱朝廷之罪,若再被殷氏抓住痛脚,倒扣一个逆谋窃国的帽子,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
“所以夫君,这些日子少出门,少见人,就在府里陪陪妾身,而且王爷好久都没帮妾身画过眉了。”
襄王叹了口气,他虽常年布有耳目,但若无这个夫人,他哪里能分析得如此透彻,当下应了姬夫人的话,命府中小厮闭了府门,从今日起,拒收拜帖。
另一边信王府邸,景珏正和两个兄弟在葡萄园里煮酒论剑,聊得好不热闹,这园子里的葡萄藤才过了休眠期,刚冒出芽尖儿,所以满目仍旧还是枯藤,没一点儿绿意,但这葡萄苗来自西域,品种珍稀,又是景珏从小亲自种下的,所以景珏搬入这信王府时,连同他养的葡萄园也整个搬了过来。
那一夜他七窍出血,她拥他入怀,他永远也忘不掉她满目惊恐又心疼他的模样,她一边给他擦满脸血迹,一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抱怨没有移动电话和救护车什么的,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
他觉得累,躺倒在她怀里,迷迷糊糊间听到她说起葡萄酒,而他只吃过葡萄,没喝过葡萄做的酒,听她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波尔多、教皇、鹰啸、拉菲……想来她说的那种鲜红如宝石般的酒液应该极美味才是。
所以他折了一支自己葡萄园里的枝桠留给了宫里她,等到开花结果时,他便有她所说的什么葡萄酒喝。
虽然不知要等多少年,但他原意等下去。
就像他们这一辈子,她是皇太后,他是信王,除了等,还可以做什么?
她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劝他忘了她,可他做不到,即使他再也触碰不到她,那他也要做她的月光,远远看护着她,照亮她已然黯淡的前程。
景珞和景琰看到他们的十九哥又走神,以为他们十九哥还惦记着**坊的那个笑儿,不免又是一番戏谑。
景珏只是摇头,那女人若只是什么笑儿,那他何来这许多的愁。
这边正惆怅着,那厢信王尊妃正打道从葡萄园前经过回她的解语轩,那般招摇声之大,不禁让景珞和景琰同时皱起了眉。
“哥,你怎就不管管那女人,一天到晚招摇过市,进进出出身边除了女眷,还带着好几个侍卫,你也不怕人说闲话。”景珞呛声,还故意把声音放大了来,他可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说那个女人和贴身侍卫鬼混上了,让他十九哥绿云罩顶,他岂能容那个女人嚣张。
外面王语嫣听到景珞的话,不但不生气,反倒扭腰摆臀踱步进了葡萄园,给景珏道了个万福,这才娇声娇气地道:“小叔子这话就不对了,本王妃身边的侍卫,可是王爷亲自允了的。”
见景珞噤声,王语嫣又转眸千娇百媚地睇向景珏:“你我大婚当日,洞房中所说之话,王爷可还算数?”
“自是作数的。”景珏温温回了王语嫣的话,“这辈子,是我景珏负了你,所以你要做任何事,本王都不会过问,只随你意。”
王语嫣娇笑连连,反过来又对上景珞和景琰,拔高了音调道:“两个小叔子可听到了,王爷都不介意,你俩瞎嚷嚷什么,把本王妃说得下*贱不堪,到最后损的还是王爷的面子,我要是你俩,就算看到什么,也把嘴闭严了,这人言可畏,就算是当今皇太后,那样尊贵的地位,还不被人说得跟娼*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