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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酷啊。”吴汐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别和她计较,她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性格就变得有一些古怪了。”
“她经历过什么?”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外婆是生我妈妈时难产而死的,而她死的时候,正好被我大姨看到了。我想这世上最大的打击莫过于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吧,所以她现在才这么孤僻古怪。”
“你说你外婆是难产而死?那么她问什么会记恨你外公呢?”
“因为新外婆进门时她已经十岁了,不像我妈妈年龄还小,她觉得自己母亲的位置被另一个女人取代了,所以才无法忍受吧。”
不对,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吴汐看着任乐单纯无辜的面孔,如果她的外婆只是难产而死,又怎么会在几十年后依然怨气不散?而她的大姨即使再不愿自己的父亲再娶,也不可能连父亲生病都不回来看上一眼吧。
吴汐让任乐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休息,然后独自走到主屋,她看着望着遗像发呆的女人,轻声说道:“阿姨,你知道谁是大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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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小姐()
“大小姐?”她笑了,复又看着桌上的那张照片,像是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那是镇上的人对我母亲的尊称,镇上的未出阁姑娘这么多,可是,只有陆世明的独生女儿,才配得上大小姐这三个字,以至于在她结婚后,大家都还一直这么称呼她。”
“我当然没有见过她当姑娘时的光彩照人,可是据别人说,她长得并不仅仅是漂亮,而且英气十足,精通女红,还尤擅骑马,她的骑术是我外公教的,我外公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却非胸无点墨之人,我们陆家从清朝开始就是皇商,家境殷实而且学识广博文武皆通,光是这点,就岂是她能比的?”
“她?”
她顿了一下,又重新将话题绕回那个让自己引以为傲的母亲的身上。
“我记忆中的母亲是个一心全放在丈夫身上的人,她对他恭顺体贴,但是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倔强,她从不让自己哭的样子被其他人看到,尤其是我的父亲,哪怕是和他吵得再凶,我也没见她在他面前流过一滴眼泪。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她哭泣时的样子,因为她只有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抱着我默默的流泪。”
“吵架?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差吗?”
“看来你也被他那幅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是吧,”她拿起桌上的照片,“几十年如一日把前妻的照片供奉着,好像多难以忘情似的,可是我却曾亲耳听到他对她说:‘我恨不得你马上在我面前死掉,’而那个时候,我母亲还怀着孕。”
她看着吴汐一脸错愕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不相信是吗?不过放狠话算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他还做过呢。”
“更可怕的事情是指什么?”吴汐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若梅,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刘长生略显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坐在轮椅上,被自己的妻子推进了家门,他们身后紧跟着的,是任乐的父母。
闻言刘若梅啪的一声把相框放在桌子上,挑眉朝自己父亲的方向望去,“我早就劝您把这照片收起来,放在这里装装样子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容易让自己受着惊吓,您看,说不定您这病就是给吓出来的。不过倒也奇怪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姐,你够了,爸听说你回来了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急着来见你,你这是跟爸说话的态度吗?更何况还有小辈在,你这么做不是让人看咱们的笑话吗?”任乐的妈妈被她的亲姐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算了,”刘长生阻止了她的二女儿,“回来就好,爸已经很久没和你一起过年了,我这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怕是没多少时日”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刘若梅拿起桌上的包向院子北边的偏房走过去,路过她父亲身边时,把头朝他的方向低了下来,“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来吗?因为我讨厌看到你这张虚伪的嘴脸。”
“刘若梅你给我站住。”任乐的妈妈怒气冲冲的朝她姐追了过去。
刘长生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不禁眼眶微红,见状,身后的女人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于雄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吴汐和任乐坐在池子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朝里面扔石子。
“警察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吴汐问任乐。
“虽然还没有最终定论,但是,警察怀疑他半夜潜入陆家是想偷钱,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陆家几十年的交情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乐乐,别多想了,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吴汐安慰她,“不过,虽然是你的家事,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你外公和外婆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我外婆年轻时骑术特别好,有一次她到郊外骑马,没想到马儿受惊跌到了桥下,连跟着她的仆人也和她走失了。更不幸的是一队日兵正好从桥上路过,外婆躲在桥下不敢吭声,等他们走的远了,才敢从桥下面出来。可是,有一个官兵着急小解,自己留了下来,正好撞见了一身泥泞准备从桥下爬上来的外婆。那士兵见我外婆生得水灵,便起了邪念,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当时天色渐晚,那里又是郊外,所以我外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为自己这一身清白就要毁在这里。可就在那日本兵即将得手的时候,却被人从身后砸烂了脑袋,当时就毙了命。这个人就是我外公,他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当时南边战事吃紧,很那里多人都朝我们这边逃,外公在逃跑的时候和家里人走散了,所以独自一人来到这,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救了我外婆。
外公是教书先生,气质儒雅斯文,偏偏又生的一表人才,外婆对这个救了她的男人一见钟情,我太外公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将她许配给了外公。我们都觉得太外公当时是存了私心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外公虽然身无分文,但是无亲无故,如果他娶了外婆定可以留下来入赘陆家,这样女儿就可以不用远嫁了。
“所以他们俩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这还叫顺理成章啊?这简直是个传奇了好吗。”任乐一脸惊讶的看着吴汐,“对了,徐行去哪了,从我回来就一直没见着他。”
“他镇上有一个熟人,昨晚去他那里住下了。”吴汐心不在焉的扯着谎,心里却暗暗着急起来,徐行已经去了这么久,按说以他的实力对付普通的妖魔鬼怪是绝不在话下的,可是为什么一个晚上都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她的思绪被任乐妈妈的声音打断了:“乐乐,你把这碗面给你大姨送过去,我现在不想见她,枉你外公还惦念着她吃没吃饭。”说完她就放下饭碗重新回到主屋里面去了。
“汐汐,你帮我送过去吧,我突然有点闹肚子。”任乐龇牙咧嘴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急匆匆的跑开了。
吴汐端着碗来到北面的客房,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发现有一个人已经比她早一步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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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思念成灰()
“若梅,阿姨,阿姨有一件事情想恳求你。”那个略显虚弱的身影站在床榻前,有些局促的搓着手望着床幔中躺着休息的刘若梅。
“是他让你来的?”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冷哼。
“不是他,是我自己”
“想也知道是你自作主张,他至少还知道由你出面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他,可是你呢,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若梅,你怎么说我怎么想我都可以,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爸爸他并不是风寒这么简单,他这半年来频繁的发烧,是因为他的身体里长了瘤子,他一直不愿意把实情告诉你们姐妹俩,是因为怕你们担心,不愿意给你们负担,可是,昨天医生说他的病已经撑不过半载。所以若梅,我求求你,不管你怎么恨我们,至少看在他是你父亲的份上,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对他好一点,让他能走的安心”
床幔一把被扯开了,刘若梅怒气冲冲的坐了起来,“你想让他走的安心,那我问你,谁能让我的母亲走的安心,她是怎么死的,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若梅你”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过了良久,她擦了擦眼角,扭头准备出门。见状吴汐赶紧向反方向走去,生怕被她撞见了尴尬,可是,房中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低语。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吴汐停下了脚步,这声音不是刘若梅的,更不是任乐新外婆的,这个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忧郁几分阴沉,让人听了心头猛地一滞。
“啊”,屋内有人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惊呼,紧跟着是咚的一声,似乎是谁重重的磕到了地板上。
吴汐顾不得其他了,她放下手里的饭碗一把推开了大门。
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刘若梅正拿着把做针线活用的剪刀,一下一下的扎着那个被她死死压制在地上的老人,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她听到动静,扭头看着吴汐,嘴角诡异的向上一提,然后重新高举起手,欲再一次向下戳去。
“住手。”吴汐猛地扑过去,用两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令她没想到的是,刘若梅看似弱不禁风,但力气却大的惊人,她一个年轻人竟然挡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剪刀一点点向自己的胸口移了过来。
不,她不是刘若梅,吴汐看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她见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她依然被里面深深地恨意吓得浑身一阵冰凉,大小姐,你还不准备收手吗?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一寸相思”她突然发出一声不知是哭还是笑的低吟,随后怒眼圆睁,猛地朝着吴汐的胸口把剪刀插了下来。
“喵。”一个黄色的影子从窗口窜了进来,一把抓在刘若梅的手背上,在上面留下了三道血红的口子。刘若梅的动作在半空中止住了,她直直的盯着前方,身子一僵,朝地板上倒了下来。
“陆吾,怎么是你?”
那黄猫走了过来,将嘴里衔着的一样东西放在吴汐手上。
“玉扳指,徐行的玉扳指怎么会在你这里,不对,你是想告诉我徐行出事了是吗?”
救护车把两人拉走了,家里的其他人也都跟车去了医院,只留下吴汐和生病的刘长生两人。吴汐强迫自己忍到了现在,但是她握着玉扳指的手却不受她的意志所控,一直不停的哆嗦着。
她走到正屋里和她一样慌乱的刘长生面前,“刘老先生,你太太并不是你女儿所伤。”
刘长生不可置信的朝吴汐的方向转过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太太是被你的原配,也就是陆府的大小姐用剪刀戳伤的。”
“她已经死了。”刘长生空洞的声音就像空中几不可见的雪花,落下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死了,可是她死得不甘心,所以数次回来杀人,花匠、任雄,还有我曾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个人,他们应该都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