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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公子可还好,出征可还顺利?”
柳子珩已经走了十天了,想必顺利的话,应该已经解决了两三路叛军了。
白黎翻了个白眼,“外头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心弱之症,可不是小事。”
虽然他和那位裘大夫都没有多说,可是这心弱之症,却是实打实的大病,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去了的。
这件事,还是得快点告诉侯爷。
虽然不晓得侯爷为什么对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可是这么长时间来,大伙的眼睛都不是瞎的。
为了小姑娘的脸,侯爷派了那么多人去找虚无缥缈的兮愿花,这种事情,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会不会是弄错了,是旁的什么病?真要是心弱之症,我能活到现在?”
高琳华自嘲的笑笑,王氏那么扣的性子,把银子看的那般重,她要是须每天用药养着,哪里长得大?
“等你胸口的伤口愈合了,我再来给你诊脉,若是脉相没变,那……”
白黎没说,但那同情的小眼神,让人看了心里头很是不舒坦。
白黎走了,高琳华也没有叫人进来,只是坐在床上仰着头,嘴角带着苦涩,
“我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嘛?竟然什么事儿都撞上了,还心弱之症,唉……”
秦嬷嬷推门进来,看到高琳华这样子,像是个老太太般唉声叹气,了无生趣,心疼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她上前将高琳华抱到自己的怀里,“我可怜的小姐,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嬷嬷,”高琳华伸手轻轻拍着秦嬷嬷的背,心里想着,前世她看到自己和孩子一同死在产房里,该是多么的心痛?
肯定比这会儿更难受吧?都是自己不好,让心疼自己的人如此难受。
“我没事儿,别说没确定就一定是心弱,便是心弱,我也死不了啊!”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鬼话,肯定不是心弱!一定是胸口伤势影响了诊脉!他们都是庸医!”
高琳华听了秦嬷嬷说的,心里想着,大夫还真是可怜,什么都是他们的错。
却并不愿与秦嬷嬷争论,她不过是存了一丝期盼而已。
“小姐,咱们可怎么办才好,身边都找不到个得用的!”秦嬷嬷大抵是哭累了,抽抽噎噎的絮叨着。
“嬷嬷,怎么回事?”高琳华一听,便觉得不对劲。
秦嬷嬷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望着她,“你不是最清楚么?百合水仙就不说了,卢嬷嬷也早知道是别人的人,可想不到芙蕖也是,我早就怀疑她,她今日又请了那大夫来……”
秦嬷嬷晓得芙蕖是为了小姐好,才去请的大夫,可是她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
“芙蕖请来的白大夫?”
高琳华默念着,这个消息,着实是有点伤人了,没想到卢嬷嬷一个还不够,竟然还有个芙蕖。
可是她却没法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干哑的说到,“不是还有菡萏,春兰寒兰嘛?嬷嬷若是觉得好,多抬举她们就是了!”
嗯,等柳子珩回来,那恩情要谢,这笔账也要算一算的。
高琳华不知道的是,她的病情,远比她想象的更快的,进入了柳子珩的耳朵里!
“心弱之症?怎么可能!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冲冠之怒(三更)()
随行的人都发现安远侯柳子珩变了,之前的他哪怕脸上没有笑容,那双眼睛也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如沐春风。
可是现在,哪怕是安远侯在笑,大伙见了,都觉得像是在冰窖里一样。
对付叛军也是,之前的那一路叛军,安远侯派了好几个人过去说和,甚至主动奉上粮食,让他们安心投降,还亲自看着那路叛军的人马四处散去。
可是现在呢?
所有人看着前方血淋淋的场面,一个个不寒而栗,他们以前上战场都是杀的敌军,可是现在却是本国的人。
虽说是叛军,可是里面还有很多人手无缚鸡之力啊,他们是走投无路才加入叛军的,但是安远侯……下令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他自己都冲杀上前了。
柳子珩身边的谋士路七袍皱着眉头,自从白黎的信到了,侯爷的气势就完全变了。
之前都是闲闲散散的,轻快的如同散步,对于叛军也十分的宽容,采取的是怀柔政策,可是此刻?完全就是铁血啊。
不但是下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路七袍都差点没有跟上节奏。
路七袍望着周围面色大变的将军们,心里头十分难受,侯爷本应该趁这个机会拉拢军心的,可是如今?
众人都怕了侯爷的铁血,又如何能够拉拢到人?
高家那小丫头真是太讨厌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说得了心弱之症,白黎也是没有眼力界的,干嘛这个时候来信?
不能等侯爷回去再说嘛?心弱之症暂时又死不了人?要是早知道信上的内容,他非将信件给截下不可。
“路七,你领一队人留下来收拾残局,其他人,跟本侯继续前进!出发!”
路七袍听到柳子珩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在自己出神的这点时间里,侯爷竟然是将最后不肯投降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触目惊心。
路七袍咽了咽口水,追上正要前进的柳子珩,“侯爷,就算您不休息,战士们不用休息,这些战马也需要休息啊!”
白黎的信是昨天清晨接到的,接到之后,侯爷便立刻领军出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大伙儿一点休息的时间,如此下去,怎么能行?
路七袍看到,柳子珩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神里不带一点柔和,有的只是冷漠,极致的冷和彻底的暴怒,让他夹着马肚子的腿有些颤抖。
可是他并没有退怯,哪怕侯爷现在就对他出手,他也得拦着,“侯爷!磨刀不误砍柴功!您这样下去,难不成想要不眠不休的将所有叛军都拿下?您可别忘了,您还得赶去陕西!”
柳子珩的眸子闪了闪,良久,他沉声道,“原地扎营,明早出发!”
八个字落,无数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人直接就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无力的坐着,两天一夜,他们都已经累到了极致了。
真正松了一口气的是路七袍,因为侯爷不再看着他了,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的紧张!
路七袍就着壶里的冷水,飞快的啃了几口干粮,然后匆匆朝着柳子珩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他在一座光秃秃的山头找到了正在看夕阳的柳子珩,便坐到了柳子珩的身旁。
“侯爷,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那心弱之症虽十分严重,却不至于致命,您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
路七袍实在是不懂,就是平常富贵人家,生下来就有心弱的,也能活个好些年,何况那高家小丫头八九岁了,又有白黎在,也不知道侯爷怎么就跟发了疯一般。
柳子珩冷冷的看了路七袍一眼,“不是心弱之症。”
“不是心弱之症是什么?”路七袍不以为意的说道,“侯爷,难道白黎的医术你还不相信么?况且给高小姐诊脉的,可不只是白黎,还有那裘瑞,裘瑞小老头的医术也挺厉害的。”
柳子珩抿了抿唇,脸上的愁色愈深,眼神里都带着担忧,“是中毒!”
他在接到白黎的信那一刻,就能准确的判断,高琳华肯定是被人下毒了,只是,谁会去对付一个小女孩儿呢?
她才八九岁,并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谁会对付她?
王氏?这不可能,王氏要真有那心,高琳华活不到现在。
王氏算不得一个好继母,心也不好,又贪财又傻,可是下毒这种事情,真不是她那种脑子的人能干的出来的。
而高琳华其他也没有得罪过人,会是谁呢?他派人将崔九看的死死,也不可能是崔九。
高琳华身边也有他的人,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是谁无声无息的下了毒?
柳子珩担心的,并不是高琳华真得了心弱之症,甚至下的那毒,他也相信白黎最终能够解决。
最关键的是,是谁下的毒?如果不能找出下毒的人,柳子珩不能安心,能解得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下毒,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他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必须快点解决叛军的事情,早点回到京师,不然的话,高琳华是不是还有命在,他真的没法确定。
虽然已经给很多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看好高琳华,但他们之前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后能不能看好,他是真的不知道。
在柳子珩说出“中毒”两字之时,路七袍便知道了柳子珩的担忧,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对一个小女孩儿下毒?
“可是侯爷,若是您这次要是不能成功清除叛军,回去之后必会受到圣上责难,难道那样狼狈的回去,您就能护住高小姐了么?”
路七袍非常清楚柳子珩的弱点在哪里,“还有朱清海那里,要是他没有保住高大人怎么办?高大人没了,高小姐还是会怪您的,毕竟您保证了高大人的安全。
要是他们给高大人安个罪名,累及家人怎么办?那时候您要怎么护着高小姐?”
柳子珩闭上了眼睛,两天一夜,他也很累,可是能怎么办呢?一想到京师有人给高琳华下毒,他的心就难安,根本没有睡意。
路七袍站了起来,打算离开,柳子珩没有管他,然而下一刻,路路七袍突然调转方向,一个手刀落在了柳子珩的脖子上。
“侯爷,对不起了。”
第一百三十章 情况不妙(四更)()
“小姐,您怎么了?”
原本正在试着下床走动的高琳华,突然捂住了胸口,脸色渐渐发白,跟在她旁边的卢嬷嬷连忙唤道,
“芙蕖,去请白大夫!”
高琳华想要阻止卢嬷嬷,却发现自己难受的抬不起手来,只能任由卢嬷嬷将自己抱回了床上。
卢嬷嬷拿出锦帕擦着高琳华额头上浸出的汗水,“小姐别怕,白大夫马上就到了,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白黎比高琳华想的来的还要快,连一刻钟都没用,就已经抓起了她的手把脉。
然后飞快的到桌子上写下了方子,让芙蕖去抓药,“你亲自抓药熬药,不可经其他人的手,快,快去!”
吩咐完芙蕖,白黎回到床前,拿出一套银针,封住高琳华的几处穴道,然后高琳华便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白黎再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拔了出来。
白黎环视一眼,见只有卢嬷嬷在,低声道,“侯爷说的对,小姐是真的中毒了,你小心照看,我还要找找办法,看如何解毒。”
卢嬷嬷同样忧心的望着睡过去的高琳华,“你难道还没找到解毒的办法吗?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彻底好,可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没把小姐毒死,身子先拖垮了。”
八九岁的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会儿不养好,以后就难了。
白黎咬了咬牙,气愤的说道,“我一会儿就去找裘瑞那小老头,看看能不能研究出结果。”
卢嬷嬷看着苦恼的白黎,不由得摇摇头,“你尽快想出办法吧,小姐已经有所察觉了。”
白黎无语,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