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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周宪比周宣晚片刻请安行礼,见周宣和周夫人撒娇说话,也不说话,只是静默的站在一边。
“好啦,别撒娇了。你啊,都这么大,还像个孩子似的。你阿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话你的。”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金陵啊?”周宣看了一边摇篮里的小妹道:“小妹还这么小,这路上要是有个什么就不好了。”
周夫人很满意长女能这么关爱妹妹。笑容更加地慈爱道:“广陵离金陵不远,我们在路上也不急着赶路,一天半的路程,我们花三天功夫就是了。总不能让你阿爹到了金陵后,宅子都没得收拾出来吧。”
周宣点头道:“阿娘顾虑得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周夫人敲了敲周宣的额头道:“三日后就动身。你这几日里让丫鬟们将东西都收拾好。免得启程时手忙脚乱的。”说完,周夫人看了看一边静默无言的周宪道:“娥皇也是,让丫鬟们将行李都收拾好,不要误了咱们回金陵的日子。”
周宪轻声地应了。
周宪自周夫人那里回了自己院子后,就吩咐了丫鬟们收拾东西。看她们在屋子中穿梭着,周宪便出了屋子,往花园去了。
假山后,花木葱茏,一道清流自假山上缓缓流落。周宪在一块石头上坐了,见四下无人,闭眼进了秘境之中。
“你这是做什么?”周宪目瞪口呆的看着散着发赤身在湖泊中的郭荣,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转过身子,脸上满是羞红。
郭荣没想到这个时候周宪进来,见她羞赧的样子,笑了笑,自湖泊中起身,将衣服穿好后,才笑道:“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周宪想到她刚才看到的壮实胸膛,脸色越发的红了。瞪了郭荣一眼道:“前面的几百年,怎么也不见你下湖去过”
郭荣今日吃了果子后,和前日的感觉一样。等痛楚都煎熬过去了,就下了湖。他并不想周宪担心,只是轻描淡写地道:“突然想到罢了。”
周宪不想再说这难为情的话题,便道:“三日后,我就要随着母亲她们回金陵了。”
郭荣双眼一亮,他生前之时,三次南征,虽然尽收南唐江北十四州,但是却并不曾亲身登上紫金山麓,看金陵烟雨,十里台城。
“恩,我知道了。我正好可以一睹金陵的繁华。”
周宪哪里不知道郭荣心中所想?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乱世之中,战乱本就平常,不说北方中原在不到五十年的时间里已经改朝换代了四次,就是相对安稳的南方,还不是天天战乱?如今的南唐,还不是正在闽地和闽国人交战?若无武力,在乱世之中便只有引颈待屠了。
“恩,也许比之你的开封,金陵要更胜一筹呢”
郭荣并未反驳,中原大地几十年的战乱,河南更是战乱频繁,不说开封,只怕古都洛阳、太原和晋阳等城,比之金陵都要逊色几分的。
周宪牵着过荣的手出了秘境,正准备回房,就听见花园一道拱门后传来的打骂声。
“小兔崽子,你还真以为你是周家的小郎君呢?不过是个舞姬的贱种”男子咬牙切齿的骂着,其中还夹着棍棒噼里啪啦的抽打声。
“啊我是周宗的儿子,你这个奴才居然敢打我啊!我和你拼了!”孩子的痛呼声里,含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去看看。”周宪对着郭荣说道,就快步走远拱门处,便看见一个大人正在拿着棍子死命地抽打着一个男孩儿。
男孩虽然瘦小,但是并不是毫不反抗的,而是不管那男人怎么打自己,都狠狠的咬着男人的左手不放,像是要啃下一块肉来才罢休。
周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对一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瘦削苍白。只是一双大眼黑黑的,里面的凶狠全不似一个孩子的眼神。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居然敢在府中动私刑?”
周宪知道拱门的那一边的一溜屋子,住的都是家中地位较高的奴仆。看这个男子的衣着,应该是家中的某一个小管事。
那男人听见周宪的声音,还以为是谁多管闲事,看也不看人就骂道:“哪个小贱人敢管老子的闲事儿?”
待抬头一看,这衣着气度长相,不是大娘子就是二娘子。忙丢下棍棒讪讪笑道:“这是大娘子还是二娘子啊?小人,小人不知道是您,还请您别怪啊哦”
男人惨叫一声,然来是左手上的男孩儿趁机将男子左胳膊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打死你个兔崽子”男人痛得冷汗直流,右手抄起棍棒又是一阵好打。
周宪没想到这小男孩儿这么狠,但见他在男人的狠手下躲避不过,浑身是血,不由得上前扯住男人:“别打了!快住手!”
郭荣在一边很是担心,只是他上前也不能做什么。
男人早已经被恨意和痛意给冲昏了头,一用力,将周宪甩开,想继续打那个孩子。而周宪啪地摔倒在地上。
郭荣看到了,满眼都是怒意,此时深深恨起自己没有身体来。
“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个恶奴给我拿下。”周宣也是无聊来花园里转转的,幸好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一个丫鬟早早去叫人了,此时大管家正抹着汗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没摔到什么地方吧?”周宣扶起周宪随意问道。
周宪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此时众人已经将那男人和孩子拉开了。
周宣是大娘子,此间事情自然是她发话主持了。
“你,居然在周家当着主人的面动手?还将二娘子推倒?真是个没大没小的奴才!”周宣看了看那个衣衫都很打烂的孩子,皱眉道:“还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又转头看向木管家道:“木管家,咱们周家的家奴不是都是到了岁数才可以进府领差事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进府做事?”
那木管家却是一脸尴尬,看了看那小孩儿,被他眼中的凶意惊到。这个孩子虽然说是老爷的骨血,但是至今老爷都没问上过一句。自己因见他不凡,也不敢过分苛待他,怎么会知道刘二这小子,私底下欺侮这孩子不说,还当着他人的面这样打人,还将二娘子推到了。虽然说夫人不怎么重视二娘子,但是终究是夫人亲生的
“回大娘子的话,这孩子并不是咱们府中买进来的家奴,而是,而是老爷同一个舞姬产下的孩子”
“我才不是家奴!我姓周,是周家的孩子!”却是那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吐出口中咬下的一块肉,咬着牙说道。
周宣一听这话,便知道了,这个孩子算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了。脸色变了一变,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薄命怜卿甘作妾”的女子,自然对于这些人的孩子,也没什么好感了。对小孩的同情收回了大半,尤其看到那块肉后,吓了一跳。想到周夫人是正室,对自己也是极度宠爱的,便道:“管家,这事儿你好生处理吧。”就带着人离开了。
而一边的周宪,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来,前世里父亲也曾和一舞姬生下一子,在家中兄弟之中应该排行第二的。只是舞姬地位低下,所以这个庶出的弟弟,自出生起,就送去了广陵老家。莫非就是这个孩子?
木管家看着离去的周宣,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看向周宪。
周宪却在想,自己要不要帮帮这个孩子。周宪记得,这个孩子好似在他十岁之前就夭折了。当时自己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庶出弟弟并没有什么感情,即便是父亲周宗,也只是略微提了提,连伤感也不曾有几分,更不要说伤心了
再看了眼那个孩子,只见他忍着痛,倔强而凶狠地瞪着所有人。周宪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自己的长子。只是,自己并不得母亲的欢心,帮这个孩子,也许会惹来她的不快
周宪看了郭荣一眼,露出询问的眼神。
郭荣自一看见这个孩子,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见周宪询问自己,便道:“帮帮他也成,这小子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再说,他也算得上是你的弟弟。”郭荣的话,自然只有周宪一人听见。
“木管家,那个恶奴就交给你处置了。这孩子我带他去我的院子里看看伤。”
木管事自然不敢反驳,点头让人将那个男人给拉下去了。
“能走么?”周宪弯下腰,温声道。
却只换来小孩儿警惕的瞪视。
“我算是你二姐呢。来,我来你去抹点药。这是伤口可不好闹着玩的!”周宪对着孩子笑了笑,扶着他起来了。
大概是他没有察觉到周宪的恶意,居然真的任周宪将自己扶起来了。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步子。
“你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孙婆么?让人给她请个游医吧!她已经高烧了好几天,我没有法子,这才跑出来,就遇到刘二那混蛋”
周宪大概猜到那孙婆是照顾小男孩儿的人,便随着他去了。
周宪看着眼前偏僻窄小的只有三间屋子的小院,实在难以想象这里是周家小郎君住的房子。
本来走得一瘸一拐的小孩儿,进了院门居然跑了起来,“孙婆,孙婆。我给你找来了能救你的人啦孙婆”
周宪听到那孩子后面的哭声,忙提步进了屋子,便看见一边简陋的木板床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睁着双眼,没有了呼吸。
周宪听那个孩子哭喊了几声后没有了声音,走近一开,才知道他是晕厥过去了。叹了口气对着郭荣道:“如今自然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了。即便娘不高兴。”
郭荣点头,他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身上就有一股狠劲,若能长大成人,将来必定是一名悍将。
“这,二娘子,把他带回咱们院里,只怕夫人不高兴呢。”晴儿看了看一身是伤的孩子道。
“你们好生将他抬到我院中,给他换衣服上药。至于夫人那里,自然有我去说。”
等一妈妈将孩子背走了,周宪对着柴荣露出苦脸道:“肯定要被母亲骂了。骂就骂吧,救人始终不是坏事”
周宪到了周夫人院中时,自然没看到什么好脸色的。听了半天周夫人和周宣的说笑声,她还是同往常一般静默着。
“听你姐姐说,你被恶奴推倒了,没什么伤吧?”好一会儿,周夫人才不冷不热的道。
周宪低声道:“谢谢母亲关心,我没什么事儿。”随即又道:“母亲,那个小孩儿,始终是父亲的骨血,还是好生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吧,他的伤实在是很重”
“妹妹,你就不想想娘的感受?”周宣截断话头道。
周宪抬头道:“我知道母亲心里不好受,那毕竟是别人生的儿子。但是母亲得该为自己的名声想一想。且我们姐妹只有一个兄弟,如今多了一个弟弟,好生养着他,也是给阿峰一个帮手呢。”
周峰,乃是周夫人所出的儿子,十一岁,一直跟在周宗身边。
周夫人听过了这番话,也觉得有理,若真是就这样任那孩子自生自灭的,还不知道人们怎么编排,老爷怎么想自己呢!
“好了,那孩子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宪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周夫人和周宣行了礼,就告退了。
周宪回主院的路上,对郭荣道:“母亲前世今生都很得父亲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