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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白叔担心她害怕,所以提前和她仔细讲述过了吧?
步入屋内,陈自默上前礼貌地打了招呼,也没落座,便说要去厨房准备饭菜,告辞离开——这种场合,不适宜做晚辈的在旁闲叙,那就太不懂事了。
出了堂屋,站在如忠犬般蹲着的陈自蛮身旁,陈自默微微皱眉,面带一丝笑意和疑惑。
那女子,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
肯定比寻常人多了那么一丝轻柔飘渺的灵气,但又和术士、超能力者,抑或是白启林这类武学宗师的罡气,陈自蛮身上的煞气,不同。这种灵气像草木之自然,又像是晨露之清新,雨雾之朦胧,轻雪之晶莹……
总之给人的感觉很舒适。
以陈自默当前的术法修为和敏锐的六识,可以准确判断出,这名女子绝非术士,那么,是变种人,超能力者?
好像也不对,和父亲以及慕小蝶这类变种人的气息不同。
陈自默就如同有职业病般,察觉到不同的气息,就会禁不住去思忖,去推断,想要一探究竟。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如果这女子真的和白叔结婚成家,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仔细感应揣摩,现在得赶紧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
看这陈自默去了厨房,蹲在门口的陈自蛮想了想,也起身往厨房走去。
“呵,蛮哥你怎么来了?”陈自默笑道。
“学做饭。”陈自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学着陈自默的习惯,抬手挠了挠头,咧嘴露出憨憨的傻笑。
“先去把江叔叫后院来,他能帮得上忙……算了算了,别叫他了,那副模样可别把咱们未来的婶儿给吓着。”陈自默一边忙活着,一边笑道。
上次喊江鹏来后院帮忙,可把江鹏给激动得脸颊上的横肉都竖起来了。
陈自默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如此不近人情地对待忠心耿耿跟随自己的手下,不过,他也没去询问,更不会替江鹏说几句好话求得能随意进出后院的特权。
“婶儿?”陈自蛮眼神迷茫。
“白叔和那个女的结了婚,咱们就要喊婶婶,这是一种长辈的称呼。”
“结婚?”
“呃……”陈自默咧咧嘴,道:“男女成亲,以后一起过日子,生孩子,懂不?”
“嗯。”陈自蛮认真地点点头。
陈自默忽而问道:“蛮哥,白叔和那女人,是怎么认识的?”
陈自蛮想了想,说:“在山上。”
“在山上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你们没在一起?”
“没有,我和干爹在一起。”
“嗯?”
陈自蛮挠挠头,认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仔细回忆,还是在斟酌着怎么说,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和干爹不出去,白叔早上出去了。”
“好吧。”陈自默只得点点头——全然没听明白。
……
四热菜四凉菜,一道紫菜鸡蛋汤。
不是陈自默做的,他和陈自蛮只不过把择菜等准备工作做好了,陈金过来烧菜做饭。
做饭烧菜这方面,陈金很有天赋,也有这种习惯,家里不如饭店调料丰富,只是简简单单几样,每每做出来的味道还不错。陈自默曾一度怀疑,父亲是不是在监狱里,被强迫着学会了烧菜做饭这门功夫?
但后来他觉得又不太像是,父亲似乎很享受烧菜做饭的过程,只要他在家里,必然负责做饭,有时候还会专门耗上半天的时间,精心烹制一道菜。
很难想像,一个黑…道枭雄,堂堂燕云赌王,竟然享受在家里下厨房的过程和感觉。
饭,吃得平平静静,几乎不说话,但很舒服,没有别扭的感觉。
陈自默知道了这名女子,名叫孔萍,是京城一所舞蹈学院的教师,自己还经营着一家服装设计公司。
至于她和白启林怎么认识的,又如何一见钟情……
大家没谈及,陈自默也不会八卦地去询问。他看得出来,白叔和孔萍,很可能真的要结婚了,虽然两人几乎都是轻轻淡淡,没有丝毫谈恋爱的那种眼波流转,言语亲密,但偶尔两人眼神交际时,都会轻轻淡淡,却明显相互了解对方心思般一笑。
一笑,便有情生。
前院白启林住的那间房腾开给孔萍暂住,而且今天已经在燕南市购买了全套最好的床上用品,凉席换上了。其它的不用收拾,白启林平时比任何人都干净。
而白启林,则是到另一间刚收拾出来的客房居住。
之所以把原本属于自己住的房间腾出来,是因为……这间房早就安装了空调。
其实以白启林的武学修为,早已寒暑不侵。
当初安装空调,是陈金非得安装的,只要有人居住的房间卧室,全部安装了空调,闲置的房屋倒是没有安装。
晚饭后,陈自默没有多陪客人,就回了书房。
默念静心术咒抛开杂念,他盘膝静坐书桌前,以体内存储的本元施术,借卷轴灵气辅助增持,修行铸炉境成期——虽每每引五行元气入体,汇于中枢魄成漩,再扩展至体内各处,但没有一次成功在体内任何地方凝化成田。
这一修行的过程从开始到进入浅修行深睡眠状态,直至清晨醒来,陈自默已经非常熟练了。
堂屋客厅里,陈金独自坐在茶几旁泡上了一壶茶。
刚才闲聊了一会儿,他就让白启林陪孔萍去前院,看看房间是否还缺什么,有需要就让江鹏再去买,一切妥当的话,就早些休息,毕竟旅途劳累。
没过一会儿,白启林就回来了。
“嗯?”陈金诧异道:“怎么不陪着孔萍?”
“让她休息了。”白启林坐下,自己倒上一杯茶,淡淡地问道:“和自默谈了吗?”
陈金摇了摇头,道:“他根本没给我机会谈。”
“实在不行就算了,别让孩子为难。”白启林喝下一口茶,道:“以往,我不参与你的任何决策,不过这次,我心疼自默这孩子,大人以往的过错,何必再让孩子承担纠结为难?你们懊悔了,想弥补,想求得一份心安,想尽父母的责任了,可是,自默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他为难?”
陈金愣住了。
白启林语气依旧轻轻淡淡地说道:“我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可如果真的想对孩子好,何不让他多一份轻松,多一些快乐?他现在,过得挺好……我知道,如果送他去京城,一定会比现在的经济条件、学习条件都要好得多,将来的路肯定会更宽阔,可是,能有多大差距?再者说,自默是一名术士,他已经异于常人了!你们这样把孩子推来推去的,他会觉得,你们根本不尊重他。所以我觉得,根本没有谈的必要。”
陈金皱了皱眉,旋即露出了释然的神情,笑道:“启林啊,今天你给我上了一课,说得对!不谈了!”
白启林点点头,道:“自默看起来,好像……挺好的。”
“越这样,我越心疼这孩子,他把心事都藏在心里面,把话憋在肚子里,唉。”
前院。
孔萍站在院子里的花池旁。
正值夏季,院子里树木花草繁茂,月光照在小院中,有清亮,有透过树木枝叶缝隙落下的一块块亮斑。
清幽,宁静。
来之前,孔萍真没想到,在燕云省南部的乡下农村里,会有这样别致幽雅的两进四合院落。
刚进家时,是惊喜。
现在,她是真的喜欢这里了。
160章 前方有扇门()
一场小雨在半夜时淅淅沥沥落下。
晨光微露时,小雨初停。
陈自默起床到外面的井台前洗漱,继而轻缓舒展着四肢筋骨,一边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走到院子中间,正待要打拳时,听得前院隐约有轻柔动静,不似以往白叔打拳时那般或云卷云舒,或大开大阖风雷激荡。他不禁心生好奇,走到了圆门口看向前院。
但见湿漉漉的院落中,一袭白裙的孔萍正赤脚踩着湿地,翩翩起舞。
如天鹅戏水,似白鹭腾空,时而又像百灵穿林,画眉落枝。
陈自默不懂舞蹈,但说得俗气一些,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在电视画面上、在校园的一些节目中,也曾看到过古典舞、天鹅舞之类的舞蹈。
可如孔萍这般舞蹈,却从未见过。
哪怕是不懂舞蹈艺术内涵的人,这时候看着孔萍翩翩起舞,都会被吸引,觉得分外好看。
固然有人美之因,但舞姿更美,空灵之美!
轻盈随心,不受束缚,融于自然又脱尘而出,恰似芙蓉出水时的玄妙,百灵于林中脆鸣时的动人。
白启林没有如以往那般晨起打拳,而是静静地站在廊檐下台阶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孔萍浑然忘我般在那里跳舞——没有音乐,却好似在轻灵的舞蹈中,能凭借视觉而倾听到林间溪水潺潺、鸟儿清脆啼鸣,清风拂林……
站在圆门口的陈自默,看得入神,一边在心里思忖,震惊着孔萍是如何凭舞蹈,引天地五行元气汇集的?
舞姿轻妙,元气汇聚的量也不大,而且并未顺着其舞姿动作的引导而动,只是那么均匀地铺陈在前院中,环绕着她,仿若将她融入其中。
忽而,孔萍的舞姿稍稍变化,竟从轻灵曼妙,化出了一股至阴至柔从而生出的阳刚之势。
有出拳,有甩臂,有弹腿,有踢脚……
但,仍是舞蹈。
陈自默眼力和心神绝佳,很快就从中看出了一些微妙——这舞蹈的变化中,分明融入了白启林平时打的最多的那套拳路,有八卦之深邃,有形意之刚猛!
稍作思忖后,陈自默禁不住施术控一缕意念探出,渡至孔萍的气机中。
站在廊檐下的白启林看了眼陈自默,旋即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孔萍的身上。
处于忘我状态中翩翩起舞的孔萍忽而停止,微皱了下如远黛般的眉毛,继而轻笑着看向白启林,道:“好像是哪里出了些问题,感觉忽然状态就不好了。”
“休息一下吧。”白启林从旁边的水盆中取出毛巾,拧了拧走过去递给孔萍。
“帮我想想,是哪里不对了呢?”孔萍接过湿毛巾,一边轻轻擦拭着,一边温婉询问。
白启林笑了笑,目光看向圆门口的陈自默,一边微抬头用下巴示意,道:“你的舞蹈没问题,心态、身体状态也没问题,是自默这小子,干扰了你的清幽。”
“嗯?”孔萍诧异地扭头看向陈自默。
陈自默神情略显尴尬,挠挠头一边往前院走,一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影响阿姨您跳舞,刚才看阿姨跳舞,我都入迷了,真好看。”
孔萍抿嘴一笑:“谢谢。”
“自默,怎么没打拳?”白启林微笑道。
“我如果打拳,就更影响孔阿姨跳舞了……”陈自默玩笑般随口说了一句。
孔萍微有诧异。
白启林摇头道:“你能影响我打拳,却影响不了她跳舞。”
“哦?”陈自默毫不怀疑白启林的话,但难免好奇,便看向孔萍,道:“阿姨,要不您再跳一支?”
“不了,我得去把刚才对舞蹈的感悟和改良想法记下。”孔萍微笑着婉拒,道:“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所以有灵感催生想法,就要赶紧记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