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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长风听了会儿,才知道这个擂台是让学子们比划拳脚的。
这时李白茅几人过来了,“你们在啊,我正想找你们呢,刚下通知,说是考核项目改了。”
“武试改了,统考依旧?”
“统考有什么好改的。”李白茅眉飞色舞道,“余笙参加的统考没什么改变,优秀者获推荐名额入司天监,武考似乎多加了几个项目,不再论拳头定输赢,我觉得我有机会进武道院外院了。”
这时林武走上擂台,“诸位,召集各位在此,是为了通知一件事,往年武考升武道院,俱是按比例选取最强的一批人,但如今旧制新改,除实力外,心性潜力也将列入考核之中。”
忽然一人问道,“若心性潜力高,实力尚低,也有机会进武道院吗!”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见着少年内力微弱,堪堪入门,以往这样的人可是连报名武试的资格都没有。
“没错。”林武宣布道,“此次武试,凡筑基之下的修士都可报名,只要综合成绩符合要求,便能获得名额,某在此预祝各位武运昌隆。”
林武说完一席话,便干脆利落地走了,余留一群学子讨论。
“也不知心性潜力如何考,着实让人没把握。”
“如此一来,那些高手不是有被刷下去的可能?”
“倒是便宜了那些刚学武的小新人,早早就有了进武道院的机会。”
“可叹我怎么不晚生几年,若是被那些新人压在上头,还有何脸面。”
“笑话,你看武道院招的一直都是13岁之下的人,但凡能在13岁被称为高手的人,难道还缺潜力不成。该进的人依旧会进,年少有潜力也只不过是提前得到了机会,真正担忧的,是那些不好不坏的中庸者。”
这话一出来,没人敢担忧了,怕一担忧就被说成是不好不坏的中庸者。
少年在一片静寂声中挑着眉头,张扬地离开了。
“落千山这人还是如此嚣张。”李白茅嘀咕了一句,也匆匆告辞,他得为明天的武考做准备,可不能松懈了。
余笙看向湛长风,“你也会参加吗?”
“嗯,报名了。”
“也好,恒都的风景不错。”
天色不早了,明日一个要统考,一个要武考,点到而止的放松后,便打算回去了,偏偏迎面而来两个人,挡住了去路。
萧邵白神色不显,眼中却是掩饰不了的意气风发,他挡在余笙面前道,“适才我拜访了秦师,商量了我们俩的婚事,秦师答应只要我进了武道院,就将你嫁于我。”
余笙默然不语,这情形看在萧邵白眼里便是默认,他喜上眉梢,即将到来的功名美人让他顿生豪气,“你放心,我定会在这次大会上一展身手。”
江天也笑眯眯道,“我这兄弟是不会亏待家人的,你尽可安心过来,等你们成婚那日,我就将落英城最好的酒楼包下来,为你们宴请先生同窗,办它个风风光光。”
湛长风将余笙的陌生和懵然看了个清楚,想也知道被自家老师做主了,最后才来通知她一声。
师娘确实多次找过她,给她介绍萧邵白这个人,老师也明里暗里说过这个人的好话,但是每一次她都当面拒绝了,谁曾想到他们无视她的态度,突然来这么一下。
余笙心有伤感,面上却依旧温和有礼,“不好意思,你们找错人了,我不同意。”
萧邵白听到这冷柔又坚定的声音,笑容微敛,眼神沉了不少,“师命你也不听。”
余笙微微一笑,没有温度,“从现在开始,他不是了。”
“你!”萧邵白没想到她如此倔强,恼得去抓她的手。
旁观着的湛长风拇指一推剑格,剑弹出鞘,柄头撞开了他的手腕,锵,又归鞘中。
萧邵白捂着麻痛的手腕,阴狠地瞪向湛长风,湛长风懒懒道,“想打?”
有人慢下脚步,朝这边指指点点。
“你们等着!”萧邵白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去。江天不满地看了她们一眼,赶紧追自己的兄弟去了。
“兄弟,你跟她们置什么气,反正已经跟秦师约定了,她又不能做主。”江天拉着萧邵白低声道,“你要真是非她不可,等生米煮成熟饭,她不认也得认。”
萧邵白冷笑,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女子拒绝,也从没想过有人会为了拒绝他,做出不认老师这种事,那一刻,他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哼,这样的妻子要来干嘛,”萧邵白狠狠道,“今日她如此羞辱我,他日我定要在众人面前还回去。”
他要恢复萧家贵族的光荣,教如今轻视他的。拒绝他的。侮辱他的,付出代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江天劝慰了他一会儿,打气道,“老哥相信你,就看你怎么在武试大会上打他们的脸。”
萧邵白点点头,“我还得谢谢你的狼皮软甲,这玩意防御力极高,凭它,想必没人伤得了我。”
“你喜欢就好,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江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一起去喝一杯。”
“喝酒就算了,今日早点回去休息。”萧邵白告别江天,顺便又去接了妹妹萧依依。
萧依依玩得很开心,都有点不舍得回家了,临近家门口才想起来出门时的事,仰着小脸道,“哥,有道士在我们门上画了符,说是驱邪捉鬼的。”
“哦?”萧邵白闪了闪眼神。
他将萧依依送到家门口,“你先去休息,我去找江天哥哥商量点事。”
“好的,哥哥路上小心。”
。。。。。
第118章 是夜()
罗照子拉着长脸,提着灯笼,在黑暗的河边行走,这差事真是不好干,他转遍了青白山可没发现一点妖邪的踪迹,死了几个人就往鬼怪身上推,这不是折腾他们嘛。
他兀然脚步一顿,遥遥水声从河面上传来,细看,河中一簇芦苇后水声动荡,一圈圈的纹漾开来。
罗照子暗生警惕,大喝一声“是谁!”
猛然芦苇摇动,水声荡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仓皇逃窜。罗照子哪能让它逃,张开手,如大鹞扑兔般飞入芦苇丛,五指成爪,抓向那东西。
“啊!”女子惊恐的呼喊吓坏了高歌的青蛙,霎时一片寂静,罗照子只感觉到手下光滑的皮肤和鼻尖香甜的体香,直惊得这个道士松手。
但哪想,他本来是飞掠之势,打算抓到那东西就直接丢岸上,现在一松手,一岔气,自己也掉到了水里,和那女子来了个面贴面,胸贴胸。
月光映着女子挂了水珠的圆润肩头,一张姣好的脸庞鲜艳欲滴,嘴唇轻咬,又恐又惧又羞,“你想干什么?!”
“哎。。。”罗照子被密密的芦苇包着,想转身都不行,刚往后退了点,视线略低就看到了半掩在水中的柔嫩,下腹不由火热。
“对不起,对不起。”罗照子掩面快速朝岸上游去,气恼道,“你。。。你这女子,怎么半夜三更在此洗澡。”
“白天如何来洗。”女子后悔地嘀咕,“早知道和婶婶们一道了。”
罗照子身上湿哒哒一片,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如此走掉似乎又不好,撇到旁边盛着衣物的木盆,忙道,“你快将衣物穿上,我不看。”
他皱着眉背对河,却听那女子沉默良久,忍着羞意哭道,“我。。。我腿软,没力气了。”
罗照子将眼闭上,“那我拉你上来,你攥着我的手。”
湿而滑的柔荑攀上他的手臂,他一用力,整具柔体撞进怀里,香气悠悠。
芦苇轻荡,双影成蝶。
“今晚的月色甚是撩人。”湛长风躺在藤椅上,仰望着夜空,搁在扶手上的手中拿着酒樽,里面装的却是水。
她不太沾酒,一来容易降低反应速率,二来十有八九会误事。
湛长风摇了摇酒樽,目光瞥向篱笆外暗影重重的树林,笑道,“今儿吃的不饱,半夜就饿了。”
一簇草丛动了动,过了会儿蹿出只灰毛兔子,直愣愣地冲过来,啪叽撞到了她的藤椅上,昏死过去。
“。。。”湛长风叹道,“兔肉吃腻了,不知狐狸肉如何?”
蝉鸣冒了个头,一团雪白扒开草丛,蹬蹬跑过来,离她五米远的时候又踯躅地停下了,仰着脑袋,双眸明亮地盯着湛长风,随后又在湛长风的注视下缩了缩头。
尾轻拂,抬首挺胸。它通体雪白,额心生着赤色火纹,骄傲高贵地像是女王,如此优雅地漫步到她跟前。
湛长风波澜不惊地看着它,它在原地磨磨蹭蹭,委屈地瞧了一眼这人,上前几步,将脑袋往她小腿上一磕,眼一闭,腿一蹬,躺地上装死。
“小狐狸,你给我送兔子。大鱼,这会儿又将自己送上来了。。。”湛长风两指拎着它后颈的皮毛,将它提到眼前,“你想要什么?”
小狐狸垂着四肢,晃着身子荡圈,满是无辜地望着她。
它那么小,那么软,让人心生怜爱。湛长风将它放在怀里,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
小狐狸的耳朵抖了两下,往她怀里蹭,然后又被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湛长风单手撑着脸颊,眼微眯,“撒娇也没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将它放地上,“回到山里去,好好修炼。”
小狐狸呜咽了声,往她腿边凑。
湛长风只管看它闹。小狐狸没有撒泼打滚的爱好,就那么蹲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她,又乖又哀。
一个无动于衷。
一个泪泡朦胧。
有情的总是先败。小狐狸一步三回头,定在草丛边,回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终于逃也似地钻进树林消失不见。
湛长风躺在藤椅上看着深邃的夜空,“草木动物成精本也不易,何必与人发生瓜葛。”
幽然的语气,也不知她是在叹小狐狸,还是叹什么。
一夜无事。
湛长风和余笙一同出门,却是分了两路。
一路往落英城演武场,一路去社学,那分别是武考。统考所在。
今次林武带队,姚俞辅助,将一众参加武考的学子护送到落英城中的演武场。
原本露天的演武场已经筑起了结界,禁止外人靠近,只有考核者和特许宾客才能进入。林武嘱咐道,“你们尽量表现得好一点,旁边不止有武道院的考官,还有些大家族和帮派的来使,就算最后进不了武道院,被他们看上也是一种出路。”
学子们不由手心冒汗,事关前途,行不行就看这遭了。
半个时辰后,考生全部到齐,一行白袍人入场。
众人看到他们背后绣的黑金武字,瞬时激动了,“是武道院下来的裁判!”
其中一个裁判上台宣读规则,“此次考核分三天,第一天测根骨,第二。三天实力排位。参与者,落英城两千四百二十一名修士。”
“诸位考生何在?”
两千四百二十一名考生肃穆地对着裁判,“在!”
“与我宣誓,谨以此生,行我武道!”
“谨以此生,行我武道!”
“纵业火加身,天弃我心,困顿一生,我亦武魂不死!”
“纵业火加身,天弃我心,困顿一生,我亦武魂不死!”
。。。。。。
考核开始了,那裁判唤人抬上一块一人高的青黑滑石,“修武于外讲究师承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