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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完独立的一部分符文,问道,“如何?”
这次湛长风不吝赞赏,“甚好。”
凌长老,“想学吗?”
“不想。”
凌长老火了,吹胡子瞪眼,“你眼巴巴地看了我十几天,你居然跟我说不想,那你特么看我干啥!”
说实话,这年轻人看他制符那会儿的不含杂质的专注力,让他有了动容。
结果他主动开口,换来一句不想,凌长老感觉自己那一颗好不容易有了收徒意思的心哐当被砸了回去。
凌长老特别不高兴,臭着脸不理睬湛长风,管自己绘符。
湛长风露出了一丝笑意,“前辈对符箓的专注让我佩服,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你有病。”
凌长老一笔撇错,整个符箓就崩了,“你特么才有病!”
“前辈是不是经常精神兴奋。大脑疲劳,多做梦。爱发脾气,有时候还会心慌气短思睡又难以成眠?”
凌长老感觉自己画不下去了,冷笑,“没想到你还是个学医的,怪不得看不上我这个。”
这种整个人平静下来后的冷笑,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点后,被压抑到极致的暴躁。一旦到了边缘就会爆发。
湛长风像是没看见他的紧绷,“恕我直言,前辈这是心理症状引起的,也就是所谓心病。”
听到心病,凌长老忽然平静了,是真正的平静,他拿笔沾了墨,继续绘符。
“其实心病也好治。”
凌长老又冷笑,“你还会治心病?”
“不会,”湛长风打量着他,“我会治火炎造成的暗疾。”
凌长老一笔撇错,整个符文又崩了,他大笑,“真狂,你知道这掌谁打的吗,神通真君!”
“凭你能医治神通境造成的暗疾,瞎想!”
“可你不也相信我会医了吗?”湛长风笑道,“不过我现在不能治你是真,一来我没带针灸,二来我不救活人。”
她不管凌长老的脸色,“前辈倒是可以先找我预留个位置。告辞,我还得去寻艘船来离开此岛。”
预留个位置?
不救活人?
这是咒他死吗?
凌长老心绪复杂,连带着脑袋也疼了起来,一丝灼热暗火蹿上百骸,如往常的日日夜夜一般灼烧他的心神。
章叔等人似乎对凌长老,或者说,那艘船格外重视,现在还在外面寸步不离地守着。
见湛长风出来,章叔那扫帚眉就是一抖,想到梁雨的话,暗道凌长老真是看中她,连绘符都让她跟着。
梁雨还是他们好话说遍了硬塞给他的。
“风小友有前途啊,能得凌长老的青眼。”章叔面上很是替她高兴,话一转却道,“不知你可看得上我们白部落,若愿意,我们白部落将真挚邀请你加入。”
“你真是为难我了,”湛长风用着清冷微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并不熟悉贵部落,甚至不知道它地处何方,谈什么加不加入,过几天有了船便走。”
章叔闻言笑得很舒心,也不提让她加入的事了,道,“若你要离开也不急于一时,我寻几个人帮你造船,这期间我们部落三年一度的盛会要开始了,你也来热闹热闹。”
“也好。”
夜上中天,湛长风结束入静,从窗外望出去,时不时就会看见逡巡而过的火把亮光。
经过这些日子,她对岛上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碎星群岛上有两个部落比邻而居,白部落是其一,旁边还有一个黑部落。
两个部落共同信仰山神,不过这两个部落之间似乎有什么生死仇怨,极度不待见对方。
能促成两个部落相互见面的原因,唯二。
一是共同对抗海盗,二是共同祭祀山神。
所谓的盛典,应该与祭祀有关。
虽说世间信仰繁多,祭祀山神的也不少见,但多数是为求心安,意外的是,白部落人的身上,确实有力量加持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山神真的在赐予他们力量。
有这种能力的,除了神道图腾,就是香火道修士,还有吸收信仰力的至尊大能。
因为只是些残留的力量加持痕迹,她不能从中得出什么具体信息。
等到今夜,湛长风终于决定探探真正的白部落。
她现在位于白部落的外围,靠近海岸线,居住的都是身强力壮的白部落人,相当于是对付海盗的军事防线。
白部落族民则居住在密林深处。
她通过鸟雀找到了白部落的位置,避开岗哨一路向里。
白部落的建筑多是木制,屋檐像牛角。比起海岸边的营地,真正的部落聚集地显然更加生活化,一排排屋子前,架着好几口大锅,族群符号也随处可见。
然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像是寻常部落。
她随黑暗而行,不动声色地转完了大半个白部落,最终锁定了一间规格相对来说较大的屋子,神识一扫,里面居然没有人。
第393章 双翼蛇像()
一座空屋对她的意义不大,湛长风没打算进去,刚想离开,却听草叶弯折声。
拨开窗缝,就见屋子对面的那扇窗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蹿进了大堂,然后熟门熟路地摸向主卧。
在此人摸上主卧的门时,湛长风也翻进了大堂,趁他打开门之际,无声息地从他背后晃过,先一步进去,脚一点,上了横梁。
横梁很久没打扫,手一摸全是灰,也幸好她动作轻极,不然这灰就要掉下去了。
主卧里一半是幽色,一半是暗橘烛火。
俩豆大的烛火被供在东面的案前,桌案衡架上擎着一卷牛皮纸,后面是一人高的双翼蛇像,龙头在晦涩的烛火映衬下极为狰狞不祥。
湛长风眉心一跳,直觉这座蛇像有问题。
另一个做贼的人已经跪在了案前,嘴里念叨着什么,拜了三拜,然后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案。
烛火下,照映着他稚气未脱的面容,他咬着牙,绷着脸皮取下衡架上的牛皮纸,打开。
湛长风往下望去,就见牛皮纸上写着十来个名字,好玩的是,她居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风湛。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颤抖着,愤怒又无措。慌忙将牛皮纸重新卷起来搁上衡架,原路离开。
原来是,人牲。
看样子,不是什么正常祭祀。湛长风手指微动,听得外面大堂传来开门声。打斗声,还有随之而来的叫骂。
耳朵上串着好些金环的黑瘦老人将那个人踩在脚底,“涧肃,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竟敢闯我的屋子!”
叫做涧肃的少年破罐子破摔地狠狠呸了声,“枉你是一族之长,假公济私,无耻!”
“哈哈哈,你看到了?也好,我大不了再把你的名字添上去!”黑瘦老人扭住涧肃的双手,扯出段绳子,“原来看在你的天赋份上,想饶你一命,这也怪不得我了,为部落牺牲是你们姐弟的荣幸!”
涧肃双目赤红,“狗屁部落,山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黑瘦老人笑得更狂了,戏谑道,“只要有足够的人,山神就站在我这边。”
涧肃心一横,跨步,坠腰,身上浮起蛮牛虚影,一个冲撞挣脱了黑瘦老人滚出大门。
黑瘦老人眼神尖利,“那个蛮汉果然给你们留了一手!”他冷笑一声,手中那截绳子如利剑般倏然划破空气刺向涧肃。
一个筑基,一个先天,一个族长,一个年少平民。
修为和地位的巨大差距,让涧肃自知无路可逃,他眼神一定,硬是接下这一击。
它刺穿他的腹部,也将他击飞了出去,他强忍痛苦,顺势带倒铁锅。木桩,响声惊醒了部落人,一个个人影或探出窗,或走出门。
涧肃发出凄厉尖啸,少年人粗哑单一的声音填满了悲愤,重重砸向这个部落,“敖义,我爹娘俱为部落勇士,为部落安危献出了性命,你为何非要苦苦相逼,欺辱我姐弟!”
“怎么回事?”
“唉,是因为林寒吧。”
“这也不至于啊,敖乾不是罢手了吗?”
。。。。。
黑瘦老人怒哼一声,声未出,涧肃打断他,苦笑道,“我姐姐不过是拒绝了你孙子,没想到你们竟然怀恨在心,要拿我姐弟祭祀!”
议论声骤大,敖乾。敖义。逼婚。。。一些字眼频出。
有人喊道,“勇士直系者,可免祭祀,不必送给山神,这是规矩!”
敖义黑黝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他如何看不出来,涧肃在引导言论。
不过终究是嫩了点,他看着聚起来的人,不怒自威,“我很遗憾,但选中他们是山神的旨意。”
他又将目光落到涧肃身上,沉沉道,“山神予我等力量,免我等离散之苦,庇我等海贼之难,你们肉身虽死,灵魂当永伴山神左右,如此殊荣,你敢拒绝?”
敖义对着众人,大声道,“诸位,海贼在侧,我们没有宁日,唯敬奉山神,祈求庇护,如果这次祭祀缺一个祭品,你们能承担山神的愤怒吗!”
“你们难道忘了十年前的血光!”
十年前祭品落跑,部落在海贼袭杀下死伤过半。
那场景对现活着的人犹如梦魇,果然大家都不说话了,显然比起他们姐弟,自己的生死更重要。
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一个个亲切的身影,虽在预料之中,却仍让涧肃心寒至极,他现在只希望姐姐能察觉到这里的动静,好快些逃离是非之地。
突然,他看见有几个人向西边去,那些人是敖义的爪牙。
定是去抓他姐姐的。
涧肃一慌,一串名字从他口中大声报出,面对目露惊诧的族人和咬牙切齿的族长,他畅快地笑了,“没错,这就是今年的祭品,恭喜你们,和我一样!”
场面一下就骚动了,有人哭喊,有人逃跑,有人扭打,而在灯火未能远及的重重深黑林木后,有人捏碎了手下树干。
因为涧肃这一喊,敖义只能提前抓捕祭品,自然,湛长风也就不用回海岸边的木屋了,估计章叔正带人追杀她。
族长敖义不是加持力量者,她决定去找找祭坛,看看祭坛上有没有线索,另外还要弄明白是什么在吸引她。
人牲祭祀无非是要褥夺灵魂。血气。精气抑或生灵气,从给她菜里加净谷草来看,将人养成血食,褥夺血气的可能性要大些。
湛长风起了兴趣,便要一探究竟,几个弹射,没入密林中。
黑。白部落的对峙十分明显,就如这祭坛,正好在俩部落的边界线上,湛长风看了眼刻有“禁地”字样的石碑,腿一迈就踏了进去。
突然激烈的打斗声从旁传来,那边是黑部落的地界。
血腥味越来越近,她眼微抬看着枝叶摩挲愈剧,带血的女孩从林木遮挡的幽色里出来,半尺月光映着她冰冷精致的脸,还有手中浮萍拐上的暗沉液迹。
仿佛暗夜精灵。
在如此诡异的地点遇见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外人,似乎没能让她惊吓,仅是撇了一眼,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在边界线另一边的黑部落,人影缭乱,步伐急促,怒吼不断,“那帮孙子居然杀了我们的人!”。“敢挑事,灭了它丫的!”。“给我追,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湛长风隐在石碑后,看着一群人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