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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道人听声儿便笑,这儿离地两千里,谅你逃不了,这时一道剑光劈开火阵,同时一道索影彪射而出缠住他的脚,火云流散间,他已经被扯着往下坠,高空的风刮痛了脸颊!
“该死。”黑面道人一边勉力控制住脚下圆轮,一边祭出青光剑朝湛长风斩去,青光如电射,眨眼便至她眉心,也就在刹那间一个战盔虚影覆住她的面容,随即青光与虚影一同消散。
湛长风不给他作怪的机会,攥着捆仙索抡飞了他,一道魂念切入圆轮割断两者联系。
黑面道人心神被创,龇牙欲裂,然人坠在半空,四处无着力点,眼看离地面越近,他可还不想变成肉泥,连连对地打出法印缓解下降趋势。
那边湛长风却毫不作为,以极速之势坠向地面,离地面还有十几米时突然甩出捆仙索缠住树干,悍然蹬在树上再次冲射向仍在下坠的黑面道人,腿鞭抽上黑面道人的腰身,黑面道人五脏六腑都拧巴在了一起,身体撞入林中,咔嚓咔嚓树木接二连三卧倒。
黑面道人头脑发晕,似乎脊柱都在重力之下断了,嘴里不断吐着血水,“你。。。你是。。。”
你是?
湛长风讶然,原本以为他是哪个兵团派来的,不是吗?
她走近黑面道人,施展搜魂术,略过表层不重要的记忆,深入灵魂,却碰到了一层屏障,一个鲜红的“弑”字禁制保护了他的重要记忆。
湛长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谁?”
她摸到捆仙索,此时与她身份不符合的也就是它了,“你认识它?”
黑面道人的眼神颤了颤,下一息就被湛长风了结掉了,难道又跟公孙家有关?
湛长风搜走了他身上的东西,用化尸水消掉尸体。
此人身上没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倒是被她发现了十几张悬赏令,其中一张是她如今身份的,要求斩首,还有一张是易湛身份的,上面还描述了她可能拿走的捆仙索。玉坠等法宝,要求是带回她的尸身或者活捉,这无疑是公孙家发布的。
但前一张是什么人的要求?
而且奇怪的是这些悬赏都没有发布者和接受者的信息,像是来自一个措施严密的暗杀组织。
湛长风又看了看其他的悬赏令,将它们都收了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后又清点了下黑面道人储物袋里的东西,一卷心经。两部法术典籍。十五六万下品灵石。二十块中品灵石,还有些杂乱之物。
那卷心经应该是组织中的东西,被下了禁制,她打不开。
湛长风虽心有疑虑,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继续赶路。
她应该是落到了一座山林里,飞鹤死在了火阵里,只能先走出这座山林再作打算。
西君山下一条官道蜿蜒曲折,临旁有一长亭,边上搭着茶棚,专供行路之人歇息。
粗布短褐的货郎仰头灌下凉茶,年轻夫妻俩儿分食着一碟馒头,三五莽汉敞露着胸膛踩着凳子划拳喝酒,几匹马拴在树荫里。
已经是快入秋的日子,日光却依旧灼灼遥遥,盛大而炽烈,除了躲在长亭茶棚下的人,看不到其他行路者,只剩空荡而炎热的官道迤逦东行,经过合水城直抵寒雪城。
汉子们豪爽地碰碗喝酒,在这使人燥热难耐又昏昏欲睡的时光里精神头十足。
“小子,快再上一碟熏牛肉,哈哈哈,五蛋儿付钱!”
“哎!”茶棚摊主一个激灵,抹了把脸甩去瞌睡,连忙切了半斤家里老父母制好的牛肉,装碟送过去,稳当地摆桌上,“爷几个慢用,不够还有!”
“屁,老子可不想再输了。”被唤作五蛋儿的汉子满脸肉疼。
摊主避开了这句话,殷殷笑着,“您慢用。”
说完又回到自己的棚子下,看了看茶缸里的茶水,数了数笼屉里的馒头包子,大概还剩许多,便是怏怏缩着头,盘算着生计。
刚刚还嫌输得多的人,又开始喝酒划拳,好似永远不会担心钱似的。小摊主羡慕地望了他们一眼,那肉块满满当当码了一碟,他一个月也吃不到一回。
但他也只望了一眼,这些人身边都带着家伙什儿,可不是好相与的,说不定还是哪门哪派的武徒。
背靠着的山林中传来些许响动,就像有什么在往这边靠近,小摊主脸色一白,想到了时不时下山打牙祭的豺狼虎豹。
汉子们抄起了刀剑,嬉皮笑脸,“呦呵,难道是给我们加菜来了?”
随即茂密的矮树枝叶被扒开,一人出来了,她白袍灰扑,手里拄着一白布包裹的长形物,曳地一端被磨破了,露出沉沉冷芒。
一眼扫过来,笑说,“需要鹿吗,整只的。”
“。。。。。”
休憩的行人们古怪地看着她,又看看巍峨高耸的西君山,这山可不是一般的险峻,道路难通,她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哪儿来的?”
这时湛长风的肩膀被顶了一下,无奈回头,“开玩笑的,没想卖你。”
她侧了下身,露出一头高俊的梅花鹿来,那梅花鹿又拿角顶了她一下,直到湛长风摸摸它的脑袋,才回身跃入山林之中。
也亏得山中精灵给她指路,不然她没那么容易下来。
湛长风没有理会诸人见鬼的神色,踏上官道,洒脱地离开了。
一少妇小声地跟丈夫道,“该不会是山中的神仙吧?”
“你怎不说是精怪。”丈夫不以为意,“现在奇人异士多了,别大惊小怪。”
那三五壮汉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到她手里的物什了没有,瞧模样应该是一把剑。”
“没错,我从**看见一抹冷光,是把好剑。”
几人对视一眼,忽得笑了起来,踢开板凳,牵绳上马,一挥鞭子跑了。
小摊主汗津津地追着,“你们还没付钱呢!”
第202章 原来宝剑()
壮汉大笑,拿着鞭子将他抽翻在地,“爷爷吃你的,是看得起你!”
小摊主胸口火辣辣地痛,却无暇顾及,只哭道,“吃白食啦有人吃白食啦,三斤牛肉啊,我可怎么向老父老母交代!”
他那么一哭,倒真把一些人哭来了。
打西头来了十来匹马,为首的是两名精壮汉子,后边一溜少男少女,俱都劲装打扮,英气勃发。
“小兄弟,发生什么事了?”李冲勒了缰绳,朝赖在路中央的摊主问道。
小摊主拉着胸口衣服哭诉,叫人看见了他的伤口。
有一眉目俊朗的少年不屑道,“不过小贼,等我去将他们擒回来!”
说完他挥着鞭子奔向官道。
另有几人拍马追上,“许久没动手了,这种好事怎么少得了我”。“哈哈哈,倒要叫那些吃白食的混帐好看”!
李冲也没阻止,只跟剩下的人道,“赶路也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烈公子他们回来再继续。”
“是,李教头。”
再说那三五壮汉满脑子疑惑,“前后脚的功夫,她走路,我们骑马,怎么还没看见人影!”
“特么的,我就不信追不到!”
几人纵马而驰,一段路后,终于看见前面踽踽独行的身影,当下叫道,“前面的人别走,我们问你个事儿!”
待她一停下脚步,壮汉们就骑着马将她围了起来,领头的青皮脑袋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兀那贼人,偷了将军府的宝剑,可算被我们逮到了!”
湛长风,“我怎么成了贼人?”
几人逼近,“快将你手里的东西交上来,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们动手!”
一人摸出张纸,“瞧见没,将军府的通缉令在此,我们杀了你也没事!”
那果真是通缉令,还盖着合水将军府的红印。
湛长风摇摇头,“我的剑怎是什么将军府的宝剑。”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先将剑给我们,等我们验完再说!”
他们本意是想吓住她,“名正言顺”地强取了她的剑,可惜被包围的人一点惧意也没有,嘴角反而微微翘着,昭昭朗朗仿佛他们与这山色风景无异。
这伙劫匪恼了,亮出兵器,然还不等他们叫嚣,湛长风已经先发制人,跃身踏上一马头,哪里用剑,几下腿鞭,就将这些人全都踢到了地上。
“就这点实力也敢出来打劫?”湛长风旋身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那些壮汉们抱腿的抱腿,捂腰的捂腰,原本想着凭他们后天巅峰的实力,已经少有对手了,却不想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修为比他们还高,又惊又惧。
青皮脑袋的壮汉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明目张胆地抢,于是这刻死咬着通缉令,“我们不是打劫的,我们是赏金猎人,追查偷了宝剑的人!”
他刚刚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忽然见几个少年追了上来,为首一人疑惑地看了看眼前场景,结果忽视湛长风朝地上几人质问道,“就是你们吃白食没有付钱,还打伤了人!”
那少年眼神尖锐,气势十足,青皮脑袋瞥过他们的服饰,心里就苦了。
那分明是哪个家族的标志,正值合水城英杰会,各地少年天才们一波波往那里赶,怎么偏偏被他遇到了!
你得知道,这些天才们往往天赋和实力并行,怎么也得在后天,他们哪里得罪得起。
青皮脑袋心思一转,想要祸水东引,朝着赵烈几个少年道,“我们不是吃白食,是着急追捕通缉犯!”
他忙又把那张通缉令抖了出来,证明自己没说谎。赵烈心里知道这些家伙有问题,却还是饶有兴趣地接过通缉令,目光瞥过湛长风手中的重剑。
这和画上的形状可没一点相似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引得这些人争夺,他高声道,“是不是来验一下就知道了!”
同时一道掌风劈向湛长风手中的剑,意图十分明显,弄碎它外面的布。
然而掌风未到剑周就被震散了。
内力外放,先天?
赵烈不由认真地打量起马上这个人,第一眼就是破烂,第二眼就是寒酸,“如此鄙陋之人怎么可能拥有宝剑。”
另一个人意有所指地说,“也可能正因她鄙陋才会拿宝剑。”
这几个少年叫道,“快将外面的布去了,让我们验一验,莫非你心虚了!”
湛长风不怒反笑,笑得恣意,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让我出鞘的人,俱都非死即伤,你们确定要看吗?”
“哼,我看你就是心虚了!”赵烈心眼不算坏,但就是大少爷的性子,唯我独尊得很,他想也不想就拔出了腰间佩剑刺过去。
赵烈乃赵氏公子,后天大成,搁周边城镇,怎么也算天之骄子,连他的剑招都透着凛凛然的傲气,然而几乎是在他出招的瞬间,湛长风剑一挑,将他手中剑脱了出来,然后顺势一送,那剑剑柄撞向他的胸口,以数十倍的重力将他震飞了出去。
“赵烈!”另几个少年连忙下马去扶他,余光却是忌惮地注视着湛长风。
可惜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人都被一招击败了,他们也不能上赶着挨揍。
“少年,行走江湖不要太嚣张。”湛长风一声口哨,纵马而去,壮汉和少年们的那些马匹,全都跟着一起跑了。
她笑声清朗,“这些马权当作你们的赔礼了!”
壮汉们哪还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