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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一直陪同她淋雨的雪衣澜冲过来,想要扶住她。
她却流水似的向后退了几步,雪衣澜扶了个空。
他站在原地,抬眼瞧着她:“陌陌”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仿佛这三天她已经将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流完了。
她小脸素素净净的,只一双眸子如同被水洗过般清亮。
那是一双墨的眼睛,再不是宝石般的红。
这样站在那里的她不像是曾经的魔主,而是当年的宁雪陌。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有点陌生,尤其是她脸上的表情更让他感觉陌生,让他站在那里竟然不敢再上前。
他顿了一顿,到底问出了一句:“陌陌,他呢”
三天前托着她上来的那些流光他也看到,他是妖皇,见多识广,也隐隐猜到了什么,这么问只是想从她嘴里求证而已。
雪陌不答,转眸看了一圈周围的青山绿水。
神能化生万物,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山应该都有他的气息
眼泪又想涌出来,又被憋回去,已经没有了他,再无人为她拭泪,她不会再哭,除非等到他回来
“我会等他”雪陌微笑,笑中却似含有泪,却也有无法撼动的决心。
一千年而已她等得起
雪衣澜的心终于真正沉了下去
他转眸看了看四周的景致,似乎想从这些景致中找出那个人来,虽然明知道问出来未免残酷,他还是问了一句:“如果一千年他还不来呢”
“那就等两千年,三千年,五千年直到他回来为止他舍不得我的”她仰望着天空的那一抹彩虹微笑。
神九黎,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我靠,好想在这里写上一句,全文完啊
雪陌离开了,和那几名忠心魔将一起离开的。
她走的时候目光终于转到雪衣澜身上,然后微微一笑:“雪衣澜,本座可以当你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她笑容纯净,眸光却沉静,看向他的时候,那是真的当看朋友的目光。
雪衣澜心中一痛,他也笑了一笑,只答了一个字:“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在空中冉冉而没,却再没追上去的勇气。
他知道,他无论再在她身后追多久,也无法真正追上她,她的眼里心里始终只有那个人
而他最多只能算是她的朋友
只能是朋友啊
他久久站在那里,一时没动地方。半晌他轻轻一笑:“神九黎,虽然你死了,但本王还是很羡慕你”他抬头向天,忍不住大笑:“原来我连一个死人也羡慕”
他的笑声似哭,笑声在山谷里回荡不绝,惊起飞鸟无数。
忽然他似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山石后刚刚转出的一名女子身上。
第1768章 本王听说一个词()
那女子一身浅红,秀雅脱俗,她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说了一句话:“要不要去喝一杯”
那女子正是曾经和他合作过的冰玉仙子,没想到她并没有随同那些仙家回去,而是也等在这里。
雪衣澜的属下已经被他早打发走了,此刻这里仅他孑然一身,此刻看到这位冰玉仙子忽然冒出来,他心里有些不爽,这个女人是专程在这里看他笑话吗
他唇角浅浅一勾,笑容倾城,说出的话却恶毒:“仙子等在这里是专门想要**本王的”
冰玉仙子一窒,挑眉看着他:“你说什么”
雪衣澜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甘心冒着大雨等在这里,趁本王落魄时出现,是不是觉得本王会因此感激你,从而答应和你一起喝酒”
冰玉仙子脸色微微发白了:“我只是单纯地想同阁下喝杯酒而已。”
雪衣澜笑的愈发妖娆:“那喝完酒之后呢”他略略凑近了她:“本王听说一个词,叫酒后乱性,你是不是想和本王酒后乱性一次呢”
这句话几乎称得上侮辱了
冰玉仙子俏脸苍白:“你”抬手就想将他凑近的俊脸推开。
雪衣澜却反扣住她的手,凑她凑的愈发近,轻声说了一句:“可惜本王对你没兴趣”
猛然将她一甩,冰玉仙子被他甩的向后踉跄了几步,终于站定,她俏脸终于涨红了:“雪衣澜”
雪衣澜身形一飘,忽然又凑近了她的身前,手一抬,就钳住了她的下巴,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你算哪根葱雪衣澜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冰玉仙子俏脸阵青阵白,她身上忽然有淡淡的紫光一闪,雪衣澜手指一颤,如被电震,手指松开。
而冰玉仙子已经流水似的向后退开几步:“阁下多想了冰玉对阁下并无任何想法不过是看在曾经合作过一次的面上想邀请阁下喝一杯,既然阁下无此意,那冰玉也不会勉强,告辞”一转身,飞了。
雪衣澜愣了一愣,看着自己的手,他好像小瞧刚才这个女人了
她的功夫比他在封印之地看到的要高很多她藏拙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了一闪,便又抛到一边。
那个女人无论什么来历都和他无关,只要她不会妨碍到他和陌陌,他都不会将对方放在心上。
他又原地站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很想找个人喝一杯
雪陌先回了陌宫,她直奔神九黎曾经居住的那个小院,去看那株花
然后她怔在了院门口。
那个花圃中那株原本天火花已经不在了
原地只有几片凌乱干枯的叶子
“禾木禾木”她叫。
禾木总管其实一直担心地跟在她身后,听到她的呼唤,忙忙现出身形:“属下在”
“那花呢禾木,那花呢”她声音微微颤抖。
禾木总管看着那花圃也有点愣神:“它它前几日还好好的,属下属下不知道它怎么会消失的”
第1769章 幻觉,只是个幻觉而已()
奇怪,那天火花虽然稀奇,但并没有什么用处,谁偷这个
“去查”雪陌只下了这一道命令,便让禾木像火烧屁股似的去了。
她慢慢走到那曾经生长天火花的地方,慢慢蹲下身子,顿了一顿,便用手刨挖这一块的泥土。
他当日那么宝贝这花,或许有什么大用途,却让她把整片毁了,只幸存了一棵,现在他走了,连这花也要跟着不见吗
她直奔这里,原本就是期望从这花上找出一点希望的,却没想到连这希望也落空。
她不甘心地在地上用手刨挖,却没有挖出什么。
除了地上那几片已经干枯的叶子外,她再找不到任何和那花有关的东西。
她两手泥巴地站起身,呆呆地看着花圃,眼前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他就站在那里,正在扶持那株花
“大神”她伸出了手想去抱他,却抱了一个空。
幻觉,只是个幻觉而已。
她像傻了似的原地站了片刻,俯身捡起一片枯叶,那叶子枯的一点绿意都找不到,生像是被烈日烘焙过很多次一样。
她抬手小心地摸了摸那叶片,唯恐碰掉一点。
叶片就是叶片,还是干枯的叶片。
她微微闭了眼睛,将那叶片小心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内
她又研究了一下那花圃中的土,这里的土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几乎能研究出它的各种化学成分了,还是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天火花只能长在这里,或许有它特别的原因,神九黎应该知道,可惜他永远不会亲口告诉她了。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这个院子里空荡荡的,自神九黎离开后,禾木管家并没有再让别人住进来,一直空置着。
时间隔的太久,而她那时候又将关于他的所有东西都扔了,所以在这里她几乎闻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她又走入屋内。
屋内同样空荡荡,一样关于他的东西都找不到,她看着自己的手,她那时候好干脆处理的不是一般的干净于今她在这屋内想找一件属于他的东西就好难
她坐在了**上,这张**也不是先前他曾经睡过的那一张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木板**而已,坐上去还有点硌人。
她长久地在这**上坐着,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或者直到现在她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的,还没有找出真正的头绪来。
她知道她现在该去梵天宫看看儿子,可是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而且她现在的精神极为不济,眼睛涩的厉害,头也疼得厉害,心口更堵的厉害
她的心脉毕竟刚刚断过,稍微活动多了,心口就发疼,疼得像要重新断掉的样子。
她不能让它断,她也不要死。
他的愿望是她要好好地活着,她怎么能不遵守他的愿望呢
所以无论再苦再难,她都会设法活下去。
她要稍稍调整一下心态再去见儿子,要不然他看到这样的她会更难过
第1770章 许多往事不能想()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苍白的像个鬼
她一挥袖子,在**上变出一套被褥,和神九黎曾经使用过的一模一样
是的,她那时候虽然反感他,恨不得赶他走,但只来过一次的她却奇异地记住了他屋内所有的设置,包括被褥的花色。
现在她又重新变了一套出来,然后躺上去钻进被窝,紧紧抱着被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
她略略活动了一下手脚,在**上坐了起来。
然后怔怔地向窗子外看。
这屋子实在是太小,还赶不上她寝宫的三分之一大,自然更比不上他在日月宗的寝宫大,室内空间窄小,难为他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空间内窝了一个多月还无怨无悔
许多往事不能想,一想心就如同再次裂开般疼。
她抱着被褥想,她那时候怎么就不能对他稍微好一点呢哪怕好一点也好
被褥上并没有他的味道,她就算抱着心里也空的发紧。
低头想了一想,到底不死心,又细细在这屋子里搜索半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搜索到一点关于他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布片,上面有一滴血渍,应该是他受伤时遗落的,在屋子里一个缝隙中找出来的。
她如获至宝,将那缕不足指甲大小的布条轻轻握在掌心之中。
这上面有一点他身上的气息,但也仅仅一点而已。
她将那布条在掌心里攥了好久好久,这才将它放在自己的储物空间之内。
雪陌觉得自己大概癔症了,她像游魂似的在陌宫里转了一整天,凡是他曾经到过的地方她都转遍了,想寻宝似的搜寻关于他的一切东西,只可惜她那时候太绝情,和他退了亲后,为了断了他一切念想,凡是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她毁的毁,扔的扔了,现在想找也找不回来。
但他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她细心找的话,还是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譬如他曾经喝过水的杯子,他插过的花瓶,甚至他送她被她随手扔到垃圾筒里早已干瘪的花
那些东西琐碎细小,绝大部分早已没有了他曾经留下的气息,但只要是他摸过的,她都忍不住收集
当初他送她花时,那些花她都没见过,压根不知道是什么品种。